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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杂记(1)

小说: 金阊区志      作者:《金阊区志》编纂委员会

杂记主要收录本志修辑时限内现金阊区辖境古今遗闻軼事,内容包括地方掌故、名人軼事、诗词碑文以及具有科学价值和健康趣味的奇异珍闻,以期从各个侧面真实生动地记述金阊区历史发展中的某些片断,反映其丰厚的文化内涵和独特风貌。

一、地方掌故

1.阖闾墓之谜

吴王阖闾墓是否在虎丘山下,历来成为人们探究的热点。据《图书集成》引刘向书云:阖闾坟在吴亡后早经越人挖掘;《郡县志HS载:秦始皇为求珍异,曾在虎丘凿石寻找吴王墓,结果莫知所在;《吴地记》则有秦始皇虎丘求剑遇虎的神话记录;《太平寰宇记》说:孙权又穿石找寻,结果亦无所得,其凿石处遂成深涧,变成了后来的剑池。此后,人们就把阖闾冢与剑池联系在一起。剑池在历史上有多次干涸的记录。《虎丘山志》记载J宋戊子岁(剑池)忽干涸,中见石扉,游人竟下探之。”明正德七年,剑池之水又干,山石下露出洞穴来,人们又争相探究。文徵明有诗记述此事,诗云(吴王埋玉几千年,水落池空得墓砖。地下谁曾求宝剑?眼中我已见桑田。金凫寂寞随尘劫,石阙分明有洞天。安得元之论往事,满山寒日散苍烟。”

20世纪30年代,李根源息影苏州,曾亲自架梯,刷清剑池石壁苔藓,从藤蔓树根丛中抄录了二处摩崖石刻内容。此二刻石记事为王鏊、唐寅和长洲、吴县、昆山三县县令所题。当年王鏊还写了一篇《吊阖闾赋》。但从石刻看,见到阖闾之幽宫仅是“相传”。

1955年,市政府大力整修名胜古迹,市文管会组织疏浚剑池。剑池戽水见底后,仅见池中南首有土坝和三面石壁相连,面积有如四只八仙桌大小,低于平时水面约三尺。以池西石壁的一条灰白水痕作标准,量到池底计一丈五尺,这和《虎丘山志》记述的池水深度是相符合的。经多方寻找墓门,在池中北首斜坡下被淤泥淹没的岩石中,发现一三角形洞穴。用长竹竿试探,知有很深的通道,但洞底淤泥也较深,不易插足。后以木板铺其上,持手电筒人内。洞中有一条约10米长的石胡同,可容身材魁梧者一人出人,举手可摸到顶,从上到下方正笔直,从而可知也是开山劈石凿成。尽头处为一喇叭口,前有一米许隙地,方容四人并立,即无回旋余地。当面有石灰石凿成的长方形石板四块,一块平铺埋土中作底座,三块则横砌迭起如巨碑。第一块已脱榫,斜倚在第二块上。第二块石板上有凸出如饭碗口大小的铁镑疤一个。作为墓门的三块石板上,横搁有黄石条,它和墓门之间有段距离,石条左右及后面全是泥土。墓门的石质固然不同于虎丘本山的火成岩,它的表面平整,只因浸沉池底已二千多年,经池水长期浸蚀,显露出横斜稀疏的石筋。除此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字迹。只是当年未开启墓门,也不可能获得墓中文物。

从琢磨平整的石灰石配置铁料作门的手法来看,正是明代建筑上多见的方法。这三块石门板是否系明正德年间长、吴、昆县令“命掩藏之”的所为?石灰石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能溶于水,阖闾墓建成至今已2000余年,剑池常年积水,很少干涸,而石灰石门仅“显露出横斜稀疏的石筋”,可见此石非春秋时代之遗物。

其实,阖闾墓究竟是否在剑池下,早就有人提出疑问。北宋朱长文曾说“剑池盖古人淬剑之地”,并有诗云(万丈澄潭挟两崖,削成奇壁自天开。龙泉一淬名因得,不待秦皇发冢来。”

再者,古籍中对于阖闾墓的记载,与虎丘山和剑池的实际情况也不十分相符。有载:“阖闾之葬,穿土为山,积壤为丘,发五郡之士十万人,共治千里,使象运土……”十万民工劳作的场面,在虎丘山如何摆得开?如果阖闾墓在剑池下,又为何要“积壤为丘”?虎丘四周泥土比比皆是,为何要“取土临湖”,舍近求远·如果阖闾墓在剑池下,探究其墓门如此容易,为何越王、秦始皇、孙权等试图发墓求剑而不了了之·

