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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出狱(1)

小说: 大哥:黑道大佬的兴亡传奇      作者:庹政

纽约。

这座在全世界具有影响力的城市,最繁华的肯定是曼哈顿,是时代广场,但是问起星期天最热闹的地方,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答案。曼哈顿中央公园?没错。苏荷酒吧?也对。博物馆?正确。当然,也有人说是华埠的茶楼。

随着越来越多的华人移民涌入,这些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的黄皮肤黑眼睛开始在这座城市各个方面证明自己的存在。警察,法官和议员。除了这些主流领域,他们也没有忘记攻占这座城市的地下王国,这几年来,一个叫付新的人,领导着华人黑帮,渐渐崛起,在这座标志性的城市站稳了脚,并且开始睥睨同行。

十八街区有一家名叫汉风的茶楼,这是华人黑帮的一个据点。这天下午三点,后院一间卧室,柔和黯淡的灯光下,两个身体纠缠在一起,彼此用手和嘴唇探索对方的身体。

这是一个来自意大利的模特,凭着一副骄人的身段和艳美的容貌踏上T型台,能够征服全世界的有钱人,付新为她付出了天文数字的报酬。她的身体饱满,坚韧,像一根充满力量的橡胶棒,付新从任何一个角度进攻,都能够感觉得到她身体自然的抵抗,他更加用力,掌握这场搏斗的主动,她的身体在他强大的力量下怪异地扭曲,像要折断了……

这是付新在这个城市的最后几个小时,明天,穿过茫茫的夜晚和大洋,他将返回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城市:江城。

实际上,这个时候他本不该离开,他前天才跟卡洛家族的西蒙见面,他拒绝了意大利人的无理要求。这几乎就是意味着开战。

卡洛家族发出了召集命令,准备战斗队伍,整个纽约地下势力开始紧张起来,但是就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付新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回到遥远的江城。

他不是逃跑,也不是事到临头才仓促地去搬救兵,为了同卡洛家族这一战,他已经准备了好几年,但是现在,他认为还有比战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去做。有一个人即将出狱,重返江城,重返他们那个圈子,重返他们那个世界,付新认为他应该先去见见这个年轻人。

深圳。证券大厦。

十楼一个房间里,一个胖子坐在桌前玩牌。

一张张扑克牌像一个个精灵,在宽厚多肉的手掌中飞舞跳动,似乎想挣扎脱飞而去,却始终无法逃掉,最后乖乖地变成整齐一叠,然后又被分成整齐的几列。

这似乎显示了玩牌人的某种癖好:精确,控制,对于自己从事的工作具有超强的自信。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胖子叫许见,圈子内有一个绰号叫钝刀。

这个绰号可能是形容他不够锋利,在股市不断创造神话的今天,他的同行们,不乏锋芒毕露的大手笔,不断创造出一夜暴富的奇迹,他这种保守的操盘手,似乎有些过时,但是,还是有一些独具慧眼的人没有忘记他。半年前,刘广成给他打电话,五分钟,他们达成合作协议,刘广成成为他新的雇主,他成为刘广成的操盘手。这一次,刘广成准备用五到十个月来完成一个大动作。以短平快著称的资本大鳄,显示了罕见的慎重和耐心,选择许见,似乎也表明了这次行动可能遭遇的困难。现在,许见遇到了莫名的困扰,他已经犹豫了几天,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操作,做这一行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是一个岔口,前面只有两个结局:天堂,或者地狱。

他旁边桌上,电脑实时传递着股市行情,那些闪烁着的绿字红字,尾数的每一次跳动变化,反映在胖子的账户上,都可能是一个普通人家一生的收入。但是现在,许见并不关心。他已经有十分钟没有去看屏幕。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转身。能够进入这个房间的人包括他在内,不超过三个,能够不敲门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有问题了?”刘广成在许见对面坐下,伸手把电脑转了个个儿,让屏幕背对他们。

“似乎有一只手……有人……”许见斟酌着措辞,慢,是他的一贯风格。

“有一只手在卡我们的脖子?非常对!你没有辜负你的薪水。”刘广成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们说你是钝刀,实际上,你可能比所有的人敏感。”

“老汪?”许见迟疑一下,审慎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是他,他没有这个胆量。他可能会一直仇恨我,但绝不敢再次跟我对撼。”刘广成不屑地冷哼,“或者你还猜测恒通?恒通倒是有这种气魄和大手笔,但是他们现在陷在裕昌系上自顾不暇;还有浙投,也不是,我有内线。”

许见沉默着。他看着掩饰不住满脸轻蔑和愤怒的刘广成,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刘总已经知道这只手是谁了?”

刘广成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然后苦涩地笑了:“有时候,太敏感了也不是好事。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我一个……怎么说呢,不是朋友,但也绝不想成为敌人的那种人。以前,他有个绰号叫面团,现在,他是鳄鱼。”

鳄鱼!

