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该怎么做，爱才不用说出口(1)
就让这整座城市为他作证，他愿意在这亚洲第一高塔里许下诺言，如基督教里千年不变的誓词那样，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爱自己一样爱护她。
季恬恬正纠结该怎么办时，手机很适时的响起，是颜隽曦打来的：“还没到家吗？”
“没……咦，你怎么知道？”季恬恬奇了，随后又郁闷地道，“我早上出门时忘记带钥匙了。”
本以为颜隽曦又会在电话里对自己嘲讽一通，未想电话里只传来他低低一句命令的口吻：“那快下楼来。”
跑下楼，季恬恬见颜隽曦正倚在车子旁，抱臂环胸地等着自己。
“你还没走？”走到颜隽曦面前，季恬恬疑惑地问道。
“走了你怎么办？”颜隽曦似笑非笑，略带轻佻地答非所问。他当然不会说每次送她回来都是见居民楼有一盏新亮的灯才离开的。
季恬恬讪讪一笑，一脸歉意：“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找下宾馆？”
见颜隽曦立刻皱起了眉，季恬恬连忙道：“要是没空我自己就行。”她想颜隽曦一定是嫌自己麻烦了。
而此时颜隽曦皱眉却是因为季恬恬和他说话总是亲近了没几分钟，又变回了陌生人间的疏离和客气。
“季恬恬上车！”丢下清冷的一句话，颜隽曦转身拉开了车门。
见颜隽曦愿意送自己去，季恬恬丝毫未察觉到颜隽曦的异样，高兴地钻了进去。
澄澈的月色透映着颜隽曦高大的身姿，只见他清俊如玉的面孔突然闪过一种茫然若失的情绪，浮着一层淡淡的莫名的悲伤。
如果她对自己永远这么没心没肺，如果她永远都这么客气疏离的抗拒自己，他该如何是好？
华灯已上，可S市的夜市才展开序幕，灯红酒绿，醉金浮动。季恬恬今天真是够衰了，颜隽曦带着她连找了好几家宾馆，价格合适的全都客满，只剩下那些一夜千至万金的高级套间。
尽管颜隽曦说刷那张银行卡就行，但季恬恬可舍不得，她可没颜隽曦这么多家产来败。
“算了，你就送我去家小旅馆吧，有张床睡就ok了。”季恬恬乏了，随手指了下路边一家小的可以直接忽视的旅店。
颜隽曦瞥了一眼那家暗漆漆的小旅店，不禁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调转车头，朝反方向开去。
“那个……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季恬恬见颜隽曦加快油门，神经顿时警觉起来。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颜隽曦见季恬恬有些紧张，嘴角不由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贩卖你我怕很难出手！”
依旧是很欠扁的话，季恬恬气得牙痒痒的，只恨不能把他给生吞了。
车子最后开进了一家高档小区，颜隽曦停下车后，季恬恬从车窗里望到外面一栋栋灯火辉煌的居民楼，顿时不肯下车了。
“你……不会带我到你家了吧？”季恬恬十分怀疑颜隽曦动机不良。
“你身为我的女朋友，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你来我这睡一晚有什么关系？”颜隽曦弯过身替季恬恬解下安全带。
“不要，我不要去你那里睡。”颜隽曦从小在西方超级open的文化里长大，要是在他那睡一晚，不等于直接羊送虎口啊。
“我又不想对你怎样，少自恋了！”颜隽曦一眼看穿了季恬恬的心思，颇为鄙视地扫了季恬恬一眼。
“不要，你随便送我去哪都可以，就是不要你家！”季恬恬不依不挠。失恋是小事，失身是大事，她可不想最后失恋又失身。
颜隽曦见她毫不信任自己，俊眉斜挑：“宁愿去住那些又脏又乱的小旅馆也不愿相信我？季恬恬，到底你哪点看不上我啊？”
颜隽曦黑了脸，向来欺软怕硬的季恬恬顿时微弱地说道：“我只是怕……还有不习惯，第一次和男生住一晚……感觉好奇怪……”季恬恬很艰难地表达出心中所想。
“我保证你是完整的进我家门，完整的出我家门，ok？”颜隽曦隐约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季恬恬听了这话扑哧一笑：“颜隽曦，就冲你这句话，我就信你这一次。”
颜隽曦住的房子在二十八层，是套一厅一室的小套房，打开门后，颜隽曦给季恬恬找了双男士的拖鞋穿。
“将就着一晚吧，我这还从没来过女生。”
“是因为直接带宾馆了吗？”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说出口，季恬恬忙道：“没事，我很随便的。”
