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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大将南征胆气豪(16)

小说: 刀锋:开国大将风云会      作者:张洪涛

粟裕在鲁南战役胜利后曾说过那个战役在指挥上的最大特点是慎重,真实这是粟裕指挥艺术的重要特色之一。济南战役他以56%的兵力打援就是考虑到在以往攻城失利的战例中,多数是当守敌精疲力竭,再也经不住最后一击之际,由于各路援敌已蜂拥而至,我军背后受敌,不得不被迫撤围。他认为这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事情,决不允许在济南战役重演。所以他从最坏的情况出发,谨慎布阵,严阵以待。济南是山东的省会,当时有70余万人口。它北临黄河,南依泰山,地势险要,加上济南又地处津浦、胶济两铁路线上,因此,它不但和青岛、临沂是蒋军在山东的3个支撑点,而且和天津、北平、太原、青岛等地,同是蒋军维持华北残局的支柱。为了确保济南,蒋军第二“绥靖”区司令官兼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王耀武,亲率11万重兵固守。王耀武以内城为核心、外城和商埠为基础,组成了有5道防线,纵深约20里,总面积达600余平方公里的永备性防御体系。王耀武为了指挥方便,又将济南划分为东西两个守备区,将守军编为守备部队和总预备队。为了增加守备力量,9月14日,王耀武又亲自飞往南京,要求蒋介石把孟良崮战役中被歼灭后重建的七十四师由徐州空运济南。蒋介石接受了他的要求,并得意地说:“济南有坚固纵深的工事,再把七十四师运去,足可以守得住。在敌人打得筋疲力尽时,再抽出2个师的兵力,南北夹击敌人,定获胜利。”

我军攻城部队采用了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使敌人摸不清我军的主攻方向。开始,王耀武认为,我军主攻方向在西,目的是夺取飞机场,切断和空中的联系,然后攻城。因此,他急令总预备队前来增援。这时,我九纵又猛扑济南城东的守备核心砚池山和茂岭山,经过一夜的激战迅速攻下敌人的军需库和一些坚固工事。这位司令见势不好,又急调十九旅和五十七旅回援。就在王耀武时而西、时而东,拉着总预备队“武装大游行”的时候,我军以勇猛不可当之势,扫清了外围据点,于9月18日接近了济南商埠,并用火力控制了飞机场,迫使正在空运的七十四师,只运到了7个连,便急忙掉转机头,飞回徐州。“济南危急!济南危急!”蒋介石一看到这样的字眼如乱箭刺心,腻烦透了,这几天他不愿和人讲话,一个人在书斋默坐,愁思危局,痛苦万分。他命令卫士找陈布雷来谈谈。蒋对他的这位“忠贞不二”的心腹说:“东北的局势已让人伤透了脑筋,济南情形也很恶劣,但机动部队有限,你看如何是好?”“目前战局虽然不太顺利,但我将士定会发奋杀敌,挽回颓势,望先生多多保重,不要过分多虑。”陈布雷言不由衷地说。“不!布雷兄,今日之事,实在叫人焦急无已!”蒋介石黯然道,“刚才来的情报说,对方围攻济南,变本加厉。陈毅、粟裕的野战军并未出动全力,但给济南的威胁已严重万分!我担心王耀武或许有失!”“不会的,不会的,”陈布雷忍不住怆然低声细语地说,“王耀武主席手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共产党讨不到便宜。再说济南这个极其重要的战略据点,王主席知道不可轻失,这一仗是有得打的……”

正说着秘书送来个大红卷宗,蒋介石一见几乎跳了起来,双手发抖,慢慢翻开,只见王耀武具名的十万火急电报写道:“外围已被突破,共军已于今夜向市区发动攻击,望火速救援!”蒋介石看完电报,蓦地举起右手,朝额角上使劲地拍了拍,大声吼道:“要王耀武死守!要王耀武死守!”陈布雷看到这种场面简直惊呆了。他浑身发抖,感到今天晚上的情形实在是不祥之兆。“给王耀武马上发电报,要他死守,但电文要拟得恳切些!”蒋介石脸上愁云满布,哀叹道:“过去我总要将领们死守,与城池共存亡,但是有几个是与城池共存亡的,不是被俘,就是投降。唉,照此下去,就要亡党亡国了!”的确,蒋介石对王耀武是否死守,“与城池共存亡”也是缺乏信心的。解放济南的激战。面对解放军的锐利攻势,王耀武一筹莫展。他对站在一旁的九十六军军长吴化文说:“怎么你的队伍这样不中打!”

