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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子路 (1)

小说: 论语禅      作者:曾琦云,倪新兵

子路的境界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显出和悦正直、有条有理的样子;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看着很高兴。但又说:“像仲由这样,只怕不得好死吧!”

孔子说:“仲由弹瑟这样差劲,怎么在我的门下学习呢?”孔子的学生们因此都不尊敬子路。孔子便说:“仲由啊,他的技术已经登堂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

几位弟子围绕在孔子的身边,孔子看见闵子骞和悦正直、有条有理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都很高兴。唯独看见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就喜中有忧。子路“行行”的样子,虽然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但是又因此而会有冲动,于是孔子就预测他今后会死于非命。后来子路为了救人,杀身成仁,可以说实现了自己的志向。当时他明知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仍旧冒着危险,勇往直前。当敌人用戈击断了子路的帽带,子路说:“君子死,冠不免”。(《左传?哀公十五年》)子路系紧帽带而死,其临难如此从容,可见他在追随孔子,其志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改变。当孔子听到子路死讯,痛哭流涕。

对于这段话,大家不明白“子乐”的原因。因为既然心爱的弟子子路今后有不测,为何还会乐呢?朱熹说:“子乐者,乐得英才而教育之。”又引尹氏曰:“子路刚强,有不得其死之理,故因以戒之。其后子路卒死于卫孔悝之难。”再引洪氏曰:“《汉书》引此句,上有‘曰’字。或云:上文‘乐’字,即‘曰’字之误。”

我们以为,孔子为自己的学生忠贞不渝追随真理而高兴,看到他们现在的成长,预见今后的成绩,都是值得高兴的。虽然他预感到子路会有不测,不免喜中有忧,但是他也预测到子路最后也是杀身成仁,死得其所,以勇于献身写下了历史的壮丽篇章,从长远来看也是可歌可泣、可喜可贺的。

“升堂入室”是孔子对子路的评价,子路刚学琴时比较差劲受到孔子批评,但子路知错就改,很快提高。据刘宝楠《论语正义》说,冉有把孔子指出子路的缺点转告子路后,子路深刻反省,“不食七日而骨立焉”,连续七日不食,瘦得皮包骨头,终于受到孔子称赞并传授琴艺。现在“升堂入室”已经是成语,比喻学问或技能由浅至深,达到很高的水平。

刚开始时,大家看见孔子批评子路就看不起子路了,不知这是孔子在鞭策子路上进,当他看见子路精进学习却得不到大家理解,就马上出来肯定了子路的成绩。他说,子路的琴声虽然还不太符合中和音调,但是他的技术,已经上了厅堂,很快就要入室了。孔子不仅是表扬子路的琴艺升堂入室了,更指他的道德修养也升堂入室了。

论语禅:

能够从容面对死亡是大定力。

过犹不及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子贡问孔子:“子张和子夏谁更好一些呢?”孔子回答说:“子张过分,子夏不足。”子贡说:“那么是子张好一些吗?”孔子说:“过分和不足是一样的。”

“过犹不及”这句成语是孔子中庸思想的具体说明。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度”,就是要有一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事物的发展就不会是想象中的结果,而是走向事物的反面。这种历史的变化,我们就可以发现中庸之道的好处。“中庸”不是搞调和,不是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不及”。中庸就是做一切事情都要恰到好处,不能过分,也不能不及。

《中庸》说,过犹不及为中。“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这是说,舜于两端取其中,既非过,也非不及,以中道治国,所以为大圣。

子贡曾经做好事不要奖金,被孔子批评,也说明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从前春秋时代的鲁国定有一种法律,凡是鲁国人被别的国家抓去做奴隶;若有人肯出钱,把这些人赎回来,就可以向官府领取赏金。但是孔子的学生子贡,他很有钱,虽然也替人赎回被抓去的人回来,子贡却是不肯接受鲁国的赏金。他不肯接受赏金,纯粹是帮助他人,本意是很好。但是孔子听到之后,很不高兴地说:这件事子贡做错了,凡是圣贤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做了以后,能把风俗变好;可以教训,引导百姓做好人,这种事才可以做;不是单单为了自己觉得爽快称心,就去做的。现在鲁国富有的人少,穷苦的人多;若是受了赏金就算是贪财;那么不肯受贪财之名的人和钱不多的人,就不肯去赎人了。一定要很有钱的人,才会去赎人。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向诸侯赎人了。

子路看见一个人,跌在水里,把他救了上来。那个人就送一头牛来答谢子路,子路就接受了。孔子知道了,很欣慰地说:从今以后,鲁国就会有很多人,自动到深水大河中去救人了。

由这两件事,用一般的观点来看,子贡不接受赏金是好的,子路接受牛,是不好的;不料孔子反而称赞子路,责备子贡。照这样看来,要知道一个人做善事,不能只看眼前的效果,而要讲究是不是会产生流传下去的弊端;不能只论一时的影响,而是要讲究长远的是非;不能只论个人的得失,而是要讲究它关系天下大众的影响。

论语禅:

禅修即是不走极端。

福慧双修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孔子说:“颜回几乎近于完人了吧?可他常常穷得一无所有。子贡不做官商,去做私人买卖,猜测市场行情,每每猜中了。”

对于颜回安贫乐道,子贡善于货殖,后人往往褒颜贬贡,却不知孔子在这里没有批评子贡的意思,而是两个人性格若能中和,则就是完人,也就是圣人了。用佛陀的话来说,就是要“福慧双修”,才能普度众生。

颜回智慧到达了顶点,可是福报不是很好,穷得连饭也吃不饱,这是说明他福修得不够。子贡富可敌国,帮了孔子的大忙,孔子后半生的经济还全赖他的支持,才使孔子得以顺利弘扬大道,功不可没。可他的缺点就是没有颜回那种超出世间的大智慧,虽然有做生意的本领,这实际仍旧是他的福报而已,并非是意外之财,并非是不义之财,而是命中注定的,说明他过去修福报多,修智慧少。如果两人互补,则是完人了。

所以孔子赞扬颜回,但是仍旧不免有点遗憾,正如佛陀说:“修慧不修福,罗汉应供薄。”就是这个人前世注重智慧和心性,现在虽然开悟了,但是因为前世不布施众生财物,不修福报,所以虽然开悟成了罗汉,仍旧要饿肚子。自己都饿肚子,又怎么去度众生呢?

