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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雍也 (4)

小说: 论语禅      作者:曾琦云,倪新兵

古往今来,人们往往能够看到别人尽是不是,却看不到自己的错误。即使有人明知自己有错,也因顾及面子或其他原因而拒绝承认错误,更谈不上从内心去责备自己了。甚至有的人,自己犯了错误,不去认真检查自己,反而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忏悔是成仁的最佳良方,这个词来自佛教,系梵汉并举之词,悔谢罪过以请求谅解的意思。忏,为梵语(忏摩)之略译,乃“忍”之义,即请求他人忍罪;悔,为追悔、悔过之义,即追悔过去之罪,而于佛、菩萨、师长、大众面前告白道歉;希望达灭罪之目的。

据义净所译《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十五之注,忏与悔具有不同之意义,忏,是请求原谅(轻微);悔,是梵语(阿钵底钵喇底提舍那)之译,即自申罪状(说罪)之义(严重)。

原始佛教教团中,当比丘犯罪时,释尊为令其行忏悔或悔过,定期每半月行布萨(十五日与廿九日或三十日集僧说戒经),并定夏安居之最终日为自恣日。戒律条文中亦举有波逸提(忏悔罪)、提舍尼(悔过罪),由此可见忏悔在佛教教团中之重要性。

《禅门日诵》有忏悔文,是禅师以及一切禅修者必做的功课,其中曰:“如是等,一切世界,诸佛世尊,常住在世。是诸世尊,当慈念我:若我此生、若我前生,从无始生死以来,所作众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若塔、若僧、若四方僧物,若自取、若教他取、见取随喜;五无间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十不善道,若自作、若教他作、见作随喜;所作罪障,或有覆藏、或不覆藏,应堕地狱、饿鬼畜生诸余恶趣、边地下贱及蔑戾车。如是等处,所作罪障,今皆忏悔。”

论语禅:

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亡时罪亦亡。

众生平等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子谓仲弓,曰:“犁牛为之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孔子说:“冉雍这个人,可以让他去做官。”

孔子评论仲弓说:“耕牛产下的牛犊长着红色的毛,角也长得整齐端正,人们虽想不用它做祭品,但山川之神难道会舍弃它吗?”

“南面”是什么意思?

冉雍就是仲弓。《史记》说:“孔子以仲弓为有德行,曰:‘雍也可使南面。’集解包氏曰:‘可使南面,言任诸侯之治。’”

王引之《经义述闻》:“南面,有谓天子及诸侯者,有谓卿大夫者。‘雍也,可使南面’,谓可使为卿大夫也。”钱穆译“可使南面”为“可使面南(当一国君之位了)”。

南怀瑾《论语别裁》此节标题为“闲置帝王才”,他说:“孔子提出来:‘雍也,可使南面。’这是说冉雍这个学生有帝王之才。古代帝王,依照传统文化观念,一定要坐北向南,一直到清朝被我们推翻以前,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我们认为,南面理解为做官比较好。不管孔子怎么夸奖他的学生,也不可能提高到帝王的地位上去。据《史记》记载,“仲弓父,贱人。”以阶级成分来说,可能贫下中农都不是,应该是奴隶。出身低下,儿子并非不聪明,孔看重冉雍,说明孔子有佛教众生平等的思想。但是,不管孔子如何看得起,也不可能把他提高到帝王的地位上去。从礼的方面来说不允许,从现实方面看也不可能。“南面”,古代以坐北向南为尊位,天子、诸侯见群臣或卿大夫见僚属皆南面而坐,后引申为亲临治民的地方长官皆称“南面”。孔子说“雍也,可使面南”应是指的他可以做地方长官。

虽然冉雍可使南面,但是在当时等级严格的社会,冉雍也难以被重用,所以孔子为冉雍出仕大造舆论。

“文革”期间,有句话叫做“有成分论,但不唯成分论”,可那时候,谁要是出生上层阶级,例如地主成分,那是最倒霉了,天天要批斗,惶惶不可终日。孔子那个时代相反,若是出身于底层社会,就会被人看不起,没有社会地位。但是孔子不是这样,孔子打破“学在官府”的局面,坚持“有教无类”的原则,很多贫民子弟都到他那里接受了教育,并成为优秀的人才,冉雍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

