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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说: 女记者厉冰冰      作者:六井冰冰

次日,我正在办公室里做春节游园活动的安排,有人打电话进来。“你好,厉冰冰。”对方说。声音谦和有礼,但极其陌生。我大脑迅速转动,却没能与任何一个熟悉的人对上号。

我迟疑地说:“你是?”

对方忙自我介绍:“我是报社的郑言。”我猛然记起来,那个在面试席上一直微笑的新闻部主任郑言!

我忙不迭地说:“郑主任你好你好!有什么吩咐?”

郑言说:“恭喜你,你的文章写得不错!王社让我通知你,下午过来报社一趟。”

我难掩喜悦的心情:“啊,太好了!谢谢郑主任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他说:“是你自己有本事,王社对你办的《依娜之声》很欣赏,说你是天生当记者的料。”

我再三道谢,表示下午会准时到报社报到。

忍不住喜气洋洋地到方生的办公室报喜。

他佯作失落状:“想不到这么快就离开我这个老头子了。”

我也故作为难状:“要不我回绝报社算了,继续在这里为你打工?”

他忙正色道:“千万不要,如果你在报社干得好,你开心就是我开心了。”

接着两人便会意地大笑起来。

下午,我向办公室请了假,到报社找王社。到了王社的办公室,已经有一名戴眼镜的小伙子坐在那里了。王社为我们互相介绍:“来,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李东,这位是厉冰冰,你们两位都是在这次招聘中表现比较突出的。”

原来这次公开招聘记者,报社打算从十多人中招聘两人。李东30多岁,外省人,大学毕业后到这座小县城当中学老师。

“李东社会阅历丰富,而且交际广泛,这是当好记者的必需条件;厉冰冰文笔不错,年轻能干,希望你们互相促进,在这里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事业。”王社鼓励我们两人。

李东向我笑,我也向他微笑着点点头。

“试用期间,你们每人工资1000元,三个月后如果一切顺利,就办入职手续,入编事业编制,与这里的采编人员一样,基本工资1000多元,稿费另计。”

我心里暗暗算了一下,工资比在依娜低了1500元,三个月就是4500元!心里有点小纠结,但脸上依然不动声息地连声道谢。

当天晚上,我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妈。我妈一听说我即将调到县府大院上班,马上眉飞色舞:“想不到我家也有这样的运气。”我爸却骄傲地说:“我家的人,去哪里都不会太差。”印象中,这是我爸和我妈首次同时对我表示肯定。

可是他们的话题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便又齐心协力地做泡菜了。春节将至,人们免不了吃大鱼大肉,他们正在泡制各种解腻的酸味小食,比如甜酸荞头、咸柑橘等。

我越来越发现,我妈是一个搞技术的高手,天生有技改挖潜的能力,就算让她卖头菜,她也能搞出各种赚钱的花样。这样的高手,让她卖头菜是亏了点,如果让她搞科研,很难说她不会造出令全球瞩目的“神七神八”。

当然,也要表扬一下我爸,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愿意配合老婆做泡菜的。

愿意臣服于女人手下的男人,不是有大胸怀,就是有大智慧。

农历正月初八后,到报社上班。

毕竟只是一家县级报,新闻部人不多,加上我与新来的李东,才7人。

新闻部主任郑言热情地为我们各自介绍,李如安,梁平生,黄占,小良。李如安与梁平生是老记者,都有50多岁了,他们都是以前报社开办时直接从下面的镇党委办选调上来的,黄占与小良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

总之这个办公室,算是老中青都有了。“王社之所以这么急招你们进来,就是希望迅速为报社补充新鲜血液,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行了。”李如安自嘲地笑着说。他的头发都花白了,看上去确实不年轻,大家都叫他安伯。

郑言对我说:“王社叫我带你,今后你就坐在我后面吧。”我连声道谢。李东由安伯带,因此他的位子就在安伯的后面。

报社为我们准备的桌子很大,但是桌子上摆着的电脑,看上去却相当“老资格”。郑言向我解释说:“这些电脑都是编辑部淘汰下来后,才安排到采访部的,以前我们都是用手写稿,这两年才用上电脑。”

