第5章 十九那年(5)

三个月，漫长而短暂。

学业有成，事业有就，才会爱情有果。用我的心伴着你勤学，愿你的心随着我苦读。为了明天，为了共同拥有的明天，我们所拥有的明天，从今天做起！当你想偷懒时，想想我，我的心！

Yours love

下晚自习前，晓慧将信封送到了楚轩的手中。离开的时候对楚轩嫣然一笑，少女矜持的美流露无遗。李楚轩一回到家。拧开书桌上的台灯小心翼翼地把信笺拆开。倾刻间他兴奋无比，又是多么的彷徨无助。一个十九岁女孩的爱，如一团熊熊烈火点燃着他的心。

他又焦急，又惶恐地想去爱她，他又希望晓慧远离自己。他真的害怕自己跌进大人们的恋爱中。这样，他和晓慧可真的毁了。但他不忍心伤害她。

想想他自从转到这个学校以来，晓慧对他多好，帮助他学习，鼓励他，陪伴着他一起走过了多少个日子。她是他的初恋，有一段时间他真的摆脱不了，沉迷其中。楚轩再次看着晓慧精心做给自己的香囊，心如海潮。美丽忧郁的故事总是若即若离或稍纵即逝，就像电影中的爱情情节。楚轩有点慌乱了。楚轩集中心智，告诫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学习，不要辜负了她对自己的期望。当一个人的深沉和爱结合起来时便会产生巨大的能量。这一夜，年轻躁动的他第一次念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入睡。正如晓慧那样，对楚轩刻骨铭心的思念。惯例的行为。楚轩递给了晓慧他昨晚写的一首诗。

静谧的午夜

仰望繁星点点

缀满苍穹

一颗流星瞬间划落

装饰着无垠的夜空

依然是昨夜的星辰

千万年亘古不变

而时间似流水

撞击着苦乐年华

窗外春光明媚，春风和煦，花草争妍，树木葱笼。可毕业班的同学们在忙碌的考试中，浑然不知今年的春天已悄然地过去。5月份的高中毕业考试，全班同学都心喜若狂，大家考得非常好。

连班上排名最后的两名同学也笑逐颜开。于芬老师借这个机会，大肆地鼓励了同学们去迎战高考的雄心。同学们都知道这取得的成绩离不开于芬老师的谆谆教诲。于芬老师是个好老师。三年来，为同学们奉献了很多。几乎每天

早自习前她出现在教室，晚自习前也都陪着同学们等候着任课老师走进教室，然后再悄悄离开。

在这迎接最后挑战的日子，确切的说是迎接每年7月上旬的全国高考这个最令家长和师生激动的这段日子，毕业班的同学们如同上阵杀敌的战士，学习风气高亢斗志昂扬。

勿庸置疑，高考是莘莘学子的阵地。十年寒窗苦勤读，一朝金榜题名时。莘莘学子祈盼前程似锦，青春无怨。武汉的天气逐渐的热了起来。还没有到仲夏，江城爱俏的姑娘们早已按耐不住心情，穿着五彩缤纷的裙子在大街上行走。在武汉的各条街道上，随处可见靓丽的风景线。

武汉人风风火火。就像这里的天气。就在这临近高考的日子里，晓慧原本幸福宁静的家出现了裂痕。晓慧的弟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读书成绩一直很好。父母疼爱，老师也喜欢。可到了初中二年级，弟弟没有交上好同学变得上课不按时了，久而久之养成了忤逆的性格，和校外不读书的青少年交往频繁。弟弟的这种转变，晓慧的爸爸妈妈没少教训他。一天晚上，弟弟被几个哥们不知原由的叫了出去。等到了目的地，才知是准备盗窃，弟弟犯迷糊了。生性胆小的他只是站在一旁守风，不敢动手。同伙威胁他，不准出声，不准背叛。当然少不了揍他一顿。尔后，东窗事发。他们终因盗窃商店的仓库和供电站的变压器，最后被逮进了拘留所。公安干警到晓慧家里了解情况时，晓慧的爸爸妈妈如临大难一般一时难以接受。可怜天下父母亲！晓慧的爸爸妈妈中年得子，对子女倍加呵护疼爱，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全力培养他们成人。一双聪明的儿女曾令厂里多少人羡慕不已。儿子本性善良，怎么大了大了就这样“出息”了，走上人叫不走鬼叫飞跑的路。晓慧的爸爸是厂长，不久就要宣布退休。事情一传开来，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恨铁不成钢！晓慧的爸爸妈妈这次真正地倒下去了。硬是在床上卧了两天。但是儿子的事情还在调查落实之中，做家长的还是要坚强地去面对。梁爸爸头上增添了不少白发。

