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五年。

有多长？长到韩雅静结了婚，长到秦丹这个名字成了谜。

有多短？短到舒染心的病正大光明地持续，短到她还没来得及彻彻底底地爱上韩旭宇。

今天的巴黎日光倾城，空气里也充盈着薰衣草淡淡的紫色，渲染了她最美好的生活。

清早，懒洋洋的太阳挂在天际，宁静而和蔼。舒染心伫立在围墙边，眺望柏油公路的尽头。

起风了，裙角飘得唯唯诺诺，和着阳光，无限盎然美意。

肩上突然搭了件衣服，随后腰被人从后面环住，“冬意还没褪尽，有些冷的。”

“我不怕。”她骄傲地说，然后转回身面向他，“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韩旭宇笑了，舒染心曾说，他的笑是所有女人的杀手锏。

“染心，想不想回国？”他问。

舒染心一脸迷茫，“回国？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韩旭宇将她拥入怀中，“你的妈妈在那里，该去看看了。”

“妈妈？”

“嗯……只是不想让你伤心才瞒着。她已经过世了，三天后是祭日……”

舒染心意识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碰，隐隐约约酥痒的感觉，脸上挂着的泪，不知何时流下的。

见她微微蹙了眉，韩旭宇有些慌，“别想，别想，都交给我。”

好久才平复下，舒染心从他的胸膛抬头，“我们回去。”

带着丢得差不多的回忆，带着散得近穷尽的感情，她跟着他回去。

飞机上，他对她说，“染心，要是你一直都这样下去也挺好。”

舒染心疑惑地看着他。

“那你就会一直都这样爱我了。”

舒染心红了脸，小声问：“难道其他时间我不爱你？可是我的感觉也是喜欢你依赖你的……真的，没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

“那你喜欢失忆的生活吗？这样没有愁绪的小日子。”

“……不喜欢，会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不浓，可就是不舒服。”

失忆的你，不知在我面前装着掩饰过去，不安是自然的。七年，你仍旧无可奈何强迫自己的感情，我不怪你。可你不知道我有多难熬，我们轰轰烈烈地赌一场吧，赌你的爱情，和你对我不知道算什么样的感情。我需要找一个托辞说服自己接受你没有爱的情。

对话戛然而止，意识到韩旭宇的愁，舒染心小心翼翼地安慰，“可是你在的时候就全都消失了……”

韩旭宇笑笑揉她的头，“睡会儿，等会儿叫你。”

有些事情，迫不得已。

算起来他已经逍遥了七年了。

抵达韩家已是晚上八点，出奇地热闹。徐幔和韩傅康，韩雅静和季伟都在。

韩雅静首先给了她拥抱，不羁中满是惨白的束缚。

舒染心也回抱她，“我知道，你是韩旭宇的妹妹韩雅静。”

……

解释一番后，众人才明了。望着这个27岁青春将要收尾的女人像个孩子一样，竟都多了一分怅然和怜悯。

那晚聚餐，她没有压力。只是感觉身旁的韩雅静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哀伤，不管她的笑声再爽朗，孤独寂寞难逃。而她的丈夫，那个叫做季伟的男人，纵容下是无奈。

那一夜韩旭宇没睡在她身边，她做了一个最恐怖的梦，整整一夜。早晨吓醒的时候，韩旭宇忙问她怎么了。她却只认真地摇摇头，记不得了。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发展，该来的总是该来。纵有万般不忍和不舍，皆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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