“报告司令,”吴化文倒反而显得冷静,“今日之计,死守是万万不行的,我的部队只剩下3000多人,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打了。”“别说了,你去吧!”王耀武叹道,“今日之事,我比谁都清楚。可是,你的家眷没往南京送,我的一家老小可都去南京了。”“弟兄们明白司令的苦衷,”吴化文说,“我们对上面忠心耿耿,可是上面对我们怎样?我只是诚心诚意地奉劝司令,蒋总统的做法实在行不通。望你三思而后行。”说完吴化文就走了。济南城下正在激战,王耀武仍眼巴巴盼望徐州的援兵。可是到19日,徐州强大兵团毫无动静,王耀武一日数电:“我这里能顶多久,共军打援部队也能顶多久,绝不会轻易放行。杜副总司令迟迟不动,外围据点相继失守,战事瞬息万变,要济南还是不要济南不决定于守城将士,而取决于徐州行动。”俞济时早在9月11日传谕徐州空运王耀武要调的八十三师去济南为什么至今未动呢?毛病出在刘峙身上。刘峙这个人,人们只见其庸不见其智。其庸在所见不远、大局不顾,“家门口的汉子”,让他守哪里他就把兵搂在身边不肯远放。其智在于内部争斗进退有术,总能如愿以偿,谁也拿他没办法。

王耀武好容易在电话里找到刘峙催要八十三师,刘峙十分愁苦地诉说:“唉呀呀老弟,你急,我比你还要急呀,就这么几架飞机,顾了装备顾不了人,顾了人顾不了装备,不把装备先运去,难道让弟兄们一个个赤手空拳上战场不成,或者有枪有炮没有子弹,或者光有弹药没有枪炮,都是不可以的呀,我刘峙可从来不做那种对不起人的事哟。委座昨天还催过,道理讲得深刻呀,济南会战意义重大,不仅关系山东,而且关系中原;不仅关系中原,而且关系全局,这话简直说得太英明了,我领悟到守济南比守徐州还重要,我实在……”“啪!”王耀武把电话撂了。刘峙朝话筒噗噗吹两口气,喂喂两声,没有回响,证实王耀武确实把电话挂了,这才长舒一口气,莞尔一笑,甚是可爱。

整编八十三师师长周志道问道:“部队何时起运?”刘峙虎起脸来:“你愿意做礼物,我还不情愿呢?这种时候去那种地方不是白送礼吗,仗有的是好打,慌什么?”

9月18日,在俞济时的一再督催下,载运整编八十三师第一批官兵的飞机终于飞临西郊机场上空,守备部队大为振奋,呼号着从工事杀出来,连续几次冲击,把逼近机场的解放军压下去。飞机着陆,7个连的官兵从机肚子里钻出来,整好装备列好队,刚要进入各自的营地,解放军争夺机场的第三个回合又开始了,刚到的7个连立刻参加战斗,那些头晕目眩正在呕吐的,也都就地卧倒噼里啪啦射击起来。第二批运兵飞机又来了,只能在上空盘旋就是不肯落下来。机场上硝烟弥漫,炮弹在爆炸,一闪一闪发出耀眼光亮。对空射击的炮弹在机身附近划出一道道弧线,轰隆隆一阵鸣响,满载官兵的飞机又飞回徐州了。守备机场的官兵正打得起劲,飞机一掉头立时大哗:“他娘的,空军都是些怕死鬼,他们的命值钱,老子的命就分文不值?”“奶奶的,王八蛋才给他们卖命,老子不吃这碗饭了!”有的把枪掼到地上,有的坐在那里不动了,刚下飞机的官兵十分懊丧,怨自己倒霉,不迟不早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新兵们吓得呜呜哭泣。蒋介石要空军总司令周至柔设法一定把整编八十三师运去,“王耀武保证起降安全。”周至柔对副总司令王叔铭说:“你辛苦一趟,看看虚实,冒失不得。”

