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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还是离婚吧(1)

小说: 因为痛,所以叫婚姻      作者:张尘舞

杨学武一夜未归,齐雪欣一夜未眠。第二天,当闹钟响起的时候,雪欣惊的一跃而起,下意识的打开衣柜给杨学武翻找今天要戴的领带,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要离婚了还找什么领带,去他妈的领带吧!雪欣揉了揉眼睛冲进厨房准备女儿的早餐。当七七八八一堆东西摆到餐桌上和女儿吃完早餐时,女儿背着书包上学,雪欣迅速的洗好碗,她看了看墙上的钟,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匆匆抓起咖啡色的皮包,在门口甩掉拖鞋,对着门口的鞋架穿衣镜,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职业装,整整齐齐盘起的头发,她往前凑过去,拿起纸巾擦那镜面,没有了尘埃的镜面,雪欣发现,一夜之间自己的脸似乎又变粗糙了些,脸颊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斑痕,更要命的是,细细碎碎的纹从眼尾延伸出去,延伸到望不见的远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雪欣的心就像被翻耙过无数遍,满是深深褶皱。她深深叹口气,上天连个音讯都不给自己,商量话也没一句,就把日子给夺去了!

第一节本来是雪欣的课,但雪欣夜里没睡好,头昏脑胀的难受着呢,于是便和其他老师调了节课吃了片感冒药靠在椅子上休息。下课时,毓秀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她摸了摸雪欣的额头,惊叫道:“呀,你发烧了。”雪欣虚弱的笑笑:“没事,我是重感冒,吃了药,歇歇就没事了。”毓秀担忧的看着她:“那你回家吧,还有课吗?我帮你上吧。”雪欣摇摇头:“就一节课,已经调开了。”雪欣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说:“你陪我去操场上转转吧,走走路脑袋清醒点。”

两人绕着操场走了一圈也没一句话,毓秀知道雪欣一定是心情极其恶劣,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终于,雪欣开口说:“毓秀,我要离婚了。”

毓秀吓了一跳:“你傻了啊?杨学武怎么样说啊?”

“我把他赶出家了。昨晚估计他去那女人那里了。”雪欣淡淡的说。

毓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齐雪欣,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你还以为你是十七八的岁数?如今的你都已经是人老珠黄了,你的美丽早已经荡然无存了,而他杨学武正是事业有成风华正茂的时候,再好的女孩子他都能找着,而你呢?你这样等于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了你知不知道啊?也许我说话难听了些,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雪欣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泪逼回眼眶:“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下去了。”

毓秀语重心长的劝说:“雪欣啊,其实呢,夫妻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忍让,总有一个是要忍另一个的,你就迁就迁就他一次吧,男人都这样!”

“凭什么总得我忍让他啊?他有为我想过吗?我忍他忍他妈忍他全家,我忍到了什么?到头来,我忍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雪欣激动的说。

毓秀不赞成的说:“雪欣,其实男人都这样,做女人的,不要得理不饶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一定要走极端去离婚,把个好好的家庭破坏掉便宜别人呢?你可以试着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解决啊,就算你现在解决不了,也可以先熄灭自己的怒火,等到你和他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当面好好谈谈,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有什么说不开的?我举个例子吧,就好比,当汽车开的很猛的时候,突然来个急刹车,那车里的人肯定会受伤。所以,得需要一小段的缓冲,先将速度降下来,然后再安全的停车,这样车里的人才不会受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雪欣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杨学武对我的背叛,他所做的一切,永远无法从我的心里剔除出去。”是的,它们就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结痂、退色,但最后还是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无法泯灭。雪欣无法面对杨学武的背叛,他的背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当年的幼稚和眼光问题。

毓秀说:“其实呢,你想开点,那也算不得背叛,算不得伤害。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日子成了一潭死水,他对你没有了激情,在别处寻找一点刺激并不代表他对你没有了感情。相反,你和他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离婚了怎么样?他照样是你孩子的爹,提到他这个人,你该恨的照样恨。离婚并不能解决什么的。你若能聪明的保留这个家,才是真正的胜利。其实人到中年,婚姻出现疲惫也很正常,就看双方怎么去解决。有的男人出轨,有的女人出轨,原谅或者不原谅,都会留下伤痕。离了,伤痕就真的无法弥补了。不离,还可以慢慢修补。”

雪欣的表情有点难看,她握紧拳头,肯定而坚决的说:“我已经决定了,这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我也想得很清楚,我觉得婚姻中若有一方出轨了,那么接下来的婚姻对另一方来说就是鸡肋,离与不离都不好过!然而,现实生活中,人心的浮躁,社会大环境的开放,种种原因,守着不幸的婚姻的有很多!尤其是像我这种处于中年的女性,上有老下有小,面对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公出轨,绝不是简单的离婚两个字就可以轻易解决的,然而不离婚,整天面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老公,那种心痛的日子也是很难过的!我进错了城,我不能一辈子困在这座城里。这个婚,我是离定了。我要活给他杨学武看看,活给我自己看看!”说到这里,雪欣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进错一座城池后,却终生守着围城里的冷灰,然后用自己的眼泪来伴灰成泥,筑起一道城墙把自己死死的困在这座围城之中。她要放弃这座城池。

