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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民间惊现溥仪藏宝盒(8)

小说: 故宫诡秘:溥仪藏宝录(合集)      作者:景旭枫

萧伟对此技心痒已久,这回总算又遇到高人,忍不住喋喋不休问个不停。老张显得很健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老张的介绍中萧伟才得知,原来中国的锁具果真是博大精深,不说别的,光是其分类方法就有许多种方式。

按老张所讲,锁的形式总体上可以分外锁与内锁两项,就是我们俗称的挂锁和暗锁。其中以暗锁最为高深,一个锁行水平高低,完全取决于暗锁制作水平。当年曾名动大江南北的“南张北谭”世家,均是以暗锁制造闻名。

除此以外,按照锁芯内部构造,又可分簧片构造锁与文字组合锁两大类。其中簧片构造锁又包括广锁、花旗锁、刑具锁及首饰锁四种,多为横式锁具,用于门、柜、箱。广锁俗称绍锁,民间也叫横开锁、撑簧锁或枕头锁,大多为铜质,正面呈凹字状,端面是三角与长方形组合,也就是我们在电影《十五贯》里见到的那种铜制挂锁。而花旗锁专指用于柜、箱、抽屉等的簧片结构暗锁。曾老留下的这个盒子,就属于花旗暗锁。

首饰锁则是装饰用的金属锁,多为金银材料所制,用链条穿好挂于颈项,有如意、鸡心、元宝、花和动物等造型。锁表面刻有精致的图案,以及福、禄、寿、喜、长命百岁、如意吉祥等字样。

除上面三种外,簧片构造锁还有关押犯人的刑具锁,又称人身锁,用以锁铁链、木枷的铁质锁具。

文字组合锁则类似今日的密码锁。呈横式圆柱形状,轴心排列数只同样大小的转轮,转轮表面蚀刻着同样数目的文字,连接柱体两端的是两根直立圆柱,柱上连一根锁梁。当所有转轮文字转到一定位置,且文字形成特定字串,锁就可以开启,使用不需钥匙。

文字组合锁转轮多为三至七个,几个转轮即称为几环锁。但与当今密码锁不同的是其密码不是用数字组成,而是用成语或七言绝句组成,如“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只要在锁的某一特定位置,对上诗中七个字,便能将锁具打开。而机关更为精巧的组合文字锁,有类似华容道的机关装置,需要把杂乱的图像拼接完整,锁具方能打开。

而在所有分类方式中,最为有趣的分类方法是“明锁”和“隐锁”,上面讲的锁都为明锁。明锁,顾名思义,是能看出是把锁的锁,也就是能够找到开锁机关(锁孔、文字组合或者拼图)的锁。而隐锁却是最有趣味性的一种锁,乍一上手,根本就无法找到开锁机关在何处。比如在锁的某个部位设有“暗门”装置,一般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必须在锁的某个特定部位,用两把钥匙中的一把(这种锁都有两把或两把以上不同用途的钥匙组合使用方可打开)顶开暗门,才会露出开锁机关。

另一种隐锁,叫“迷宫锁”,虽可以轻松找到锁孔,但钥匙和锁孔之间的配合如我们过去所玩的九连环装置,钥匙轻易捅不进锁孔。如果不谙窍门,很难在三五分钟内将锁打开的。真是“一把钥匙难开一把锁”,这种锁是运用几何原理、物理结构和逆向思维设计而成,好似“天门阵”一般,使人难以入阵。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上海展览会中国锁展,许多观众试开“迷宫锁”,整个展览的三天之内,竟无人在五分钟之内将锁打开,其中机关可谓巧夺天工。曾老留下那个檀木箱子上的两把暗锁,都属于第二种隐锁——迷宫锁。

边聊边干时间过得很快,一小时后,两把特殊形状的工具打制完毕。老张用抹布将钢片抹净,擦了擦汗,将盒子放到工作台上,戴上老花镜,扭亮台灯,终于开始了萧伟与高阳两个人盼望几个月的工作,开锁。

