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多行不义事青史留恶名——遭报应而死的名臣(1)

“子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中国历史上有这样一群臭名昭著的当权者，他们或出身市井无赖，或出身贩夫走卒，因了某种机缘进了官场，就施展自己阿谀奉迎之手段，上蹿下跳，一旦大权在握，就开始胡作非为，祸国害民。如南宋权奸贾士道、唐朝奸相杨国忠、清朝巨贪和砷等。他们是皇权体制下的蛀虫，却又深得皇帝老儿的宠幸。他们之所以能够无法无天，就在于有“皇权”这把保护伞。但“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得太多了，自然要引起人神共怒，最后的下场往往是十分悲惨。

南宋权奸贾士道失势后，先是被贬到婺州（浙江金华）。婺州百姓听说后竞相张贴布告赶他走。又安置到建宁府（福建建瓯），有人说：建宁是名儒朱熹的故里，百姓听说贾似道要来就已经呕吐恶心，何况见到其人！在朝臣不断的口诛笔伐之下，南宋政府最后决定谪贾似道为高州团练使，贬往循州安置。在路上他就被痛恨他的县尉杀死。杨国忠是随唐玄宗避难路上被哗变的士气怒而杀死的，而巨贪和砷则最终被皇帝迫令自缢而死。而那个明朝历史上一度炙手可热的宦官刘瑾，则落得了个千刀万剐的下场。如此丑类，在历史上还有一些，他们以“跳梁小丑”的角色登上历史舞台，身败名裂，骂名千载。

杨国忠：以妹发迹的流氓宰相

杨国忠是唐玄宗时宰相，封卫国公。蒲州永乐（今山西永济）人。其堂妹杨玉环即杨贵妃。天宝十一年（752）奸相李林甫病死，杨国忠做了宰相。是唐代中叶“安史之乱”的直接引发者。他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引起朝野愤怒，天宝十四年（755），安禄山趁机以“讨国忠”为名，发动叛乱。杨国忠随玄宗西行，在马嵬驿为禁军所杀。如果说姚崇、宋璟是代表开元初年贤明政治的统治，那么李林甫、杨国忠是天宝年间黑暗政治的代表，是历史上的著名反面人物。

杨国忠少年的时候就不务正业，人到30岁时还是光棍一根，这在当时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离开家乡到了四川的一个地方从军，走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对他说，这回可一定要好好混吧！杨国忠也表示要脱胎换骨，好好干，不吃馒头争口气。

因此，他到了部队的表现还是不错的，一心想出人头地。但节度使张宥这个人很会看人，他看出来这个杨国忠品行不端，因此虽然感到他有些能力，但就是不重用他，他在开会时对手下说：“有才无德等于无才，杨国忠就是这样的人！”因此，杨国忠只被任命做了一名新都尉。任期满后，穷得兜比脸都干净，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好在新都富豪鲜于仲通常资助他。有了钱他就重操旧业，参加赌博，把离家时的誓言忘在脑后了。过了一段时间，杨国忠被调任扶风县尉，但仍不得志。

天宝四年（745）八月，杨玉环被唐玄宗册封为贵妃，当时玄宗61岁，杨贵妃20岁。贵妃得了宠，三个姊妹分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并任命堂兄杨锗为殿中少监，杨绮为附马都尉。一时间老杨家的祖坟冒起了青烟，满朝上下都争先恐后地对杨家人巴结、奉迎。

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与宰相李林甫有矛盾，恐怕为李林甫所害，便对鲜于仲通说，“现在皇上挺信任我的，可是我宫中没人呀，李林甫这家伙肯定会找机会拍我的黑砖，近来杨贵妃受皇上宠信，你如果能替我和她家结交，那我就不怕李林甫了。”于是，杨国忠被介绍给了章仇兼琼。章仇兼琼一见杨国忠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又能说会道，非常满意，于是立即命任他为采访支使，派他到京城向朝廷贡奉蜀锦。