毓秀还想再劝,雪欣摇头制止她说:“你不要再劝我了,其实我跟杨学武之间的感情早已经有了问题,他的婚外情只是个导火线。他和我的家庭背景,经济观都相差太远,当初是我一味的忍让,我早就感觉到我的忍让已经让这段婚姻变味了,只是我一直不肯正面面对罢了。”

毓秀看着雪欣异常坚定的脸,索然无味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她会跟自己一样打一场持久的婚姻争夺战,没想到齐雪欣这么快就弃甲逃跑,真是让人意犹未尽!

雪欣虽然已经铁了心要离婚,可每当想起杨学武心里依然难受,甚至看到杨学武挂在衣橱里的衣服就悲从中来,杨学武已经有二十多天没回来了。窗外,已经是繁星点点,冬日的天空总是这样清醒。雪欣站在窗前,下意识的朝小区大门望去,也许自己的内心还是期盼着杨学武能回来吧。透过反光的落地玻璃,雪欣看到自己的脸,仍然白皙健康,只是长期不做保养,眼角爬着几根细细的皱纹,眼睛很大却欠缺了些神采,嘴唇弧度依旧优美。雪欣的心情突然就开朗了,她从来就是个美丽的女人,既然有了点瑕疵,那就更应该去修补。想到这里,雪欣抓起大衣交代好女儿,便换好鞋子向美容院走去。

此时,杨学武正坐在客厅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何韵心里不悦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她挺着大肚子不时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无奈杨学武心思重重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何韵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叹了口气。杨学武终于被老婆赶出家门投入她的怀抱,开始她的确高兴了好一阵,可渐渐的,杨学武眼里的疏离让她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她看着他因为思念着那个家而辗转反侧,内心更加的不安。李智告诉她:“你现在得加快速度取得那一纸合法证书,那小小的结婚证就是你的保护,没有了它,杨学武他就不是你的丈夫!那张纸,是责任的备忘录,是后代的出生证明,有了那张纸后代就有了身份,不至于来路不明不白……”想起李智的话,她觉得自己从认识杨学武那天起,就如同扛着枪杆走上了战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为了生活,一个人如果不能智能超群,就要面临着体力透支。婚姻感情也是如此,优胜劣汰是恒古不变的自然法则。望着杨学武那忧心的模样,何韵的心突兀地疼痛,当初他对她甜言蜜语时,他那个妻子不知道被他抛到地球的哪个角落去了,而现在真正的让他做出选择,他却如此的痛心。过去杨学武对她的种种好种种甜蜜,幻化成几万只小虫子啃食着何韵的心,记忆的碎片从地球的南北两极缓慢靠拢,然后袭上心头,拼织的图片是一个哀怨的女子,那个哀怨的女子曾经也清澈如水,而如今变成这般的大腹便便。何韵的心顷刻间像是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汩汩血液在体内疯狂的流淌。她强忍住愤怒,而那愤怒的冲动像是洪水,她心灵的大堤承载了太多的洪水,阀门在巨大的压力下悄然开启,她真的无法再装出一副通情达理体贴的小女人模样。想到这里,泪水喷涌而出,她哽咽着坐到杨学武身边,委屈极了:“你不就是不想离婚嘛!你想白玩我一场,现在恨不得能一脚把我踹得远远的然后回到你那个幸福的家继续过着幸福的日子,当初你怎么就没能跟我说得明白些?好让我彻彻底底的明白你的真正想法,那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杨学武愕然了,一向温柔的何韵对他也诸多怨言?除了在孩子这件事上,何韵很少跟他有分歧,最近这段时间,他光顾着自己愁眉苦脸,的确没有照顾到何韵的情绪,他以为她一直是如此的善解人意,没想到她也有情绪啊,也许是孕妇的情绪波动比较大吧。杨学武看见何韵的眼里多了一份忧郁,眼睛也不似昔日般澄澈,他顿生怜惜之情,伸手抱住她掏心掏肺的解释着:“韵,我和齐雪欣虽然说感情已经变质,不复当年,可是年轻的时候,在我处于逆境中,她对我不离不弃,在我身体不好的时候,她对我呵护照顾,她陪着我一起把我弟妹抚养长大,送他们读书。现在,她虽然美丽的容颜已经不在,可是我知道,她是在为我、为家庭的一个个春夏秋冬,一次次风霜雪雨中,一点点地把她的美丽容颜移植到我的心中。她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怎么说,还是有感情的。现在一下子让我把她从心里拔除出去,她的根茎已经扎得太深,所以我的心很疼。但……”说到这里,杨学武的眼眶红了:“我跟她已经大半年没有夫妻生活了,那日子过得也是没滋没味的。要我怎么说呢……离婚,我真的很疼,我……我记得她为我做饭而我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情景,我记得她在我睡前为我翻找第二天要系的领带,我也记得她生气时我从她背后拦腰一抱的情景……何韵,我现在突然发现,一直以为平淡相处的夫妻,其实早已成了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在离开她的日子里,再灿烂的阳光,再美好的环境,也无法让我感到快乐。我……我无法睡得踏实。”

