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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另起炉灶(2)

小说: 左右班子      作者:林可行

小姨胡传玲的自私,更是让人感到悲凉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因为在父亲的丧事期间,她早就出头批驳小姨的不是。最让她伤心的是,小姨只知道利用父亲的去逝给市委领导施压,可就没有想到她的儿子,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的,在大伯去逝之后应该给他的大伯守灵,尽起码的孝道,小姨还把她的儿子当作宝,似乎只有她的儿子,才是秦家的嫡子正传,代表了秦家的根本利益,而自己这个姓秦的似乎姓闵也可以,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秦家的人,小姨就是以些压母亲。

她秦晓微,虽然是个听父母话的乖乖女这不等于没有反叛意识,她才不在呼什么姑父什么小姨,只是担心自己与长辈发生冲突,会令母亲更加伤心,多亏市政府设置了一个治丧办公室,安排了工作人员分别在市委市医院守灵堂,姑父和外甥们只在家中轮守,否则守夜的人都找不到,开起秦家的家庭会,却是一大帮人围着母亲,母亲不妥协就没个结束。

众人走后,秦晓微就扶着身心疲惫四肢无力的母亲,让母亲早一点洗,早一点休息。

小姨胡传玲心里想的只有自己的男人,姑姑姑父们小心谨慎说话,生怕开罪了小姨胡传玲,只有她和母亲是真正地在追思故人,为死去的父亲作想,这么热的天,即使遗体停放在医院里,时间长了也会作味,入土为安,希望能早一点火化,对亲人的哀悼是在有形式与无形式之间,而小姨和姑父们只是想借挺尸要挟市政府。

母亲洗漱之后,秦晓微便在卧室里向母亲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心力交猝的母亲让她别管大人的事,别搅在其中,自己慢慢和大家周旋。

晓微坐在床边给母亲支招,明天大舅将从上海赶回来参加葬礼,母亲这几天累坏了,明天的事干脆都让大舅出面,以大舅作主的名义去办,这样就可以避免出耳反耳,又去市政府谈判,既然母亲表态过一切由组织说了算,就应该信守诺言,不跟市政府讨价还价谈条件,叔叔秦陶的问题和这事是二码事,他若犯法了,不会因为父亲的丧事就变成不犯法了,他没犯法,也不会因为父亲的丧事就成犯法了,不应该混为一谈。

父亲虽然去逝了,可能心理疏导方面存在问题,可父亲是一个清官,身生没有贪过一分钱,身后也应该维护清白的名声,用不着跟叔叔的问题扯到一块,在当今社会,一个是该进天堂的人,一个是该下地狱的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母亲则说她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好人坏人都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犯了错误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有些人犯罪可能只是一时的糊涂,从本质上来讲他也有可能是一个好人,只是一时犯了法,没有犯法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法律只是一个罪与非罪的标准,而不是一个好人与坏人的标准,任何社会都应该允许人犯错误,更应该允许人改正错误,一个人是否犯罪需要由法庭判决的结果,我们不可能认为一个人在走进法庭之前还是好人,走出法庭之后就变成坏人了,这就是好人与犯罪的区别。

秦晓微不理解母亲说的道理,一个人既然犯罪了那他就是坏人,根本不存在犯错误和改正错误一说,这不过是愚弄无知者的一种把戏,这个世界,虽然不是非白即黑,但非好人就一定是坏人,犯法的人就一定是坏人,人和事物一样,并不存在所谓的本质,只有现象,或好的表现或坏的表现。或有益或无益,所以一切都应该看他表现的是什么,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不存在另外有一个改变的机会,那是另外一回事,任何事物,及生命都是一次性的,不可重复的,像叔叔这样的老总,社会给了他一次当官发财的机会,如果再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那是制度的不公平,对这种人的人道,是社会不公平不人道,相对那些找不到工作,更不存在当官的机会,或是因为生存去盗窃一点钱财,抢劫一块钱,就要蹲十年八年大牢的人,这个社会是多么残忍,而他一次可能就贪污了上千万,提现金要用卡车去装,一个老百姓祖祖孙孙几百年,都挣不到那么多钱,就算定罪了也就十年八年,坐不了几年花点钱走点关系就出来了,是多么不公平。

