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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里仁 (3)

小说: 论语禅      作者:曾琦云,倪新兵

在历史上,未悟“道”的人,总是寻找肉体的长久。例如,后魏昙鸾,年少时游五台山,感灵异出家,但本性嗜好长生之术,受陶隐居仙经十卷。后遇菩提流支,就问道:“佛有长生不死之术吗?”支笑道:“长生不死正是佛道。”就授以《十六观经》,说:“修习它,则三界不再生,六道不再往,寿命有恒河沙劫,不可穷尽。”鸾大喜,就焚毁仙经,专修净业,寒暑病痛,从不松懈,魏王号为神鸾。临终前他自知时至,召集大众告诫说:“地狱众苦,不可不惧,九品净业,不可不修。”叫弟子高声念佛,面向西方稽首而终。

昙鸾从追求肉体长生的仙术,到接受高僧传授的禅观,专修净业,最后顿悟,安详而去,这也就是孔子所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昙鸾十六观即《观无量寿经》,无量寿当然是永生不死,“阿弥陀佛”就是无量寿佛,它的中文是“无量寿、无量光”的意思。昙鸾通过十六禅观净化心灵,心中无时无刻都在净土,从而发现自性的无量寿和无量光,这样就顿悟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揭示了这种顿悟的境界。

论语禅:

悟永生不死之“道”。

士志于“道”

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孔子说:“读书人有志于学习和追求正道,如果以自己吃穿不好为耻辱,他这个人就不值一谈。”

读书人要读书求正道,如果锦衣玉食,追求享乐,必然不能成材。孔子出生后死了父亲,家境贫寒,可是他发愤学习,在艰难困苦中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以我们不能因为生活环境好了,就可以贪图安逸,胸无大志,自甘堕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前车之鉴,离我们不远。凡是追求享乐的人,必然会自毁前程。

读书人为什么读书,孔子告诉我们是为了追求正道,正道如果是孔子所说的出世的道,一般人会以为太遥远,可读书人至少要懂得读书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至少要能够在孝道上没有亏欠。大学生读了那么多书,连基本的孝道都没有,他还算读书人吗?人不能孝,禽兽不如。某大学生花天酒地,风流倜傥,父亲却身为乞丐,卖唱挣钱。两相对比,不仅孝道亏欠,亦不能在人道生存。

悟道,大道实际每天都在眼前。孔子说“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先做好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那就是大学问了。在这个基础上,还有力量的话,才是读书。所以,读书人不能本末倒置,学问就在日常生活中,如果先做好了人,也就是已经悟道了。虽然不企望大道,实际上已经“志于道”。“志于道”,首先是立志做好一个人。

论语禅:

志于道,不能只见颜如玉。

正义在心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孔子说:“君子对于天下的人和事,没有固定的厚薄亲疏,只是按照正义去做事。”

对“无适”、“无莫”,注释家有若干种不同的解释。

《朱熹集注》说:适,专主也。春秋传曰“吾谁适从”是也。莫,不肯也。比,从也。谢氏曰:“适,可也。莫,不可也。无可无不可,苟无道以主之,不几于猖狂自恣乎?此佛老之学,所以自谓心无所住而能应变,而卒得罪于圣人也。圣人之学不然,于无可无不可之间,有义存焉。然则君子之心,果有所倚乎?”那么朱熹竟然将“无适”和“无莫”理解为“无可”和“无不可”,并以此来批判佛老,不通。

陆德明《经典释文》云:“适,郑(玄)作敌,莫,郑音慕,无所贪慕也。”显然郑玄是把“莫”当作“慕”的假借字。作“敌”、“慕”翻译不通。

皇侃《义疏》引范宁曰:“适、莫,犹厚、薄也。比,亲也,君子与人无有偏颇厚薄。”“适”:是“嫡”的假借字(上古音二字皆人锡部)。“嫡”字可以引申出“亲”义、“厚”义。“莫”训“薄”则是假“莫”为“薄”(“莫”、“薄”的读音上古皆入铎部,故可通假)。

以上三种解释中,皇侃《义疏》解释得最好。正如邢昺疏:“此章贵义也”,“言君子之于天下之人,无择于富厚与穷薄者,但有义者则与之相亲也。”

儒家“仁义”并提,但是两种各有不同性质。仁是从本质来说的,即是“体”,义是从表象上来说,即是“用”,故有“取义成仁”之说。仁者处世,没有亲疏厚薄之分,唯以正义作为自己的最后归宿。凡是符合正义的事物,不管是亲是疏,仁者都会亲近。凡是不符合义的事物,不管是亲是疏,仁者都会远离。

周武王说“虽有周亲,不如仁人”(《论语?尧曰》)意思是我虽然有至亲,但不如有更多的仁德之人。说明周武王没有固定的厚薄亲疏,惟仁是举,这本身就说明周武王是一个仁者,值得我们学习。惟仁者处世坚持正义,不会厚此薄彼,不会因为亲疏不同,而做违背的义的事情。

为了维护正义,仁者会大义灭亲。但大义灭亲不是用亲人的代价,来维护自己利益,甚至于出卖朋友而求荣。仁者以天下为公,所以他能够大义灭亲。大义灭亲这个成语出自《左传?隐公十四年》,石蜡为了国家的利益杀了自己的儿子,被赞为“大义灭亲”。后来用以指为维护正义而不惜牺牲亲属间的私情。