孔子说:“犁牛为之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犁牛是犁田的耕牛,一般都是杂毛牛,这里孔子比喻为下贱的人。人民看不起犁牛,但是并非他生下的后代也是犁牛。它可能会生下一头纯色的,角也很漂亮的小牛。孔子认为,人的出身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在于自己应有高尚的道德和突出的才干。只要具备了这样的条件,就应该受到重用。但是在那样等级森严的社会,要想让冉雍出来有所作为也是不容易的,所以孔子就为他大造舆论,告诫统治者选拔重用人才,不能只看出身而抛弃贤才,不要任人唯亲。孔子虽然当上了大司寇,但要打破等级观念,让冉雍这样的人当上一个费邑的地方长官都很困难。后来冉雍成为了季氏的总管,与孔子的宣传是分不开的。

论语禅:

心不平等,故人不平等。

好人得病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伯牛病了,孔子前去探望他,从窗户外面握着他的手说:“你不应该得这种病啊!这是命里注定的吧!你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

伯牛,姓冉名耕,字伯牛,鲁国人,孔子的学生。孔子认为他的“德行”较好。可好人却得了恶疾。

《史记》说“伯牛有恶疾”,现存《论语》各本皆无“恶”字。《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引此句有“恶”字,包咸注也说:“牛有恶疾,不欲见人,故孔子自牖执其手也。”

从伯牛的情况来看,伯牛所患绝非普通疾病,理应有“恶”字,无“恶”字大概是传抄的时候遗漏了。但是伯牛到底得了什么病?古今争议很大。古以恶疾为癞,《淮南子》曰:“伯牛癞。”癞就是麻风病,一种恶性传染病。所以伯牛不愿意让孔子进屋,孔子就只能在窗外拉住他的手。

“自牖执其手”:“牖”(yǒu),窗户,《说文》:“牖,穿壁以木为交窗也。”段玉裁注:“交窗者,以木横入直为之,即今之窗也在墙曰牖(即在墙壁上开的窗子),在屋曰窗(在屋顶盖开的窗子,即天窗)。”伯牛患癞疾,不愿见人,故孔子“从窗户伸进手去握着他的手”。

朱熹说:“病者居北牖下。君视之,则迁于南牖下,使君得以南面视己。时伯牛家以此礼尊孔子,孔子不敢当,故不入其室,而自牖执其手,盖与之永诀也。”此说不合礼,伯牛也不会违礼。

实际上伯牛得了什么病并不重要,而是孔子这种关心爱护学生的态度值得我们学习,更重要的是孔子与伯牛的对话中可以悟出很深的哲学道理。

“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孔安国注:“亡,丧也。疾甚,故执其手曰‘亡之’。”杨伯峻《论语译注》将“亡之”译为“难得活了”,钱穆译为“丧失了此人”。这些解释违背情理,探望病人总是予以安慰,怎么能当面说“你就要死了”、“难得活了”这种话呢?对重病人讳言死,这一点人之常情古今是相通的。

我们认为,“亡之,命矣夫!”的“亡”,通“无”,在孔子眼里,伯牛德行好,不应该有这种重病,所以孔子当时握着他的手,很悲伤地感叹,“你不应该得这种病啊!”可事实上伯牛得了重病,为什么得了重病呢?难道老天不公吗?伯牛德行那么好,为什么得重病呢?于是孔子接着说“这是命里注定的吧!”一方面安慰了伯牛,您在今世德行好没有错,只是您的命不好;另一方面告诉大家,一切都有命,这个命是因果报应,伯牛这世的善将在下世报,而他现在的病是前世的报。

“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是进一步加深对这种“命”的解释。即不同的因就有不同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人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孔子说这样的人才有这样的病。

“斯人也而有斯疾也”的意思是:“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好像孔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点怨天尤人,也好像有点在安慰伯牛。但从另一角度去考虑,实际孔子知道是什么原因。“你这样的人”实际上是说你这人是一个大好人,“得这样病”意思是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业障呢?因为有其果必有其因,这是不可改变的自然规律。

伯牛得病与颜回早逝,道理是一样的。孔子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颜回品德那么好,可他为什么短命呢?同样是“命”,颜回的“命”决定他短命,所以“短命死矣”!