当杨国忠路过郫县时，兼琼的亲信奉命又给了他价值百万缗的四川名贵土特产。到长安后，杨国忠把土特产一一分给杨氏诸姐妹并说这是章仇兼琼所赠，于是，杨氏姐妹就经常在玄宗面前替杨国忠和章仇兼琼美言，并将杨国忠引见给玄宗，还称杨国忠擅长赌博。不久，唐玄宗下令任章仇兼琼为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杨国忠也被提升为金吾兵曹参军，闲厩判官。

杨国忠从此开始发迹，他溜须拍马的特长开始得到发挥。在宫内，他经常接近贵妃，小心翼翼地侍奉玄宗，投其所好；在朝廷，则千方百计巴结权臣。每逢禁中传宴，杨国忠掌管樗蒲文簿（一种娱乐活动的记分簿），玄宗对他在运算方面的精明十分赏识，曾称赞他是个好度支郎。

不久，杨国忠便担任了监察御史，当时，玄宗以户部郎中王铁为户口色役使，杨国忠与王铁勾结，将各州多余的粮食粜出，换成钱币。将丁税、地租都征收布帛，全部运往京城。他们非法聚敛，每年收缴额外钱百亿万，全部藏于内库，供宫中宴乐赏赐。他经常对玄宗说，现在国库的很充实，银子多得都要放不下了。于是，玄宗在八载（749）二月率领百官去参观，一看果然如此，很是高兴，便赐给杨国忠紫金鱼袋，兼太守卿，专门负责管理钱粮。从此，他越来越受到唐玄宗的宠幸。

杨国忠被玄宗赏识的时候，正是李林甫把持朝政的时候。开始，这两个同样心术不正的人一唱一和，互相利用。杨国忠为了向上爬，竭力讨好李林甫，李林甫也因为杨国忠是皇亲国戚，尽力拉拢。

但是李林甫看到杨国忠权力一天天地大了起来，李林甫开始感到受到了威胁，两个大唐朝最坏的人开始明争暗斗起来。有一个叫吉温的人，本是李林甫门下的一位酷吏，曾对李林甫言听计从，心甘情愿地当孙子。他看到李林甫要走下坡路了，而杨国忠却正成为政坛上的一颗名星冉冉升起。于是温吉开始想方设法巴结杨国忠，为他出了不少坏主意，以取代李林甫。

不久，杨国忠升为兵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手中的权力更大了，捧臭脚的人也更多了。杨国忠也感到自己的分量比以前重了许多。再见到李林甫连眼皮都不爱抬了。不像过去，一见着李林甫，脸上立刻堆满核桃纹，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李林甫见杨国忠这个样子就更感到了威胁，从那之后吃什么也不香了，没事就站在那里喃喃自语：“去死吧，姓杨的坏小子！”可能是心里总不痛快，不久李林甫就得了重病死了。

杨国忠被提拔为右相，还兼任吏部尚书，总领40余职。成了跺一脚天下乱颤的人物，

杨国忠大权在握，流氓本色就开始显露出来了。满脑袋琢磨的都是如何整人、害人和为自己谋取私利，成为国家最大的一条“害虫”。

天宝十二年（753）始，关中地区连续三年发生水旱灾害，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京兆尹李岘将灾情如实上奏。杨国忠早就在找机会给李岘“穿小鞋”了，因为这个李岘是个正直的人，杨国忠主持干部开会时，他总提反对的意见，一点儿也不给杨国忠面子。于是杨国忠就趁这个机会下手了。

杨国忠对李岘说：“这灾害发生在你管辖的地区，我都调查了，都怪你！”

李岘一听这话，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大人，这可是天灾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也太冤了！”

杨国忠阴阳怪气地说：“行了吧你，人家别的地方怎么没有这事儿，就因为你不务正业，没事就带着一帮干部喝酒，喝完酒还搓麻，哗啦哗啦的，我坐在办公室里都听着过！行了，你啥也别说了，接受处分吧！”

李岘心里明白了，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他知道京城肯定呆不成了，果然，过了几天，调令到了，他被贬为长沙太守。

