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去你的难过是不可言说的痛(5)
回S市的路上，任帆辰在车上突然谈起了颜逸：“颜逸在美国康奈尔读本科时经常来英国玩，对了，可能你不知道，隽曦是他堂哥。这小子来深威工作纯粹是好新鲜，工作什么都漫不经心的，还好没出过什么差错。”顿了顿，任帆辰继续说，“颜逸有时候是很没分寸，毕竟年纪小，还不成熟，但心地还是蛮好的，很多事恬恬你让让他，不必和他太过计较。”
任帆辰最后一句才点出话题重点，可惜对于季恬恬这容易抽风的大脑，她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颜逸啊，好小孩子气，但也挺好相处的，性格很开朗活跃。”
任帆辰见季恬恬说起颜逸时一脸开心，赞成的点了点头：“这次颜逸没一起回来，季叔叔和季阿姨一定有些失望吧，不过没关系，五一的时候你们可以一起回去。”
“为什么颜逸没回我爸妈要失望啊？”话一出口，季恬恬随即反应过来，任帆辰一定以为那天她老爸口中的“小颜”是颜逸。神啊，颜逸这种花心大少外加少女之友，她该得有多大的勇气和耐力才敢去挑战他啊？
任帆辰怔了怔，诧异道：“不是颜逸？我还说难怪你们俩前段时间不和了，难道不是情侣间闹别扭了？”
“不是啊，颜逸都是我的sister，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凑到一块？再说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火箭还快，我哪敢招惹上他啊？”季恬恬一急着否认就口不择言了。
任帆辰听了这话笑道：“我看你们平时走得挺近的，吃饭什么都一起，还以为……”
“我们上洗手间不一起。”季恬恬立刻反驳道，她哪有什么都和颜逸一起啊，最多就一起结伴吃个午饭罢了。
“那……总不会是隽曦吧？”任帆辰说完后自己都笑着摇了摇头，颜隽曦这人追求完美，对人挑剔，季恬恬要是和他在一起，一定是每天被批得体无完肤。
季恬恬见任帆辰貌似在说笑，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啊？颜总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些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丢人堆里就淹没了的小员工啊。”季恬恬垂了垂眸，又说，“我现在是单身贫民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任帆辰抿唇笑了笑，知道季恬恬现在是真的分了手。
林希舞过年没回去，于是季妈妈让季恬恬带了很多腊肠腊肉之类的年货回S市。林希舞这个年过得并不愉快，贺鸣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林希舞不愿伤害到孩子，和贺鸣提分手时却意外发现贺鸣还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林希舞拍到了贺鸣和那个女人亲密的照片，扬言要寄到公司去。贺鸣怕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总经理颜面尽失，答应和林希舞分手，并送一套位于浦东新区价值两百万的房子给她。
向来不会心软的林希舞收下了房子，辞去了汇凌主管一职，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后回G市。
季恬恬还不愿离开S市，虽然林希舞说继续在荔园小区住着没事，但季恬恬还是又开始了寻房之路。
“恬恬，要搬家了？”一天中午，季恬恬正拿着一支笔认真记录着S市房地产网关于房屋出租的讯息，颜逸不知何时忽然飘到了她身后。
季恬恬手不停笔，眼皮未抬一下：“是啊，姐姐我忙着找一块栖身之地，要是不尽快找到就得睡大马路了。”
单独一个人在公司附近租一套房子住，可能连每月的物业费都付不起，季恬恬想找几个女孩子一起合租，最好是刚大学毕业来S市找工作的女生，不会像老大妈一样为了点水电费精算到一分一毫。
“哎，要找房子住还不容易，不早跟我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颜逸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第二天一早上班颜逸就扔了一把钥匙在季恬恬面前：“我家楼下一层，一室一厅，房子你都见过，肯定满意！”
季恬恬皱眉，颜逸楼下一层，不就是他住过的单身公寓吗？
