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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梦幻之地(4)

小说: 悠长夏季      作者:无双

我又被吓了一跳。我看了看梅西西,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同性恋算吗?”我问。“当然。”我飞速的在脑海里估算了一下,迟疑答道:“少说也有500万人吧?”“何以见得?”“中国一共有13亿人。50岁以上和15岁以下不算,还剩5亿人。这其中有1亿人天生性冷淡或者是性无能或者是石女。剩下的4亿人中,还有1亿没有性伴侣。现在还有3亿人。3亿人中有1/3的喜欢在白天干——这个估值有点偏大,考虑到各式各样的怪癖心理导致的怪癖行为,误差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现在有2亿人。根据杜蕾斯的某项调研报告,中国人的年性生活次数为120次,大约3天一次。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有7000万人。可以把夜晚定义为晚上六点到次日三点。这期间的性行为时间,从统计学上来说,理论上应该服从正态分布。我认为顶点是在晚上九点左右,现在是……”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二分,已过了黄金时段。我猜7000万人的话,分布在这个时间段的有500万人比较合理。”

梅西西鼓掌喝彩:“蚂蚁很厉害嘛。想想看,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有500万人在做活塞运动。真是了不得!”“你想不想我再估算一下,这时间有多少人离开人世?”“不要了。足够了。蚂蚁,你再帮我估算一下,蚊子和梅西这个时间在****的可能性有多大?”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突然觉得嘴唇发苦。梅西西知道了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梅西西怡然自得地喝着柠檬茶。我默默反复咀嚼她刚才说的话,也许她是对的,男人总以为自己比女人聪明,可男人对女人的了解到底有多少呢?我凝视着梅西西,突然觉得我从来不曾了解过她,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了解。窗外闪过一道闪电,刹那的明亮中,我看到对面梅西西脸上虚弱的笑容。又一轮暴雨即将来袭。那天我和梅西西聊到半夜,她那天出奇的健谈,她一直在笑,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的笑容很美。

梅西西告诉我,她将会在七月份的时候去英国上学,是一所二流的学校。签证已经办好了。除了老妈有点担心,其他一切顺利。我不知道梅西西是什么时候知道蚊子和梅西的事的,也不知道她是通过何种途径了解,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暗暗办理出国手续的。我只知道,蚊子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梅西西最后叮嘱我,她的新手机号码千万不要告诉蚊子。

我一直想知道鹿港小镇是几点打烊的,但那天没有等到。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和梅西西分开各自回家。目送梅西西提着黑色裙子,小心翼翼地踮脚穿过雨帘中钻入出租车,我在门口台阶上挥手和她道别。梅西西坐的出租车刺开雨幕,模糊的橘红色尾灯很快在我的视线消失。我怅然若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我不断拨打蚊子的手机,他一直关机。在快驶入我住的小区时,我终于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努力。我给蚊子发了个短信,让他看到我短信后,速速电话联系我。蚂蚁,见信安。今天你在MSN上说的那番话,让我彻底懵了。哭干了眼泪,这次哭得可真痛快。几年来在澳洲这里受的委屈,无法言语的苦闷,一次全都哭了出来。你问我那段时间去了哪里,我没办法回答你。我只有问问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我心疼你那段时间的痛苦,我知道,我全知道。我没有办法解释我那时候到底是怎么了,过了几个月,我慢慢调整过来了之后,看来你真的是累了。或许晚了。

很恨自己,为什么当时要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后悔那段美好的时光,那时候你是我唯一的牵挂,那时候我们一天几封信,我喜欢看你的信,也喜欢给你写信。恨自己是因为自己伤害了你,伤害了我们的誓言。

我们曾说,这次分开了,彼此都再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了。我才二十四岁,但我有时候朦胧觉得,似乎什么都通透了,在我眼里。有太多太多的客观原因,我不想提。告诉你之后,徒增你的烦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听妈妈的话。她给我选择的路,或许是对的,或许是错的。但我迷迷糊糊地走了过去。蚂蚁,那条路,我必须要走的,而且只能一个人,一往直前,不能退后。我已经看不见,看不见那个有梦想要追逐的我去了哪里。有时候我要得太多太多,有时候却要得很少,被自己吞没。祝你和悠悠在一起幸福,尽管我自己都不相信这虚伪的祝福。另,DVD的事,还要最后拜托你一次。没办法,国内的朋友几乎都联系不到,爸妈又不懂。苏。

看完苏小妹的邮件后,我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这些电脑输入的字符,换为0101组成的比特流,一路穿过双绞线、路由器、Modem、交换机、数据中心,再穿过横无际涯的海底光缆,最后到达这里,依然深深击中了我内心柔弱的部分,让我的心颤动不已。

我和衣而卧,倒头大睡。

蚊子是几天后回来的。在此之前,他并未联系我。“什么都不要说,快来见我。”他回到北京后,给我打电话,劈头这样说。再次见到他时,他完全变了模样。短短一周没见,他脸明显瘦削了一圈。头发显然很久没有打理,乱糟糟的,像冰冷霜雨打过的鸟巢。他的眼睛茫然无神,充满了血丝。我本来想狠狠骂他一顿,但见到他这个样子,又于心不忍。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蚊子蔫蔫的,不说话,一口一口地抽烟。南京,上海,北京,蚊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呢?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蚊子绝不会说。还远远不到开口的时候。

我还知道,蚊子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我,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看着眼前这个相交多年的死党,这个憔悴的男人,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右手揽过他的左肩,把蚊子身体拉过来贴了一下,然后放开。

