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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作为未亡人的李清照 (2)

小说: 藏在箱底的秘密性史      作者:曹寇

在古代传奇小说中,通过交媾使男子致命的故事屡见不鲜,而且此类女子大多为鬼怪狐仙或“妖精”。直至今日,将绝色女子喻为“妖精”与此不无关系。蛇乃水生动物,湿滑、黏腻、柔软、形体曲折多变,成为女性情欲的最佳象征物——蛇精更具毒性。

此外,这与道家的采补术也不无联系。在道家看来,采阳补阴或采阴补阳是得道成仙的一条幽径,而走火入魔的极端事例也经常发生,从而使采补术成为一种“性榨取”。这种性榨取多以男子“精尽人亡”而作罢。明代《清平山堂话本》中曾记载,西湖上有一白蛇精,常幻化为女子形象。这位白娘娘专事诱奸美男,榨取完他们的精液后,还将他们全部杀死,取其心肝五脏下酒。

冯梦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显然是篇集成之作。在这个完整而生动的故事中,白娘子不再以“妖精”所应有的恐怖面目示人。她不仅貌美,而且温顺贤良,除了极尽妻子之责,还辅助丈夫的医疗事业,造福乡民,有如在世观音。总之,她具备了古代妇女的一切美德,成为女神的化身。这从她的名字就可以获知——“白素贞”三字,都是“洁”字的同义重复。

白素贞降临人间的意图也不再是摄取精液,而成了道德层面的报恩。不过,据朱大可先生《蛇爱的不能承受之重》来看,摄精意图仍然存在,这一点我们可以注意许仙的职业——药房学徒。从最早的炼丹术(壮阳术)以来,在古代,医药一直与性行为存在隐秘的联系。以至于性理论后来一直被医药书籍所记录。也就是说,许仙可以通过阅读书籍来了解房中术,也可以通过吃药弥补自己的性功能,从而免于像常人那样成为蛇精的药而被榨干,最后成为百无一用的“药渣”。许仙和白素贞可谓绝配。

此外,在《白蛇传》的故事中,各色人物的性爱谱系确实值得研究。除了白素贞和许仙两个性爱角色,丫鬟小青和高僧法海在故事中的表现也透露出非常暧昧的气息。

在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下,陪嫁丫鬟作为妻子携带过来的女人,其意义等同于嫁妆,同样也是夫妻双方共同的财产。妻子的陪嫁丫鬟向来也是丈夫的性爱对象,这在明、清和民国时期的春宫图中曾有大量描绘。另如《金瓶梅》中的重要角色春梅就是吴月娘的陪嫁丫鬟,《红楼梦》中的平儿亦为王熙凤的侍女,她们均和主妇一起侍奉男主人。在妻子看来,陪嫁丫鬟也往往是她们的心腹之人,与其让丈夫在外寻找性对象,从而威胁自身的地位,导致妻妾纷争,不如将心腹让于丈夫。用陪嫁丫鬟满足丈夫的性欲,既是合法合理的,完全不会引起妻子的妒忌之心,也富含了女人的政治策略。王熙凤对于尤二姐的残害和对于平儿的信任,就是此理。也就是说,许仙与小青即使有暧昧性关系,并不危及他和白素贞的爱情。

关于小青的情欲,在徐克导演的《青蛇》中有具体展现。值得注意的是,在电影《青蛇》中,小青和白素贞也有着某种暧昧的同性恋关系。

我们知道,在中国古代,儒家对女性的要求相当苛刻。她们足不出户,深居闺房,在嫁人之前,需要尤为谨慎,不仅不能与包括未婚夫在内的男子接触,也不能让男子看见她。陪伴她们的正是丫鬟,她们只好通过丫鬟的手掌和嘴唇满足自己的闺阁春情。在这种情形下导致的后天同性恋关系是很常见的,在同性恋研究中被称之为“境遇型同性恋”,就像监狱中经常发生的那样。另据一项调查表明,即便是在当代社会,即便正常性取向的女性,她们之间发生同性性行为的几率也要远远高于男性。换言之,女性大都具有双性恋的潜质,而且极其容易表现。