两老相互扶持，相互劝慰。梁爸对梁妈说：“再坏的儿子也还是我们的儿子，说明了我们教育失误呀！对他们娇惯放纵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儿子有意志去改，有志气学会做人，这点坎坷和教训，对他将来的成长有好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们不能只往坏处想。不能一味地恨他。天底下做父母的，谁不是说自己的儿女好呀……”

梁妈妈伤心落泪。晓慧近来的心情不好，在班上很是沉默，一反往昔的活跃。对楚轩也是不屑一顾，碰着楚轩也回避，形同陌路。楚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只觉得这女儿心，海底针。一时天晴，一时下雨。晓慧再次答应爸爸妈妈，一定要考好，听他们的话，放下眼前所有的一切，包括对楚轩的感情，以此来安慰父母亲。只到晓慧写信给楚轩时，他才恍然大悟，知道了晓慧家里的事情。

令她父母伤痛欲绝，苦不堪言。楚轩：反醒三年来，我们所经历的一段路，陷得如此深，付出了太多的感情，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恨你，当这段感情来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拒绝。

注定我的命运中要遭受这般曲折，开始是暗恋那个他，使我度过了一段自己苦恼自己的日子。继尔随着你的出现，我又深情地爱着你。临近高考了，家里又出了事，弟弟等待定刑。爸妈决定等我高考一考完，退掉宿舍的房子，搬到郊区。

往日的激情，对未来的憧憬，已荡然无存，消失殆尽。

我无言以对，让过去的都过去吧。

就像一切都从没来过。

晓慧

晓慧同时送给了楚轩一盘张学友刚面市的专辑磁带《吻别》，权当留作纪念礼物。晓慧反复折磨着自己。弟弟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爸爸妈妈心身交悴，她不忍心看到这一切。明明爱恋着楚轩，却因自己的某种自卑与他分手。晓慧拼命地在寻找那个自信、骄傲的自己哪里去了，她迷惘。看了晓慧的信，楚轩心情沉重。他失望，他愤怒，这个时候还提及过去她曾“暗恋”的，形象放荡不羁的大男孩。还与自己作比较，自尊心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楚轩顿时有种厌恶之感油然而生。违心的谩骂晓慧水性扬花、单相思、千面坏女郎……丑陋、龌龊的字眼从心里一一掠过。但他又想回来去年的年底，自己不也是因家里的事心情压抑意志消沉主动去找晓慧倾诉吗？楚轩应该能体谅晓慧，因为弟弟，心情还会好在哪里？他理解晓慧在发牢骚。但不能原谅的是她为什么否定两个人所经历的一切。到最后推翻自己，悔恨自己。“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吻别”的歌词伤感，曲调哀怨。萦绕在楚轩的耳边。难道这首歌写的就是自己和晓慧一段恋情的结局。欲盖弥彰。晓慧弟弟的事情有了结果，这是晓慧告诉楚轩的。同伙盗窃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她的弟弟被送市少年犯罪管理所劳教，时间一年另三个月。这年她的弟弟年满十五岁。楚轩为了安慰晓慧，决定给她写封回信。晓慧：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你父母的心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应该坚强地去接受。好好宽慰你的父母。

