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宦海风涛恶人命薄如纸——被排挤而死的名臣(2)

燕王说：“你这个人油嘴滑舌的，本来就不忠信，怎么会因不以忠信而获罪呢？”苏秦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听说过，有人到很远的地方做官，而他的妻子却和别人私通。她的丈夫将要回来，和她私通的姘夫很忧虑。妻子说：‘你不要忧虑，我已做好毒药酒等着他了。’过了3天，她的丈夫果然回来了，妻子派侍妾捧着药酒送给他喝。侍妾想要说酒中有毒药，却恐怕女主人会将她赶出去。想不说，又怕害死了男主人。于是，她装作跌倒而毁弃了药酒。男主人大发雷霆，将她鞭打了50下。侍妾跌倒泼掉药酒，从上来说保全了男主人，从下来说保全了女主人，然而，却免不了受到鞭打。怎么能说坚守忠信就没有罪呢？说起来，我的罪过，很不幸地就和这个故事正好类似啊！”

燕王说：“你还别说，你说得挺有道理的，是这么回事儿，您还是当原来那个官吧。”从此，燕王对待他更加的优厚了。

燕王的母亲即燕文侯的夫人，在燕文侯死后，与苏秦私通。燕王知道了这事，却更优待他。苏秦恐怕被杀，便对燕王说：“我在燕国，不能使燕国受到诸侯敬重。假如到齐国去，就一定能使燕国受到敬重了。”燕王一听苏秦这个和他老娘有一腿的人要走，心里当然高兴了。于是他说：“好呀，随便先生怎么去做都行。”于是，苏秦假装在燕国犯了罪，逃奔到了齐国。齐宣王便任用他为客卿。

齐宣王去世，滑王继位。苏秦建议滑王为宣王举行隆重的葬礼，以显示自己的孝道，并高筑宫室，扩大苑囿，以显示国威。苏秦这样做是为了使齐国破落而有利于燕国。

不久，齐国有个与苏秦争宠的大夫，派人去暗杀苏秦。苏秦受了重伤，死前对齐王说：“大王，我死后你要将我车裂，然后发布告示，说‘苏秦替燕国作间谍，到齐国来谋乱。罪大恶极，请杀了他的人出来受赏’，这样，害我的人就一定会出现。”齐王照办了，刺杀苏秦的凶手果然自投罗网。齐王便将他处死了。燕王知道此事说：“齐王这样做，虽然为苏先生报了仇，可是太残忍了。”

苏秦死后，苏秦的弟弟苏代和苏厉相继学习纵横之术，显名于各诸侯国之间。

李斯：明哲保身反丧身的“软骨头”

李斯在秦始皇时任丞相。战国时楚国上蔡（今河南上蔡县西南）人。李斯先于吕不韦手下任郎官，后秦王任他为长史、客卿，后升为廷尉。李斯是个历史上功过、毁誉各半的人物。秦始皇依靠他不论国别、任人唯贤的谋略而统一了全国。作为一个有能力的政治家，他在秦统一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但他这人骨头不硬，又与赵高合谋篡改诏书，贪图富贵，助纣为虐，因而最终又葬送了秦王朝，自己也被赵高陷害致死。

秦朝名臣李斯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他出生在一个平民家庭，开始只做了个郡中的小办事员。不过，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不甘心就这样在社会底层了此一生。有一次，他看见官舍厕所中的老鼠偷食污秽之物，每逢有人和狗过来，立刻惊恐万状，仓皇逃窜；又见粮仓中的大老鼠肆无忌惮地在那里吃粮食。于是触景生情，感慨万端地说：“一个人才能的有无、本事的大小，就像老鼠一样，全看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了，同样是人，差距太大了。”他决心改变环境，像粮仓中的大老鼠一样，去谋求一种滋润的人生。

于是，李斯辞去了小办事员的职务，来到了齐国兰陵（今山东苍山兰陵镇），拜荀况为师，同韩非一齐学习“帝王之术”。荀况在当时那可是儒学大家，他的学术发展了孔孟思想，倾向于法家的某些理论。而他的学生韩非，后来成了法家的理论大家。李斯学成之后，分析形势，准备寻觅施展才华、攫取荣华富贵的舞台。他纵观七国，认为只有秦国已经奠定了一统天下的政治、军事、经济基础，于是他决定到秦国去发展。

