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入塔自封
李常传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人的样子，呆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一人一张清心符拍在脑门上。三人表情一清，变得有些迷惘。李常传一看不行，索性换上了雷击符，直接把他们三人劈晕在地。
他拿着另一张雷击符，斜睨着容寂，不怀好意地问道：“你也要来一张吗？”
容寂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原貌，看他一眼，清晰地道：“不用了，谢谢。”
远处，西南道与北冥宫的众人更是一片混乱。那里面至少有一大半的人被朱莲所****，用尽各种方法想要靠近她。但毕竟还有一部分是清醒的，他们及时发现了不对，立刻开始阻止。被****的人占了大多数，一大半的想要靠近，另一小半想要阻止，登时两边就是一场血战。
想要阻止的功力比较深，但面对同门同道心怀犹豫；被阻止的那些人则是不管不顾地用尽了一切手段……这一团混乱中，不停地有人从飞行器上掉下，伴随着血染的法宝与残肢！
最后，还是有一些被迷惑的人突破重围，到了朱莲身边。但在她旁边十米处时，这些人却不敢再接近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伸着手，渴望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整个神智已经完全被夺走！
朱莲对这些人置之不理，片刻后，他们欲求不满地撕开自己的衣物，露出肌肤，不管是男是女，竟然当众****起来。
旁边清醒的人大怒，试图上前阻止他们，却被压倒在地，只能努力挣扎。
“真难看……”李常传远远地看着，喃喃道，“太难看了，朱莲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号****吗？”
容寂本来面色严肃，被他这一说，忍不住笑了，摇头道：“这应该是玄涧的能力吧……”
“啥？！”李常传大惊转头。
容寂说：“朱莲夺走了玄涧的一半力量，不然就凭她自己，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诱惑力。”
李常传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你是说，玄涧能让人发情？”
容寂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上古七神里，玄涧主生，管万物生发。”
李常传喃喃道：“万物生发，万物生发……的确，繁殖是要靠****配种交合的……”
他有些语无伦次了，不可思议地望向玄涧，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半晌后，他突然冒出一句：“原来玄涧还是爱神啊！”
容寂冷笑道：“什么爱情，不过是情欲而已。”
李常传呆然点头，眼神仍然古怪万分。
那边，玄涧仿佛并没有看见周围这不堪景象一样，三度问道：“朱莲，你成长了？”
朱莲满意地看着周围的这些人，冷笑道：“我不能成长吗？”
她讽刺地笑道：“我长年保持少年形貌，这不是你一手造成吗？”她远远地向玄涧抛去一个冰冷的眼神，“不正是你喜欢少女形貌，所以才让我一直保持那个样子吗？”
李常传恨不得把拳头塞进自己的嘴里，他另一只手指着玄涧，颤声问道：“这意思是，玄涧是个恋童癖？”
听见朱莲的话，容寂本来也有些惊讶，有些深思，但这会儿一听李常传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要泄掉了。他瞪了他一眼，不耐地说：“闭嘴吧你！”他又深思地道：“草木化形，全由心生，无所谓性别，无所谓年龄，无所谓外形。”
原来你是无性的啊……李常传刚准备惊呼而出，看了看容寂的脸色，还是老实闭了嘴。
容寂盯着朱莲，道：“为什么玄涧看见他成长了，会这么惊奇呢……”
李常传快人快语：“那就是说她不能随心所欲地变形呗。”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她的外形对应了她的年龄？”
容寂断然道：“那朱莲一定并非草木化形，他并不是真正的红莲所化！”
玄涧缓缓道：“不错，你少女的外形是我一手所化。你与普通草木化妖不同，即使得到了万生灵心，也无法变幻外貌，得到成长。除非……你将万生灵心与极阴之血结合，强使自己……”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你自己不可能知道这个，是谁告诉你的？又是谁教你打开无底魔渊的？”