扶风太守房琯上书向玄宗报告当地灾情，杨国忠认为有损盛世之治的美名，派监察御史前往核查。此以后，各地再也不敢报告灾情了。后来，长时间连续阴雨，引起了久居深宫的玄宗的忧虑，害怕水灾影响庄稼。杨国忠就派人设法弄来几株长得好的庄稼进呈玄宗，以此欺骗玄宗说：“陛下，最近虽然雨下得多了些，但没影响庄稼，都喊着号子往上长呢，你看看，这是玉米，长得像棒槌似的。”

玄宗看了看点点头说：“嗯！是不错，我怎么看着像假的似的？老杨，你可不许弄虚作假啊，这浮夸的作风要是盛行起来，可不得了呀！”

杨国忠连忙说：“陛下，您就放心吧，全国的庄稼都是这样的，不信，你们问问大臣们，谁家都有农村的亲戚，虽然雨水大了一些，今年还是一个丰收年呀！”

大臣们都乱哄哄地点头，弄得唐玄宗迷迷糊糊的，像做梦一般。

杨国忠和虢国夫人的关系在当时的人看来很不正常，其实，放在现在看是很正常的，也就是在一个床上睡觉，睡觉之前搞点人人都知道的小动作。每当杨国忠从宫廷回来，必须先到虢国夫人家中报到，一天不去他就闹心。郎官、御史有事也常到虢国夫人府第寻找杨国忠。说起来，两个人的这种男女关系从青春期就开始了，所以他们现在就以老情人自居，不但同住一起，没事还一起出来逛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连行人都常常感到羞耻。

唐玄宗这个在历史上屡次犯了用人不当的政治错误的糊涂皇帝，在宠信杨国忠之前就十分宠信野心家安禄山。当杨国忠还没有受到重用的时候，安禄山早在天宝元年（742）正月就升任平卢节度使，以后又兼范阳节度使、河北采访使、御史大夫，稍后又兼河东节度使。天宝九载（750）又封为东平郡主。杨国忠虽然有外戚关系，但一直到天宝七载（748）才开始当上给事中，兼御史中丞，专判度支事。可能是安禄山觉得杨国忠是靠女人发和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见了面就像没看见似的，连理都不理杨国忠。

杨国忠接替李林甫当了宰相后，安禄山还是老样子，照样不理杨国忠。杨国忠感到很伤自尊。便经常向唐玄宗说安禄山有谋反的野心和迹象但唐玄宗这个时候被安禄山“忽悠”得头脑一点儿也不清醒，他认为就是全天下人都造反了，安禄山也不会反。因此，杨国忠再说安禄山要造反，唐玄宗就故意说别的，什么今天外边风大不大呀？市场上鸡蛋多少钱一斤呀？猪肉涨没涨价呀什么的，反正就是不接杨国忠的话茬。

杨国忠见在皇帝面前扳不倒安禄山，就奏请皇帝批准让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兼河西节度使，以便排斥和牵制安禄山。天宝十三年（754）春，唐玄宗打算让安禄山当宰相（加同平章事），并令太常卿张士自草拟文件。

杨国忠知道这个消息立即劝阻说：“陛下，安禄山……”

唐玄宗以为杨国忠又要说安禄山要造反，就把脸扭一边去，问身边的太监：“今天你出宫了吧？咸鸭蛋多钱一斤了？”

杨国忠一看皇帝又打上马虎眼了，连忙大声说：“陛下，你不要再打马虎眼了。你这招总用就不新鲜了，我今天不说杨国忠造反……”

唐玄宗听杨国忠这样一说，把脸扭了过来：“哦，我刚才打听打听市场行情，我怕通货膨胀，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对了，你要说什么呀？”

杨国忠说：“陛下，我想说，安禄山……”

杨国忠说话有点慢，他一说安禄山，唐玄宗又要扭脸，刚要问明天是刮风还是下雨，杨国忠的话已经传过来了：“我想说，安禄山是个粗人，当宰相不行！”

唐玄宗听了这话，脸拉长了，他想说：“就你行啊！”可是他一回头，看见杨贵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边了，于是他就没好意思让杨国忠下不来台。只好说：“嗯！那我再考虑考虑，反正老祖宗也没规定粗人就不能当宰相。”

