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游离游离(2)
四年的大学生活他没有受到城市繁华虚幻的诱惑，保持着父母朴素善良做人的优良本性：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一粥一饭，思之来之不易。在学校他长年申请做义工，尽可能地减少父母经济上的压力。他省吃俭用，在大学二年级以后就没有用过父母的钱了，过年回去的时候不忘给父母亲买些礼物。
大学毕业后他可以继续考研，但这次是他自己放弃的。原因是在大学生活中他知道了在他们那个班当时有两个同学是没有上线却如愿上了大学的，他并没有去有意鄙视那两个同学，而是他认为这种行为玷污了神圣的学堂，单纯的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他爱思考的头脑中或多或少地有点偏激思想的存在。
在愉快的四年大学生活里，他不仅仅是生理上完全的成熟。毕竟从农村走进了大城市，在不长不短的几年城市生活中的耳濡目染，他的思想和观念潜移默化地得到了改变。
他感叹一个学生能上大学需要父母多少辛苦钱！即使是念完了大学，在这充满竞争的年代，读书不一定就有美好的前程，就能够去真正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又或去创造更大的人生价值。所以在很早的时候他的父亲对他们说荒年饿不到手艺人，父亲希望他们学一门手艺将来能养家糊口。
红酒、牛排、三纹鱼拌着芥末，强烈的味觉刺激着汤小刚的眼睛和灼热的胃，正因为在食物的刺激下道出了汤小刚的肺腑之言。在氤氲的灯光下，他感觉眼睛有点眩了头有点发胀了，他认为今天可能是自己喝多了，话也说多了。
卞利利最后端给他的水果他没吃，也许是半个月来出差的劳累让他需要休息。他有失礼貌地像个小孩子一个劲地催着卞利利回家。
一餐饭的时间，卞利利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了汤小刚的性格和经历，他的朴实在某一方面体现了人格的魅力。她为她自己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的优越而自豪，同时为汤小刚生长在贫穷的农村而伤感。她主动而热情地送汤小刚回家。
卞利利接到了徐洁打来的电话，她已与深圳生产厂家业务部经理杨扬通了电话，如果厂家要求担保人，她必要的时候会出面为卞利利做担保，叮嘱卞利利速与杨经理联系。
徐洁的电话如同是在阴冷潮湿的天气里出现了暖和的阳光一样给卞利利带来了活力。她立马给杨经理打了电话，彼此确定了去深圳签订合同的事宜。
好在卞利利已经和这个厂家有两年的生意往来，熟悉厂商的业务，这也是她争取厂家信任的条件之一。但是这次提出要求厂家拿出相当数量的产品，她开始忐忑不安预计不会成功。没想到徐洁的出面能促使双方初步商榷合约，卞利利精神焕发、神采飞扬。自信的她愈发相信自己的运气。
两天后，卞利利准备好了材料和拟定的合同书在汤小刚的陪同下坐火车直达深圳。
双方合同的签订很成功。在原先的进货价格上增加了两个百分点，厂家为卞利利承诺了九十万元的现货铺底，近期发货到武汉。卞利利承诺厂家货销款到。
为庆祝合作的顺利，卞利利当晚宴请了厂家的总经理和杨经理。人际关系的处理很微妙，在令人轻松愉悦的饭桌上和娱乐场所互动的气氛大大胜过在正襟危坐的会议室交谈的效果。卞利利天生的商人气质和海量令两位男士倾慕不已，大家在酒宴上觥筹交错兴致勃勃。
双方道别的时候，卞利利将两个准备好了的红包呈递给总经理和杨经理，向他们说明了这次来深圳没有能上门去拜访的失礼之处。
在对方再三推辞的情况下，卞利利焕发出女人撒矫的天性，娇嗔地说：“两位大哥，这是做小妹的见面礼，与公事无关，讲人情实乃天经地义的事，你们不会是瞧不起我这个小妹吧。”总经理和杨经理深深地折服于眼前的这位大美女只好笑纳。
回到公司卞利利紧急召开会议，对即将到汉的英语复读机的销售做了一个合理的计划。以中心城区为核心辐射外省，进一步做好产品的宣传活动，提高业务部的奖金制度，鼓励公司员工全力以赴打一场英语复读机销售的胜战。卞利利淋漓致尽地发挥了她的感染力和亲和力。
武汉正值盛夏，公司的销售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业务部的几个经理辛劳地往返于各个城市商场的销售经营点与代销商签约、促销，解决销售中遇到的特殊情况，公司的业绩迅速攀升。
卞利利还真是抽出了时间和贾怀志一起专程飞往哈尔滨拜谢了徐姐。
尔后她邀请了杨经理来汉，卞利利要求汤小刚和她一起陪杨经理游东湖、登黄鹤楼，到吉庆街品尝武汉三镇的风味小吃。三天来杨经理对卞利利的盛情款待心存感谢，同时也被风姿绰约的卞利利激荡得心花怒放、臆想翩翩、满怀惬意。
杨经理忍不住恭维地对卞利利说：“自己几年来见过全国各地不少经销商，像卞利利这么漂亮精明的女老板可谓凤毛麟角。”他感慨能与卞利利有这次合作机会此来三生有幸。杨扬有点乐不思蜀了。
卞利利对杨经理说，等这单产品销售完后再接他来武汉相聚，请杨经理务必赏脸。
这是个很好的销售季节。学生们快乐的暑假眼看结束，即将迎来新学年的到来。学生们在家长的陪伴下热捧电子科技产品，以此丰富学生的学辅工具提高学习效率。
经过公司三个月的努力销售，还不到十月份，公司已将四十五万元的货款打到了深圳生产厂家，并向厂家保证余下的账款在年底全部结清。诚信是经商之本。
这一点卞利利信奉不已。
英语复读机总公司一年一度的经销商联谊会如期在深圳举行，这是总公司为答谢广大经销商，与商家进行的互动活动。
中国改革的春风就是从这片热土传送到祖国的大江南北的。一座新兴的城市正彰显着时代的魅力，深圳已渐渐成为了最适合人居住的美丽城市。十月的深圳气候宜人，在总公司的热情组织下迎来了来自全国的优秀经销商。