“那请问你是在暗示着什么吗？”颜隽曦当然听到了季恬恬前面那句，他回过头盯着季恬恬挑眉反问道。
“没，没暗示什么……”季恬恬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这套小房子，窗明几净，干净整洁，房内除了基本生活用具外，无任何摆设，略显空荡。
“这个我喜欢，站在这里的感觉真舒服！”季恬恬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朝外望去，整个S市的夜景都在脚下，朝远处眺望，还可看到外滩。
接着，季恬恬看到卧室里的床时，忽然想起今晚来这的目的。
“颜隽曦，只有一张床？”季恬恬指着卧室里的那张大床问。
颜隽曦一副“废话”的表情：“我一个人住还睡两张床？”
季恬恬吐了吐舌：“那我睡你客厅的沙发好了，你给我床毯子就行。”
“我这只有一床毯子和一床棉被，我不介意给你棉被盖。”颜隽曦很认真的说。
“那怎么办啊？”季恬恬急了，现在正是五黄六月，盖棉被还不得捂出痱子来啊？
“很简单，两个人共一床毯子，不然这么晚你想买床毯子回来？”颜隽曦不以为意的说着，一边起身倒了一杯红酒给季恬恬。
“我从不喝任何酒。”季恬恬推开酒杯，看着颜隽曦很郑重其事地说，“颜隽曦，我们今晚都不要睡好不好？”
孤男寡女同睡一张床可以相安无事地到天亮简直是骗小孩的格林童话，季恬恬对某方面的保守是传统到骨子里了，不到结婚，坚决不发生关系。
颜隽曦见季恬恬这般认真，点了点头：“ok，no problem！”抬眼时见季恬恬神情疲惫，颜隽曦心中不由起了揶揄之意。
颜隽曦拿了件T恤给季恬恬当睡衣穿，这大大的T恤套在季恬恬身上，让其显得格外娇小单薄。
“都可以给你当裙子穿了。”见T恤长到季恬恬的膝盖，颜隽曦揶揄道。
“事先声明这T恤皱了我可赔不起哈。”一摸这衣服布料就知道不是便宜货，想起刚上班那几天颜隽曦一天到晚欺诈自己的事，季恬恬赶紧道。
明白季恬恬话中所指，颜隽曦勾了勾唇，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季恬恬一番，笑意轻佻，“人家都女大十八变，怎么季恬恬你就越长越不像样呢，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看起来像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
习惯成自然，季恬恬对他无时不刻的打击已经习以为常：“就算没脸蛋没身材，那也照样有人喜欢，哼，不劳你老操心。”
“哦，是么？”颜隽曦托着下巴，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季恬恬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盘起腿，把玻璃几上的红酒瓶放倒，“颜隽曦，今晚和你玩个游戏，有点像真心话大冒险。”说着季恬恬将酒瓶在几上转了一圈，“每人轮着转一圈，这酒瓶停下后，瓶口对着的人就要回答对方的一个问题。”
“无聊。”颜隽曦听完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说今晚怎么过啊？”见颜隽曦不感兴趣，很快季恬恬又想到一办法，“要不我用你笔记本在客厅上网，你进房间睡吧。”
颜隽曦听此皱眉，伸手试着将几上的酒瓶转了一圈，瓶口恰好对着季恬恬停下：“季恬恬，你中考考上了市重高吗？”
“考上了。”尽管对颜隽曦的问题有些奇怪，季恬恬想起那时考重高的成绩还是颇为沾沾自喜，“刚好比录取分数线多一分。”
颜隽曦颇为鄙视地看了季恬恬一眼：“最后一名考进去的也好意思说。”
“那也是考进去了好不好。”季恬恬撇了撇嘴，对颜隽曦的藐视很不满，“该轮到我转了。”酒瓶轻轻一旋，瓶口指向了颜隽曦。
“哈哈，我问你了。”季恬恬兴奋了，她今晚誓要挖出颜隽曦的绝密隐私来，以后要是被SW给解雇了，她就写一本书，取一个超恶俗的名字，《我与跨国外企SW接班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小赚一笔。曾经不就有一本写小贝与辣妹的书，揭密了小贝一家N多不为人知的隐私。该作者还被小贝告上了法庭，但这本书也因此风靡全球啊，成为了当年的best—seller。
“季恬恬你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颜隽曦见季恬恬两眼放光，顿时警惕起来，“要是涉及隐私，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吧。”
