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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杂记(7)

小说: 金阊区志      作者:《金阊区志》编纂委员会

“长三”名义上卖嘴不卖身,有岸帮、船帮之分。船帮由妓女租“无锡快”(花船)应客,游山玩水,尽情作乐。如同春坊的筱双珠自备大号灯船,聘各帮厨师专烹船菜,陪客人观赏水上景色,弈棋品茗,吟诗作画,弹奏歌唱,以博客人之欢。岸帮娼妓则在寓所应酬陪客,赌博碰和,嬉戏取乐。

“幺二”妓馆的设施不如“长三”,简陋狭小,有的甚至不能容客,多数为狎客带至旅馆寻欢作乐。

“野鸡”是最底层的妓女,伫立街头,饱尝风雨,生活惨苦。

堕人娼门的,大都因生活所迫。有些是本地贫苦人家女子,也有外地来苏被逼良为娼的,也有少数有夫之妇暗操神女生涯。

妓馆门前一般都悬挂班名牌或灯,上书妓女花名。一等为红色金字;二等为红色蓝字;三等为红色白字。

凡为娼妓者,其服装有特殊之标识,限用黑色国货绸布,于衣之右襟下以线钩空绣一朵桃花。一等妓绣深黄色;二等妓绣蓝色;三等妓绣白色。并称一等妓馆为“堂”,二等妓馆为“居”,三等妓馆为“班”。

民国二十五年,吴县警察局划定阊门外第三分局辖境设娼区:一等在东西民庆里;二等在同春坊、同乐坊、小花园一带;三等在乐荣坊。限期迁人娼区的妓馆与妓女,均须纳捐领照方准营业,名为公娼。

1940年始有变相妓院——向导社出现,由跑街到酒楼、旅社兜揽生意,以小时计价。嫖娼者不仅花钱如流水,并染有性病,贻害妻儿。

由于国民党统治时期和日伪时期阊门外烟赌娼盛行,社会治安混乱,地痞流氓仗势欺人,小偷无赖混迹其间,每天打架、闹事不断,故有“要诈要打南新园(即小荒场),要嫖要赌小花园”之说。

日伪时期,城外铁路饭店、东吴旅社、大东旅社等还曾开设“慰安所”,有中日妓女招待日军官兵。当时因城外情况较乱,堂级妓院陆续迁人城中(居级也有迁人者),苏州娼妓中心转向城内,阊门外娼业渐见中落。(以上材料引自《石路街道志》)。

3.新中国娼妓之改造

1951年6月下旬,苏州市人民政府采取断然措施,封闭妓院,逮捕有罪恶的老鸨。首批收容妓女135名,并成立了妇女生产教养院,改造与教育这批妓女和罪恶不大的老鸨。

据统计,这些妇女在陷人火坑之前,绝大部分是良家女子,她们的出身,30、是农民,

13、是工人,39%是小商小贩,其余是城市贫民、手工业者;她们之所以沦为娼妓,绝大多数是由于生活困难,无法活命,于是被迫、被骗、被拐卖到妓院。如沈XX的父亲是泥瓦匠,她9岁就到上海帮佣。日本侵略军清乡时,她去家乡上坟,被日军抢到轮船上强奸了,关了两三个月。后来设法逃出虎口,被一个伪警察威逼利诱,骗到阊门南京饭店,卖到香月社当了妓女,这时她只有1岁!在妇女生产教养院,初人院时有94、的妇女患有严重的性病,大都患梅毒、淋病、梅毒兼淋病。只有3人没有患病。市政府决定,不管花多少钱,第一件事要治好她们的性病,由市卫生局负责,动员本市医务工作者替她们治病。经过三个多月的治疗,多数人已治好,病势最严重的也大大减轻。

在这同时,教养院的干部组织她们系统学习社会发展史和婚姻法。通过四个多月的学习,她们明白了在阶级社会里,有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她们过去的不幸,就是万恶的剥削阶级和剥削制度造成的,她们不是“天生的下贱货”,是吃人的旧社会使她们变成了“鬼”。学员周XX进行了愤怒的控诉:我得了横痃病,老鸨不给医治,还照样要我每晚接三四个客人。老鸨板着面孔对我说:“生毒不做,毒要往身体内攻进去的,做了可以传给别人,病会减轻,你不做,还我三两金子”。后来我实在不行了,拿出一只金表给老鸨,她才放我休息两天。我卖掉了一只金戒指去医病,才保住了这条命。另一位学员杨XX命运更惨,生了横痃,老鸨竟拿削尖的竹片将横痃刺破,并不准她休息。后来腿上生了杨梅疮,皮肉渐渐腐烂了,老鸨狠心地拿了剪刀剪去烂肉,还搽上盐水,痛得她昏死了过去。学员们说:“老鸨的吃、喝、穿,就是我伲姐妹的血、肉、筋啊!”