劳教所是青少年学习改造的地方，不是罪犯服役的地方。这是两个本质完全不同的概念。为此，你的弟弟并未断送前程，而是一次身与心的洗礼。

这里我只想鼓励你好好学习。我坦露，以前是我自私了一点，一直是你帮助我，鼓励我。晓慧，放下包袱，与家人同舟共济。黑暗总会过去，光明即将到来。生活残酷无情地在考验一个人，同时也实实在在地磨炼一个人的意志。至于我俩的事，我会承诺，就到此为止！请多保重！祝你考试成功！张学友的“吻别”特别好听，我喜欢。谢谢你！楚轩对参加高考的学生来说，越是紧张的时候，时间就愈发过得飞快。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古人说得太绝妙了。眼看着炽热的7月来到了，不给学生半点喘息的机会，这大概就意味着奋力拼搏的含义吧！毕业班的同学休课一星期，自己在家复习，准备领取考试通知单熟悉考场。更为重要的是调节心情，培养应考的心理素质。到准备离校的最后这段日子，楚轩和晓慧一直没有见面。毕竟是高考关键时刻，专心投入到如火如荼的高考之中。彼此已再没有心思去考虑对方的感情和感受了。再说前不久的信笺已真正地伤害了彼此，不管当初它是否由衷。武汉的三伏天，高温持续难以抗拒。高考结束后，楚轩只写了最后一封信笺寄给了晓慧。但没有再与晓慧见面，包括没有再去莲花湖公园。他食言了。原因有很多。最关键的是楚轩清醒地看到了他和晓慧的性格距离。一个固执，一个孤傲；一个擅变，一个执着；一个活泼，一个内敛……。晓慧苦苦地在莲花湖公园里等待楚轩的出现。然而最终失望、伤心。她想在忏悔中求得心理平衡。她多么想与楚轩重温往日快乐，再诉衷肠。梁爸已退休，晓慧一家搬到了郊区，他们经营着一个小商店，天天期盼着儿子的归来。一个月来，晓慧忙着搬家已经很累了。更何况，楚轩一直没有和自己联系，感情的事不是说一下子就可以解脱的，她非常想念楚轩。特别是高考完后，心里好像一下子空了似的没有寄托。晚上睡觉前，她总会拿出楚轩的照片和曾经写给她的信，追忆往日的点点滴滴。心在滴血。晓慧病倒了几天，浑浑噩噩。她深刻剖析与楚轩的恋情，楚轩好像并没有真正爱过自己，而是真心地当作一次初恋的体验罢了。也许楚轩只是欣赏自己。

而自己的爱瞬间来得是那么的热烈，势不可挡。性情中的她希望这份爱走的时候更从容些。不管怎样，自己曾经拥有过快乐和幸福的感觉。晓慧清楚知道自己的伤痛需要时间去疗养，就让时间冲淡一切吧。晓慧是个聪明的女孩。晓慧考上了武汉大学经济管理系的普函班。楚轩从内心替她高兴，并为她遗憾。不是因为他们过早涉入恋爱的诱惑，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不是她的家庭带给她的痛苦，晓慧的成绩至少会考得更高，甚至会考上更好的大学专业。楚轩也进入了华中理工大学分校的新闻系专业。整个夏天，楚轩一直住在爸妈那里，他在努力地躲避晓慧。他更需要时间去梳理着自己三年来的高中历程，虽然偶尔也会感觉有隐隐的心痛，依依不舍的想念；虽然也会有种难以抗拒的失落和酸涩，但他必须这样做。痛苦会过去的，痛苦是暂时的。楚轩番然大悟。在他和晓慧一起走过的三年，虽然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却如同带刺的玫瑰，花香沉醉，但不是真正意义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无偿的付出或者是牺牲。不管爱情终究是悲壮凄美，或是和谐完美的结局。现实生活中，楚轩的父母，晓慧的父母，在家庭面临困难和矛盾的时候，他们没有相互埋怨、憎恨；而是相互扶持，同舟共济。他们坚信生活中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他们为子女默默奉献着。白头偕老的爱情方式已给了楚轩更多的感悟和更多的感动。他需要快刀斩乱麻，不能使晓慧再继续陷入困境。她还有更美好的未来。她的学业，她的事业，包括将来一个真正爱她的人。趁高考结束的这段时间，了却这一段属于他们的恋情，一段曾令他们有过共同的喜悦和伤感的，魂牵梦萦的早恋情怀。楚轩会把这段纯真的恋情铭刻心里。毕竟晓慧是他的初恋，难忘的初恋情人。楚轩家里的事，春节过后不久就平息下来了。上下五千年，中国历史渊源流长。儒道释兼济的体系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思想的核心。中国拥有博大精深的传统中医理论，但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达，网络和传播媒体异军突起的挑战，很多新生事物日渐突出，早已冲破了先人的思想观念。