“不可以，要是什么都不回答有什么好玩的。”季恬恬摇了摇头，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问道：“请具体讲一讲你的初恋。”
“果真女生都喜欢问这种问题。”颜隽曦听了嗤之以鼻，“没有真正恋过，哪来初恋？”
“少骗小孩了。”季恬恬根本就不信他的话。
“那我说暗恋的，可以吧？”颜隽曦看着季恬恬的眼睛，突然有些许失神，“十五岁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女孩，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后来我留了纸条放在她书包，但她从没联系过我。”简短的故事他娓娓道来。
“那后来你就没喜欢上别人了？”季恬恬问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可以不作回答。”回答完第一个问题的颜隽曦语气冷淡。
“切，我也暗恋过别人。”大概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吧，岁月模糊了记忆，脑海中只剩下少年俊逸的轮廓和爽朗的笑意。季恬恬还记得初见那个少年时心砰然一动的心跳，像书里说的一般，一种触电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只觉全身炽热面红耳赤。
“谁？”颜隽曦问道。
“什么谁？”刚问完，季恬恬立刻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颜隽曦听此笑了，薄唇轻扬：“季恬恬，别跟我说他是你在大街上见到的一名看得过去的路人甲，回家后发了顿花痴。”
“你才发了顿花痴呢。”季恬恬瞪了颜隽曦一眼，“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一切不过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臆想。”颜隽曦话语清冷，其实，他心底已经开始吃醋了，只为了某人回忆中被神化了的一个少年。
“随便你怎么说。”的确，这名萍水相逢的男生，只是季恬恬生命中的路人甲。
“季恬恬，你喜欢吃什么？”瓶口指向了季恬恬。
“很多，好吃的都喜欢。”季恬恬一谈到美食眉飞色舞，“火腿肠、巧克力、蛋黄派、薯片、雪糕、雪碧……我都喜欢。”
“怎么不直接说垃圾食品你都喜欢？”颜隽曦斜挑了季恬恬一眼，又是一副颇为欠扁的神情。
“就喜欢，你管不着！”季恬恬撇了撇嘴，转了下酒瓶，“颜隽曦，你出生以来，最伤心的事情是什么？”季恬恬的问题典型是在挖别人伤疤。
“我没有过最伤心的事。”颜隽曦凝眉半晌后回道。
“又骗人。”季恬恬不由撅起嘴角，“我这辈子最伤心的事就是高考了。”
高考的惨败永远是季恬恬心中深深的一根刺，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那年夏天，季恬恬还是不由伤感起来。
“M大在国内也不算差。”那次在英国和季恬恬相遇后，颜隽曦google过季恬恬，她曾经在M大参加过的每一个活动他都清楚。
“可是，M大不是我心目中想考的学校。”季恬恬轻轻叹了一口气，“梦想永远是现实不可到达的彼岸。这也是我大学四年都不谈恋爱的原因。但后来考研我还是没考上那个心仪的学校，所以我才会申请LSE的master。”
“没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国内很多master读出来都是些书呆子。”颜隽曦伸手摸了摸季恬恬的头，轻声安慰她。
“不过，M大这四年也过得很充足，认识了很多要好的朋友，虽然毕业后各奔东西再也没见过了。”季恬恬想起以前的大学同学，不由会心一笑，“以前我们在学校天天抱怨没帅哥没桃花，但真有桃花出现了又都避之不及。”
不知不觉，季恬恬开始和颜隽曦说起了在大学的种种轶事，以至于连林希舞打来的电话都没听到。
将近凌晨一点时，颜隽曦意料之中，季恬恬说着说着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季恬恬，我真难过自己未曾参与过属于你的那些时光。”轻轻吻上季恬恬的额头，颜隽曦把她抱进了卧室。
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早晨七点季恬恬很准时地醒来了，手习惯性伸向床柜摸手机，发现什么都没碰到后，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和身旁的一个枕头，还处于迷迷糊糊的季恬恬顿时惊醒了。