季恬恬立刻回绝了：“算了，我自己找过，我还以为你真认识什么人可以把房子租给我。”
颜逸料到了季恬恬可能会拒绝，忙道：“恬恬，我哥把这房子留给了我，这就是我的房子了好不？恬恬，你就算帮我一个忙，租我这房子吧。”
“不要，你租给别人吧，我找过其他的。”季恬恬坚决拒绝，“而且我还不一定付得起你们那小区的租金呢。”
“不会不会，租金不贵的，每月给我五百块，先付清一年的就行了。”为了让季恬恬搬过来住，颜逸继续诱惑着她，“你看啊，你租陌生人的房子，万一碰到恶心的房东啊、猥琐男啊之类，多讨厌多不安全啊，而住我楼下啊，互相有个照应不说，上下班你还可以顺便搭我的车，我也放心把房子租给你。肥水不流外人田，恬恬你就租我这的吧，最近物价上涨得厉害，工资是越来越不够花了，反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恬恬你给我租金，我又有额外收入了，多两全其美啊！”颜逸为自己美好的想法而沉醉。
“每月多五百块够你花吗？”季恬恬问。
颜逸忙点头：“够啊够啊，手头紧张的时候多一百也是好事啊，何况你还是先付清一年的租金给我呢。”
季恬恬蹙眉：“等我再想想，万一被你骗了怎么办。”
“哎，恬恬，咱俩什么关系，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你就收了这钥匙吧，周末的时候就把东西搬来，我帮你一起搬，就这样说定了啊，不许反悔！”颜逸硬是把颜隽曦那套小房子的钥匙塞给了季恬恬。
颜逸周末一大早就来了荔园小区替季恬恬搬运东西，季恬恬最终答应了租下他楼下那套小单身公寓。
季恬恬搬走后，林希舞将荔园小区的房子退了，并把贺鸣送得那套房子换成了现钱。
临回G市前，林希舞对季恬恬不愿离开上海无法理解，更无法强求。
“他不可能回来了，回来了身边也是另有她人。就因为他，你非得一个人守着这座城市吗？”林希舞无语地摇头，她当初不离开这里、不离开贺鸣是为了拿回一份属于自己的利益。S市留给她们两个太多不好的回忆，现在她季恬恬一个人留在这除了有傻还有什么理由？
“舞舞，保重，回去后好好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好好谈一场恋爱。”季恬恬不愿多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等到我不想待在这了，自然会回来，希望那个时侯我已经能做阿姨了。”冲林希舞笑了笑，季恬恬云淡风轻地说。
“季恬恬，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创业，我出钱你出力，创造两个G市女首富！”
“好，我会回来，一定回来。”
颜隽曦走了，林希舞走了，后来连颜逸走了。上海这么大，只剩季恬恬一个人孤守着这座城。
“恬恬，这是我哥留给你的。”颜逸的父母一直催着他回美国，颜逸推托不过，只能辞了深威助理一职，回美国接管家里的企业。
颜逸给季恬恬的是一个信封，季恬恬曾经让他交给颜隽曦的那个信封。
“他……没带走吗？”季恬恬看着这个信封，没有伸手接。
颜逸把信封放季恬恬客厅里的小几上，另一只手又将一直拿着的文件袋递给季恬恬：“打开看看？”颜逸请求道。
“这是什么？”季恬恬迟疑了一下，将文件袋打开，里面有几份购房合同和两本房产证。疑惑地瞥了一眼颜逸，拿出一看，无论是购房合同上的购房人还是房产证的户主一栏，上面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三个大字：季恬恬。
“这是我住的那套和你现在这套房子的购房合同和房产证，嘿嘿，其实这些房子都是我哥留给你的，恬恬不好意思啊，我还收了你的房租。”颜逸歪着嘴角，贼贼地坏笑着，“你放心好了，收你的这一年房租我都存进我哥留给你的那张卡里了，一分不少。还有，这两套房子的物业管理费会自动从那卡里扣，你不用操心。”
季恬恬盯着手里这些证书沉默了半晌，随后把这些合同书和房产证装回文件袋，外加小几上的信封，全塞回颜逸手中：“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搬到这里来住了。”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给她一堆金钱，特意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季恬恬，不要这么自作清高！”颜逸见季恬恬一口推拒，脸上微愠，不悦地说，“说你傻，其实很多事情你又比谁都明白。说你聪明，你又经常犯傻！真不知你心底在想些什么！”颜逸把这些东西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气冲冲地甩手转身走人。