王叔铭飞到济南上空,只见地面烟火升腾,飞机跑道上弹坑多得像遭了冰雹一般,机场根本无法使用了。他一面如实向南京报告,一面安抚王耀武:“实在是爱莫能助。”王耀武知道死守机场已无意义,给吴化文下令把部队撤出,但为时已晚,大部守备官兵连同新运来的7个连已经举起白旗。再说徐州杜聿明统率的北进兵团——增援大军逶迤北上。原计划苏北睢宁的李弥第十三兵团,新安镇的黄百韬第七兵团直津浦路,豫东商丘的邱清泉第二兵团走鲁西南。临出发时,看守将军刘峙变卦,坚持不放黄百韬兵团,要他仍在新安镇捍卫徐州侧翼,改派兰封(今兰考县)的孙元良第十六兵团与邱清泉第二兵团走鲁西南。这么一来,原定的主力在东就变成主力在西。杜聿明拗他不过,自我宽慰说:“这样也好,敌之打援主力放在津浦路,我偏把主力放在鲁西南,出其不意,击其虚弱,更有利。”不过,刘峙这一变动不仅增加官兵疑虑,而且引起李弥不满,纷纷议论:“济南刚打响就忙着保徐州,看来山东是丢定了。”李弥远从睢宁本来就不高兴:“徐州那么多兵摆着不用,干吗要舍近求远千里劳师?”兵过徐州听说第七兵团不同行,由他独自走津浦更加不痛快:“把我当过河卒子用了。”于是压着步子缓缓而行。

第十六兵团孙元良仓促受命,动作更是拖沓,这位黄埔一期的嫡系将领带的却是他叔叔孙震的川军队伍。孙元良是个精明人,带兵打仗都有一套,抗战初期崭露锋芒,很有点名气,皆因特重名利耽于声色,把个大好前程给误了。他常说:“人生在世有三样东西一日不可少,权力、金钱、女人。”他把这三者串在一起,说:“有权就有钱,有钱就有女人,有了钱和女人又可有权。”为捞取权力、金钱、女人不择手段,克扣军饷,变卖武器,贩毒走私,无所不为,一次在重庆闹得太过分,被举报,惹恼了蒋介石,下令枪毙,“黄埔没有这样的学生,他不是我的学生,是败类。”孙震忙把何应钦搬出来求情才保了下来。孙元良劣习不改,不过变得圆滑,第一要义是保存实力,有兵有枪就有一切。刘峙改派十六兵团出战,密报早已传到兰封,孙元良“准备”了3天才上路。杜聿明只管频频催,孙元良只管慢慢走。第二兵团司令邱清泉正抱怨打不完的增援、当不完的配角,前锋已到巨野,兜头被解放军拦住,也是冤家路窄,拦住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唐兵团的三、八纵队。睢杞之战记忆犹新,各部闻讯距阻击线5里就停下来筑起野战工事。3个兵团各怀异心,适逢阴雨,道路泥泞,每天平均前进不过20里。

9月19日,在解放军的连续打击下,吴化文在广大士兵和中下级军官的支持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毅然决然地率一五五旅、一六一旅及独立旅,在战场上宣布起义。这一下王耀武的神经更加错乱了,他急忙派特务团和装甲连,加强对其司令部的警卫,同时急电刘峙和蒋介石,请示“可否一举向北突围”。9月20日,蒋介石和刘峙的回答都是“固守待援”。于是,王耀武只得采取集中兵力,缩短阵地的办法,将一些外围据点的部队调入市区,以内城为主,固守城垣;只留下千佛山、四里山、齐鲁大学、商埠和外城为据点,固守待援。王耀武同时命令固守内外城的部队,将城墙附近的建筑物全部拆掉或烧毁,以扫清射界,阻止解放军接近城垣。但是,王耀武再也回天无力了。9月24日17时15分,济南城宣告解放。被围困在济南外围的马鞍山、千佛山和历城等地的敌人,也相继投降的投降、被歼的被歼。当全军上下欢庆济南战役胜利的时候,没有提到蒋军第二“绥靖”区司令官兼国民党山东省主席的王耀武,总觉得美中不足。王耀武哪里去了?