有人提出,阖闾墓可能在光福虎山上。其理由是:光福的地名是否与公子光有关?“虎山”与“虎丘”地名相近,容易混淆;虎山近湖,下崦湖近在咫尺,“取土临湖”比较符合当地的地理环境;春秋时吴国君王在苏州城西的活动较多,虎山上存在着许多有大墓的迹象。当然,阖闾墓究竟在哪里,还有待科学发掘的事实来解开这一千古之谜。

2.金阊亭在城内还是城外

今金阊区内旧有金阊亭,在地方史志中已有记载可以证实。南北朝时期(420—589年),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卷下“轾诋二十六”有节汉晋人物佳话,曾说及金阊亭(褚太傅初渡江,尝人吴,至金昌(阊)亭,吴中豪右燕集亭中。”后面有刘孝林注:“谢歆金昌亭诗叙曰:‘余寻师来人经吴,行达昌门,忽睹斯亭,傍川带河,其榜题曰金昌。访之耆老,曰:昔.朱买臣仕汉,还为会稽内史,逢其迎吏逆旅北舍(《吴县志》引“避其迎吏逆旅比舍”),与买臣争席。买臣出其印绶,群吏惭服自裁。因事建亭,号曰金伤,失其字义耳。’”此注交代了金阊亭建亭始由,距今已两千余年。初号金伤,后以谐音易为金阊。

梁沈约《宋书》卷四“本纪第四·少帝”中记述宋少帝被皇太后废为营阳王,幽于吴郡。“(景平二年)六月癸丑,徐羡之等使中书舍人邢安泰弑帝于金昌亭。帝有勇力,不即受制,突走出昌门,追以门关踣之,致殒,时年十九岁。”说明当时金阊亭尚存,在阊门城内,离阊门不远。

北宋朱长文《吴郡图经续记》卷下“冢墓”中载(汉梁鸿墓,在县西四里,要离墓北。”在引《后汉书》关于梁鸿事后述,“唐陆龟蒙云(在金阊亭一里。’《续志》云(今阊门南城内有古冢二:相传为要离、梁鸿墓。’金阊亭在城内,《宋书》可证。”“县西四里”,是指城内县治西四里。据《平江图》示,县治在今马医科,县西四里,当为梵门桥西城内夏驾湖畔。正是那里后来出土了古墓石碑。在金昌亭一里,实际是在金阊亭南一里。

可是,在范成大的《吴郡志》中却留下金阊亭在阊门城外的悬念。《吴郡志》卷九“古迹”中有金昌(阊)亭条,可见金阊亭当时已成为千年古迹。范成大在引《宋书》后说(此云走出阊门,则亭尚在城中。”随后范成大又说(陆龟蒙又谓梁鸿墓在金阊亭下一里,又似在城外。恐在今城有少迁徙耳。”《吴郡志》首次给后人留下金阊亭有城内、城外两种存疑的说法。

亭在城中什么位置?《吴郡志》载:“望云馆,在阊门河南。”明卢熊《苏州府志》:“望云馆,在阊门里河南,绍定二年李寿朋创。相传即金昌(阊)亭故地。”按南宋《平江图》所示,望云馆位于泰伯庙桥南、皋桥吴趋坊西侧。相传中的金阊亭故地即位于此。

《吴郡志》卷三十九“冢墓”载(梁鸿墓,在金昌(阊)亭南。皋伯通以要离烈士,梁生清高,因附葬之。”《吴地记》云:在太伯庙南,与要离坟相并(按今本《吴地记》无此语)。陆龟蒙云(伯鸾墓,在吴门金阊亭下几一里。”太伯庙东汉永兴二年建在阊门外,吴越钱氏移之城内。据此,则墓与亭当在城外。