这样离别的一晚，她竟然又将颜逸惹怒了，季恬恬苦笑了一下，望着茶几上的这些财物，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要一套房子在上海？
——你买吗？买了会送给我吗？
——买了你会要吗？
——要，一定会要！
未曾想过，当日的几句戏言，他竟然这样当真！
可是，与这两套房子相比，我更想要你陪在我身边，更想要你牵着我的手，让地上两个人的身影合成一个人的影子……
忍不住趴在沙发上放声哭了起来，哭泣声荡气回肠，偌大的房子里满是支离破碎的悲伤。
颜隽曦，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么想你吗？
你知道我走过每一处街道，触摸着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想你想得心痛吗？
其实你才是最傻的大笨蛋！
为什么不坚持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快对我放手？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和财务部的几个同事送颜逸上飞机时，季恬恬把颜逸拉到一边。
“恬恬，舍不得我吗？”颜逸嬉皮笑脸地捏了捏季恬恬的脸颊，“舍不得就不要大意地亲一个吧。”说着把侧脸朝季恬恬凑去。
季恬恬笑着重重拍了下他的头：“你这崇洋媚外背弃祖国的叛徒，快回你的美利坚去吧。”
颜逸呲牙咧嘴地摸着头，一副很痛的模样：“恬恬你吃菠菜长大的，力气比大力水手还大。”
“呀，这你都知道，我的确很喜欢吃菠菜啊。”顿了顿，季恬恬垂下眼眸，突然问道，“能把你哥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颜逸怔了怔，一抹悦色从眼眸里飞快地一闪而过：“恬恬你终于想挽回我哥了？”
季恬恬摇头，声音忽然落寞了起来：“不是，我想把那些东西还给你哥。”
“那不必了，你联系上他他也不会要，你实在不想要就全扔垃圾箱去！”没想到季恬恬还想着要还回这些东西，颜逸神色不悦地走回了前来送行的这群同事中。
快过安检时，颜逸和每一个人都拥抱了一下。最后拥抱季恬恬时，颜逸分外用力了很多。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放弃我哥。相信我哥一定会回来。”
“保重，颜逸。”季恬恬心情不由沉重，这一别，恐怕又是很难再能相见了吧。
气氛忽然变得那么的伤感，颜逸松开季恬恬，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第一次那么认真地说：“再见，恬恬，这一年多里有你做我的工作搭档，是我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说完颜逸立刻向安检处走去。
季恬恬望着颜逸离开的背影，轻轻一笑，招了招手，再见颜逸，谢谢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我的人。
花开花落，缘聚缘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的一辈子走下来，有很多人离去，也有很多人到来。颜逸辞职后，立刻有新人顶替了他的职位。新进的这个员工是剑桥毕业的小姑娘，S市本地人，工作态度比颜逸认真负责很多，季恬恬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对她做事比对颜逸放心多了。颜逸每次喜欢把事情拖到最后，每次季恬恬替他着急，他却优哉游哉地在最后一刻前把事情完成。
“恬恬姐，怎么很少见你男朋友来公司接你呢？”小姑娘和季恬恬共事了一段时间，发现季恬恬人很随和、比较好说话后，说话经常肆无忌惮起来。
“他出国了，没回来。”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后，季恬恬转移了话题，“小齐，你谈男朋友了吧？听说你们上海的小姑娘只会嫁本地的男孩子。”
“要是只嫁本地的男生那得多少人嫁不出去啊？在同等条件下我们会优先选择本地的男生，但一般我们这年轻一辈，最看重的还是个人的自身能力。”说完小齐向季恬恬凑近了几步，特地压低了声音，“恬恬姐，实话告诉你，我进深威不单单是为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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