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守男人(2)

“你的前妻毕竟是你儿子的妈妈，世上有哪个妈妈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再说环境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前妻生活能力比较差，不会做饭，现在暂时和她父母住在一起。就在前不久儿子在那边住了两天皮肤就被毒虫咬了出现了红疹，前妻打电话要求我带儿子去儿童医院看医生，我理解她怕照顾不好儿子，因为儿子自出生以来一旦生病都是我带他去看医生。那天临睡前给他念故事的时候，儿子突然打断了我的讲述，躺下身说：爸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我不说出来心里就不舒服，有一个叔叔住那里，其实是外婆叫我不要说的。我惊讶儿子的问话，我的双眼停留在儿子红润的小脸上，这是一个太沉重的话题。儿子突如其来的话语令我不知所措，我搪塞地对儿子说，我已经和你妈妈离婚了，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她愿意再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她可以和另外一个男人生活，你又多了一个爸爸喜欢你了，我干涩地苦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儿子表情严肃地说，我只有你一个爸爸。儿子的话令我心酸，我辗转难寝，纳闷自己既然已经对逝去的爱毫无牵挂，但是听了儿子的一句话为什么心又不能平静？是啊，逃脱了的是身体，逃脱不了的是心。我需要自己的慰籍和解脱而不是靠别人的力量。更主要的是听到了儿子讲的这句话可以看到儿子倔强的外表裹着他渐渐懂事的心，这是我不能忽视的，我担心离异家庭的孩子产生怪异和缺陷的性格。”刘明清感谢仇桤坐在这里听他倾诉，这世上除了亲情以外友情最难得。

“好兄弟，今天你说的话让我感动了。说真的，你和嫂子离婚我很遗憾，在我眼里你和嫂子很登对，你也不要因小孩子的话伤心。可以理解人是自私的，当失去什么的时候就会极力去依赖另一种方式来弥补，失去爱的人很想去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来填满孤寂，所以你应该活得更开心点才是。天下无处不芳草。男人活着难道还会被尿憋死？来，喝酒。”仇桤拿起酒瓶和刘明清干杯。

老师要求学生将期中考试的试卷带回来给家长签字。刘明清将试卷重重地摔在桌上，带着嘶吼的声音说：“这是你考的成绩？”刘明清只觉得两个月来的辛苦付出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每天接孩子回家后按老师的要求辅导他学习，成天除了工作就是围着孩子转，他原本就很敏感地顾虑老师另眼相看离异家庭的孩子，顾虑老师责备家长不够关心孩子的学习，所以他尽量地配合老师，比其他的家长更认真仔细。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要到妈妈那里去。”儿子被吓哭了。

刘明清把怒气和心酸强压下来，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儿子。想想两个月来，他几乎天天哭着上学，自然是没有专心听课，完全没有进入学习状态。用老师的话说能够正常上学，习惯上学已经就是进步了。

大人的自私已经伤害到了孩子。刘明清觉得自己已没有勇气说服孩子，只剩下愧疚和怜爱，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难以赎回的情债。他告诫自己以后在孩子面前不能有蛮狠的管教。

刘明清有种急迫的危机感，那就是社会上非常关心的问题：离异家庭的孩子为什么难教育？放纵了孩子，孩子的性格会变得脆弱，过于严厉，孩子的性格会变得叛逆。刘明清的确有点伤脑筋了。

仇桤、刘明清、宋海涛约定在新华路体育馆打网球。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地运动了。三人中宋海涛球技最好，一米八的个儿，魁梧的身材，反应敏捷。仇桤在打网球中远远落后于平日里耍嘴皮的功夫，他锻炼的目的是控制已日趋发福的身体。刘明清和宋海涛乘此机会狠狠地数落他，笑话他今后只做好床上运动就罢了，不必辛苦地打网球。

打了两个小时，三个人已精疲力尽、大汗淋漓，但身心格外得舒畅。他们进了淋浴房美滋滋地冲了个凉，三个男人清清爽爽地离开了体育馆。刘明清请他们去高雄路一家广州好吃佬餐馆喝酒，那里的火锅很有特色。刘明清点了一个鸳鸯土鸡火锅，叫了一打蓝带啤酒。“海涛，你和你的小美眉最近相处的怎么样？你能招架得住吗？

我真羡慕你嘴里喝着蓝带手里抱着下一代的幸福。”仇桤笑得诡异。饱暖思****。男人们在一起总是流露出对女人的猎奇。“去你的，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女人，你就损我，你是不是诚心看着我成为一个老鳏男，诚心看着我将武功荒废最后郁闷而终不成？”宋海涛的话音一落，仇桤、刘明清笑得直喷酒。

“其实，她的父母也并不赞成我们在一起，不仅我是二手男，她出生86年，我整整大她15岁，虽然年龄不是距离，但是在生活的观念和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有一定的距离。我自认为对她已经够体贴了，可她还是总嫌我不够浪漫，我感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个性固执、感情丰富、情绪飘忽不定、喜怒于形，有时像个不长头脑的卡通人物，反正女孩子的心思不好猜。我们再交往一段时间再说吧。”宋海涛给自己的恋情作了一个简短的总结。