因果报应不仅仅是佛教的理论,儒家经典关于善恶报应的话也是比比皆是,如《周易》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尚书》言:“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左丘明言:“祸福无门,惟人所召。”

论语禅: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菩萨”与“罗汉”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孔子对子夏说:“你要做君子儒,不要做小人儒。”

孔子提倡做“君子儒”,不要做“小人儒”。

朱熹说:“儒,学者之称。”学者即是读书人,后来一般泛称读书人为“儒”。

孔子所说的“君子儒”、“小人儒”是什么意思?自古就有争论。

孔安国注:“君子为儒将以明道,小人为儒则矜其名。”此“矜”字是崇尚之意,“矜其名”即崇尚自己的名声,与以“明道”为己任的“君子儒”相反。

《朱熹集注》引程子“君子儒为己,小人儒为人”。这是说君子研究学问是为了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小人则只是为了讲给别人听的。

清人刘逢禄的《论语述问》云:“‘君子儒’所谓‘贤者识其大’者,‘小人儒’所谓‘不贤识其小’者。识大者方能明道,识小者易于矜名。”(“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见于《论语?子张》)

程树德在《论语集释》加按语说小人儒“褊浅卑狭,成就者小。夫子教之为君子儒,盖勉其进于广大高明之域也。此‘君子’、‘小人’以度量规模之大小言。小人,如‘蚊蚊然小人哉’、‘小人哉,樊须也’之类,非指矜名、徇利者言也。孔程二注盖均失之。”(“蚊蚊然小人哉”,“小人哉,樊须也”均见《论语?子路》)。

以上说法,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到底什么是君子儒,什么是小人儒?我们认为,君子儒是大乘佛教的菩萨,小人儒则是小乘佛教的罗汉。大乘菩萨以利益众生为宗旨,其身入世,其心出世,以出世的精神干入世的事业。小乘的罗汉,则是自了汉,虽然是自了汉,但是已经是小乘佛教最高的果位。他虽然还没有发大乘心去利益众生,但因其心不沾染尘土,所以已经不再入六道轮回,在小乘佛教里面已经是解脱的圣人。只要他回心变大,普度众生,一样可以成为大乘的菩萨。

有一位修得神通的罗汉和尚,身后跟随一个小沙弥,背着衣钵袋子。沙弥心中想道:“我应当勤求佛果。”罗汉知道他的想法,就取走衣钵袋子背到自己身上,让他走在前面。过了一会儿,沙弥又想:“佛道遥远渺茫,不如先求声闻道果,自己早得解脱。”罗汉就把衣钵袋子又放到他的肩上,叫他走在后面。这样反复多次。沙弥说:“和尚您老糊涂了,为什么让我忽然走在前面,忽然走在后面?”罗汉说:“我没有老糊涂啊!你开头发心求佛果,是菩萨中人,位在我上,自然应当让我背袋子,让你走在前面。但你又忽然羡慕声闻,没有度人的念头了,位在我下,自然就应当让你背袋子,走在我后面。”沙弥大惊,就下定决心寻求佛果。

寻求佛果就要做大乘菩萨,《优婆塞戒经》说:“如果有人发菩提心,诸天皆大欢喜,以为我们今天已经获得了天人之师。”这里只说发心做菩萨,并非已经修证。但是,他已经胜过罗汉了,因为有愿必成。

澫益禅师《论语禅解》曰:“从性天生文章,便是‘君子儒’;从文章着脚,便是‘小人儒’。即下学而上达,便是‘君子儒’;滞于下学,便是‘小人儒’。若离下学而空谈上达,不是‘君子儒’,亦不是‘小人儒’,便是今时狂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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