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当初”是个很漫长的词汇。

在韩雅静走后的时间里，舒染心彻底过上了植物人的生活。

不言不语，昏沉欲睡。于是就日趋削瘦，萎靡下去。很多时候，护士都找不到血管无法下针。

与此同时，也发现脑中的肿块有缩小趋势。

但远方找了霍君煜，说怕是肿块还没有缩小到十分之一，舒染心就早已枯槁而死。希望他能改善这种情况。而这也是严重的警告。

霍君煜喝了整整一晚的酒，为什么他就不能失忆……舒染心的狠，从来都不亚于他。

酒醒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洗了个澡将胡子剃了，头发理了，整理得一副年轻容光焕发的模样到了医院。

舒染心在熟睡。

他握住她的手，结痂的针孔一连串。

“我不得不放你走了。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之前是我自私，不会顾及人的感受。你难受，我也难受……你能体会到我答应让你离开，我的感觉吗。一定不知道。”

舒染心睁了眼，霍君煜疼爱地理顺她的头发。

她的眼神充满了疑问，在等他的回答。

“真的，真的想明白了。我守着你的尸体一辈子，有什么用呢。”

舒染心张了口，说了谢谢，哑得不行。

“可是你要答应……接受我的……，让我养你。不是羞辱，你已经无亲无故，一个人又拖着那么弱的身子，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还有，不要，不准工作。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依旧养得起你一辈子。”

顿了许久，低下了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嫁人了，不需要我养了……把我养你的钱捐给慈善机构吧……不要告诉我。”

舒染心默默听着这个男人的独白。麻木得不知以怎样的态度和感情去对待。他也可怜，可怜至极。

“过去的所有，除了对不起，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不要你的原谅，那样的我太卑贱了。我很遗憾很痛恨自己没有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出世的机会……对不起。”

那个时候的霍君煜，脆弱得像个孩子。也终于不再有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和普通为情所困的男子没有多大区别。

舒染心说了好。

“这是最后一次让你看见我的无奈与不谙世事的情感，低劣的一面。”

那个“好”让霍君煜更加痛心。不知是应允她会嫁人，还是认同他的自责。

沉默的空气流淌了半个小时。

“我们逃走吧。”她说。

霍君煜诧异地望着她。

“我们逃出医院……身体养好后我再离开你。”

他们就真的走了，不过不是逃，是霍君煜百般向院方说明情况后，光明正大撤出医院的。院方也清楚地知晓，她身心的健康或许能给病情带来转机。

随着霍君煜到了他的住处。还是一贯的奢侈风。不过乱得没法比。

开始了平常人的生活，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出门散步，只在家附近而已。也由坐轮椅渐渐变成自己步行了。美国的暮春没有中国故土的感觉，但也有它独特的美丽。

而霍君煜时常不在家。他会频繁地登上回中国的飞机，或者从中国到美国的飞机。他的事业需要如此。

舒染心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包括他点到为止的关心。只是遗憾。只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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