钢片进入锁孔的一刹那,老张脸上的笑容一下不见了,转成一种异常凝重的神色。他动作非常轻缓,几乎一直用钢片在锁孔里试探着,很久才会稍微加力。整个开锁过程中,老张一直闭着眼睛。先前他与两个人讲过,开锁的过程,除了工具进入锁孔的一刹那需要用眼睛看,之后完全依靠手指的感觉,要通过钢片的传递,用手指灵敏的触觉,甚至是用心,去感觉锁芯内部的结构。

五分钟以后,老张额头已现汗水,可能是极度专心,又或是无法分心,他任由汗水顺脸颊流淌下来。高阳取来毛巾,但犹豫了片刻,没有动。一旁的萧伟更是坐立不安,时而站起,时而坐下。高阳也很紧张,口干舌燥,心跳加快。大家都很清楚,曾老留下的秘密,很可能就在下一刻打开。

二十分钟过去了,老张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又过了五分钟,老张两手的工具猛然一颤,随着“咔”的一声轻响,老张的动作停住了。萧伟“噌”地蹿起来,满脸喜色,问道:“怎么样,打开了?”

老张放下手中工具,没有回答。萧伟一愣,又问:“没打开?”老张叹了口气,道:“功亏一篑!”高阳问道:“怎么回事?”老张摇了摇头,道:“这把暗锁里面有一个反锁装置,我刚才已经发现了,但是我功力不够,还是没能够破解。”高阳和萧伟全傻了。萧伟忙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老张黯然道:“以我现在的功力,这把锁是不可能打开了,祖传的‘乱簧诀’,我还没有参透。”萧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脸上尽是失望神色。

高阳问道:“张师傅,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要不然,您再试试?”老张苦笑了一下:“试也没有用,人力有时而穷,我并没能学全家传绝学!”萧伟道:“张师傅,就不能再想想办法?您可是‘南张’唯一的传人啊,总会有点儿法子吧?”老张一愣,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什么,过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高阳轻轻拉了拉萧伟,萧伟叹了口气,收拾起桌上的盒子。对老张道:“张师傅,不管怎么样,也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们还是要谢谢您!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到北京,一定来找我们!”老张似乎陷入了沉思,只微微点了点头。

出外屋的时候,高阳又回头看了看老张简陋的居室,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千块钱,轻轻放到门口的鞋柜上。

两个人走出胡同口,萧伟道:“我说哥们儿,就这么撤了?这不全白忙活了?”高阳沉默了片刻,道:“老张好像有难言之隐。”萧伟道:“你是说他还有办法?”

高阳点了点头。萧伟一下子停住,道:“那还不赶紧回去找他?”扭身就要往回走,高阳一把拉住萧伟,道:“你等等,老张应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既然没有开口,肯定有他的苦衷,我们不能逼他。”萧伟道:“不就开个盒子么?还能有什么苦衷?”

高阳道:“这我也不知道,但我从刚才他的表情看出来,应该不是件小事儿,如果他能解决,肯定会帮我们,如果不能解决,我们怎么求也没用。”

萧伟听高阳说得郑重,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道:“到底什么事儿啊?”高阳摇了摇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回到宾馆,两个人心情都很郁闷。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萧伟撺掇高阳一起出去找个歌厅耍耍,高阳回绝了。萧伟在宾馆待不住,出去找网吧打游戏。

高阳一个人坐在房间,对着那只盒子,不由得再一次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曾老留下这个谜题,看来远非一般人想象。虽然历经千难万苦,盒子总算找到了,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只根本无法打开的盒子。曾老留下的所有线索中,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如何开启这只盒子的提示。

难道就像找到盒子的事情一样,我们全都疏忽了某些细节?高阳思前想后,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敲门。高阳以为是萧伟回来了,起身去开。

房门打开,高阳愣住了,门外是开锁的老张。让进房间,老张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到桌子上,高阳立刻明白了。老张拍了拍高阳的肩膀,道:“小伙子,你们是好人,但你们的钱,我不能收。”原来高阳、萧伟两个人走后,老张发现了鞋柜上的钱,想起高阳说起过两个人住在哪里,就赶紧找了过来。

高阳拿起钱来,神色有些尴尬,道:“张师傅,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我们俩的一点心意,还是请您收下!”老张力辞不受,高阳只好将钱放下。

老张沉默了片刻,道:“我过来找你们,除了送钱,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是跟那个盒子有关的,其实那个盒子,还有一个人能够打开。”高阳一愣,随即了然,看来老张的难言之隐自己猜对了。问道:“难道还有比您更高的高手?”

