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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述而 (5)

小说: 论语禅      作者:曾琦云,倪新兵

当北凉译的大本《涅槃经》传到南方以前,东晋安帝义熙十四年(418年),已在建康译出法显所带回的六卷《泥洹经》,经文中多处宣说一切众生都有佛性,唯独“一阐提”人是例外的,不能成佛。一阐提,就是断绝善根的极恶众生,没有成佛的菩提种子,就像植物种子中的焦牙败种,不能生长。当时一位高僧叫做道生法师,他对于这种说法很不满意,他仔细分析经文,认为一阐提固然极恶,但也是众生,并非草木瓦石,因此主张“一阐提皆得成佛”。这种说法,在当时可谓闻所未闻,全是道生的创举,引起当时拘泥经文的旧学大众的摈斥,一致认为他违背佛经原旨,邪说惑众,而把他逐出僧团。孤掌难鸣的道生,在大众的交相指摘下,黯然离开建康,来到虎丘山(位于苏州),传说他曾聚石为徒,讲说《涅槃经》。当他讲解“一阐提”的经句时,就言明“一阐提也有佛性”,并问石头:“如我所说,契合佛心吗?”奇妙的是,一粒粒石头竟然都点头了。这就是流传千载“生公说法,顽石点头”的佳话。宋文帝元嘉七年(430年),道生再度来到庐山,大本《涅槃》流传到南方建康,其中果然有“一阐提人有佛性”的记载,与当年道生所主张的完全契合,南方的大众才佩服道生的卓越见识。

论语禅:

一阐提也有佛性,人人都可成佛。

“仁”的顿悟

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孔子说:“仁难道离我们很远吗?只要我想到仁,仁就来了。”

“仁”离我们不远。孔子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这是告诫学生“仁”离我们并不遥远,它就在我们心中所觉察的那一念,关键是只要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就能很快开发它。佛陀也反复强调,佛就在我们心中,心外无佛可得。否认人的命运由外力(神)来主宰,人的命运由因果规律来制约,人是他自己命运的主人。因此,圣人都强调发挥主观能动性,开发心中本有的潜能(仁或佛性),走向大自在大解脱境地。

慧可(487—593)我国禅宗二祖。南北朝之僧,河南洛阳人,俗姓姬,初名神光,又作僧可。幼时于洛阳龙门香山依宝静出家,于永穆寺受具足戒。早年周游听讲,参禅冥想,精研孔老之学与玄理。北魏正光元年(520年),参谒达摩祖师于嵩山少林寺,从学六年。据景德传灯录卷三载,师访达磨时,终夜立于雪中,至天明仍不许入室,师乃以刀自断左臂,表求道之至诚。达摩见机以来,呼他入内,问他求什么法,慧可说:“求安心。”达摩说:“你把心拿给我,我给你安心。”慧可顿时于言下大彻大悟,达摩乃付予大法,并传衣钵。

从慧可断臂求法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出,觅心了不可得,道就在我们当下这一念,所以“道”不远人,禅宗正是这样教育人的。若心外求法,则反而去“道”万里。所以,孔子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也就是这个道理。慧可砍断一条手臂总算得“道”,也算不冤枉了。因为一切有为法(指世间森罗万象的事物)本性即空,何况区区一条手臂。当然并非我们去断臂亦能得法,离开具体的时间和环境,这则公案就不起作用了。

从达摩祖师传慧可,从慧可传僧璨,从僧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从弘忍到六祖慧能,其一脉相承就是要敢于当下承当自己心即是“道”,“道”不远人,若心外求“道”,则“道”不可得,若敢于当下承当自己,一个一字不识的慧能也能成为祖师。于此也可见孔子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真正含义了。

论语禅:

无时无刻都把握当下一念不离“仁”。

放下自己

子曰:“文,莫吾犹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

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孔子说:“就文化知识来说,也许我和普通的知识分子差不多,做一个身体力行的君子,那我还没有做到。”

孔子说:“如果说到圣与仁,那我怎么敢当!只不过是不管做什么都从来不感到满足,教诲别人也从来不感觉疲倦,可以说如此而已。”公西华说:“这正是弟子学不到的。”