关于法海的秘密情欲,朱大可先生那篇文章有更为精辟的论述,不妨抄录如下:

然而,在一个庸人当道的社会里,白娘子的信念和游戏规则是完全无效的。她的隐秘身份——白蛇,就是她的最大罪恶,并由此引发了道德警察法海的不懈追捕。这个恪守佛法的朝纲卫士,应该说是南宋社会的精英分子,拥有大批信众和宗教权力,却缺少女人陪伴,这无疑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缺憾。高僧的灵魂,无法摆脱色界的巨大诱惑,这才沦为一个暗藏妒心的男人,垂涎于白娘子的美貌,因不能得到而产生毁灭她的变态心理。这种情形,与《巴黎圣母院》中副主教克洛德·弗洛罗之嫉恨艾丝梅拉达,显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法海虽然可恶,却终究没有诛杀白蛇,而是用一座小塔轻轻镇之。这似乎只是一种延时执行的手段,犹如今天的无期徒刑。法海是否还心存侥幸,指望日后有机会跟蛇妖修好,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我们仅仅知道,这种宝塔是阳具的化身,用塔身镇住白蛇,不过是一个象征性占有的仪式。法海就这样在意淫中实现了对白娘子的征服。

宝塔和阳具的关系,实在是宗教学的一个敏感话题。印度婆罗门教的大神湿婆,其创造力的最高象征,就是男性生殖器“林迦”。该教的寺庙里,就总是竖立着石刻圆柱“林迦”,它坐落在女性生殖器“约尼”上,彼此阴阳交合,构成了宇宙生命能量的伟大源泉,而它所倡导的生命教义,对以后的佛教产生了微妙影响,尤其成为密宗教义的重要部分。密宗的阴阳双修,就是要求男女教徒在瑜珈式性交中完成身体修持,达到彼岸的最后解脱。其中莲花是女阴及其创造力的象征,金刚杵则是男根及其创造力的象征。

与此同时,“林迦”造型也被早期佛教建筑所吸纳,成为修造浮屠(宝塔)的样板。在阿育王时代,佛塔就从圆冢形向圆柱形过渡,逐渐成为寺庙的标志性建筑,标示着终极力量的勃起。传说中只有托塔天王李靖最爱玩弄他的袖珍宝塔,仿佛是一种公开的手淫。这位唐朝的国防部长(兵部尚书),似乎对这种阳具型兵器情有独钟。佛教大面积东传之后,宝塔原有的性语义在传播中逐渐被人忘却,但它仍然是一种坚硬的存在,向我们暗示着男权的正确和伟大。

不过,另有一种说法是,法海对于白蛇的敌意源于他对许仙的爱。换言之,法海是作为白素贞的情敌出现的。唯有情敌才能如此斗争,否则无法解释他对白蛇穷追猛打的动机。

蛇与僧的法术斗争,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为了争取被许仙优先选择,其结果是法海取得了全面胜利。不过,作为捍卫道德的高僧,佛家禁律使法海无法实现自己的情欲与世人结合;作为男性,他也不可能获得许仙的情感——除非许仙也是一位同性或双性恋者。退一步说,即便许仙是同性或双性恋者,他大概也无法接受法海的衰老和高僧所必然具备的容颜(白色的胡须、光头和戒疤)。总而言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法海对许仙的一片痴情注定是绝望的。

出于“我得不到的,也不让你得到”这种即便高僧也难以超越的世俗心理,通过破坏对方的家庭达成对被爱者及对社会的报复,成为必然之举。比如法术无边的法海始终没有杀死许仙和白素贞,即便是后者酿成“水漫金山”殃及众多无辜的大祸之后,仍然没有采取道德或天理代言人所应有权力给予罪魁祸首以应得惩罚。他先是囚禁许仙,继而镇压白蛇,始终是一种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折磨、嘲弄和羞辱,完全是一个施虐者的行径。最后,法海在许仙和白蛇的家庭悲剧中得到了巨大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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