楚轩的妈妈在加紧申请行医执照的同时，仍然坚守着自己的承诺。只要能活着，就要把余生的精力献给那些无钱看病的疑难杂症的患者，让患者活在充满希望的日子里。她认为这样做是利国利民的举动，她认为只有这样做才是她的人生。同时，她笃信自己的信仰。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疾病的形成不仅表现在病灶，还有其他看不见的因素。阴阳相生相克，存在于大气的环境之中，内服药，外理疗，结合多种方式的调节，最后恢复到一个原本健康的小宇宙。神奇而富有哲理的大自然，随处玄机。

楚轩长大了，他理解了爱情的意义。就像浩瀚的大海，潮来潮去。来时汹涌澎湃，惊涛骇浪；去时，激流勇退，静如止水。情感也是这样。它来的时候，轰轰烈烈，义无反顾；去的时候，冷漠无情，不懈一击。爱情需要能力，不是谁就能够轻意地驾驭拥有的。爱情使人成熟，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的伟大；爱情不仅仅是缘分，爱情更需要豁达。

楚轩和晓慧都知道，他们仍然生活和学习在同一座城市里。虽然不能见面，但是他们每天能从这城市混合的空气中依然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味道。

环境没有使他们遗忘，时间没有使他们淡忘，真挚的情意使他们难忘。他们心满意足，他们彼此祝福。楚轩和晓慧依然企盼在哪一天，在这座共同生活着的城市里的大街上遇见，再诉他们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早恋情结。诉说他们共同拥有的十九岁。十九岁的爱恋，诉说时再不会是稚嫩、伤痛、遗憾，而是充满甜蜜和欢笑。因为曾经十九岁的爱恋无怨无悔。让他们初次深刻地尝试了人生中爱的蕴意。是啊，经历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不管是物质的，还是情感的。冥冥之中，楚轩和晓慧彼此守候着珍藏在各自内心深处的那片缘分天空，蔚蓝晴朗。缘分天空。为之沉醉。

§§§后记

写作前，就想给这篇小说取个名字。但直到小说杀青时我仍徘徊不定。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写小说所以特别的拘谨。

曾经给小说起过“吻别十九岁”的名字，似乎显得俗气。总希望能找个更贴切的名字来包容小说中那特定的年龄里所经历的故事情节。就像一本艺术写真集，坦露而不失尊严。

一如在小说前言里所说，小说远离了悱恻跌宕，充满现实残酷的真实爱情情节，演绎的是青春年华波澜不惊难以忘却的初恋情怀。初恋不等于是爱情。但是初恋的人幻想着去编织美好的爱情。所以，我给自己的小说定位还是青春文学。因为其中不乏朦胧的诗情画意。初恋的感觉像似昙花一现。留下的只是更多的惆怅和回味。如同我曾有过的初恋，始于缠绵，终于枯萎。生命力极其短暂。青春如炽，如歌如泣。我依旧踌躇满志，对月当歌。青春岁月给予了我很多的惬意和思考。感谢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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