我微笑着表示不介意。郑言从书柜里找来一本《新闻入门》放在我桌子上:“你有空就看下,掌握一些基本的东西。我如果出去,就带你出去。”

这一天,郑言都在办公室里没出去,说是在整理县委书记的新春访谈。我一直在看书,看过书又看旧报纸。这里是周二刊,即每周出两期,每期八个版。

晚上,报社在本县的侨联大酒店为我们举行了丰盛的欢迎晚宴。在这次晚宴上,我再次见到了又矮又胖的冯副社长,不过人人都叫他冯社。

在酒席上,李东不断地向王社和冯社敬酒,随后还一一地敬过所有的同事,谈笑风生,如鱼得水。我坐在一边,拘谨得如坐针毡。

同是新人,双方的优劣,立见高下。我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而记者这一行,却注定了非要迎来送往不可,我连简单的应酬都不会,只好眼睁睁地看人家长袖善舞。

不自量力的人固然可悲,但有时候,对自己太了解,也是一件不幸的事一一你会不由自主地以“我不会做”或“我做不来”而禁锢自己的手脚甚至思维,令你放弃努力尝试的机会。我暗暗提醒自己,不要丧气,应该给自己一个努力尝试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刚到办公室门口,郑言便急匆匆地吩咐我:“快,收拾一下,准备跟我出发。”办公室的人都在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看样子似乎有大事发生。

“一会县里四套班子要去慰问老革命和特困户,我带你跟县委书记到五乡镇。”郑言大声说。老革命是本地的俗称,意即以前的抗日老兵。五乡是本县最偏僻的镇,由于山势险要,抗日战争时期,曾在那发生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

两分钟后,我们几个人赶到县委大楼前集合。电视台和电台的记者也来了,郑言熟络地与他们打招呼,我乘机拿过他手上的相机,帮他减轻负担。当年的数码相机,是大块头,10000多元一台,用3.5软盘当储存器,每张软盘格式化后,可装4一6张像片。

郑言叫我带了5个软盘,再加上外包装盒,就是厚厚的一大叠。与今天的数码相机相比,很不方便,但与旧式相机对比,因为可以当即在显示屏上看到像片的效果,而且不必到照相馆晒相,可以省却很多事。

当天在五乡镇的采访,很顺利。先是到老革命家送了慰问金和慰问品,又到特困群众家中送了棉被粮油之类的,最后在镇政府吃饭。

我一直跟着郑言忙前忙后,他要拍照时我为他拿采访包,他要采访时我为他拿相机,还认真地在一旁记录,唯恐错过学习的机会。

在镇政府吃完饭后,镇政府的人给每个人都塞了个红包:“这是我们伍书记的一点心意,现在还是新年,大家图个喜气吉利。”伍书记,即五乡镇的镇委书记。

我大吃一惊,虽然听说当记者这个行业会有一点灰色收入,但没想到刚上班就收到了,因此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却看电视台、电台的记者都不动声色地收下,连郑言也若无其事地把红包放在采访包中,我也只好把它放进袋中,心中有点不安,又有点小惊喜。

事后才知道,原来当天所有跟四套班子领导下乡的记者,都收到了红包,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就是因为这个红包,李东做了一件极其尴尬的事。

回来的路上,我们与电台、电视台的几位记者坐市政府的面包车。一位坐在后座的电视台记者悄悄地从包里拿出红包,掏出钱币示意大家看。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3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平时的采访是没有红包的,但每年春节过后跟县领导下乡,各个镇都会给一点面子,一般也就是100至200。”郑言悄悄告诉我。我点点头,不好意思说话。

回到办公室,郑言对我说:“稿子要急着排版,比较急,今天不用你写了,我自己写吧。”我说好的。这个时候,所有跟领导下乡的记者都回来了,大家分头干活,办公室里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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