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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说: 我等待,置我于死地的爱情      作者:锕浔

赔偿的事纠结着有关的人,法官因此迟迟没有下判。

我担心此事给家人带来烦恼,尤其是母亲,所以一直未提。我去了房屋中介公司,将房子登记出售,大致能卖到什么价钱,经过了解,我也基本有数了。连续好些天,我天天去证卷交易市场,在嘈杂的环境中度过一天中最珍贵的时光,我与那些屏幕上的数字对抗着,终于在我认定的时机,将手上所有的股票全卖了。我又去了二手车市场,正式把车挂去交易了。一次晚饭后,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我跟母亲要求拿回我的储蓄卡。舅妈首先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我现在有能力管理自己的钱了。舅妈仍旧表示不理解,母亲立刻阻止她,表示所有的卡都会还我的。果然第二天,母亲把我的卡都给我了,她还冷冷地对我说,你查一下卡上的钱,我可是一分都没动过。我无言地看了看母亲,忍住被误解想说明的情绪,接过卡,默默点头。

那天趁母亲与舅妈不在家,舅舅把我叫去房间问话。我已有心理准备,知道他会问什么。舅舅把我跟母亲要回卡的事情提了提,说是舅妈感到不放心,觉得我这样做仿佛有什么动机,这事儿据说还惹得母亲很难过,背着我在舅妈面前还哭了一回。

“菲儿,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早想问你了,这些日子你的举止有些反常,你经常跑出去,每次回来都一副疲惫的样子。现在你又跟你妈要回卡去,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舅舅不安地看着我。

我知道舅舅是怜惜我的,也信任他的处事能力,于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把弦的家人要求赔偿的事说了,还把我力求赔偿的意图跟舅舅说明了。

“庭审的时候有这么个环节,那个律师在法庭上读了什么民事起诉书,我当时跟你大表哥没太当回事儿,以为那也是由法官来判的,法官不一定要判赔偿,就像法官不一定要判俊凡死刑一样。没想到,这事儿原来还这么重要,还能决定俊凡的命运了。”舅舅紧锁眉头。

“我跟法官,还有那位辩护律师都谈过了,赔偿的事情很重要,这对量刑会起作用。”

舅舅踌躇地思索了一会儿,无可奈何般点点头。

“如果真是这么重要,你还真得当回事儿了。”

“是的,这些天,我都是在想办法筹钱。”

“他们要求赔多少?”

我一说出数字,舅舅惊讶地闭不拢嘴。

“这可是天文数字呀。”

“法官说了,这的确太高了,他们正在做工作,应该可以再降一些的。”

“能怎么降呢?”

“昨天法官跟我说了,他们同意降低,但具体降多少,还得看我的表现。”

“这是什么意思?”

我咬了咬嘴唇。

“法官说,取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也很重要,如果他们肯出书面的谅解书,对俊凡的量刑也会起一些作用的。”

舅舅惊得张着嘴。

“怎么量刑会有这么多影响因素呀。”

“是的。所以我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如果简弦的亲属肯谅解,不但赔偿金额会降到合理位置,对俊凡的量刑也有利,我需要争取到这一点。”

“你怎么去争取呢?菲儿,他们那么恨你,准确地说,相比尹俊凡,可能简弦的妻子更恨的人是你。”舅舅又惊又悲。

“不管她多么恨我,哪怕她要打我骂我,我都要去求得她的谅解,我别无选择。”

舅舅仿佛不相信般看着我,好半天才说话。

“你知道你将面临什么吗?”

“我知道,舅舅,我可能会受到羞辱,还不能还击,最后,我还需要赔一大笔钱,我可能会失去所有的财产。”我抬起头来努力平静地看着舅舅。“我受尽羞辱,变得一无所有,但这并不可怕,只要能挽救俊凡的命,我认为都是值得的。”

说完后,我还是流了泪。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舅舅也流了泪。

“我想赎罪。对俊凡、对简弦的家人。”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可能受尽了他们的羞辱,他们还是不原谅你怎么办?”

“那我也无话可说,但至少我努力了,我为俊凡尽了力,我也相信,简弦的在天之灵也会理解这一点的。”

我已是泪流满面。

舅舅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我在他肩头压抑地哭泣。

“哭吧孩子,你心里一定好苦的。舅舅支持你的决定,我们一家人都会的。”

我放肆地哭了一回,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哭了。这让我想起父亲去世时,我也是这样在舅舅肩头上痛快地哭了一场。

我与尹兰又通过两回电话,都是围绕简弦家人要求赔偿的事,尹兰在电话里跟我谈到的一切,都让我深感她对我的期望,她一定非常担心我不能兑现承诺,或者是表现不佳,失掉对俊凡量刑起作用的有利因素。她跟我表示,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很可能会失掉孩子的抚养权,这样一来,她除了分得一些财产,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感叹自己在人世上的孤独,她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弟弟。她有时候的口吻近乎是在哀求我,希望我为俊凡的量刑之事能起一些积极的作用,因为她明白这对我很不容易,她害怕我会忽然退却。我深感这个女人的无助,人到中年,经历家世变迁,甚至还有生死离别,已是万般悲哀,自己却无力改变,如果此时能有一根救命稻草,一定是倾力抓住不放的。

如此一来,我与尹兰之间,全然改变了以前的僵硬,倒是有了同盟的感觉。我向她承诺,我会尽我全力来处理这件事情。于是,当瞿法官通知我参加第二次解调会时,我不假思索便答应了,而这一次,我决定去,不再逃避了。瞿法官跟我强调这回不得失约,表示如果我再不配合,那就怪不得谁了,法官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由不得这样浪费。我承诺绝对不会了。

调解前一天曹律师打来电话,表示希望我去参加调解,还说已临近年终,法官得赶快结案,这有关他们的考评,这中间也包括他们的上诉率,所以怎样判决才能有个较好的效果,不但合法合情,也不会引起上诉、抗诉,各方都接受判决,是很考究的。这样一来,这次调解就显得很重要,它会预示刑案判决的方向,有时候,刑事的果里,也有民事的因,同时,这只会是最后一次调解了,因为时间不多了,法院最后的结案期快到了,法官的确也没多少时间再周折了。

曹律师在电话中把利害关系已跟我说得相当明了,我明白,我已是背负太多人的期许,甚至还包括法官的。

“曹律师,你说的这一切我都听明白了,我会去的。”

我的内心腾升出一股强硬之气,充溢全身。

我知道,我已顾不得许多了,包括那些社会舆论。不知从何时起,媒体停止了对此事的关注,网络对此事的议论也渐渐销声匿迹了。有人说,这是社会对婚外情已习以为常,伦理与道理在丧失,此类事件早已不足为奇了。半年时间,这事就被社会浪潮消化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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