因此,晓微对母亲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是因为叔叔平时对自己挺关心,她恨不能让政府判他死刑,更不支持母亲为了满足那自私自利的小姨的要求,借父亲的丧事给市委领导施压,要有起码的正义感。中国人讲亲情关系,不讲原则没有信仰,是不可救药的民族。

母亲感到累了,认为她太偏激,让她早点洗,早点休息。

秦晓微离开卧室时,姑父们已经休息去了,看见只有自己的男朋友一个坐在客厅里,尽管她也很累,她不忍心把男朋友一个人扔在客厅里,走到了他身边,陪他坐了下来。

他让她赶快去洗,洗了好休息,明天还要忙一天,她坚持要陪他,看着他这几天明显消瘦的脸,问他想不想吃点什么,他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大概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的原因,要不她去叫佣人起来,给他下点面。

他搂着她的腰,摇摇头没味口,让她还是去陪母亲,他感到她母亲快要累垮了,真担心她母亲明天是否能坚持住。

秦晓微亲吻了一下男友的腮,告诉他:“你放心,我妈看起来很软弱,其实很坚强,我一直都同情我父亲,因为他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很软弱。”

她的男友说:“我发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悲悯心的人。”

“你错了!有悲悯心的人,都是表现很软弱的人,我不是我很坚强,但不是心狠,在我们家,我可能是最有悲悯之心的人,也是最应该当官的人,可偏偏只有我不是当官的,可他们这些当官的,又偏偏这样麻木不仁,缺乏同情心,是国家的不幸,老百姓的不幸,我要当官,一定会是个强势的好官,决不会像父亲那么脆弱。”

第二天一早,飞到北京的刘钟祥何长顺,中午十二点如期见到了喻书记。喻格言一到湘鄂情的包厢,就问刘钟祥说是请老范和自己吃饭,怎么没见到范老的人。

刘钟祥一边热情地招呼喻老入坐,一边告诉喻格言,他早上给恩师打了电话,恩师现在出差在外地不能赴宴。

喻格言知道,范道鉴在为《党史研究》一书奔忙,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边坐边说:“我答应老范,要关照你这个弟子的,你看!今天你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这不我就来了,不知你这次来北京又有什么事,我在北京的能量,也不一定比你恩师大,只怕帮不上你什么,以后你也少请一点我吃饭。”

刘钟祥笑应到:“喻老,我来北京没什么事,也不用您帮什么忙,您放心,还是为上次我跟您说过的,我帮王书记跑腿,办中华老年书画协会一事,您不是还帮我介绍过关系吗?我估计最迟下个月,就能有准信。”

说完,把何长顺介绍给喻格言,何来北京也是为了这事,市政府很重视中华老年书画协会的事,市政府特意让他来落实这件事,今天自己请喻是为了表示感谢。

喻格言歉虚的说:“我给你介绍的,也都是党性原则很强的人不会帮你走后门,不符合政策的事,也不会为你们办,你用不着谢我。”

三个人,斟上酒边吃边聊,谈话中刘钟祥告诉喻老,何长顺来北京已经两天了,本打算今天回汉沙,听说自己今天要见喻老,特意留下来陪自己见他老人家。

何长顺见刘钟祥说到这里,才开口告诉喻书记,原本自己打算明天去省里见喻老的,何长顺也跟着刘钟祥称喻格言喻老,听到刘钟祥说要见喻老,就一块来了。

一杯酒已下肚的喻格言感觉正好,听何长顺说原打算明天去省里见自己,放下筷子问对方:

“噢!你说是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何长顺站起身,说自己先敬喻书记一杯再说正事,喻格言一听何长顺又改口称自己为喻书记了,知道他一定有公事要谈。

果然,何长顺告诉他,市委关于秦副市长追悼会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打算让秦的亲弟弟秦陶出席葬礼一事的决定,委派自己代表市政府出面和省纪委沟通,王书记和市委吕书记关系很熟,现在纪委的日常工作已不介入了,所以,自己这次要去省纪委,主要是同喻老沟通。