这不仅仅是经销商们一年一次有意义的相聚，更是生意人进行学习交流的好机会。两天里总公司组织了座谈会，游览了世界之窗、中华民俗村和森林公园。清新的空气和花园式的城市规划带给了来宾无比舒畅的心情。
卞利利和贾怀志最高兴的是在这里能与徐洁夫妇相聚，徐洁夫妇相敬相爱的形象在大家心里树立了楷模。
离开深圳的前一天晚上，卞利利和贾怀志相约徐洁夫妇一起来到大排当夜市一条街。大家分别点了几样下酒菜，他们兴致很高，卞利利和徐洁更似姐妹亲，女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红烧鱼翅并不使卞利利有珍馐美食的欲望，相反她有难以下咽的痛苦，她觉得肚子饿饿的，于是当着徐洁夫妇的面她毫无遮拦地要求贾怀志到厨房去为她做一两个菜或做一碗面条。卞利利对生活苛刻的追求在朋友面前流露无疑。
贾怀志给了卞利利足够的面子，他和老板商量允许自己去厨房做一道主食。徐洁对她先生笑着说：“利利真好福气，先生你能向怀志学习一点就好。”
“姐夫是干大事业的。”卞利利说。
“笑话了，什么大事业。他是公务员，今年才晋升副处，单位的事也繁琐，家务活我从不要求他做。有时候生意实在是忙了就请钟点工算了。”徐洁说。
简单的一大碗汤面，一盘家乡麻辣豆腐，使四个人乐滋滋地吃好了。徐洁称赞贾怀志烧的豆腐胜过了东北的小葱煎豆腐。她打趣地对贾怀志说：“怀志，你很迁就你的大美女呀！”
卞利利和贾怀志面面相觑，面部表情顿时显得无比尴尬。
贾怀志已经两天不见身影，白天不在公司晚上也没回家。卞利利实在是克制不住，她中午吃饭的时候问了问公司司机小刘看见贾怀志没有。
小刘直言不讳，他告诉卞利利贾经理这几天总往医院跑，关心地问卞利利贾经理最近是不是身体欠佳。
小刘的吐露使卞利利愕然不已，她疑惑，难道贾怀志真的生病了？
下午卞利利开车去了小刘说的那家医院。车停在了地下室，她在门诊大厅给贾怀志打了手机，说她已到了医院正等着见他并关心地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是否在住院？
贾怀志惊诧卞利利的突然到来，匆匆下楼来到了门诊部。
面带憔悴的贾怀志此时心无防线，他对卞利利解释在医院陪一个好朋友住院。“是什么好朋友值得你这么关心，可以几天不回家？这些年来你有这样地关心过我吗？”卞利利充满疑问的眼神盯着贾怀志。贾怀志神色有点慌乱，他尽力去掩饰自己的窘迫。“既然我来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卞利利说。“不用了，你也不认识。”贾怀志委婉的口气说。“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这么小心翼翼。”卞利利犀利地说。
当天晚上，贾怀志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门的时候他向卞利利打了招呼说还陪朋友最后一个晚上。卞利利用憎恨的眼神看着贾怀志。
精明的卞利利对贾怀志最近的行踪感觉蹊跷，她决定明天到医院暗地观察贾怀志。卞利利按到公司去的时间去了医院，她就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面朝着住院部的大门坐着。
大概十点钟，卞利利看见贾怀志搀扶着一个女人走出了住院部，女人脸色苍白。两人表情深情缱绻，俨如夫妻。一切都清楚了，卞利利避免被贾怀志看见，绕道走到停车场。
晚上不等卞利利打手机，贾怀志回家了。卞利利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对他说：“贾怀志，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在你眼里还当我是你的老婆吗？你欺人太甚。你今天跟我说清楚，住院的那个女人是谁？”
“你跟踪我？”
“怎么了，你已做出了亏心事，还有胆量指责我？贾怀志，你不要太嚣张了，我卞利利无论在哪一点上配你都有多的，亏的是我。” 卞利利义愤填膺。
“好，你既然看到了，我本来就不想隐瞒你，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候和你谈。我贾怀志是对不起你，我已经和那个女人好上了。在你面前我难辞其咎，请求你能原谅我。”
“原谅你？说得轻巧。她是哪里人？你看她哪一点比我强，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你和我一起在公司里打拼，希望你能比我强，我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享清闲，而你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泥！贾怀志你出息，会玩女人会甩老婆。我在外辛辛苦苦的打拼，你对得起我吗？”卞利利泪如泉涌。
“你是比她强，实在是强得无法比。但她比你温柔，比你更适合我，在她的面前我才觉得我是个真正的男人，有着男人的尊严。”
“尊严？你在外面******就是你的尊严？你对我的背叛和欺骗就是你的尊严？我告诉你贾怀志，你的尊严就是可耻和无能！”此时的卞利利激动得不能克制自己。
贾怀志决定正视命运将自己的过去向卞利利坦白。
“去年我在黄金海岸线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认识她的，她叫冯在凤，是河南信阳人，离了婚，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在酒吧做领班，半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前几天住院是因为小产了，我必须照顾她。”
