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孤守男人(3)

“孩子那么小你们匆匆离婚，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太仓促太轻率了？”刘明清直言不讳。“当初我和她爸恋爱了4年，我在事业单位，他在一家公司开车，我的父母一开始就极力反对我们的交往，说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在那个时候凭着我的感觉，凭着我们执着的感情，我甘心嫁给了他。婚后，他说公司的效益不好不愿呆在公司，想出来买辆车开出租，我也赞成他的想法。在两家人的帮助下，我们的愿望实现了。开始他工作很辛苦，我建议他找两个人换班，毕竟身体要紧。婚后我怀孕了，白天我上班他在外开车，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做饭，他照顾我少做家务，我感觉自己很幸福。不到半年，我们的生活就改变了，他经常一夜不归，他对我说是换班的人难找，我曾经听信他的谎言。不久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和的姐好上了。于是晚上我挺着大肚子跟踪他的行踪，果然是我不想看到的结果。他回来给我道歉，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请我原谅他一次。何况当时我将要临盆，我无奈原谅了他。孩子出生后的几个月里，我们的生活稍稍平静了下来。可是后来他经不起那个的姐的诱惑，重蹈覆辙与的姐缠绵悱恻。我再次毫不犹豫地向他提出离婚，当他在我面前下跪求饶的时候我已斩钉截铁义无返顾。曾经恋爱4年走到一起，他今天竟然会与一个素未谋面擦肩而过的的姐同床共寝。难道这种男人还值得我为他守候？还会相信他将来会带给我幸福？我还不如趁自己年轻了断这段不幸的婚姻。”提起往事安馨显得并不轻松，毕竟是自己的一段心痛历程。

“你一直就没有再结婚？”刘明清疑惑。

“在广州三年我拼命赚钱，也谈过恋爱，但最终没有下定决心结婚，总觉得那里不是我的归宿。”

“女在深闺人难识。”刘明清打趣地说。

“别讥笑我了，三十岁的女人豆腐渣。你还拿我当二十岁的小女孩来忽悠。”光顾说我了，你过得怎么样？你看上去很年轻，身体比以前读书的时候结实多了。男人三十一枝花真不假，越来越帅了”

“笑话我了吧！我去年也离婚了。”刘明清说完，安馨表情惊诧不已。

“这个年代流行离婚，想不到我也会趋之若鹜加入到了这个时尚浪潮之中。”刘明清自嘲地说。

“离婚总有理由，不介意说给我听吧。”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因金象泰的菜太辣，安馨从脸到脖子都红了。

“回首婚姻结局说来惭愧，年少轻狂的岁月，只看到了对方的外表和家庭，而真正忽略了对方的性格，对婚姻懵懂无知，再说当初没有确认更好的选择，这就是我婚姻失败的致命点。”刘明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离婚后身边有合适的人吗？”安馨关心地问到。她的个性仍然是那么的爽朗。

“没有。年前好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见了面也就过去了，不来电。其实依我目前的状况不容许我去谈情说爱慌忙地去找女人，缘分不到，我就这样默默地生活着挺好。”

安馨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婚姻是不是给你带来了恐惧，怕去接受爱？看来时间并没有改变你，眼前的你仍是个长不大的大男孩，可爱之至。”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刘明清一言避之。

“几年来我一直以感性的生活反复问自己：什么是情感乃至欲望的存在方式？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们又比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新新人类多了一份对感情的执着和理智。拿我的生活来说，曾经未婚先孕，结了婚又快速离婚，离婚后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冥冥之中有种精神支撑着我去眷顾着什么，坚持着什么，使我对生活保持着沉默和一份耐心。”安馨说话的眼神充满迷惘。

刘明清很懂得安馨说的话，他们毕竟是同年代的人，虽然是异性，但对待婚姻生活有着相同的经历和同样的感悟。

刘明清说：“在家庭中我们追求个性却又难以摆脱传统的烙印，总是想在家人与夫妻关系中找寻一个恰当的立脚点。在争吵、分离、流泪中挣扎过后，也没有停止对现实的思考和行动，并坚信自己一定会朝着自己的生活目标努力。”