对于“文,莫吾犹人也”一句,在学术界还有不同解释。有的说此句意为“讲到书本知识我不如别人”;有的说此句应为“勤勉我是能和别人相比的”。

我们认为,实际这里都是自谦之话。孔子应该算得上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了,知识分子中间总是“文人相轻”。文人相轻就是指文人之间互相看不起,三国时曹丕说:“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典论?论文》)。可孔子虽然是高级知识分子,他更是一个圣人,真正的圣人永远都是谦虚的。

孔子说:“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他感到,说起圣人与仁人,他自己还不敢当,但朝这个方向努力,他永远不会止步。朱熹引晁氏说:“当时有称夫子圣且仁者,以故夫子辞之。”这既是孔子虚怀若谷的风度,也是孔子圣且仁的真实总结。

放下自己,才能成为圣人。吹捧自己,只能成为小人。孔子永远都是那样谦虚,永远都是那样平易近人。他从不摆老师的臭架子,不自以为高出一等而居高临下、盛气凌人。他在卫国拜见了卫国夫人南子,子路不高兴,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犯错误,他急得赌咒发誓。平时孔子与学生相处不拘形式,谈话比较随便。

孔子在郑国与学生失散,子贡到处找他,有人告知东门外有个人“累累若丧家之犬”,子贡找到老师,把这话以实相告,孔子听后并不恼怒,幽默地笑道说我“似丧家之犬,然哉!然哉!”(《史记?孔子世家》)“丧家狗”是别人骂孔子的话,孔子也自己承认,但这不是圣人的贬值,相反体现了人格的伟大,体现孔子的忍辱和虚怀若谷的胸怀。

孔子曾经向学生说:“当仁不让于师。”在真理面前师生平等,老师错了,学生可以批评老师,老师应该虚心接受批评。

在《周易》上六十四卦,所讲的都是天地阴阳变化的道理,教人做人的方法。每一卦爻中,有凶有吉,凶卦是警戒人去恶从善,吉卦教人要日新又新。独有谦卦,每一爻都吉祥。易经谦卦上说:“天的道理,不论什么,凡骄傲自满的,就要使他亏损,而谦虚的就让他得到益处。地的道理,不论什么,凡骄傲自满的,也要使他改变,不能让他永远满足;而谦虚的要使他滋润不枯。就像低的地方,流水经过,必定会充满他的缺陷。鬼神的道理,凡骄傲自满的,就要使他受害,谦虚的便让他受福。人的道理,都是厌恶骄傲自满的人,而喜欢谦虚的人。”《尚书》说:“满招损,谦受益。”所以学会谦虚,才能使自己找到前进的道路。

论语禅:

放下自己才可悟“道”。

向佛祈祷

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祷久矣。”

孔子病情严重,子路向鬼神祈祷。孔子说:“有这样的事吗?”子路说:“有这样的事。《诔》文上说:‘为你向天地神灵祈祷。’”孔子说:“那我已经祈祷很久了。”

孔子患了重病,子路要向鬼神祈祷,对于这段话一直没有得到正确的解释。有人说孔子对此举并不加以反对,而且说自己已经祈祷很久了。还有人认为,孔子本人也向鬼神祈祷,说明他是一个非常迷信天地神灵的人。也有人说,他已经向鬼神祈祷很久了,但病情却未见好转,表明他对鬼神抱有怀疑态度,说孔子认为自己平素言行并无过错,所以祈祷对他无所谓。这些看法都是有失偏颇的。

生老病死人人不能避免,即使是释迦牟尼也有过头痛的事情发生。在中国古代,没有现在的医院,人一有病,一般就祈祷于鬼神,或者去看巫医。孔子却不是这样,前面已经说过,孔子认为“斯人而有斯病”,说明病是由因果规律所左右的,而不是鬼神所能左右的,所以孔子是不相信鬼神能够治病的。据佛经所载,释迦牟尼虽然已经成佛,还有木枪马麦的报应,可见因果是人人都不能逃离的。孔子说过:“敬鬼神而远之。”既然要远之,怎么还会向鬼神祈祷呢?