通过学习,学员们知道劳动创造一切、劳动光荣的道理,她们十分高兴地从劳动中改造自己,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院方在外面接洽的洗衣服、做鞋子、打毛线等工作,总被大家一抢而光,做得既快又好。在工厂招工时,不少学员都进工厂当了工人。在学习了婚姻法后,她们懂得了国家制定婚姻法保障了妇女的权利,妇女在婚姻上完全有自主权。不少学员提高觉悟后,写信给姘夫或嫖客,与他们断绝一切关系。有的学员还找到了理想的对象,组成了家庭。在妇女生产教养院这样良好的环境里,学员们心情愉快,生活有了保障,身体也健康了。潘XX说:我胖得连衣服扣子都扣不上了。”她们发自内心地说:人民政府是我们的靠山,共产党、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在苏州市首届妇女代表大会上,院里选了周XX等二人为代表,并在大会上发了言。11月10日,王东年市长亲自到妇教院看望学员并讲了话。学员们热爱新社会,热爱自己的政府,大家省下零用钱,踊跃捐献飞机大炮,支援志愿军抗击美国侵略者。

有个老鸨曾对娼妓业作这样的辩解(这行业是几千年皇帝传下来的,吃堂子饭只犯禁,不犯法,是灭不掉的。”新中国成立以后,在共产党领导下,禁绝了娼妓业,改造了受苦受难的姐妹们,拯救她们变成了新人。

七、碑文选录

1.五人墓记

五人者,盖当寥洲周公之被逮,急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呜呼!亦盛矣哉!

夫五人之死,去今之墓而葬焉,其为时止十有一月尔。夫十有一月之中,凡富贵之子,慷慨得志之徒,其疾病而死,死而埋没不足道者,亦已众矣,况草野之无闻者欤?独五人之皦皦,何也?

予犹记周公之被逮,在丙寅三月之望。吾社之行为士先者,为之声义,敛赀财以送其行,哭声震动天地。缇骑按剑而前,问(谁为哀者·”众不能堪,抶而仆之。是时以大中丞抚吴者为魏之私人,周公之逮,所由使也。吴之民方痛心焉,于是乘其厉声以呵,则噪而相逐。中丞匿于溷藩以免。既而以吴民之乱请于朝,按诛五人,曰: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即今之僳然在墓者也。

然五人之当刑也,意气扬扬,呼中丞之名而詈之,谈笑以死。断头置城上,颜色不少变。有贤士大夫发五十金,买五人之脰而函之,卒与尸合。故今之墓中,全乎为五人也。嗟夫!大阉之乱,缙绅而能不易其志者,四海之大,有几人欤?而五人生于编伍之间,素不闻诗书之训,激昂大义,蹈死不顾,亦曷故哉?且矫诏纷出,钩党之捕遍于天下,卒以吾郡之发愤一击,不敢复有株治。大阉亦逡巡畏义,非常之谋难于猝发,待圣人之出而投缳道路。不可谓非五人之力也。

由是观之,则今之高爵显位一旦抵罪,或脱身以逃,不能容于远近,而又有剪发杜门,佯狂不知所之者,其辱人贱行视五人之死,轻重固何如哉?是以寥洲周公忠义暴于朝廷,赠谥美显,荣于身后;而五人亦得以加其土封,列其姓名于大堤之上,凡四方之士无有不过而拜且泣者,斯固百世之遇也。不然,令五人者保全首领以老于户牖之下,则尽其天年,人皆得以隶使之,安能屈豪杰之流扼腕墓道,发其志士之悲哉!故予与同社诸君子哀斯墓之徒有其石也,而为之记,亦以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

2.张溥五人墓碑记跋

云年十余岁随父兄过五人墓下,询其軼事,潸然流涕。而墓门四字乃童子书。是文奋迅激昂,未刻于石,盖藏诸胸中七十余年矣,今补录之。

道光丙申正月九十老人吴云志

3.重修白公堤记(刻于白公堤石幢现移入“五人之墓”院内碑亭中)