“明清，这个年头流行离婚，也流行复婚，你是不是为了儿子再去求求你的前妻。”仇桤的话头又指向刘明清。刘明清嗫嚅地说：你真他妈的三八。“仇桤，我压根没有奢望去和前妻和好复婚，既然曾经的错误无法挽回，既然夫妻的缘分已尽，就顺应天命。对于背叛的婚姻，虽然浸染得体无完肤，但我再不会为流水无情落花有意的凄美暗自神伤。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强有自持力的人，信奉挫折不言败独立不羁的人生。”

“不能简单地说你为了儿子牺牲自己的幸福，现在关键是你要调整心态，找个女人对你不是件坏事，不仅对你身体有利而且可以帮助你分担照顾儿子的责任，男人要活得洒脱些。”仇桤说。

“我在默默地等待着属于我的那份能够相守的幸福，希望是能够与我共度岁月，感悟爱的归宿和体验的另一半。我认同婚姻是一种道义的结合，而非普通男女感情的结合。”

“迂腐得不可理喻，刘明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变得像个可怜的圣男！”仇桤揶揄刘明清。

仇桤点燃了一根烟接着说；“不是我遭鄙两位仁兄，你们共同的毛病就是太自信，当初非要找个什么漂亮的，从事好职业的女人做老婆来满足虚荣心。到头来自讨苦吃，落得悲情自伤。像我找了个不太优秀的女人做老婆相安无事，只要对家庭好就行。不管出差到日本，还是新马泰，我什么女人没见识过？男人玩的就是快活潇洒。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我这样稀里糊涂的多滋润。”

刘明清和宋海涛任凭仇桤口若悬河，颐指气使。他俩的神情不卑不亢。

刘明清苦笑着对仇桤说：“这是你上辈子积的福报，佛语说生死业缘果报自受。我上辈子积怨罪孽深重，今生非要忏悔偿还，婚姻也如此。”

“我不信那个！古人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实生活中对待女人的态度是放下自尊心，去哄她们，而且要耐心去哄，好女人是哄出来的。从外象看，你们对生活的态度谨慎，把责任看得比天大，其实你们不会生活，不论男女首先要学会怜爱自己。男人太好了，甚至做到细致入微的地步，女人却不懂得珍惜，在拥有幸福的时候反而觉得沉闷。生活中要学会一张一弛，有节有度。女人就是爱犯傻，你就别活得太明白。”仇桤大肆调侃。

刘明清此时并不觉得仇桤在调侃，他倒认为仇桤今天的一席话说得很有道理。这只能说仇桤比自己会做人，更会做男人，该大气的时候大气，该小气的时候小气。自己的固执带来了生活中的许多麻烦，而仇桤的处事态度随和中有原则，原则中有应变，应变中有坚持，手段之中游刃有余。他打心眼里开始佩服起对待生活看似玩世不恭的仇桤。

刘明清的儿子上的是日托班，他每天下午六点半去学校接孩子。这天在出学校大门的时候不巧碰到了高中同学安馨，他们是90级的毕业生。刘明清被安馨叫住的时候一脸意外神情，是安馨一眼认出他的。

“我女儿，上三年级了。这是你儿子吧？”安馨连忙叫女儿喊叔叔。

“是的，才上一年级。你女儿真漂亮，长得像你。”刘明清也赶紧叫儿子喊阿姨。

他们感叹岁月如梭，分别的十五年里，他们相继从懵懂的青少年转眼已为人父母。

离开学校的时候，安馨请他们父子俩坐上自己的轿车送他们回家，刘明清婉言谢绝了。安馨将名片递到了刘明清手中并索取了他的手机号码。

星期天，安馨打电话约刘明清吃饭，刘明清欣然答应了。安馨请他吃泰国菜，在步行街上的金象泰餐厅，那里没有太多的喧哗。安馨略施淡妆，打扮时尚而得体，显露了成熟女人的优雅和妩媚。泰国菜偏辣，安馨叫上了冰镇啤酒。“看来你生活得不错。”刘明清给安馨敬酒。“还行，只不过是单身。”安馨的脸庞掠过一丝伤感的微笑。刘明清很惊讶。他及时缓解气氛，说：“小丫头很可爱，很乖巧，跟着你生活，照顾孩子很累吧！”

“不累，是我对不起她。女儿还不到一岁我就和她爸爸离婚了。离婚后我辞了职，把孩子扔给了我的父母亲带，独自到广州去打工，一去就是三年。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在躲避自己，只想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工作和生活一段时间，好让自己忘记伤心之地。女儿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逃避了责任，所以一直对她有愧疚之感，好的是我认为自己现在是一个好妈妈，女儿也开心。这两年我在大兴路开了一家儿童品牌鞋店，生意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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