“你以为自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你有能力去可怜她？和你结婚这么多年里，你是给我买了车还是买了房？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吧？你卑鄙地尽了一个不是她丈夫的职责。我问你贾怀志，你对我尽到了做一个丈夫的责任没有？你究竟凭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地冷落我轻视我？你的良心在哪里？从今天起你再不要走进我的房间，看到你我会恶心。”
这晚虽然卞利利和贾怀志是在激烈地唇枪舌战，气氛充满硝烟，但是他们也难得如此真诚交谈。卞利利独自将卧室的门关紧，贾怀志也没有打扰她。他理解今天突然的解释令高傲的卞利利措手不及。
卞利利伤心地落了一晚上的泪，她恨贾怀志，为自己嫁错了男人而后悔，女人就怕嫁错人。她心疼自己为这个家付出的不值得。骄傲的她也不会去找冯在凤或者去大骂她一顿，她厌恶那个女人，因为她认为如果将自己和冯在凤相比较的话那是在鄙视自己作贱自己。
夫妻间的冷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上演了，一个星期僵持过去了。无情胜于冷战。其实卞利利和贾怀志都已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心灰意冷的疲惫。
贾怀志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满身的酒气令卞利利作呕。卞利利没有理会他径直进了房间。
早晨打开房间的门她看见贾怀志清醒而干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卞利利心生惊奇：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早起来了。
贾怀志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利利，你今天能否抽出点时间我真的好想和你谈谈，在家里也行在外面找个地方坐坐也行。”
卞利利到洗手间洗漱，到房间换衣化妆，在贾怀志面前进进出出，总算整装待发。
卞利利拎着皮包准备出门，她对贾怀志说：“有重要的事吗？现在就直接说，今天我很忙。”
“我们离婚吧。结婚这么多年来，我们彼此性格不适合，再这样不能真诚面对对方，耗下去也没有意思，你也不幸福我也不自由。” 贾怀志严肃镇静地说。
卞利利的脸因惊愕而显得有点扭曲。她睁大眼睛看着贾怀志，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会先从贾怀志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语气说得如此义无返顾。
卞利利紧抿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说：“可以，找个时间再协商。”她愤怒地摔门而去。
卞利利心情郁闷，她很想找人倾诉来减轻内心的压抑发泄自己的不快。
李灵灵和她是从初中到高中最好的姐妹，所幸又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城区里，在李灵灵不忙的时候卞利利总请她出来一起去喝茶或美容，可以和她谈谈知心话。
卞利利打电话给李灵灵说无论如何今天非要见她一面，李灵灵只好答应她安顿好儿子后晚上出来。
两人相约在老地方雨轩茶社，服务生习惯地为她们上了一壶铁观音，两碟小吃。
卞利利禁不住潸然泪下。李灵灵头一次见她这样子，一下子懵了，这与一贯好强洒脱的卞利利大相径庭判若两人。李灵灵问她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慢慢讲出来会好受点。
“贾怀志在外面有女人了，他向我提出离婚。灵灵，你说我受得了这个窝囊气吗？这样的男人我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他贾怀志何德何能还嫌弃我，抛妻弃子，另择花枝。”卞利利满腹委屈。
“不要轻易说离婚，苗苗都这么大了，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离婚让孩子承受多大的压力呀！不是灵姐说你，你这人就是太好强，大女人气，太追求完美了，但是追求完美不能太苛刻。你的生活中有不完美的瑕疵。极品的至善至美哪里能寻觅？”李灵灵开导她。
“其实我一直在为苗苗着想，几年来我虽然对贾怀志不满意，但我从没有提出过离婚。再怎么说我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年轻的女人了，我还需要贾怀志，然而他的过分使我的忍让有限。”
“记得我们在高中时代，同学们视你为骄傲的公主，你多清纯可爱脱俗不凡。现在，你看你，典型家庭妇女一个。真遗憾一个充满灵气的女人被生活磨灭了身上的光鲜。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容忍，我和你不一样。”卞利利边品茶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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