自虎丘而东至阊门,凡七里,曰“白公堤”,唐太傅白乐天守郡时筑也,俗称为“山塘”。塘之半为晋寿圣寺,地名“半塘”。当筑堤时,居民鲜少,七里间莫非水光山色也。由唐宋迄今,生齿繁而受廛者众。半塘之东,闾阎栉比,其西即云霞水竹,畎亩陂池,塔影钟声与茅屋坎烟相映带,宛然碧水丹丘矣。

白公而后,上下千载,中间圮而修,修而圮,不知凡几度。而当春雨秋潦,百川贯注,白浪高于田畴,岸既善崩,居者行者咸受其害。盖比丘募缘悉无实行,干没钱镪供衣钵者十人而九,不能启宰官居士喜舍之心。而吴人性好淫靡,不惜以有用之财充无益之劳。至若津梁道路,梵宇琳宫,义举胜缘,扣之莫应。郡邑大夫又苦帑藏空乏,征输后期如救头燃之急,奚暇恤病涉之民哉!

乃有比丘达贤,弃妻舍宅,祝发出家,慨然任修堤之役。结团蕉于树下,冬夏一破衲,见酒人游客、大贾富人、舟车往来,则五体投地,膜拜合掌,乞得斗粟尺布、一铢半两,随手授之匠氏。如燕营巢、蜂酿蜜,聚沙成塔、覆篑为山,无以喻其拮据劳苦。以木刻铃,手之不綴,故自号“木铃衲子”也。

长洲令韩公过而叹息曰(彼髡犹尔,况为民父母而坐视褰裳濡足之夫!是可忍乎?徒杠舆梁非王政哉!”亟捐月俸六十锾助之。自是檀施四集,工役相仍,而堤且告成矣。

是堤也,白公筑之,韩公修之,古今虽不相及,其利泽等耳!异时名堤为“韩”,亦何间然之有?然非木铃之愿力精坚,不惮披星踏月、卧雨号霜之苦,安能集彼众缘成兹胜果哉?乃建亭树碑,索余文以纪韩侯功德,虚其阴书众善姓名。韩侯名原善,字继之,卢龙人,丁未进士。平恕精核,宽仁明敏,为政若庖丁奏刃,目无全牛。他不及书,其修堤一节如此。系之铭曰:

海涌名山,表于江左。箫鼓画船,朝歌夕舞。

轮蹄辐辏,任负旁午。夏日寒宵,往来若组。

临水亭台,种花园圃。花市渔村,十十五五。

香山太傅,文采风流。分符典郡,驾言出游。

筑此芳堤,泽及千秋。山高水长,垂名不朽。

谁其继者·聿维韩侯。割帑捐俸,以助比丘。

鸠工庀材,畚锸云浮。不日告成,载道歌讴。

朱帘绣口,兰舟桂楫。行旅纷纷,胡商海客。

不阻风晨,罔畏雨夕。昔涉青泥,今履文石。

若步周行,若登衽席。韩公在今,白公在昔。

筑者修者,同功比德。及彼衲子,行苦愿坚。

当食不饱,当寝不眠。沙聚粟帛,尘聚金钱。

重趼累息,摩顶及肩。白公韩公,无论后先。

其功不泯,其名并传。檀越比丘,共此福田。

4.木铃衲子长跋(刻于白公堤石幢西面)

木铃衲子一向此心在募缘修塘事上,迁流生死,不敢昧过,报与知音,得知我心,实无所住,皆因出家,未曾细察透过,BP白世间苦乐之非,从生至死,不识自心是什么心,如同迷盲汉过日,每日将心在迷盲世情上作活计,可观临死之时,脚忙手乱,后悔乃迟。那时可动得念,令心皈向佛否?那时可令转心,归向正道否?皆因从前不信自心,每日常行此心念。忽触处,便觉察自己一点心念,必须护持行念,每日增长智慧。若是自纵念头,放荡行恶,每日被恶所损,死人地狱,受千千万劫,无有出期之苦。十二时中常要觉察,自心作主,不忘不失,明明白白。一点念头,即本愿也。源穷本不穷。

5.寒碧庄记

金阊门外旧多名园,前明徐太仆之东园,项宫詹之芝园,其最著者。自物换星移,烟云变灭,芝园仅留故址,子孙居之,无复曩昔亭馆之胜。东园改为民居,比屋鳞次,湖石一峰岿然独存,馀则土山瓦阜,不可复识矣。

