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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说: 女记者厉冰冰      作者:六井冰冰

我说:“好啊。”当天是周末,平时我不约他,他都会在家中闲着没事。

阿美说:“你当伴娘,伴郎不是他,他会不会生气?”

我拍拍她的手:“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如果你今天请来当姐妹的美女又多又漂亮,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美说:“美女这么多,你不怕有人抢了你的男人?”

我说:“抢得走的,便不算是我的男人。”

阿美说:“那你快通知他。”

我点点头:“好,我通知周永中午一点半找强哥,让他跟强哥一起过来接新娘。”

想不到当天的无意之举,竟然让我无意间发现了周永的秘密。事后我经常想,如果当天,我没有叫周永过来接新娘,事情会不会有另外的结果?

不过,就算可以回到当天,我还是会选择这样一个结果。

我是一个宁愿明白地死去,也不要糊涂地活着的人。如果你不够爱我,或者不能给我百分之百的爱,那么我会全部不要,你愿意给谁就给谁。

下午两点,是阿美妈为阿美挑选的良辰。我与阿美坐在她的闺房中,等强哥前来接新娘。

终于,外面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阿美请来的姐妹涌进闺房说:“新郎来了!”这些姐妹,有的是阿美的同学,有的是亲戚朋友,大部分我都不认识,一会她们将跟着接亲的车辆一起,到新郎家中去。

很快,周永走了进来,大声说:“看看新娘子今天漂不漂亮!”

阿美指着我说:“周永,你的新娘子在这里呢。”

我正欲说话,却听到有个女孩子大声叫周永:“阿永,你也来了!”

我抬头一看,对方是一个矮个女孩,穿着窄小的牛仔裤,挎着小小的金属链的包包,从个头到打扮,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周永似乎极为尴尬:“你也来了?”

那女孩却走过来,熟络地说:“你说今天没空,原来是跑来接新娘了。”

周永嘴里支吾两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那女孩迅即跟着走了出去。房间里依然热闹,我的心却在刹那间一片死寂。

虽然他们没有什么亲热的举动,但我却有不好的预感。

阿美拉拉我的手:“那是我堂妹,是机关幼儿园的老师。”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默默地为阿美整理裙装,默默地为她收拾需要带到婆家的各式衣物,默默地为她把姐妹们封的红包一一装进手袋中,极尽一个伴娘的职责。

良辰一到,立即出发。我穿上合身的白色礼服,跟在新娘旁边,与伴郎一起跟着一对新人上了花车。

直到上车的那一刻,我的目光,一直在有意识地寻找周永。在热闹的人群中,我没发现他的身影,也许他刻意走在后面。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烦躁,焦虑,恨不得冲下车去找到周永,扯着他的衣领,让他说清楚与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不能,我坐在好朋友的婚车上,只能假装开心地与新娘新郎开玩笑,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到了强哥家,陪着一对新人做各种各样的拜祭祖先仪式,协助新娘为长辈敬茶洗脚,分发红包。

晚上,在侨联大酒店吃完喜酒后,等到一对新人送完宾客,我才得以跑进卫生间换了衣服,拿了阿美封给我的一对红包,准备回家。

刚走出大门口,便看到周永在那里等我。他说:“上车吧,我们到外面坐坐。”

我面无表情地说:“不了,我太累了,想回家。”

他说:“那我送你回家。”

我奔波了一天,已没有力气发脾气,只好默默地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他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为什么不坐前面?”

我终于忍不住发作了:“我坐前面你不怕让那个金链包看到?”他惊愕地说:“哪个金链包?”

我说:“就是那个拿着金属链小挎包的女孩子!”

周永掩饰地笑:“咳,那个是我爸朋友的女儿,我与她不熟……”

我打断他的话:“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告诉我实情,不然我立即下车。”一边说,一边准备打开车门。

“好吧,我告诉你。”他像下了决心般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家里人希望我与她来往,她爸是工商局的副局长。”

我苦笑:“农业局副局长的儿子娶工商局副局长的女儿,倒是门当户对。”

他说:“我不喜欢她,但她喜欢我,每次都是她打电话给我,来我家找我。”

似乎与他无关。可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如果你没有逢迎,人家难道还会像狗一样纠缠你?

好处你占了,坏事你做了,却还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这已经不是坏,而是贱了。

我强按怒火:“你有没有与她一起出去过?”

他迟疑了一下:“有。”

我默不作声,稍顿,终于拉开车门,决定走路回家。奔波了一天,我的双腿真的很疼,但是,我不会再坐他的车回家。

估计是看出不妙,他连忙下车,过来拦我,把我往车里塞。我力气不如他,双手被他紧紧地环住,心中怒火更盛,干脆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背上。

我的疯狂,把他吓呆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脚狠狠地踹他的车门:“人家又没拿枪逼你!是你开着这辆破车载着人家到外面玩,现在还想来载我!你这辆破车,不知道载过多少女人!”