把颜回和子贡结合起来,用现在的话来说,一个是精神文明,一个物质文明,应该两个文明一起抓,社会才能发展,如果一手软一手硬,都会出问题。子贡有发展市场经济的才能,这又何尝不好呢?

看看朱熹的评价,却是不公平的。他说颜回“不以贫屡动心而求富,故屡至于空匮也。言其近道,又能安贫也”。

朱熹如此评价颜回,反过来,则子贡就是不守本分,唯利是图了。这不是孔子的意思。因为违背因果规律的。人有没有财,都是命中注定的,若是意外横财,必然要得报应的。儒家强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子贡是不义之财,孔子怎么会接受呢?

朱熹又说“子贡不如颜子之安贫乐道,然其才识文明,亦能料事而多中也”,好像子贡能够观察市场,把握机会,是他个人有这方面的才能,那么为何子贡有这方面的才能?说明这仍旧是子贡过去修福修来的,并非财富会从天上掉下来。

此外,把“赐不受命”解释为子贡不听命运的安排去经商致富,孔子感到不满了,也是不正确的。

杨伯峻《论语译注》将此句译为“端木赐不安本分,去囤积投机”就是不妥的。这不是孔子的本意。

论语禅:

修慧不修福,罗汉应供薄。

善人之道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子张问做善人的方法。孔子说:“如果不沿着前人的脚印走,他的修养就到不了家。”

孔子说:“言论诚实吗?是君子吗?仪表庄重吗?”

子张问做善人的方法。孔子说:“如果不沿着前人的脚印走,他的修养就到不了家。”按辩证法的发展眼光来看,孔子的这种看法则是错误的。社会要前进,人也要进步,怎么能够“踩着前人的脚印走”呢?如果踩着前人的脚印走,那么人怎么能够进步呢?现在提倡创新。但是我们要明白,孔子这里所说的前人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圣人,是觉者,也就是已经觉悟的人,他们的智慧是无可比拟的,如果你不踩着他的脚印走,你就要走很多弯路,甚至背道而驰,那么还能到家吗?

世界著名科学家牛顿有一句名言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大家一致认为前人为自己创造和提供了生存的环境与条件,自己就应当继承和尊重前人优良的东西,即不能忘记前人,才不会愧对后人,自己也应当像前人一样,为人类的觉悟做出自己的贡献。再说大凡能称得上巨人的人,他一定是为社会作出了令世人公认的巨大成就,值得大家的敬仰。无论我们后来者的创新和发明多么的先进及其现代化,我们也不能任意轻视前人,讥讽前人,更不能贬低前人。

然而,今天的人又认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是为了超越巨人,跨越巨人,这是历史和社会所赋予人类的使命。从时代和社会的变化来看,是应该这样,我们应该对人类有更大的贡献,就应该在物质文明上有更多的发明创造。若从心性来说,则前人和后人没有区别,过去人是此心,现在人是此心,未来人也是此心,所以若是开悟心性是没有什么超越的。一旦觉悟了自性,则此心与圣人之心相同,完全没有一点差别,这也就是善人登堂入室了。所谓登堂入室,就是回老家了,回家以后才发现自己冤枉走了很多弯路,原来自己的心与圣人的心是一样,不仅如此,原来一切众生的心都是如此,这时就发起同体大悲之心,而为人类去自觉地无私奉献,这难道不是人的最后归宿吗?

今人注重科技,在物质方面有了更多的发明创造,可人类的心性并非提高了。相反,在人类追求物质利益的同时,精神世界却在退化了。所以,踩着圣人的心印,人类的精神世界才会提高。

不能追上圣人的境界,也要做三种善人。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朱熹把这段话单独列为一章,在注释的时候,也不是把三句话作为并列结构来说的。他说:“但以其言论笃实而与之,则未知其为君子者乎?为色庄者乎?言不可以言貌取人也。”也是后面两句话,是衡量前面言论诚实者的标准。因此,他把这句话与上面分开,另外列为一章。

我们认为,实际上这段话仍旧是说如何做善人,只不过不是孔子在同一的时间说的,所以才出现“子曰”二字。

郑玄注和刘宝楠注《论语正义》,均把这句话与上面文句列为一章,并解释说这是承接上文说了三种善人的标准。郑注:“论笃者,谓口无择言也;君子者,谓身无鄙行;色庄者,不恶而严,以远小人。言此三者,皆可为善人。”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所谓言论诚实的人,是从说话的角度来衡量一个人是善还是不善的。所谓君子,是看他是否有不好的行为,若是身不正,也就不是君子了。所谓仪表庄重的人,他就必然能够疏远小人,因为小人肆无忌惮,自然就不能与仪表庄重者合群。所以这三种人都是善人。虽然是三者,又可以合三为一。因为说话诚实的人,他的行为就一定诚实而没有不良行为,身体没有不良行为则仪表就一定庄重。再说外表庄重,形式是内容的表现,既然外表庄重,平时就一定没有不良行为,没有不良行为,就会言语诚实。其他均可类推。

论语禅:

大善人会跟着圣人的脚印走。

三人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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