何韵的心变得迷茫,像坠到云里雾里,怎么也无法找到前行的道路,她轻笑,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佛家的那面镜子。

照着女子的前世。

前世她在海滩遇难,尸体凄冷的瘫在岸边。

第一个男子走过,

索望一眼,心生恐惧,

急急的离去。

第二个男子俯下身,

抚了抚女子藻样长发,

踯躅了一下,继而走开。

第三个男子停下来,

他说,多么可怜的一个人。

于是褪了自己的衫,披盖住女子赤裸的身体。

依然是走,尽管一步三回头。

终于,第四个男子出现。

他为女子哭泣,轻吻她的面颊。

然后抱起冰冷的尸体,在一处繁花盛开的地方。

轻轻掩埋。

今生。女子注定要与前世回眸于她的男子相识。

也仅仅是相识。

注定要与抚过她长发的男子有短暂的纠结,

继而,回归平淡。

注定要以情来报答那个为她轻披衣衫的男子。

哪怕,为他付出美丽身体。

却终究,要用一世的姻缘去回报那个掩埋她的恩人。

他给了她归宿。

那个归宿,在今生,叫做家。”

杨学武失魂落魄的看着她,问:“前世,我给她归宿吗?所以这辈子,她给了我一个家?”何韵的心头涌上一阵悲凉,愣了几秒钟后,她啼笑皆非的狂笑起来:“哈哈,那我呢?你为什么不是第三个男子?难道前世的你替我轻披衣衫后又回头掩埋了我?所以这辈子我们要这么的纠缠?杨学武,前世你就不能只埋一个女人啊……”杨学武的脸色一变,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你也在抱怨我?”何韵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的撞击了,她困难的叹口气:“我没有抱怨。我只是有些难受。”杨学武正色的说:“何韵,不管你怎么难受,我和齐雪欣十几年的夫妻感情,是不可能化为零的。”

何韵沉默了半响,哀怨的问:“那我呢?你对我有过半分的真心吗?你现在彻底的离开我,你就会感觉幸福吗?”杨学武沉默了半响,认真的说:“也不会!是我走错了!我和雪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即使你现在离开,她也不会原谅我了!”杨学武的回答让何韵心底对他的一缕期盼似烟云般消散,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嘲笑她,原来只是因为他的老婆不原谅他而已,他对自己竟没有丝毫的愧疚。何韵用力的擦干眼泪,她本不该对他期盼太深,她从开始起就被他当成了生活的调味品,现在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呢?她现在寻求的是一个长期饭票,是稳定的生活!何韵抬起头,转过脸冲着杨学武笑盈盈地安慰道:“猪头,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齐雪欣真是好福气!我明白你。你放心,我给你时间去慢慢解决,我不在乎继续等!”杨学武心里一阵感动,头伏在何韵的肩膀上喃喃的说:“韵,你放心,即使我没有离婚,我也会安顿好你和孩子以后的生活,我会给孩子存一笔钱让他将来上大学用……”

何韵的心不由自主的地颤了一下,她无所谓的笑笑,有种淡淡地说不出的苦涩感觉萦绕在心头。其实杨学武此时内心并未下定离婚的决心,他对雪欣依然存有一丝期盼,希望雪欣可以原谅他不计前嫌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可是他还未等到雪欣的求和电话,这天,学武妈特地赶到医院,拖着他站在科室的一角说了好长一番话,学武妈的意思是:让何韵生下孩子,如果雪欣愿意,能接受的话,把孩子收下,对外面就说是抱养的孤儿。如果雪欣不能接受,那么,就离婚!

杨学武说:“雪欣不可能同意的!”

学武妈撇了撇嘴,说:“她都三十八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什么?都老黄花菜了!如果她铁了心跟你离婚,你也别挽留!这推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先别说她会不会回头,就算她回头了,如你所愿,你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中会有啥样的龙潭虎穴等着你往下跳吗?她会安心跟你过日子吗?以后的生活中她会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你啊?如果她真能原谅你的话,她肯定愿意接受这个孩子的!那可是你儿子啊!”

杨学武心动了,这的确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能保全家,又能有个儿子,他犹豫的说:“这……雪欣能答应吗?”

学武妈一拍大腿:“她凭啥不答应?我儿现在有本事,又不是找不着年轻的大姑娘!她现在是等着你给他台阶下呢!听妈的没错,这女人的心思啊,我最清楚了。你现在回家,她保准乐得跟什么似的。”

杨学武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妈,我心里有数了,你先回吧,同事来来往往的别叫人听见了笑话!”

学武妈应了一声,转身要走,突然又顿住脚步,凑过来低声问他:“学武,你被雪欣赶出去这么些天,她打电话叫你回来没?”

杨学武尴尬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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