吾友刘君蓉峰新卜宅于花步里,其地亦为东园。宅之西北为园林,相传重建于陈氏,屡易主而蓉峰得之。园饶嘉植,松为最,梧、竹次之。平池涵漾,一望渺弥。因其旧而扩之,更增地方广。建传经堂,即蓉峰旧居之名也;藏先世图书其中,以志绍述。西南面山临池,为卷石山房。有楼二:前曰听雨,旁曰明瑟。其东矮屋三间,曰绿荫,即昔所谓花步是也。再折而东,小阁曰寻真。逶迆而北,曰西爽,曰霞啸。极北,曰空翠。临池斗室,曰垂杨池馆。馆外有桥,过桥有山。循山历竹径,有堂曰半野,轩曰餐秀,贯以长廊,尤幽邃。东行为山径,复有小桥横泾,溪石磴盘曲。最高一亭曰个中,登亭览眺,岚光波影,堂轩楼阁,参差出没于林木间。此园中之大概也。总名之曰寒碧庄,名与境副,佥曰斯称。

蓉峰世居洞庭莫厘峰下,面临具区七十二峰,拖青横黛,争妍献媚,诚山水之巨观,应不复沾沾于一丘一壑者。然当风雨晦冥,波涛声作,伊人宛在,溯洄无从;而居城市者,冠盖幢幢,尘事口,每欣羡山林,诧为神仙窟宅,良有慨二者之难兼也!今斯园也,山水毕具,树石嵚崎,有鸢飞鱼跃之趣,无望洋惊叹之险;佳晨胜夕,良朋咏歌,有鯈然意远之致,无纷杂尘嚣之虑;较其所得,不已奢欤!余向熟游其地,兹当修葺落成,深喜园之得主,乌能已于言哉!

嘉庆三年岁在戊午秋分节后三日,前史官芝岩范来宗撰并书。

6.清代苏州蜡烛业工人罢工斗争碑记三则

1985年1月,苏州市日用杂品公司为编纂《苏州蜡烛行业志》,寻访建于清道光年间的蜡烛业行会组织东越会馆旧址(在今枫桥路44号)。该址原为苏州第四光学仪器厂占用,后被拆除。在废墟堆里发现东越会馆碑刻数方,其中有三方记载着清道光、同治年间苏州蜡烛业工人的三次罢工斗争(三碑现藏苏州碑刻博物馆)。

(1)特调江南苏州府元和、长洲、吴县正堂加十级记录十次何、王、李为会同出示勒石永禁事。据职员江声闻、尉大成及民人鲁太初等先后赴本长洲县呈称:职等原籍浙绍,在苏开张烛店。突有匪棍邵贤昭、林士昌、冯文锡等赴至职等各店,将浇烛各伙拉出,结党霸停工作,向各店敛钱逞凶。并有杨宏达等声称私浇蜡烛,勒要罚钱等情。当查各匠手艺营生,均应安份守业,岂容结党诈扰,霸停工作。况上年有锡匠蒋淋云等讹诈各坊户,散布传单,勒令各匠停工毁物。业经本三县按名拿获,分别拟以军徒杖责,发配递籍在案。前车可鉴,乃敢效尤滋事,实属憨不畏法。即经饬差,先后获到林士昌、冯文锡等讯供管押,勒拿在逃之邵贤昭等质究,一面示谕各匠开工。嗣据周士俊、严道存以各匠已遵奉示谕一律开工,林士昌等自悔前非,江声闻等情亦输服具有切结,请将林士昌等从宽发落等情。随传问江声闻等,讯供无异。查林士昌等霸停工作,究有不法之徒煽惑逼胁所致,当将林士昌等从宽发落在案。兹又据江声闻等呈称:各匠素非循良之辈,况邵贤昭等在逃无获,诚恐日后故智复萌,仍蹈前辙,职等受害何底,伏乞勒石永禁等情前来。查苏城内外烛店系本三县所辖,除再勒拿在逃之邵贤昭等务获究办外,合行会同出示勒石永禁为此碑。仰苏城内外烛匠人等知悉:嗣后尔等安份守业,毋再听人煽惑,霸停工作,聚众敛钱,逞凶滋事。倘敢复萌故智,仍蹈前辙,一经访闻,或被告发,定即差拿到案,从严究办,断不再为究贷。各宜凛遵毋违。特示遵。

道光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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