老张一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其实我的开锁功力还远远不行,这个人……是我大伯。”高阳道:“您还有大伯?您家不是三代单传么?”

高阳说得不错,根据赵颖找到的资料,苏州“张氏锁行”从老张祖父这一代起,就一直是单传,资料里并没显示张廉诚还有一个哥哥。老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已经几十年了,有什么秘密也不再是秘密了,这件事情,是先父临终前才告诉我的。”高阳屏息静候,老张又是沉默良久,讲出一段故事。

名震江南的苏州“张氏锁行”,到了民国初年传到张贵吉这一代,已是第十八代。张贵吉先后娶过两位夫人。第一位早年难产死去,只留下一个男孩——张信诚。第二位夫人是个寡妇,嫁到张家时还带了一个女儿,是个哑巴,名叫宝儿。二夫人到了张家后没多久,又为张贵吉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就是老张的父亲,张廉诚。

张廉诚同父异母的大哥信诚聪明绝顶,尽得父亲真传,十八岁已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而二夫人带来的哑女宝儿,自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理,对继父和母亲非常孝顺,也是深得两位老人欢心。张信诚和她青梅竹马,感情很好。

故事的结果大家都可以想到。两个人到了谈婚论嫁年龄,死活不肯接受家里安排的婚事,逼问之下,道出真情。张老爷子先是大惊,继而大怒,无论如何不肯同意这门婚事。猜想原因有二:一是两个人虽无血缘关系,但毕竟是兄妹,怕传出去有损张家名声;第二,张老爷子虽喜欢这个养女,但毕竟身有残疾,老爷子还是希望能给这个宝贝儿子寻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张家乱成了一锅粥,张信诚拿出自由恋爱的新思想试图说服父亲,而张老爷子搬出家训,两个人吵得一塌糊涂。张信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张老爷子心疼爱子,连夜带了家丁追赶,却莫名其妙神秘失踪了。老爷子再也没有回来,连跟去的四名家丁也不知所终,这件事情,成为张家几十年的一个悬案。

老爷子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而老张的大伯张信诚却在几年后战死在淞沪会战的战场上。消息传来,宝儿当晚偷偷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被发现的时候,人已断气,而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纸,上面题着一首没写完的诗句:

三月春残燕子常,

姑苏城外桃花庄。

这两句诗,据老张父亲讲,就是他们俩向家里道出真情之前,最后在一起时所连的诗句。哑女死后,二夫人心伤爱女夭折,没有多久就病故了。张家慢慢败了,而这件事情大伙儿也是一直讳莫如深,谁也不愿再提起。老张的父亲直到临去世前才将这个家门故事讲给他听。

但没想到就在几年之前,老张突然接到一封台湾寄来的书信,是给他父亲的。老张看信大惊,原来大伯当年并没有死,而是随军到了台湾,一晃就是四十几年。其后不久,大伯从台湾回来探亲,再没有走,在当初埋葬哑女的地方搭了一间小茅屋,从此就住在那里,每天读书种花,陪伴宝儿的坟墓,不再理会任何世事。

听完老张的故事,高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老张站起身来,对高阳道:“我大伯年事已高,早已不问世事,不过我刚刚去了一次他那儿,他听了我讲的事情,答应帮忙,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见我大伯。”