公元前247年5月，李斯来到秦国都城咸阳。当时正赶上秦庄襄王刚死，13岁的嬴政继位。皇帝太小，国家大事就都由丞相吕不韦说了算。到了秦国的李斯就投到了吕不韦的门下。吕不韦很快就看出来这个李斯是个人才，就让他参与政事。

后来，又把李斯推荐给了秦王。李斯见了秦王，便对秦王分析天下大事，认为秦国已对六国形成了压倒之势，他说：“大王，一个成就大事业的人，必须要懂得抓机遇，过去为什么以秦穆公那样的霸主地位却始终不能兼并六国呢？因为那时诸侯国还很多，周王朝还有生命力，因此，只能是五霸迭兴，始终以周室为尊。自从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互兼并，函谷关以东形成六国，这样的局势已经很久了。现在，诸侯好像郡县那样臣服于秦。以秦国之强大，秦王之贤明，歼灭诸侯，成就帝业，一统天下，犹如秋风扫落叶那样容易，这可是天赐良机啊！现在如果再不果断地采取行动，等到诸侯国恢复元气强大起来而且相互联合，那个时候再想吞并他们就很难了。”

秦王嬴政早有并吞六国、一统天下的雄心大志，听了李斯的这番话当然感到十分过瘾。他拍着李斯的肩高兴地说：“太有才了！”于是，他立即提升李斯为长史，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在李斯的策划下，秦王便派遣口舌如簧、巧于谋略的官员，携金银珠宝游说诸侯。对各诸侯国贪财的权贵行贿收买；对不为金钱名位所动、坚持原则的就派遣刺客暗杀。在离间别国功臣的同时，又派遣精兵良将大兵压境，总而言之，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在秦国迅速壮大的过程中，秦王又拜李斯为客卿。很快，李斯的大名就天下闻名了。

公元前221年，秦国扫灭六国，统一了天下。秦刚刚统一，该如何管理疆土？丞相王绾等主张承袭周制，分封诸子为王。他们说：“燕、齐、楚地地理位置偏远，如果不设立诸侯王，就没办法镇抚管理。”廷尉李斯坚决反对。他说：“周朝开国，分封了好多同姓子弟。当时是挺好的，结果他们的后代关系越来越疏远，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利益就互相攻击，有如仇敌一般。周天子无法控制局面，导致天下乱成一团。如今天下一统，应该设立郡县，部署官员。诸子功臣，可以用公家赋税和重赏厚赐来供养。这样一来，天下无异心，自可长治久安。如果分封诸侯，则是后患无穷啊！”

秦始皇权衡利弊，毅然同意了李斯的主张，把全国分为36郡（后又增设南海、桂林、象郡、九原，共40郡），郡中设守、尉、监等官员。郡下设县，县设令、长（万户以上为令，万户以下为长），主管一县政务。郡县官吏由皇帝直接任免，领取俸禄，不得世袭。

李斯上书力驳分封在秦国乃至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起了重要的作用。秦始皇和李斯有一个共识：历代祸乱不息，都是由于当权者不明法或执法不严而起，于是，李斯辅佐秦王议定了一系列诏命和法令。一是严令天下百姓，不得私藏武器，并收缴天下武器，聚集于咸阳，全部熔毁，铸造为乐器、铜人，以防止百姓反叛；二是把六国的豪门大户共12万多户迁移到咸阳，以防止他们滋事反叛；三是拆毁全国各险要地方的城堡、关塞、堤防等设施，使各地无险可据，无塞可依，以防止六国旧部死灰复燃，危及社稷。此外，李斯还协助秦始皇统一文字，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修驰道，定车轨。这些措施，在当时功效显著，对后世影响深远。

这期间，李斯升任丞相，秦始皇对他十分器重，李斯自己也感到春风得意，也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乐极生悲的忧患意识。为了显扬皇帝的威严功业，加强对全国的控制，秦始皇多次出巡。始皇三十七年（前210），秦始皇第五次出行。右丞相冯去疾留守，左丞相李斯与掌符玺及颁发诏令的宦官首领赵高随从。十八子胡亥，年龄最小，请求随侍左右，始皇同意了。

