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那天是意料之外，韩雅静竟然给他打来了电话。也没有客套，直接问了舒染心。

“她现在不记得你。”

“……那你让她记起我，记起秦丹。我会去找她。”沧桑怜悯的声音，找不到一丝该有的曾经的韩雅静的情绪。

韩雅静，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割舍而今又凌虐你至如此境地。

霍君煜收好电话再进病房看她，管子已经摘下了一些。但看起来……总是那么没精神。

他正欲开口，在想了想韩雅静来的目的后。不准备讲真实情况，因为韩雅静带来的消息，一定也会让她痛不欲生。这样……算保护吧。

但舒染心却先他开口。

“我听见了，你不必说。”语气深深地表示，失忆期过了。

所以他问，“你……”

“我没有失忆。”直截了当地堵住他的话又排山倒海地将事实推给他。

霍君煜不气，真的不气。有什么好气的呢。

失落烦闷地准备转身离开。

“不用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他止步，却点燃了烟。

“你哄我开心的样子真滑稽，骗我的事实也编得很完美。”她嘲笑他，“我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博得霍君煜的关心和爱，毕竟被他他当作的是狗，被他欣赏卑贱地同死神争夺生命……

“那真是人性的伟大。”

原来她听见了，而且记得。大概还会刻骨铭心。

他想解释，他也以为她懂。

但舒染心没有给他机会。

“是，我懂你是想救我。

“但那样的话，真的没办法不在我脑子里刻下几刀以示它的存在。

“这场失忆就是报复，见识了你虚伪得彻头彻尾的雍容。其实比我的丑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后我要说，我爱你。

“哈哈，你信吗？

“我自己都不信。”

已经是第二支烟了。

“告诉你一件本来你致死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他绝望地直视她的眼睛，凌厉的目光将他的视线搅割得支离破碎。

“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这样死的。

“在你扇了我耳光抱起白蕊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

“他就这样离开尘世，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带走。血流了一地，可惜衣服遮住了，你看不见。

“他是你杀死的，你要记住。”

冗长的自言自语到此结束。舒染心狰狞的内心全被嘲讽的脸孔掩盖，她也看着霍君煜麻木至陷入无限的自我回忆和痛恨。

这是她的目的，可是她也哭了。

然后护士进来，将霍君煜斥责了一顿。

“医院不能吸烟这个常识你都不知道！出去出去。”外国小姐发起火来也并非想象中温柔。

那以后几天，她没再见到霍君煜。但也并没有因为这样情绪好转，身体渐好，反而日益消沉萎靡下去。

医生总是说，她会枯竭的，她会枯竭的。

韩雅静来见她的那天，两个人，看起来，都似乎和死神交往得密切，再见不到曾经哪怕是苦难的笑容了。霍君煜也进来了。他的憔悴不改往日，合乎情理地愈发浓厚。

你梦见那个被你亲手变成一摊鲜血的孩子了吗？霍君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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