明代《姑苏志》说,要离墓“相传在今梵门桥西城下马婆墩,旧有炮座。嘉定十六年,提刑司修城,此地多得古冢,皆莫详其姓氏。《汉书》注(要离冢在西,伯鸾墓在北。’”宣统《吴县志稿》(宝月庵,在西北隅梵门桥西,相传古法会庵基也。创自宋高宗时,名宝志。明万历初,大士殿毁而像独存,人咸异之,延僧性斋重建。以庵旁要离墓有池清浅,夜月印渠,因改名宝月。”今梵门桥弄本是依河傍岸的一条小巷,梵门桥在今学士街与梵门桥弄交会处。要离、梁鸿墓相传就在梵门桥西城下古法会庵、明宝月庵址旁。清顾震涛《吴门表隐》对两墓作了更详细的收录(要离墓在梵门桥宝月庵侧,明乡贤李鸿宅,后归吴尚书一蜚居之,堂下见石椁,旁有古要离之墓碣,明巡按高出题,今废为隘巷,名肃家园。道光七年,大府访梁鸿墓,挖土曾见此碑。”王謇作《宋平江城坊考》、曹林婵校注《吴地记》也都采纳类此记载。

金阊亭因时隔久远,并早已废毁,在圮而复建过程中就可能有过变迁。元高德基《平江纪事》在谈及阊门时云(至元修曰金昌门。作亭门内,名金昌亭。然吴人呼阊门已久,不能遽改,名之如故。故亭亦圮焉。”《苏州市志》也引述元代曾建金昌亭于阊门内。《吴门表隐》卷十有(金阊关即古金阊亭,在普安桥。明嘉靖时同知任环拒倭所建,国朝康熙二十三年知府赵禄星重修。”此说是指古金阊亭位置是在阊门城外普安桥畔。顾绍武曾于40年代在普安桥西堍街道上见到过残存的城墙,朝东的洞门砖上刻着“金阊胜迹”四个大字,认为此即金阊关遗址及六朝时金阊亭所在地。史志中的金阊亭给后人留下城内、城外两说的记载。

1998年在南浩街(北段)街坊改造工程中,于金门外南新桥西堍北侧重建一金阊亭,于1999年4月落成,成为新建的“南浩十八景”之一。

3.渡僧桥始建及得名辨讹

渡僧桥在阊门外,跨上塘河(运河古道),清乾隆《苏州府志》有具体的记述:“孙吴时,民为舟以济商,有僧呼渡,舟子弗应,僧折杨柳浮水而渡,众皆惊异罗拜,愿藉神力成此桥,遂募建,不日而成,以渡僧名。”其后历代修志都沿袭这一说法,但细细考究,这一关于渡僧桥始建及得名来源有着浓厚的神话色彩,竟然是一种讹传。

渡僧桥横跨的上塘河,公元1959年以前本是隋代开通的京杭大运河的一部分,可见三国孙吴时还没有此河,又怎么可能在此建桥呢?退一步讲,就算这里曾有天然河流,但当时苏州并不繁华,阊门以外还是田野荒郊,人烟稀少,更没有什么寺庙,即使有水横阻,仅靠摆渡就可以了,在当时极为低下的生产力和交通条件下是不可能建桥的。况且宋代以前,绝大多数是木桥(唐诗“红阑三百九十桥”),建座桥耗费不多,似乎没有记载要靠众人“募建”。大约要到宋代开始建石桥,志书上所述建桥年代大多是以建石桥算起的。那么渡僧桥到底始建于何时呢?

清代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二十称:他曾在朋友那里听说有块渡僧桥的石碑,为此留心寻访二十年也没有见到,后来他女婿偶然买到一张南宋咸淳十年(1274)十月僧元凯等“募缘重修记”的拓片,其开首即明确写道(渡僧桥建于至道年间,缘起、得名俱载旧记。”苏州档案馆的夏冰先生在苏州博物馆发现这一“旧记”的拓片,那是北宋天禧四年(1020)的渡僧桥修造记,上面便有“缘起得名”的记载(苏州虎丘山塘渡僧桥者,故中书令陈公省华自至道年除吏部员外郎临莅是邦,为长老顺师出世聚徒,接四方之来者,济数乡之居民,特给公用之所置也。”大意是渡僧桥是陈省华在北宋至道年间(995—997)调任苏州地方官后,为了方便许多远道而来听虎丘清顺长老讲经的僧侣、信徒,同时也便利当地居民渡河,特地给予公用而建桥的。

有关宋代修造渡僧桥的石碑早已佚去,即使是这碑文的拓片在钱大昕所处的乾隆年间也已罕见。而民间根据渡僧桥的字义,借用少林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典故,也编出老和尚折杨柳枝浮水渡河的故事,颇为普通大众所津津乐道,流传不息。乾隆《苏州府志》的编纂者竟把这一民间传说当作信史记载,以讹传讹,直到如今。

4.虎丘塔为何倾斜

虎丘塔目前严重倾斜,其最大倾角达3°5。假如从塔尖顶悬挂一根垂直线下来,落地点偏离塔心2.34米。虎丘塔为何会倾斜?