不等朱莲回答，他又自语道：“当然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这些，还有谁会这样做……”
朱莲冷笑道：“既然你知道的话，那又何必来问。现在万生灵心与极阴之血结合，你还能把它夺走吗？”
玄涧抬起头来，轻轻一笑。这一笑色若春晓，完全不逊于朱莲，还带着无比的清气，让周围不堪的人动作一顿，猛然间清醒过来。
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全部弹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涧手一挥，这些人全部消失，不知去向了何处。他站直身体，淡淡道：“若是别人拿了，可能还有点难办。不过你嘛……”
他也没做什么动作，朱莲突然惊呼道：“怎么回事！”
远处的李常传眼睛一花，也叫了起来：“咦，咋回事？”
只见朱莲的身体腾空而起，完全不受控制地飞到玄涧面前，与玄涧相对而立。成长为成年女性的朱莲身高不比玄涧矮多少，浮在玄涧面前，目光刚好与他对视。
玄涧伸出手，轻轻抚上朱莲的面颊。他淡淡笑道：“原来你成长了之后，是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喜，朱莲看着玄涧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过往无数的情景里。她的脸色突然发白，李常传这才看到，玄涧的手缓缓移到她的眉心，轻轻探了进去。
朱莲挣扎着问道：“玄涧，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以前，曾经喜欢过我吗？真心的吗！”
玄涧毫不犹豫地说：“喜欢过啊，真心的。你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朱莲的眼睛一亮，却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他说：“哼，你的喜欢，也不过是对自己的创造物的吧！对一个玩意儿，对一个东西的喜欢！”
玄涧的手指探得更深了，手指微勾，仿佛触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他淡淡摇头，道：“不，你是我的造物，是我的孩子……”
朱莲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她呆呆地望着玄涧，脸色更白，片刻后，她红色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黑色的漩涡！他大吼出声：“不，我才不是你的孩子！”
她猛然伸手，抱住玄涧，狰狞笑道：“既然这样，你说你喜欢我，那就跟我合为一体吧！反正，我本来也只是你的一部分！”
深红近黑的漩涡乍起，把玄涧和朱莲全部卷了进去。
李常传惊呼一声，扑到花镜面前。
玄涧和朱莲的身影已经全部消失，漩涡里透出了微弱的光芒，更清晰地传出了玄涧的声音：“不，你做不到。”
漩涡立刻散去，李常传却瞪大了眼睛，玄涧和朱莲仍在原地，但玄涧光洁的下颌上却爬上了丝丝红痕，仿佛打碎瓷器的裂痕一样，狰狞可怖地爬上了他的小半张脸。他的半个手掌已经探进了朱莲的额头，白色的光芒从他手掌的缝隙里透出，仿佛在朱莲的额头深入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一样。
白色的光芒里纠缠着缕缕黑气，这黑气攀上了玄涧的手掌，以极快的速度沿着他的手臂蔓延出去！
容寂也惊呼了出来：“天空！”
李常传抬头一看，劫云散去后，重新明净如镜的天空中，竟然也出现了黑气与裂痕！黑气从天空的缝隙间透出来，碰到远处的一朵云彩，迅速把它吞噬得干干净净。
黑气弥漫得非常之快，瞬间就已经触到了绿柳城的结界。结界在黑气的侵蚀下只坚持了很短的一会儿，片刻后就被它腐蚀得一点儿也不剩。
玄涧抬头，眉头紧紧皱起。他又回头望了远处的天芒梭一眼，嘴唇微动。
朱莲疯狂地大笑起来：“这样不行？不，就是这样！无底魔渊的魔气即将重新而来，现在的这个世界，到底能坚持多久？玄涧，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纳入黑暗！”
玄涧并不看他，而是远远地望向他方。他的声音极其冷静：“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朱莲一怔，发现玄涧并不是在与他说话。他望着远方，仿佛与身处无尽的遥远之地的某人对视：“十亿年前，你失败了。现在，你也还是不行。”