喻格言沉思片刻表示:“既然是市政府委派你去纪委只要有正式手续,我们肯定会热情接待你,至于什么结果我现在也不清楚,至少我们会认真研究,认真对待,不过,据我看在秦陶问题还没有交待清楚的时候,批准他回去参加葬礼,这可能会有点问题,因为他最终会妨碍纪委查明案情,影响整个案子,这毕竟不是一般的小问题,秦陶案就现在已经了解的情况看,不仅涉案金额巨大,而且还有可能涉及到刑事问题,省纪委可能不得不慎重考虑,我们要是放人出去参加秦副市长的葬礼,无论是否有人问责,我们只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这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具体的结果你明天去了省纪委,我们会告诉你。”

何长顺听了这话,明白了喻格言的态度。难怪别人说这喻格言不好说话,果然如此,自己以市委的名义跟他协商都是如此,如果自己不出面,将这件事委托给刘钟祥是百分之百没戏,就今天的情况看,明天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刘钟祥想借攀上王书记,从而攀上喻格言这一招现在看来也行不通,从喻格言今天的口气上来看,他决不是一个讲感情扯关系的人,原则的事只怕不会让步,甚至可能很顽固,很难搞点他没给人留下一点灵活变通的余地,只是委婉地说明天回答,其实,他已经回答了,他主持省纪委的工作,他的态度就是省纪委的态度,这一点何长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刘钟祥与王书记硬扯上的那么一点关系,又能起什么作用?

何长顺觉得,二个人双飞到北京请喻格言吃这顿饭,也是狂费心机。

可刘钟祥似乎没有受到挫折感觉,他仍然热心地和喻格言套近呼,恭维喻老讲党性讲原则,是真正的马列主义的信徒,对喻热情不减,东扯西拉兜了一大圈,又把话扯到秦陶的案子上来。

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对喻格言说:“喻老!其实王书记最敬佩您的就是这一点的,何秘书知道我跟王书记关系非同一般,上个礼拜就跟我说过这件事,让我跟王书记说一下,希望纪委的领导,理会一下市里的领导干部做工作多不容易,这秦副市长死得不明不白,家属要横扯皮,还有秦副市长的双亲,也都差不多快断气了,吕书记和张市长也是怕两个老人被儿媳利用,救子心切到市里来寻死寻活,让市里的广大干部凉了心,才迫不得已这么做,我跟王书记说了这事,王书记跟我说,他跟吕书记还有省政协的胡主席,关系都不错,那胡副主席是秦陶的岳父,是想通融一下,可自己已表态不再主持纪委的工作,若是再回来指手划脚担心您有想法,况且这事,说是公事公办,又不合常规,他又要退下去了,不想留个把柄,以后给别人说,这才让何长顺代表市政府出面,找您协调看怎么处理这件才合适,他又不便亲口对您讲。”

喻格言听了这话沉默了,何长顺以前只听刘钟祥吹,跟谁有关系,跟谁能搭上话,是将信将疑,今天一起来北京,见这省纪委的副书记,对刘钟祥的本领算是领教了,他这胆子可真够大的,在省纪委的书记与副书记之间,说谎编故事。

不过,何长顺也看出来了,刘钟祥讲的这些,对喻格言还是起了作用,因为刘钟祥的话说得很明白,这是王书记想卖人情,要让喻这个接任的书记买单,喻格言现在是进退两难。

三人一直到喝完了一瓶酒,也再也没说什么,临走时喻格言还是那句话,何长顺若以市政府代表的身分来协调这件事,他代表省纪委表态一定热情接待。

与喻格言分手后,何长顺便指责刘钟祥,他信口开河胆子太大,刚才他说话是漏洞百出,喻格言是刚到省里来不了解情况,否则情况会大不相同,最起码喻格言可以要求,王书记亲自去跟自己讲,否则,他会认为刘钟祥是败坏王书记的形象。

刘钟祥实话告诉他,自己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绝情的马列主义老家伙,他不冒险打王书记的牌,喻根本不会理睬,虽然他说的都是现编的,而且自己还是一个体制外的人,可有他何长顺这个实打实在的张市长的秘书在场而且明天还要代表市政府去省纪委与对方协调这件事,就冲着这些喻格言这种,说老实话做老实人办老实事的老同志,不会想到自己说的是假话,否则借一个胆给他也不敢,他相信今天自己已经将到了喻的死穴,喻只要不怀疑自己说的是假的,就不可能无动于衷,态度总会有松动,喻今天回去满脑子想的都是王书记,明天跟何长顺见面时,话就不会讲得麻面无情,总会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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