“别人不会误会我们在搞基吧?”我说。“拜托——”蚊子有气无力地说,“请不要把‘基’和‘吧’两个字连起来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蚊子依然没有丧失他天然具有的可贵的幽默感。我不由大笑。之后我拉蚊子去了后海。其时已是华灯初上,后海的街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像是喧嚣的水边童话世界。我和蚊子躲在银锭桥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打赌,三局两胜,输家坐庄请喝酒。远远过来一个姑娘,气质不俗,摇曳生姿。我打赌是B‐cup,蚊子一口咬定是A。等她走近路过我们身边时,从侧面看应该是B+到C。我赢了第一局。得意之下,我的判断水准大大降低,蚊子连扳两局。我们像小孩子一样傻笑不已,然后莫名其妙打了一架。打完架之后顷刻又和好,一起去酒吧喝酒。蚊子那天喝醉后憨态可掬,活像个大熊猫。他冲到酒吧乐队表演的小舞台,一把夺过麦克风,大声喊,LadiesandGentlemen……我赶紧把他拖下台。那天真是有够乱的……五一长假过后第一周,Jeff的药终于寄了过来。为了煎药,悠悠特意买了一个砂锅。周末的时候,悠悠宣布她要做饭给我吃,我们去超市买菜。悠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她在我老妈那里偷食学厨艺,做了我最爱吃的家乡卤面。工艺经过她的改进,味道香而绵长,和我老妈做的平分秋色。我吃了两大碗之多。悠悠还炒了虾和生菜,我消灭掉一多半,她没吃多少,只是看着我吃得如此香甜而微笑。她给自己做的晚饭是醪糟汤圆。

素素的晚餐当然是生菜。它躲在我们脚下,边吃边摇头晃脑地看我们。我把一小截炒生菜弄凉了喂素素,素素被呛得直打喷嚏——里面有辣椒。悠悠追着我打,怪我虐待素素。

吃完晚饭才七点。离天黑还早。我去厨房给悠悠煎药。Jeff寄来的中药分量不多,只够煎一次用。他告诉悠悠,先吃着试试看,如果药效好他再寄药过来。我把甘草、野菊、薄荷、丹皮等药材一股脑放到砂锅里,用冷水浸泡了二十分钟,然后开武火煎。很快一股中药特有的香味在厨房弥漫。

悠悠的鼻子可真灵,她跑到厨房,贪婪地嗅来嗅去。“真香啊!”悠悠一脸的陶醉。“这个是药,不是蜜,你怎么馋成这个样子?”“我知道!”悠悠开心地说,“可是我从小最爱吃中药了,尤其是煎的中药。好喝得要死。”“我说,”我用手弹了弹砂锅,“我可是第一次煎药,煎药的方法也是从网上看的,你不怕我煎坏吧?”“不会的啦!很简单的,掌握好一煎和二煎的火候就行。有我在旁边监守呢,煎不坏。”悠悠在旁边嗅来嗅去馋嘴的样子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把她赶回卧室。她刚待了一会儿又跑回厨房,宣布说她要洗脚,特意邀请我去观摩。

我欣然前往。悠悠指使我去浴室帮她倒一盆热水,我慨然允诺。我这么积极,其来有自。悠悠可能不知道,我有轻微的恋脚癖,每次看到纤美的脚掌,就不能自已。“放哪儿?”我端着满满一盆热水,问悠悠。“放阳台上吧。”我把热水放阳台的地面上,悠悠跟在我后面。她用手指轻轻伸进去,试了一下水温,然后她把一包黄色的粉末状物品倒进了热水盆。一阵浓郁的药味飘散开来。我用鼻子嗅嗅:“这是什么?一品红?七星海棠?十香软筋散?”悠悠摇头:“不是啦,一种药,可以解除身体疲劳。”她边说边用手搅拌均匀,漂在水面的粉末很快溶解,水的颜色重新变得澄清。过了大约一分钟,她说可以了。之后她把水盆挪到阳台那把椅子前,然后她把椅子的背靠撑开,缓缓躺在上面,脚放到水盆里。

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悠悠侧面,伸手捉住她的双足。悠悠身体颤抖了一下,之后安静着不动。我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双足。悠悠的脚大概只有35码的样子,脚形秀美,浑若无骨。脚面的皮肤柔腻光滑,隐约可以看到浅浅的几条青筋。她的脚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造物主是何等的伟大,造出这样完美的艺术品!面对这样完美之物,我心无渣滓,用信徒朝拜一样的虔诚,帮她洗了脚。

悠悠一直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帮悠悠洗完脚后,我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拭干双脚。把水倒掉之后,我去厨房洗了手。回到阳台,悠悠依然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睡着了?”我轻声问。

悠悠没有睁开双眼,她缓缓摇头。她大概是真的累了,我看着她,一时爱怜交加。我模仿那次在菩提按摩学到的手法,帮悠悠做了一个全身按摩。

天色渐暗。我去客厅搬了一个高点的椅子,坐在悠悠旁边,轻轻揽住她的腰。

这是一个夏季的傍晚,我们坐在阳台上,默然不语,眼看黑夜降临凉风倏起。眼前的白杨树宛若世界尽头的精灵树一般,叶子迎风飒飒作响,院子里蓝色的雾从墙角缓缓升起,这一切都如同梦里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凝视了许久的月光,然后她叹口气说,“蚂蚁,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个疯子?”我摇头不语,伸手捉住她的手,只觉得潮湿,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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