这年七月，秦始皇来到沙丘（今河北平乡东北），生了病，病得很重。于是，他便命赵高写遗诏给公子扶苏，诏书中说：“把兵权交给蒙恬，赶快来参与丧事，到咸阳会齐，然后再行丧礼。”遗诏还没有送出，始皇帝就去世了。遗诏和玺印都在赵高那儿，只有胡亥、李斯等少数人知道皇帝已死。李斯认为，始皇之死，会引起举国慌乱，何况又是死在巡游途中，生前又未确立太子。他唯恐诸子争位，天下生变，于是决计秘不发丧。

赵高扣留了赐给扶苏的玺印与遗诏，说服胡亥，伪造诏书，假托始皇之命，诛杀扶苏，改立胡亥为太子。胡亥开始有些顾虑，让赵高同丞相李斯商议一下再定。

赵高便去找李斯。赵高说：“老李呀，一朝君子一朝臣，扶苏要是继承皇位，一定会起用蒙恬为丞相，这样一来，还能有您的好果子吃吗？我曾奉诏书教过胡亥，我让他学习法令已经好几年了，没见他有过什么过失，胡亥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口才虽然不是那么出众，可人家心里什么都懂啊。秦国的诸位公子，没有谁能赶得上他，况且他要是得了天下，你我可就是大红人了。从这点看，我们应该扶立他为国君，你看咋样？”

李斯一时难以接受，说：“老赵，这样干不厚道吧？皇上活着时对咱们可是不错呀，我怎么能不按他的既定方针办呢？至于这其间的成败得失，我也不愿想那么多。”赵高不屑地说：“你可拉倒吧，什么厚道不厚道的，一个聪明人应该学会见风使舵，在官场混你不会不懂这个吧？”

李斯觉得赵高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他还是觉得始皇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不能那么做。于是他对赵高摆摆手说：“理是这个理，可我是个厚道人，还是不能那么办。”

这时候赵高的脸就拉长了，他说：“老李，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这事明摆着呢，你要是同意与我们合作，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要是不干，哼！不但你自身难保，恐怕别人也要跟你遭罪了！你不是光棍一根吧？据我所知，你们家也老老小小好几十口人呢吧？还有你老丈人家，你儿媳妇家……”

赵高的话还没说完，李斯的汗就流下来了，他颤抖着说：“老赵，你别说了，我全听你的吧！”说罢，仰天长叹：“唉！做个好人可真难啊！”说完，他感慨万分，眼泪双流。

就这样李斯最终同意与胡亥、赵高合谋，立胡亥为太子，假传始皇诏命，赐扶苏和蒙恬死。然后，马不停蹄，秘密运送始皇的尸体回到京城。胡亥靠着不正当的手段当上了秦国的二世皇帝，但却没有什么高招统治宇内，驾驭臣下。于是采用了赵高的建议，软硬两手兼施，一方面用严苛的刑法来收拾那些心怀不满、难以驾驭统治的皇族亲戚与功臣夙将；一方面则用高官厚禄收买那些原本地位低下、容易被操纵的人。

据史书记载，秦二世先后戮杀大臣蒙毅、蒙恬等，诛杀12个公子，并在杜县将十个公主断裂肢解。他还不顾民怨沸腾，横征暴敛，大兴土木。搞得朝政混乱，人人都心怀不满。对于二世的胡作非为，李斯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想用这样的办法保全自己。

秦二世元年七月，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关东豪杰纷起响应。李斯这才感到大事不好，但他已经回天无术了。这个时候的秦王朝的统治已经濒于土崩瓦解了。秦二世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每天不上朝，把朝政全交给赵高处理，自己在后宫享乐。李斯对此很有看法。赵高大权在握，便想除去李斯这个眼中钉。于是，他找到李斯，对他说：“函谷关以东现在造反的人越来越多，皇帝却还让百姓修建阿房宫，而且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儿，也太没心没肺了。我想劝阻皇帝，但是，我的地位太低，说话没有分量。这正是您该管的，您怎么不去劝劝呢？大伙可都看着您老李呢！”