玄涧收回手，混杂着黑气的白光顿时消失，但他身上的裂痕却并没有随之不见。
玄涧再次回头，向着天芒梭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抓着朱莲，飞向不远处的灵枢塔！
李常传瞪大眼睛，瞬间意识到玄涧要做什么！
他大叫一声：“停下！”立刻催动天芒梭，也向着灵枢塔电射而去！
天芒梭再快，也比不上玄涧的速度。
李常传眼睁睁地看着玄涧飞进灵枢塔，一点晕黄的光芒一闪，穿过天芒梭，到了李常传的手上。
李常传低头一看，正是他刚才借给玄涧的那支玄音箫！
再抬头时，灵枢塔门猛地闭合，发出震荡天地的巨响。
然后，整个绿柳城开始迅速收缩，由一个巨大的可以与盛京媲美的城池收缩成了一个小城，又变成了一个小镇，接下来只剩了三两间房。
最后，绿柳城连同灵枢塔一起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塔，悬浮在空中，天芒梭前。
天芒梭消失了，李常传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持玄音箫，望着那座小小的宝塔。
天空中的裂痕已经消失，但黑气仍然丝缕弥散。
容寂脸色严肃地抬头望天，道：“妖魔临世……这个世界，要乱了！”
李常传伸出手，拿起那个宝塔。
他对绿柳城的感应已经全部消失了，仿佛有点空荡荡的，但更空的却是那颗心脏。
他呆呆地问道：“玄涧呢？”
容寂顿了一顿，说出了那个他心知肚明的答案：“他把自己和朱莲一起封进了灵枢塔。”
“他能出来吗？”
“我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不知道。”
“我能想法打开它吗？”
“……我不知道。”
李常传想起了不久前的情景。以玄涧先天真仙的能力，也需要借助天劫之力，再动用本命元气……更别提在这之前，北冥宫用了三百多人的性命和千人的灵力，来启封绿柳城……
强烈的无力感再度升了上来，他握紧了灵枢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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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天擎楼。
容寂走进房间，向里面望了一眼，道：“现在各地都有妖魔出现，乱得要命。”
李常传坐在椅子上，脚高高地跷起，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灵枢塔，没有回答。
容寂道直截了当地道：“金麒失踪了，玄涧被封起来了，这个世界已经没人能打开灵枢塔了。”
李常传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道：“上古真仙究竟是什么？他们与普通的仙人有什么区别？”
容寂道：“上古真仙由混沌元气所生，天生就领悟了至高大道……”
李常传道：“如果我也领悟了至高大道的话，能接近上古真仙吗？”
至高大道可不是那么好领悟的！容寂刚准备这样说，却又闭上了嘴。李常传来历奇怪，在修仙上有着极其惊人的秉赋，谁能肯定他不能领悟至高大道？
李常传缓缓道：“玄涧打开灵枢塔，一半是靠了能力，另一半是靠了对塔阵的了解。据你所说，他的能力当时也只剩了一半。那么说，只要我层次够高，要开塔也不是不可能的。”
容寂讽道：“那绿柳城呢？你打算再献祭个上千人来启封它吗？要知道，在这之前，北冥宫还花了几百年时间！”
李常传笑了起来。这还是他三天来第一次露出笑意：“何须上千人。筑基顶峰就能活下来。如果是金丹期呢？元婴期呢？大乘期呢……需要多少人能够启封绿柳城？”
他抬起头，望着容寂，笑容平淡却坚定：“不管做什么，我会启封绿柳城，打开灵枢塔，把玄涧带出来！”
他屈身向前，拿起巴掌大的灵枢塔，拇指在塔身上摩挲几下，轻声说：“也许，玄涧也在里面设法回来呢……等到他搞定朱莲，拿回万生灵心……”
想起玄涧皮肤上的裂痕与黑气，他的笑容淡了些，微显担忧之色。但没过一会儿，他的神情又开朗起来，从椅子上跳下，说：“嘿，玄涧，接下来，我们一起努力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的！”
他爽朗地笑起来，一时间，云开雾散，只剩坚定的希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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