那么孔子说我已经祈祷很久了是什么意思呢?孔子知道鬼神不仅对子路,对一般老百姓还有一定的教化作用,害怕鬼神可以让人不敢做坏事,因为怕鬼神惩罚。所以孔子对子路想做更深一层的启发,其言下之意就是说:子路啊,你看我祈祷已经很久了,为什么还会有病呢?既然天天都在祈祷就不应该得病了才是。孔子在这里还有一种意思,病是有因果的,靠祈祷鬼神是不行的。如果按照佛教来说,鬼神还在六道轮回之中,既然有轮回就不能保证其不能堕落,既然鬼神还会堕落,那么向鬼神祈祷还有什么作用呢?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不是圣人应该向鬼神祈祷,而是鬼神应该向圣人祈祷。

然而,圣人确实也祈祷,孔子的祈祷不是向鬼神祈祷,而是自己向自己祈祷,即净其心则心病和身病皆愈。佛教《金刚经》反复说明降伏自心的问题,因为一切病的根源都来自内心。如果在生活中起心动念处观照自己,保持心的安祥和清净,那就抓住了问题的根本。病的因没有了,病的果也就不会发生了。孔子是在以自身之病启发子路从“因”上去制止患病,而不要舍本求末向鬼神祈祷。

佛教告诉我们,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虽然从本体上一切都是空的,罪的本性是不存在的,可从现象来看,造业受报,却是丝毫不爽的。病的根源,一般是来自杀生。

不过对一般人来说,不向鬼神祈祷,可以向佛菩萨祈祷,因为佛菩萨是清净的象征,所以向佛菩萨祈祷,有使自己心得清净的作用,这就是为什么有的病人,医院治不好,烧香拜佛后反而好了。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心诚则灵,要有诚心,要有虔诚心,并真实相信佛菩萨存在,才起大作用。此外,有一些人向鬼神祈祷,也能病好。那也是因为祈祷者得到一定的心灵净化,再说鬼神中也有菩萨,他也想要帮助众生。

论语禅:

向佛祈祷,忏悔过去,净化心灵。

把心放大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孔子说:“君子心胸宽广,小人经常忧愁恐惧。”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是自古以来人们所熟知的一句名言,由此也得知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许多人因此而作为座右铭,时常检查自己,激励自己,渐趣仁者的境界。

孔子认为,作为君子,应当有宽广的胸怀,可以容忍别人,容纳各种事件,不计个人利害得失。小人心胸狭窄,嫉妒别人,与人为难,也就是与己为难,这样他时常忧愁,患得患失,心神不宁。有句话叫做“宰相肚里好撑船”,形容一个心胸要开阔。

佛教“六度”,其中有忍辱。忍是心上一把刀,所以一般人是很难忍让的。正因为不能忍,就凭一时之气,泄一时之愤,结果犯下大错就悔之晚矣。这就叫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佛教叫人忍辱,偏偏要从最难的事,最恶的人忍让开始。韩信是刘邦的得力大将,可他曾经未出山时,街痞要他从胯下钻过去,韩信竟然真的从他胯下钻过去。韩信能受胯下之辱,这就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气候。

君子心胸宽广,做事总是首先为别人着想,即使对自己不利,也在所不辞。不为自己着想,虽然可能眼前有所损失,可长远来说不吃亏,即使暂时有危难,也很快就会化险为夷。宋景公是春秋时宋国国君,有一年,火星占据了心宿区,心宿是宋国的分野,景公很担忧。掌管星象的子韦说:“可以把灾祸转移到丞相身上。”景公说:“丞相,好比我的胳膊大腿。”子韦又说:“可以转移给百姓。”景公说:“国君依靠的就是百姓。”子韦再说:“可以转移到年成上。”景公说:“年成欠收,百姓贫困,我依靠谁当国君?”子韦说:“上天高明能察知人间的细事,您有堪称国君的三句名言,火星就会移出宋国的分野了。”于是再观察,火星果然转移了三度。(《史记》卷三十八“宋微子世家第八”)

论语禅:

善心有多大,善报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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