糟糕！她竟然在颜隽曦卧室的大床上睡了一晚！她不会和颜隽曦同床共枕了一晚上吧？
“颜隽曦……”朝卧室外喊了好几句没人应，倒是门铃恰好响了起来。
季恬恬以为是颜隽曦回来了，连忙穿上拖鞋跑去客厅开门。
这一开，门外站的却不是颜隽曦！
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愣了一下后，季恬恬忙不迭地把门一关。
门口站的人竟是颜逸！提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颜逸！怎么会是颜逸啊？他不是跟任帆辰出差了吗？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颜隽曦家门口？
此时季恬恬都想撞墙了，对于八卦大婶颜逸，她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澄清自己和颜隽曦是清白的了。
“是恬恬？”还站在门口的颜逸回过神后略带迟疑地喊道，“恬恬，快开门，我刚下飞机很累的。”
这时门口又传来颜隽曦低低的声音：“颜逸你怎么在这？”
“哥，我这不忘带钥匙了，来你这取钥匙开门。刚刚……那个……”
哐当一声，门又被打开来了。想着掩耳盗铃也不是办法，季恬恬狠下心硬着头皮开了门。
“起来了？”提着豆浆和生煎的颜隽曦见季恬恬开门后，很自然地先走进，仿佛和季恬恬已是多年相守的夫妻。
颜逸见季恬恬衣衫凌乱，身上还套着件男生的T恤，一脸坏笑地从季恬恬身边走过：“恬恬你可真速度。”
“你去死！”季恬恬狠狠地瞪了一眼颜逸，“清空你脑海里的****思想，我只是在这里借住了一晚上。”
“嗯嗯。”颜逸状似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你们只是很纯洁地盖着棉被聊了一晚上的天。”
“颜逸，钥匙！”颜隽曦将钥匙丢在了颜逸手上，语气清淡，“颜逸如果你现在精力旺盛，放下行李后立刻给我去公司上班！”
“啊……好困……”颜逸连忙打了个哈欠，跑出门外拉起行李箱要走，临走时他还不忘再和季恬恬窃窃私语几句，“看，还没进门就这么维护你了，可怜我这和他朝夕相处了n年的兄弟啊。”
季恬恬听此当然是赏了几个大白眼给他。
颜逸走后，颜隽曦在桌上摆着碗筷，梳洗后的季恬恬杵在一旁，欲言又止。
“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季恬恬低着头两只手拽着T恤衫的衣角。
颜隽曦伸手挑起季恬恬的下巴，认真看了一会儿后说：“还好没有黑眼圈，不然就更丑了。”
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浮动，心头一阵炽热涌上，季恬恬不着痕迹地拂开颜隽曦的手，凑到桌旁，闻了闻盘子里的生煎：“好香啊，好久没吃到生煎了，真没想到你还会去买早饭。”
“要是想吃，我不介意你在这住下，将买早饭的任务交给你。”颜隽曦正色道。
“那算了，为了几个生煎卖身在这太划不来了。”季恬恬用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大口咬了下去，“颜逸是你弟弟？他也住这附近？”
“堂弟，就住楼下。”颜隽曦在季恬恬对面坐下，望了一眼季恬恬，突然问，“季恬恬你和任帆辰以前认识？”
“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颜隽曦轻啜了几口豆浆后从身上拿出一张卡，“这张卡别再丢了，以后没钱用了就先从这上面取。”
“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可以全部取出来吗？”季恬恬好奇的问道。
“钱是从公司借的，如果季恬恬你想把后半生的工资都先预支完的话，我也不介意。”颜隽曦勾了勾唇，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我先去取车，吃完后换好衣服赶快下来。”
“你就吃这一点？”季恬恬见颜隽曦只喝了半碗豆浆。
颜隽曦瞥了一眼盘中没剩几个的生煎，薄唇轻扬：“吃不下了，我相信你可以全部解决。”季恬恬这么能吃是他没想到的，以前他和颜逸两个人吃早点时也就点这么多分量。
当季恬恬吃完最后一个生煎时，她看了下时间，八点过一刻，便换了衣服下去找颜隽曦的车。
下了楼后，季恬恬终于感觉有些撑了，这时她突然想到颜隽曦会不会是怕自己不够吃就不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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