可怜的车门,虽然被我踹得嘭嘭作响,竟然半天都没掉下一块什么让我泄愤,纹丝不动,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任由我发疯,不作任何反应。

我终于死心,向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的士司机招招手:“送我到机电厂。”

“厉冰冰!”他在背后连名带姓地叫我。

生平最讨厌别人对我呼呼喝喝,竟然还连名带姓。我转头看他,怒目相对。

他大声说:“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再找我。”这个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人,竟然敢要挟我,只能说他太不了解我了。

你可以对我微笑,可以对我流泪,唯独不可以对我强硬。

我怒极反笑:“周永先生,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再找你。”

就此扬长而去。

回到家中,冲上楼,已是满身大汗。我妈见我回来,喜滋滋地向我报告:“原来做的豆豉已全部卖光了,我现在准备再买20斤黑豆来做。”

我对她的力争上游表示肯定。不管什么时候,我妈都能为我树立一个极好的典范,令我时时省悟自身:像我这样的人,就算让我进市场卖头菜,都不一定比她做得更好,唯有不断督促自己,才可以进步。

一夜无话,沉沉睡去。梦中似乎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不断地挣扎,挣扎,强撑着提醒自己快快醒来。

原来只是幻觉,浑身是汗。

原来,如果自己不开心,梦中也会哭出来。我叹气。这个夏天真是热得很,我只好爬起床,洗头洗澡后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刚喝了一杯水,正欲安排一天的工作,李东便从位子上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低眉顺眼,全然没有平时的样子。

“厉主任,”他说,“有件事想你帮一下。”

我说:“如果帮得上的我一定帮。”我不是一个难伺候的人,人家对我客气一句,我即全然忘记旧恶。

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有个客户的女儿,想到我们报社实习,我问王社,王社说经过部门主任同意即可。”

我故意不看他,说:“你叫她带学校的介绍信来吧。”

他如释重负:“谢谢你,谢谢你。这个客户家中是培育虫草花的,下次我叫他拿些给你试试。”看样子,这个是大客户,不然他不会如此紧张。

我淡淡地说:“不用客气了。”我知道他在外面,已经是一个极其了不起的角色,报社的人说他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什么女都敢勾”,向客户要虫草花,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我拒绝他,免得给他落下话柄。

第二天上班,他便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进办公室。女孩20岁左右,衣着新潮,虽然仅比我小几岁,可是出生于富贵之家,看上去与我倒像两代人。

李东把她带到我面前:“厉主任,这个就是我与你说过的客户的女儿,名叫陈秋芳。”我朝陈秋芳点点头:“阿芳,跟记者实习会比较辛苦,如果跟编辑,没有那么累还不用日晒雨淋,你想跟记者还是编辑?”

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上一年的暑假,也有大三女生来实习,跟记者跑了几天就说太累,后来只好随便让她到编辑部校对去了。陈秋芳答道:“厉主任,我想跟记者在外面跑,我不怕晒。”

生于富足之家的娇娇女,能够如此硬朗,实属难得。我点点头:“好,如果有记者出去采访,你就跟着去吧。”

临下班时,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李东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放在我桌子上:“这是虫草花,给你煲汤的。”

我推辞道:“我不需要,不必客气。”

李东说:“拿着吧,没关系的。”

我说:“要不你拿给王社?”

李东不以为然地说:“我拿过很多次给他们了,这个你收下吧。”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在李东身上,还有多少事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心里暗暗吃惊,看来他与几位社长的关系,远非我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或者是因为陈秋芳来实习的缘故,李东与我的关系有了明显的改进,从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可明显看出来一一语气客气而友好,与以前的刻意冷淡有着大大的不同。

这样的改变是我乐于见到的。作为小头目,实在没必要与下面的人斤斤计较,胸怀与度量,是衡量你是否能够当好一个管理者的必要条件。

某天,黄苗悄悄对我说:“厉主任,我发现李东天天带陈秋芳出去采访,很奇怪哦。”

我说:“怎么奇怪?”

黄苗说:“以前也有实习生来啊,为什么这个李东从来不带,但现在每天都带这个陈秋芳?我感觉,这两人关系有点怪。”

我略作回忆,确实如此。李东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对他无益的事他从来不会主动做,但自从陈秋芳一来,他天天带着她外出采访,回来悉心辅导,难得的热情周到。

但在黄苗面前,我依然为李东辩解:“陈秋芳的父亲是李东的大客户,而且陈秋芳这个女孩,确实表现不错,李东帮她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我并不信任李东,只不过,站在我的位置上,这是最得体的说法。一个管理者如果与属下说同事的闲言闲语,于人有害,于己无益。

黄苗讪讪地笑,表情尴尬。我过去拍拍她的头:“你这个八婆仔,真坏。”语言之间亲热无比,像对家中的小妹,她的表情才生动起来。

我何尝不知道,相互说八卦是女人表达友好的方式,一个女人愿意与你说别人的闲言闲语,这是她在向你示好的表现。就算我要表达自己的立场,也须及时安抚好一颗敏感的心。

黄苗的提醒,令我开始认真观察陈秋芳。

陈秋芳与一般的娇娇女最大的不同,就是非常独立且有主见,而且性格刚强。如果李东稍为思考,便知道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并非适合自己婚外流连的对象,再加上她父亲既是大企业家又是政协委员的身份,李东实在没必要玩火。

然而,很多事情,旁人觉得是在玩火,局内人却往往认为是在演练,火情尽在自己控制之中。以为时间一到,演练便可结束。

很多男人对这种玩火的游戏乐此不疲,殊不知女人根本不是一个理智的合作伙伴,技术缺乏,临场发挥水准欠缺一一不管你演练过多少场,在婚外恋这场火灾中,谁也不会永远是成功的消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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