此时,王耀武正带着4名卫士混在难民群里出城而去。起先,他化装成病人,脸上贴张膏药,头上戴一顶破旧呢帽,低低地罩着眼睛,让一辆小车推着他走。出了城,又雇了两辆大车,另换衣服,索性假装重病。只见他手巾蒙住脸,盖两床大棉被,躺在车上哼哼唧唧。4个卫士有的推车,有的挑物,就这样沿着胶济路北侧的大路东行,企图混过解放区逃往青岛。前4天他都顺利过关,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但在9月28日,他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天清早8点,当王耀武一行进入寿光县的张剑昌桥头时,公安人员发现了这两辆不寻常的大车,并把他们扣留了,从此,王耀武的西洋镜也就被揭穿了。开始,王耀武仍装作重病人,躺在车上竭力辗转反侧,哼声也越来越大。一位公安人员走到他身旁,他伸出舌头,表示病情严重,不能说话。公安人员忙找医生为他治病,结果发现这位改穿黑色旧棉袍的奇特商人,脉搏同健康人一样。审问人员笑了笑,问:“那你叫什么名字,总该告诉我吧。”王耀武作吃力状,索笔写了“乔方”二字。公安人员问:“乔方家居何处,做何职业?”王答:“系临清人氏。在济南开菜馆。”又问:“是何字号?”王却答不上来了。

“怎么,你是老板,竟连自己的字号都忘记了?”公安人员不解地问。

“那……那是我忘记了,给大炮吓糊涂了。”

“好吧,你再想一想吧。”公安人员又问:“同你坐在一个车上的是什么人?”

“他,他是我的侄子。”王耀武的神情越来越紧张了。

“你的侄子是什么地方的人?是什么村庄的?他的父亲是你的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嗯、嗯……想不起他是什么村庄的,离俺那个地方不远。他的父亲是个庄户人,名字吗?记不起来了……对,他叫乔方。”王耀武吞吞吐吐,满头大汗,显然是吓糊涂了,他竟把自己的假名字,安到他“侄子”的父亲头上去了。济南解放后,美军感到恐慌从青岛撤离。公安人员看到这种情况,几乎笑出声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中国共产党的政策是:凡是敌人,缴枪不杀。但俘虏如有欺骗隐瞒不行,我们不要俘虏一个铜板。可是满口说谎的人我们不欢迎!请问你到底是谁?要讲真话!”王耀武思索再三,终于无可奈何地、缓慢地说:“已经到了这般天地,让我说实话罢,我就是王耀武。我是国民党军第二绥靖区中将司令官、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山东省主席、山东省保安司令。”“你早说不就没事了吗?”公安人员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是俘虏了,要杀要剐,由你们处置好了。”

“我已经同你说过,共产党不杀俘虏,也不拿俘虏任何东西。”公安人员说,“在今天的解放军中,你可以看见不少你的老同事、老部下,人们会告诉你很多东西。”“不,我和他们不同。他们是他们,我是反动派啊!”“反动派能看清局势,将功赎罪,我们也是欢迎的。”公安人员说,“只是我问你,你在济南指挥作战,明知前途绝望,为什么还要抵抗?烧了那么多东西?你知道你在济南放的那把大火,从22日下午烧起,一直烧到24日,民房、资财损失了多少?丰年、成记两个面粉厂,也成了一片废墟。你的部下,架起机关枪威胁启盛街、河东台、角楼街等五十几家商店,限令1个小时内搬光。当他们还没搬出,你们就拿炸药把房屋炸塌,50多家商店全毁了,老百姓空手逃出。你们给人民制造了多少灾难?给国家造成多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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