刘明清和安馨事先谁也没有刻意去谈家庭婚姻中比较深刻的问题，也正因为这顿饭，他们将内心的压抑和无奈彼此都倾泄出来了。星期五的晚上，刘明清接到安馨打来的电话。“明天我们一起带孩子们到东湖海洋世界和鸟语林玩好不好？”“谢谢，你和妞妞去吧，不用想着我们。”“难道我就没有资格做你儿子的阿姨？我已经和妞妞说好了，你就这样拒绝我的心意？你明天是不是很忙？”安馨在电话里语气带着埋怨。“既然决定了，就不扫孩子的兴。”刘明清再不好意思推却了。“明早九点我开车过来接你们，我挂了。”

第二天早上安馨准时将车开到了刘明清楼下。看样子安馨是早有准备，车上放着超市买来的饮料和零食。两个孩子看海狮表演兴奋不已，喂食猕猴欢呼雀跃。刘明清和安馨有同样的感受，孩子们的快乐就是他们的快乐。

晚餐应孩子们的要求回汉口吃牛排，餐桌上两个孩子利索地挥舞着刀叉，安馨也和孩子们一样特别高兴。刘明清今天表现得象个严肃的父亲。

吃完饭，安馨执意送他们回家。下车的时候安馨在刘明清儿子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今天高兴吗？”顺手将买给孩子的鞋和衣服送到刘明清的手上。

刘明清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今天处处显得拘谨和被动，因为安馨不许他用钱，她说是特地请孩子出来玩的。“谢谢阿姨，再见，姐姐再见。”儿子欢快地挥着小手。“再见了儿子，有时间阿姨再接你和姐姐一起玩。”安馨按了一声喇叭，小车很快消失在小巷里。

晚上等儿子睡了，刘明清拨通了安馨的手机。“安馨，今天谢谢你了，也辛苦你来回接送。累了吧，现在休息了没有？”刘明清觉得应该理所当然地打个电话给安馨。

“我们之间别说客套话，你要真谢我，找个时间请我喝咖啡？”“好，下个周末，我把儿子送到他妈妈那里再和你联系。”“嗯，一言为定，晚安。”周末晚上，刘明清如约请安馨出来到经典咖啡。安馨今天皮肤光洁，神采奕奕。

咖啡厅里放着悦耳的萨克斯，在氤氲的灯光下心情显得格外舒畅。

安馨用小匙轻轻搅拌着咖啡，眼睛不时抬头看着刘明清。

“明清，你还是那么帅气和高傲，我又想起了我们的学生时代。如今你我孤男寡女重逢，也算是老天对我的眷顾。社会上不就早流行说情人太累同学免费，我们能否努力制造出点浪漫氛围，让彼此的心情愉悦？你不要认为我轻浮，我是认真的，我们试着一起过日子怎么样？两个孩子也相互有个伴，我们不需要一纸婚约来束缚我们。”

安馨突兀的话语令刘明清非常尴尬。他委婉地说；“你能做我的红颜知己我就知足了。”

“酸溜溜的，那不是我。我决不会做谁的红颜知己，什么红颜、蓝颜，都是小资们的噱头。我亟需的是一份真挚的情感，是作为丈夫的情感，而不是异性朋友的感情。我一直喜欢你的儒雅气质，这就是你的魅力所在。但是你还那么书生气，这是我不可接受的。明清，生活中要有点俗气，俗气也是真实生活的一面，要懂得欣赏。如果你一直就这样放不下，那你的心里又怎么能豁然地去承受起另一份爱？难道你还执着怀念？人只有忘记过去才能迎接崭新的生活。”安馨娓娓到来说得真情流露。

刘明清此时困惑了。他本以为可以和安馨做朋友的，但安馨的表白使他无法接受。的确，刘明清是一个正常的人，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虽然在某个独寂的夜里或在某个清晨欲火纵使他无比渴望，他痛苦地挣扎摆脱，用自爱的意念极力地压抑着自己，但是现在的他真的不需要爱情和婚姻，他更不想这么快地陷入另一个婚姻的枷锁里。