如果君子对于天下的人和事,没有固定的厚薄亲疏,唯义是亲,那么这个人已经进入平等心境。禅定的最高境界是除掉分别心,而除掉分别心先要树立平等心,所以孔子的这段话将引人进入绝对无分别心的仁者境界。

论语禅:

仁者无亲,唯义是亲。

一念之间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孔子说:“君子想的是修德成仁,小人想的是得到田土;君子想的是做正义的楷模,小人想的是小恩小惠。”

孔子说:“依从个人的私利而行动,就会招致很多的怨恨。”

孔子说:“君子可以明白大义,小人只能明白小利。”

对于“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这句话,《于丹论语心得》是这样说的:

君子每天牵挂的是自己的道德修缮,小人则记惦的是自己的家乡;君子心中始终有一份规矩、法度,不得超越,小人则满脑子想的是些小恩小惠,小便宜。

于丹的意思就是,“刑”就是刑法,她把“君子怀刑”再加以意义的延伸,君子从来是尊重法制的,也就是说一个国家的规矩、尺度。所以“君子怀刑”就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有一份规矩、法度,不得超越,他尊重这个社会的制度,就像我们每一个人走路过过街天桥、走人行横道、等待红灯,这些看起来都会给我们生活多多少少带来一点限制,但是这点限制让你在一种尊重制约的前提下,可以形成一种社会默契,尊重他人,保障自己的安全,这就是“君子怀刑”。

于丹的这种解释也好像是很有道理的,当然这也不是她的发明,她这种解释是有来源的,朱熹就是把“刑”当成“法”讲的,所以有了他的经典的解释,大家都沿用。

“君子怀刑”,朱熹说“怀刑,谓畏法。”朱熹的“刑”就是“法”,可是我们想想,孔子说的君子是具有菩萨境界的,法是制裁小人的,小人为贪图个人一己之利,常常会触犯法律,所以只有小人才畏法;君子一切行为都很正当,从不犯法,所以不会畏法。若君子还有畏法念头,说明他的境界不高,何况有一些非道德的事情并非法律所能够制约。

实际上,这个“刑”是“型”的通假字。本义是铸造器物的模子,用木做的叫模,用竹做的叫范,用泥做的叫型。在这里是“楷模”、“模范”或者“榜样”的意思。“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即君子想的是做正义的楷模,小人想的是小恩小惠。

“刑”做“型”通假字,古已有之。《孟子?梁惠王上》引《诗经》“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说明“推恩”与“保民”的关系。这个“刑”就是榜样的意思,“刑于寡妻”就是给嫡妻做榜样的意思。可有一些人没有理解这个“刑”,又将“刑”理解为法,所以对于这句话,他就这样解释:“文王能够以礼法来对待自己的妻子和兄弟,即对自己的妻子,他很尊敬,对自己的兄弟懂得友爱。”这个“刑”作为刑法讲不通,他就做礼法来解释,可不是太牵强附会了。

“刑”做“型”通假字,还有很多。如“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诗?周颂?我将》)“贱有实,敬无用,则人可刑也。”(《管子?侈靡》)

此外“小人怀土”有些人翻译为乡土,就是说小人怀念乡土,那君子就不怀念故土了吗?《于丹论语心得》承袭这种解释,将“小人怀土”理解为“小人则记惦的是自己的家乡”。

刘宝楠释“土”为“田”(《尔雅?释言》:土,田也),春秋以来废除井田制,承认田土个人私有,所以“小人怀土”就是“小人天天想的是怎么多得到田产”,这符合当时的现实。

这段话,是说明君子和小人区别,就在于他们的想法不同,如果小人将意念转变过来,也就成为了君子,所以君子和小人的转变也就在翻掌之间,这是从理上说的。两种相反的意念,虽然从理上说转变就在一念之间,但要实践中要真正转变过来,也不是一蹴而就了。若转变那么容易,则满世界都是圣人了。

因为小人念头总是自私的,所以与生俱来的欲望会促使他“放于利而行”,即依个人利益而去做事。既然只依个人利益行事,肯定就会破坏别人的利益,所以他会“多怨”,即招致很多怨恨。从这样的结果来看,小人虽然想得到利益,他实际上又何尝得到利益?君子不想得到利益,他实际上又何尝没有得到利益?小人时时想的是自己,所以他就经常要做结怨的事;君子时时想的是别人,所以他就经常要做结善缘的事。

因为一念之间的想法不同,所以君子就会明白大义,小人就只会明白小利,“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就是这样形成的。

禅宗的顿悟认为圣凡的转变就在一念之间,因此凡人要想成为圣人,小人要想成为君子,如反掌一样容易。当念清净,当下就是圣人;当念贪心,当下就是凡人。禅修全在改变一个人当下的一念,如果一个人的念头时时处处清净,那么他就是开悟的圣人了。

论语禅:

一念清净即是佛。

礼让不是软弱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孔子说:“能够用礼让来治理国家吗?用礼让来治理国家那还有什么困难呢?不能用礼让来治理国家,那礼还有什么用呢”

整个春秋时期,不管是国与国之间,还是国内统治阶级内部,“礼让”的原则不复存在,“子弑父”、“兄弟相杀”的事件不断发生,孔子因此而有感叹。孟子说:“春秋无义战。”指出了当时斗争的实质。

“能以礼让为国乎?”,这是孔子提出的一个问题。事实上,历史上每一次改朝换代,都发生了战争。因此,一般人会认为,以礼让为国,在和平时代则可,在乱世时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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