送老张出门后,高阳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是一个感性的人。尽管这类才子佳人的故事在小说电影中看到甚多,但亲自听人向你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感觉绝对不一样。高阳完全被这个发生在遥远过去的真实而凄美的爱情故事感动了。又想起了赵颖,高阳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看来张老还是幸福的,至少有一个永远不会打碎的美好回忆。

思前想后,不知过了多久,萧伟进了房间。高阳将老张来的事情讲给他听。萧伟听说盒子终于可以打开了,欣喜若狂,满屋子乱窜。

高阳又说起了张家的故事,萧伟不以为然,道:“这老头还真有意思,为了一个八百年前的老情人儿,放着台湾的花花世界不待,跑到苏州郊区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图什么啊?”

高阳有些生气,道:“这是感情,天下也就你不懂感情!”萧伟撇了撇嘴道:“感情,感情都是假的,你不信让他们俩真过上那么四七二十八年,天天柴米油盐,吃喝拉撒睡,放个屁对方都能听见,还感情个屁!”高阳摇了摇头,不再理萧伟。看来什么好东西到萧伟嘴里都能变了味儿。高阳暗暗奇怪,赵颖怎么会喜欢这种人?萧伟见高阳不说话了,以为高阳说不过自己,脱了裤子,美滋滋地去洗澡。

进去没多久,萧伟突然“咣当”一声打开厕所门,光着屁股跑了出来,兀自一身的肥皂泡。萧伟忙不迭地对高阳道:“哥们儿哥们儿,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儿,你刚才说张家老爷子是莫名其妙失踪的?”高阳道:“是啊!”萧伟道:“哥们儿,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年关东军到处找高手开那个盒子,张家老爷子,会不会就是被关东军绑架的?”高阳一下子愣住了。

苏州城外太湖之上,岛屿众多,其中有一座西山岛,盛产水果。不过不知何因,岛上水果直接食用并不好吃。可一旦做成果脯,却远非其他地方的水果可比。故苏州果脯也算一大特产,是除苏绣外当地几大支柱产业之一。几年前市政府特意拨专款,填湖修建了一条通往西山岛的公路,也是方便岛上水果运输之用。

老张的大伯从台湾回来后,就一直居住在这座小岛上。因为按宝儿生前要求,她死后,就葬在这座小岛上。第二天一大早,高阳拎起迷迷糊糊的萧伟,包了一辆车,和老张一起前往西山。岛上果林遍布,出租车无法进入,高阳付了车资,又留下司机电话以方便回程,在老张带领下,三个人信步向张信诚老人住处走去。

翻过一座小山,是一片很大的桃林,正值四月桃花盛开,花香馥郁,熏人欲醉。桃林深处更掩映着处处竹林茅舍,恍惚如仙境一般。

三个人在桃林中蜿蜒穿行,行至尽头,是一座修葺整齐的坟冢。老张道:“这就是宝儿埋身之处。”高阳走上前去,只见整座坟冢打扫得干净整洁,坟前立一块石碑,下放一束桃花。不同一般墓碑刻着“某某之墓,生于某某年,卒于某某年”之类,石碑上只题了一首诗:

三月春残燕子常,

姑苏城外桃花庄。

六十三年颜面改,

才度香灵伴我床。

石碑右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张门桑氏埋香之冢。没有落款,也没有生卒年月。高阳站在墓前,一时间思绪万千。碑上所题诗句,前两句就是昨晚老张说过的宝儿死时手里紧握着的纸上所写,而根据诗意,最后两句,应该是张信诚老人从台湾回来后补上的,这是一首写了六十三年的诗!

在宝儿坟旁不远的一间茅草小房中,两个人终于见到了故事的男主角——张信诚老人。高阳细细打量面前这位老者,约八十岁上下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一身浆洗很干净的白衣,眉间尽显沧桑之色。

寒暄了几句,张德祥向老人作了简单的介绍。众人在屋中坐定,萧伟已迫不及待将手中包裹解开。盒子取出,高阳注意到老人的身子似乎一颤。萧伟也察觉到了张老这个细微的动作,微微一怔,将盒子轻轻放到老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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