这是这个圈子对于强人的最高称誉。

——悄无声息地潜伏着,等待着猎物进入陷阱,然后一跃而起,一击而中。看似安全的徜徉之地突然变成致命的陷阱。刘广成自己,也常常被人这样称呼,但是现在,他把这个称呼送给另外一个人。他脸上的表情是真实的,虽然痛恨,但是钦佩。

“那么,我们已经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再次沉默了很久,许见缓慢地问。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广成没有回答。他不想面对这个答案。

他站起身,在屋子中踱了两步,然后说:“五年前我来到这座城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这里,哪怕我几个月不做一笔单,这间小屋也为我保留着,但是现在,我这位老‘朋友’似乎想把我从这里赶走。”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许见,脸上的表情因为用力而怪异地扭曲。许见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曾经多次进入这一层楼,替那些真正的资本大鳄搏杀,看多了输赢浮沉。从这间小屋出去,往左是阳台,有一个号称三个月赚了一个亿的牛人,几个月前从那里跳了下去。往右是电梯和安全通道,一年前,一个卖蚊帐起家,号称“于百万”,曾经被捧为股神的人从那里黯然退场,因为保证金不足而只能回到楼下拥挤的散户大厅。

“我这个老‘朋友’,哪怕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我也不敢对他有任何轻视,我佩服他,我从来不想和他坐在一张桌上玩,但是现在,他坐上来了,我无处可逃,我只有奉陪,他想玩什么,他想怎么玩,我都奉陪,哪怕是输光我最后一个子儿。”

他表情狰狞地说。在许见面前,他用不着掩饰,他现在和这个人分享比他生命还重要的资本秘密,进行一场关系身家性命的资本战争,至少这一段时间,许见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盟友。

“别无选择?”许见问。

“我没有,选择权在他手上。”刘广成无奈地摊开手,苦笑。

他又踱了几步,才叹了口气:“好吧,陪我走一趟,我带你去见见这个人,我想,看看他的底牌。”

上海。

年轻的女孩站在海风猎猎的海边,她的身后,是一片水泥和钢筋的废墟,高大,支离,经过风霜的侵袭,就像一个史前动物的骨架。曾经,这里是上海滩的一个神话,一个吸引全世界目光的奇迹,寄托了一个年轻人的梦想与光荣。

这几年里,她常常会来到这里,默默地凝视这些被遗弃的建筑,满心凄凉,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跟这些冰冷、坚硬的混凝土一样,也被他遗弃了。

这几年里,她听到过关于他很多版本的传说,有人说在北京的某个五星级酒店大堂与他擦身而过,有人说看见他与一个女人在京郊的别墅里种花,也有人声称在云南纳西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里见到过他与当地土人在一起生活,最新的版本似乎更让人振奋,说是他现在整天都跟一帮哈佛的MBA和基金公司的经理在一起,策划一个据说是真正属于这个新经济时代,更惊心动魄的伟大项目!她对所有的说法都无动于衷,只是固执地相信,这里才是他的根,无论他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最后他还是会回到这里来的。她一直未曾改变过她的移动电话号码,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接到他的电话。她每每来到这里,都期望着能够突然看见他出现在那些宏伟、沉默的建筑中,穿着那身三件套的宝蓝色西装,目光坚定,站得笔直,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真的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无音无讯。海浪哗哗地拍打着海岸,几只海鸟从海面上掠过,翅膀溅起浪花,大海苍茫如幕,女孩的心事缥缈。

荆戈拉开车门,一眼就看见许雅涵立在那里,如同无数个从前一样,孤零零的背影在苍茫的海天之间如此的萧瑟,一瞬间他满心凄怆,只觉得人世间许多事情,都是如此无力,如此的注定。

他慢慢地走过去,走到她的身后,她不得不转过头:“荆大哥。”

荆戈满脸爱怜地看着她:“我猜你就在这里。”

“荆大哥找我有事?你可以打我的电话啊。”她转移了话题。是的,这儿曾经是他留给他们的共同财产,如果他们愿意出手,应该能够拿到一笔巨大的现金,但是她固执地选择了坚守,宁愿让人在这里养鱼、种地和放羊,一直荒废下去,似乎这样就能够一直保持着一个虚幻的梦,不愿醒来。

荆戈迟疑一下,说:“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短讯。只有一个时间和地点。”

许雅涵的眼睛亮了:“是他的?”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也猜……跟他有关。”荆戈表情古怪地点头,“但是这个地点……是监狱。”他知道这条短讯对这个女孩可能产生的影响,但是他无法把它扼杀在他的手机中,他觉得,无论如何,她都有权利知道,至于以后会如何,那是以后。

许雅涵激动起来:“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跟我们联系了。荆大哥,你想,他当时怎么可能突然拿出那样一笔钱来。”

她以为她突然明白了几年前那神秘的变故,但是她完全想象不到那背后惊心动魄的故事和那个人的经历。

荆戈摇摇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谁也不例外,虽然这个女孩子平时还算精明。但是这样一段感情,她竟然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去坚守,无论如何,他都深深佩服。“你想怎么办?”他问。他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是去见他。”女孩坚定地说。

