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舒染心走了，霍君煜摔了桌上的陶瓷杯子，里面还荡漾着半杯粘稠的液体。那是用了七年的。因为七年前舒染心用它为他泡过咖啡。

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人尽可夫？呵……人尽可夫……

小秘书听见办公室里的动静忙推门而入，只看见高高在上的霍总手肘撑着桌面，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地在吸烟，眉锁得紧，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不受她的丝毫影响。

那样的目光看起来……绵长又痛苦。

洒了一地的咖啡，安静地衬着白色的碎片。

“霍总？”她想问是不是要收拾掉。

霍君煜只动了动嘴唇，“出去。”无比阴森吓人。

小秘书忙点头说是是。

无论如何，你终究会认识到你该回到霍君煜身边。

舒染心关上那扇门之后，无力地靠在了墙上，望了望天，摁了摁头，逃开了。她怕被看到如此无助的模样。

七年了，再见他心亦然会跳。舒染心，你还要拿什么来兑现你对韩旭宇下半生的至死不渝？你又要拿什么去与他抗衡？拿什么来说服自己已经一点一滴也不再爱他？

——你的爱情观，你自己也不清楚。

后来，她住进了宾馆，抱着自己蜷在床上，望着那个很大很白的壁钟里面的针凄惨地转，任凭病痛的折磨和回忆的煎熬，把她五脏六腑都掏空，等待夜晚降临。

韩旭宇站在她逃出去的那个窗口前，捕捉不到的视线尽头绵长而悠远。

她跟着他回来了，他又让她跟着他走向万劫不复。

是我一厢情愿，还是你放纵的借口。

上帝不宠幸任何一个孩子，为你开窗，必定为你关门。

他们不是小丑，却演着排好的戏码。

本就是昼短夜长，蜷在床上，白天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一声呜咽，可泪却湿了枕头，凉意横生的触感。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坐起身，只能揉揉早上被摔疼的地方，暗自苦笑。

换了黑色的蕾丝内衣，换了紧身的丝袜……她装了一只性感的猫。自信的笑容是那么虚假。

她做好了准备重温七年前的噩梦。

意外的是，别墅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冷清的陈旧感。还是那年的铁门，还是那年的石板小路，还是那年的劳斯莱斯。都安安静静地待着。

门没有关，她慢慢推开。霍君煜翘腿坐着的身影立即跃入眼帘，而且四目相对。

霍君煜还严肃着的表情悠悠化开，交叉放在鼻息前的手却纹丝不动，稍稍遮挡住的嘴角勉强染上一抹笑。

舒染心踏着高跟鞋的节奏坐到他身边，还是这个深紫镶嵌着亮片的吧台，她为他煮咖啡，她撕了钱撒得到处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也没忘呢。

霍君煜推给她一杯酒，透明的玻璃杯掩饰不了杯内液体的红。

“霍总还是那么会调情阿？”她接过，一饮而尽。冰凉的感觉通过咽喉直达胃里，刺激着神经。痛苦不言而喻。

微微皱过的眉亮了霍君煜的瞳孔，装进了心里。

“你变野了。”他说，手伸过去，掌覆在了后脑，把她向自己摁，偏着头吻她残留着红酒的唇。

她出奇的迎.合，缠.绵最后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抽离出小舌，也推离他。

“霍总怎么敢正大光明地在家里和别的女人乱来？白小姐呢？哦，不，霍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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