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舒染心躺在床上，依旧是血淋淋的一身。

楚齐然早走了，说别让他的医生情绪看到舒染心的样子，他会忍不住救她的。

孙芝也被打发走了，留下的只司储天和霍君煜而已。

霍君煜卸下笑容后是真的忙完，眼神不能聚焦。她昏倒前最后一句话告诉了他一个秘密，“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然后整个姿势都因向后倾倒而变了，尖刺挑起她的发丝，像绽开的妖娆绚烂的菊瓣，白到无血色的面容安安静静，仅眉心一点痛苦之色即将逝去。

司储天看看她，又望着霍君煜，“要算了吗？我不认为她还能说得出什么。”

霍君煜盯着她，“随你看着办。”

“我对她的生死没有兴趣。”说完走了。

其实若不是看着她要倒之际，霍君煜慌忙摁下打开箱子的按钮而手臂横在了她冰冷透着苍白的颈后，她怕早已是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可刺还是不可避免地刺入腿，甚至差点贯穿腰侧。

霍君煜，终究是不忍，搏不过那份后知后觉的爱情。

他把她带回了别墅，亲自为她清洗，是真的千疮百孔。记不得寒光上覆盖的血迹，取而代之眼前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血肉凝结在衣物上，哪怕是他轻得不能再轻地撕开。恍惚听见有人倒抽一口凉气，而事实舒染心没动静。是他自己吧。

一堆烂肉不堪入目。

“我现在轻而易举就能杀死你。”他说，后来的话欲言又止。

……

舒染心不是没有霍君煜就不能活，但是霍君煜……怕是再离不了她。

他那么深那么真地体会到了她即将死在他面前的沉痛感，好像瞬间他的世界被回收到地平线，再慢慢凝成一个点，终于消失不见。无夜无昼，无生无死。

整整五天，她醒了。第一意识是，她怎么还活着。

动了下妄想起身，然后体会到了梦中一样的痛。她哭了，因为霍君煜在旁边坐着，飘渺又不切实际的存在感。

但是……为什么她还活着。这世界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她还在意了阿。

霍君煜是早把公司托给了楚齐然的，以后的时间，他大概会陪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有什么可说。

舒染心是醒了，不过和废人再没什么区别。一天中最多的时间是睡觉。

霍君煜会准时地送来三餐，喂她吃下，然后很轻很轻地为她身上的伤擦药，他照料了她的全部，每天都是如此，没再多温情的对白或者泛滥的情绪。

直到一个月多了，那天他拿了份报纸，念给她听。

“韩氏受黑道利用，并非贩毒……”

舒染心没有任何表情，仍旧闭着眼。他知道她没有睡，他以为她会有所表达的。

“你看你赢得多漂亮。”他接着说，“韩氏后面的关系不比我差，一个月就摆平得顺顺利利。”而你为什么总是看到他的好看到我的坏呢。

“有时候你也不会懂，因为你，霍君煜变得，都不像霍君煜了。”

没有后话了，他走了。

霍君煜似乎……彻底忧伤了。虽然只是在舒染心面前的样子。

你说我傻，傻在爱上只懂爱自己的人，我说你傻，傻在爱他你的眼睛骗不了人，我们都傻，傻在为一段没有未来的爱情付出，还在期待会有奇迹出现。你说我傻，傻在爱上没有感情的分身，我说你傻，傻在爱他就固执的奋不顾身，我们都傻，傻在宁愿被牺牲也不愿放弃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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