“决定了?”荆戈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这是老于世故的中年男人固有的警惕。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短讯,他首先想到的是麻烦,不仅是他和许雅涵的,也可能是那个待在监狱中的人的,如果那个人真是他的话。发短讯的人选择这种时刻,毫无疑问具有某种目的,而且,发短讯的人知道他和他们的关系,显而易见并非外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同时,他这么久都没有跟他们联系,至少是认为时机不成熟,他们贸然前去,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但是,他也知道,无论如何,她都只有一种选择。他在告诉她这个短讯时就已经知道。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许雅涵转过身,看着遥远的海天交界处,悠悠叹气。她在心中对自己说:是的,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他从我身边逃走。

荆戈不说话了,他明白那个人对于这个女孩的意义,他们在这个人最艰难最失意的时候跟他站在一起,见到了他展现的个人才华和男人魅力,任何女孩也无法忘却这样的男人。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那里有两张机票。

西川。省城。

现在,这个人的名字写在了省公安厅副厅长夏洛面前。

她盯着这三个字,似乎看见了那一张英俊、冷静的脸,他的眼睛漠然地看着她,他对她说:“你终于胜利了。”

五年前,她亲自带队抓捕他,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但是,她并没有取得完全的胜利,法律在一些环节遭遇了莫名的阻力,他最终受到的惩罚与他犯下的罪行不相符合。如果不是省厅前任厅长房鲲的努力,不是省政法委书记亲自过问,她完全可能在威胜公司用金钱网罗的律师、检察官和法官面前败下阵来,这个人甚至会被宣判无罪。即使如此,现在,这个人也将大摇大摆地走出监狱,重新回到他的世界,谁也无法阻挡,夏洛感到非常沮丧。

她发了很久的呆,终于控制不住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您好,夏厅。”电话那边简短地说。

“他今天出狱。”夏洛说。

“我已经做了准备。”

他们都知道在说谁。电话那边是唐利,现任的江城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当年夏洛扫荡江城黑帮的战斗中,他一直是先锋。

“很好。你有什么想法?”夏洛问。

“请夏厅指示。”唐利没有直接回答。这不是官场中俗套的花招,他们之间用不着。

“你认为这个人出来后会重掌威胜公司?或者说,他会成为江城那些坏蛋的头?”夏洛声音中充满讥诮。

“夏厅,你不是很欣赏这个人吗?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一个曾经固执地认为自己是总经理而不是大哥的人,如果他成为江城大哥中的大哥,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件坏事。”唐利迟疑了一下,审慎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从头到尾经历了那一场搅动西南三省的江城黑帮战争,并且是这场战争的终结者之一,江城警局现在的高级警官中,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场战争,清楚这场战争中那些错综复杂的人和事。

“你想得太简单了。我需要向你强调的是,并不是每个人……每一个黑道混混都能够这样想。那个……大哥中的大哥位置,也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坐得上去的。”夏洛冷冷地说。她在省厅,得到的资料和看到的东西肯定比唐利多。她没有解释,似乎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不知不觉中,这位前途无量的警界女强人,已经沾上了一些官僚习气。

“如果……那么我们只好提高警惕,等着这个麻烦人物给我们带来麻烦了。”唐利轻叹一口气。无论这个人做些什么,作为江城刑警大队长,他都将第一个面对他,但是这个人是那样的狡猾,厉害,这令他感到痛苦。

“是的,只能如此。有些人,他的结局绝对不是这样简单,或者说,他的结局没有任何人能够猜想,别人最多能够影响一点点而已,他太强大,已经足够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夏洛的话非常奇怪,语气也有些奇特,唐利默默地听着,沉思着。

“你还要注意一个人:苏树东。”她迟疑一下,说。这是她打这个电话最直接的原因。

“为什么?”唐利忍不住问。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也有一些资料,看起来行为怪诞,莫测高深,但并非特别万恶,现在有一定势力,但还不是江城的大哥之一。

“因为他姓苏。”夏洛简短地回答。

“您是说他们内部……”

唐利有些明白,但不是完全明白。

“先别胡猜,现在你要做的是,提高警惕,静观其变。”夏洛挂了电话。对于接下来江城的局势,她也无法把握,因为这个即将出狱的人的很多言行、很多思想是她无法理解和想象的,所以她现在不能误导唐利,她和唐利,都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她决定这几天亲自去一趟江城。不是为了跟唐利亲自交换意见,而是,她想跟这个人再见上一面。

西川。江城。

招商大楼十九层盛达房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周洪用力捏拳,轻轻地砸在桌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愤怒表示,他下了决心,一定要找个办法来彻底改变目前的这种状况。

刚刚结束的新区二十二号地拍卖会,拍出了江城有史以来的天价,汇通房产报出了每亩六百六十万,力压所有的竞拍者,盛达房产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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