1956年对虎丘塔进行第一次大修时,发现该塔之塔基是仅在浅浅的表土上砌上三四层砖头,远不及一般民房的墙基。当时认为,这或许是倾斜的原因。

1978年起,对塔下地基进行全面钻探,发现这里原是虎丘山的绝顶,有一巨大的岩峰,古籍称为“海涌峰”。当年秦始皇东巡苏州,初探阖闾墓,还曾“见白虎踞其上”。晋代,是王珣兄弟的琴台所在地。后因造塔,把峰尖削平,把碎石填在北边,形成一个平座。但底下的岩基,却是一个南高北低的大斜坡,落差达6米左右,在虎丘塔6000多吨巨大重量的长期作用下,地基产生不均勻沉降,塔身随之不断倾斜。

在1981年抢修虎丘塔时,又发现塔的南壁和北壁的高度不等。据专家分析,可能在建塔时,砌到第二层顶部,塔身已经开始倾斜,故在南北塔壁上多砌或少砌几层砖,以达到矫正、持平的目的。这就引出又一疑问:为什么当时对塔基处理会如此草率。

据《高僧传·释道嵩》和明代张益《苏郡虎丘寺修塔记略》载,虎丘山“仁寿置塔”。说明现在的虎丘塔是借用原隋朝的塔基。隋文帝杨坚在仁寿年间建塔时,时间十分仓促。史籍记载:隋文帝幼时孤苦,由尼姑收养长大,所以一登帝位,急于报答佛恩,诏令各主要州郡建塔,并限令诏到之日即要动土,在他诞辰之日定要落成。其间相隔仅几个月,且当时所建多为木塔,塔基承载量不大,这就是塔基处理草率的主要原因。

然而,细查古代诗集,又有新的疑惑。早在六朝时期的陈代,江整、张正见两位诗人题咏虎丘的诗中,已有“宝塔居高垄,经台镇岭头”、“远看银台竦,洞塔耀山庄”之句,由此可见,隋朝建塔,可能是借用六朝时的塔基。如果这一说法成立,那么,从陈朝到五代(今虎丘塔建于五代)的400多年中,何以对塔基的倾斜之隐患竟毫无弥补之举,又是一个难解之谜。

5.“苏州三关,考

苏州有“六门三关”和“三关六码头”之说。民国十八年(1929)许云樵编著的《姑胥》在“六门三关五敌楼”中说(‘三关’是指浒墅关(原名青龙关,本有敌楼、关卡)、铁铃关(在枫桥,有一座望敌楼,是明嘉靖三十六年尚维安(持)造)、白虎关(在普安桥堍)。在70年代流传的《姑胥掌故》一书中,对“苏州三关”也是这样叙述的(浒关——原名青龙关,本有敌楼,在浒关镇上。铁铃关——在枫桥堍,与寒山寺相近,有一座望敌楼,是明嘉靖三十六年尚维安(持)造的。白虎关——和青龙关遥遥相对,在普安桥堍。”

据清代顾震涛《吴门表隐》卷十记载:“金阊关即古金阊亭,在普安桥。明嘉靖时,同知任环拒倭所建。国朝康熙二十三年,知府赵禄星重修。又白莲桥有白虎关,亦环建。”《百城烟水》称:浒墅关,“明景泰间置钞关于此”。清道光《浒墅关志·卷一·建置沿革》记载(浒墅,在江苏苏州府治西北三十里,一名许市,旧名虎嘐……至唐讳虎,吴越讳谬,改今名……景泰元年(1450),户部尚书金濂建言,仍于浒墅添设钞关。”浒墅关并非通常所说的“三关”之一。明朝年间,由于倭寇经常在沿海登陆后人侵内地,在苏州城外筑有不少关口,以防倭寇人侵。所谓“苏州三关”应该是指分列在从阊门经上塘街接枫桥路至枫桥铁铃关沿古运河(枫桥塘)

一线的金阊关、白虎关和铁铃关。“三关”是三道防线,铁铃关为一,白虎关为二,金阊关为三。

金阊关在普安桥,普安桥位于阊门外上塘街。白虎关在今枫桥路下津桥东之白莲桥堍。铁铃关在枫桥镇之枫桥东堍。浒墅关在苏州西郊之浒墅关镇。《姑胥掌故》中误将白虎关搬到了普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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