李斯本想劝谏皇帝，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听了赵高的话，便说：“唉！别提了，我早就想提点意见了。可是，皇帝一天到晚也不露面，我想说话也没有机会啊！”

赵高见李斯中计连忙说：“您如果想进谏，我替您注意着，等一有机会，就通知您。”赵高于是便乘二世胡亥与宫女闲居娱乐时派人通知李斯：“皇帝现在有闲空儿，你有什么意见就快去提吧。”李斯听说后，马上点头说：“好好，我这就去。”说完转身就走。他这个时候要是回头看看，赵高这个坏小子一定站在那里捂着嘴笑呢！

可想而知，李斯这时候进宫二世皇帝能高兴吗？像这种情况，连续出现了两三次。秦二世非常恼火，认为李斯是有意与自己过不去。有一天他对赵高说：“这个老李太烦人了，我一想清闲娱乐一下，他便来找我的麻烦，还净说些让我闹心的话！”

赵高便趁机向皇帝进谗言。他说：“陛下，沙丘废立之谋，这个李斯可是参与了，现在，您已经被立为皇帝，他一定是觉得他这个丞相官小。我想，他是要您封他为王。”

胡亥听完这话果然生气了：“什么？他还想当王？太过分了！我讨厌这个老李！”赵高接着又说：“陛下，我听说李斯的儿子和陈胜挺好的，这次陈胜造反，说不定他儿子还帮忙了呢！”

胡亥一听更生气了：“啊？还有这事儿？我得派人好好地查一查他！”

李斯知道事情原委之后，想面见皇帝，但皇帝正在甘泉宫观赏角力与杂技表演，李斯进不了宫，便上书极力诋毁赵高，言词尖锐犀利。大意是说赵高是国家的害虫、奸臣之类的话。二世皇帝正觉得赵高可爱呢，根本不信李斯的话，还将李斯的话全都告诉了赵高。赵高说：“陛下，这个老李这样干是想置我于死地呀，等我一死，他就要篡夺天下大权了！”

胡亥听了赵高的话，立马将李斯的丞相免了，降为郎中令，接着又以谋反的罪名逮捕了李斯，交给赵高去审理，这样一来李斯可就惨了。

赵高对李斯严刑拷打，李斯受不过，只好屈招。但李斯不肯自杀，他认为自己有大功于国，而又确实未曾有过谋反的心意，总希望有一天能上书陈述自己的冤情，说不定二世皇帝会幡然省悟，赦免自己呢！于是李斯上书给皇帝，历数自己的功劳，企求能够得到赦免。这封信呈递上去，赵高命官吏将它丢弃，不准上奏。赵高说：“当囚犯的还有发言权？想得挺美的！”

赵高逼李斯屈招罪过之后，怕他更改口供，就派他的死党假扮成御史、谒者、侍中等官员，对李斯轮番进行审讯。只要李斯一改口供，马上便严刑拷打。后来，二世皇帝派人调查李斯的事，核对李斯的口供。李斯认为又与前几次一样，只要一说真话就受刑，所以，没敢再更改口供，用书面形式，承认了自己的犯罪属实。这正中了赵高的奸计。赵高把判决书给皇帝看，昏庸的皇帝说：“好呀，这回要是没有你老赵，我就被李斯这家伙出卖了。”秦二世二年七月，李斯被腰斩于咸阳。父母、兄弟、妻子三族也被夷灭。

行刑当天，李斯和他的次子被绑着走出狱门，李斯回头对他的儿子说：“我多想像你小时候那样，带着你牵着黄狗一起到上蔡城东门外去打兔子啊！”

他的儿子长叹了一声说：“老爸啊，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想这个，太有才了！”

说完，父子二人相对哭泣起来。可想，当时李斯心中的悲苦一定是深重的，他参与了一个阴谋害死了别人，却被另一个阴谋害死了自己，还连累了自己的众多亲人。他的死，既是咎由自取又令人扼腕长叹呀。

李德裕——大唐帝国最闪亮的一颗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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