回到家里，刘明清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他回忆着和安馨一起的高中时代，安馨曾给刘明清写了一封情书大胆地向他表白爱慕之情，安馨对刘明清朦胧的爱恋一览无遗，刘明清看了热情洋溢的情书后立即撕毁，他感到胆怯，对安馨的情窦初开很费解。她的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一个书香门第的子女应该是比较单纯的。刘明清自从收到安馨的那封信后开始躲避她，直至他们毕业。刘明清回味着安馨今天晚上说的话，她重新希望和他执手未来的生活，他体会着安馨想和自己再续前缘，他感到女人有这样的直率也难能可贵。遇上安馨，刘明清的平静的生活泛起了涟漪。刘明清是个稳重理智的人，他在考虑如何再与安馨相处同时又不去伤害她的一份情感。

刘明清再次和安馨相约在清雅的经典咖啡。

“明清，我上次和你谈的话，不知你考虑好了吗？我要对你说清楚的是，我没有冲动，离婚几年了，我从没对另一个男人这样的急迫和诚恳。”

“谢谢你，安馨。目前我已经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种生活方式，而且过得很好。我考虑过了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社会环境不是真空的，离婚后面对世俗的人群，逼着我学会了微笑和放松。我不是金庸笔下孤单冷漠的大侠英雄，也更不是缺少爱的勇气，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碰到我爱的。所以请你原谅，我们既是好同学又是好朋友，我们坦诚相言，我不是在践踏你的骄傲。”

“你不是在逃避吧！依我目前的条件我和你般配，合不合适只有相处才明白，何况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更会懂得珍惜以后的生活。”

“你见外了，简而言之，我对爱情和婚姻目前还没有承担的能力。” 刘明清认为今天必须面对安馨把话讲清楚，他不能委屈安馨。

“那就是说你现在没有爱，今后也不会有爱？”安馨有点激动了。

“安馨，请你安静地听我说，虽然我离婚了两年，可直至现在儿子有时想他妈妈想得哭，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能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而不去打扰孩子，如果我去阻止孩子哭，那么他会哭得更厉害。如今，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自己最大的爱心抚育好儿子，让儿子有一个健康的心理，快乐地成长。我现在为他找个妈妈，他肯定不会接受，我想只有等他再长大点再懂事点。如果你问我懂不懂爱，什么是爱？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你爱是责任和义务。一个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活着要有尊严。”

“那么你为了儿子就牺牲你的爱，你的幸福？借此来表现出你的伟大人格？前天的报纸你可能看到江西瑞昌发生地震，那里百姓的平安和生命岌岌可危，我只想对你说享受爱才是人生最值得去珍惜的东西。”

“我和你有相同的曲折和磨砺，正因为我们有生活的历练，生活才教会我们坚强和成熟。因此我没有恐惧婚姻带给我的伤害，不管你认为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迂腐，我仍憧憬着美好的婚姻。我一直在等候着一个心与身、灵和肉完整融合的女人来到我的身边，那时我将会用全心的爱去回馈她、呵护她。哪怕是等上十年，二十年，我会执着地等待那一份真爱。”

“我知道了，我不配爱你。也就是说你现在并不爱我，我只是一厢情愿。恕我直言，你所希望得到的爱和婚姻可能只存在于童话世界里了。”安馨黯然神伤，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不要这样，安馨，你是个好女人，一个优秀的女人，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肯定会遇上一个更爱你的人。婚姻是要靠缘分的不能强求。现在你是爱我的，可我现在没有真心实意地去接受你的爱，我俩爱情的起点开始就不公平，如果冲动结合那今后的婚姻生活就会遭遇更大的风波。安馨，以后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一起慢慢来分享我们的幸福生活。”刘明清话说完了，心里轻松了许多。

人生正是因为有很多的不如意，所以都向往着美好的东西。对于婚姻失败的人来说更渴望得到一份真爱，刘明清却是用穿越痛苦的思考和坚韧自爱的行为来对抗失败的爱情。在这个滥情的年代里，像刘明清和安馨这样为婚姻孤守的男女却还是存在着相当一部分的，他们对待婚姻谨慎而彷徨，传统而理智，总而言之是宁缺勿滥。

在别人的眼里，刘明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世俗的精神很难动摇他。刘明清自己心里清楚，他追求的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落地生根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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