可能是看到杨贵妃来了，杨国忠胆子比平时大，他拉住唐玄宗说：“陛下，您别走，今天这事儿咱们一定要说清楚。这个宰相可代表着国家的形象，就安禄山那样的粗人要是当了宰相，卖老鼠药的都能当太守，搓澡的都能当大将军，崩玉米花的都能……”

唐玄宗听杨国忠越说越不像话了，摆摆手说：“行了吧你，让你这一说，我大唐朝的干部成丐帮了。算了算了，别再烦我了，我也不让安禄山当宰相了，这回你高兴了吧？”唐玄宗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天宝十四年（755）二月，安禄山派副将何千年进京上奏，请求准许以蕃将32人代替汉将，玄宗马上批准。左相韦见素进谏玄宗：“陛下，这个安禄山现在整天操练兵马，他这是……”

唐玄宗一听又是说安禄山要谋反的，就说：“行了行了，你先别说这个，我问问你，快过中秋节了吧？给大臣们一人发两包月饼吧，这事交给你去办，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办！”

何千年说：“陛下，我话还没说完呢，安禄山……”

唐玄宗说：“行了，快去吧。别安禄安禄山的，分月饼没他的份儿！”

何千年明白了，唐玄宗这是装糊涂呢，自己也别说了，说了也没用。

在这种情况下，杨国忠私下派何盈、蹇昂，跟踪安禄山，窥察其谋反的情况。天宝十四年（755）四月，杨国忠指使京兆尹李岘派兵包围了安禄山在长安的府第，逮捕了安禄山的党徒李起、安岱、李方来、王岷等人，并将他们处死，他的同伙吉温也流放到合浦。安禄山得到消息很吃惊，一面上书玄宗为自己辩解，一面加快了谋反的步伐。

天宝十四年（755）十一月，安禄山以讨杨国忠为名，正式起兵范阳（今北京大兴），举兵南下，势如破竹。十二月，大军攻陷东都洛阳。玄宗起用哥舒翰，领兵20万镇守潼关。杨国忠害怕哥舒翰重兵在握对自己不利。于是，上书玄宗，诬奏哥舒翰拥兵关内，拒不出战。玄宗亲自下旨让哥舒翰出关迎战。哥舒翰得到圣旨就哭了：“完了完了，一定是杨国忠这个大害虫出的馊主意，我现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哥舒翰一出城就中了安禄山的埋伏，自己也当了俘虏。20万官军，只存8000余人。京城眼看着不保，唐玄宗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地问杨国忠：“老杨啊，你快说啊，如何是好呀？”

杨国忠说：“陛下，我早就说安禄山要谋反，你总是打马虎眼，你看看现在闹的……”

唐玄宗说：“唉！我早在心里检讨八十回了，你就别说我了。快想办法吧，等安禄山杀进来，最先完蛋的就是你，他可最恨你了。”

杨国忠说：“陛下，跟着我进四川吧，我老家就在那儿，天府之国。叛军打不到那儿。”

唐玄宗想了想了说：“也行，到了那儿贵妃娘娘吃酸辣粉就方便了。好，就这么定了。”

十三日黎明，玄宗以亲征为名率杨贵妃姐妹、杨国忠、韦见素等数百人西行，逃出了京城长安。

第二天，车驾行至马嵬驿。将士们又累又饿，加之天气炎热，拒绝继续前进。此时，杨国忠的政敌太子李亨、宦官李辅国和陈玄礼一致认为，除去杨国忠的时机已成熟，并由陈玄礼出面对将士进行煽动，说这场叛乱全是由杨国忠引起的，杀了杨国忠就可平息叛乱。这时，有20多名吐蕃使者在驿站西门外堵住杨国忠的马头，向他要饭吃。激怒了的士兵们立即将他们包围上来，大喊：“弟兄们，杨国忠与吐蕃谋反！”

一箭射中了他的马鞍。杨国忠逃进西门内，军士们蜂拥而入，将其乱刀砍死。以枪挑其首，悬于驿门外面，其子杨暄及韩国夫人、秦国夫人、虢国夫人等统统被杀死，杨贵妃被缢死。就这样，显赫一时的杨国忠及其家族落得个可悲的下场。

贾似道：沐猴而冠的市井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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