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916日历(18)

（9月9日）

国会重开后，原国民党籍议员恢复活动，张继、谷钟秀、王正廷、吴景濂、彭允彝等成立以稳健派为主体的“客庐系”，林森、马君武、居正、田桐等成立“丙辰俱乐部”，为取得国会中优势，由张继等出面将两派联合，并联络原进步党人曾与国民党合作反对帝制的孙洪伊、丁世峄等的“韬园系”，在北京组织成宪法商榷会。是日，在孙洪伊倡议下，三派议员380余人在北海公园集会，正式成立宪法商榷会，成为国会内第一大团体。该会主张以临时约法为宪法基础，但内部复杂，不久便在府院之争中，对于袒黎、袒段意见分歧，陷于瓦解。谷钟秀、张耀曾等脱离“客庐系”，于11月19日另组“政学会”；吴景濂也将“客庐系”改为“益友社”；“丙辰俱乐部”与“韬园系”政治主张接近，则合组“民友社”。

琼崖公民陈玉台等联名电拒龙济光赴琼。称龙济光祸粤四年，粤人切齿，而“近阅报载，中央许其率军五千，移驻琼岛，民等闻之，不胜惶恐。窃琼崖孤悬海外，地瘠民良，无驻大军之必要。况龙氏所部凶恶成性，所过为墟，区区岛地，何堪蹂躏”。要求黎元洪、段祺瑞明令禁止，并通电各报馆声援。

财政部、农商部与日本兴亚公司在京签订实业借款合同。财政总长陈****、农商总长谷钟秀与日本兴亚公司代表水滨盛三、本田亲清代表双方签订，借款500万日元，利息六厘。并议定由兴亚公司担任于三个月内向六国银行团商议大借款，俟大借款成立，即将此款偿还兴亚公司，以中日合办湖南水口山铅矿和安徽太平山铁矿为条件；如大借款未成功，则解除合办皖湘两矿条件。嗣后，国会议员以合同未先交国会议决，有背约法，于18日开秘密会，向政府提出质问。湖南、安徽两省官民亦群起反对。12日，湖南省长谭延闾电大总统、国务总理、各部总长，以为水口山铅矿为地方开办产业，已颇著成效，既不能分权外人，也须与地方事先商议处置，要求废除定约。16日，谭再电反对与日人正式签约。21日，湖南各界激烈反对北京政府以中日合办湖南水口山铅矿为抵押条件，向日本兴亚公司借款，要求废除契约，“以固国体”，并于长沙成立“公民保矿会”。22日，英法俄德四国银行团向财政部提出质问，谓中国与日商新订借款条约，有背善后借款条约，财政部答称此项借款系实业借款，与该约不相违背。24日，旅沪湘民200余人在斜桥湖南会馆召开保矿大会，谭人风痛陈“政府违法签约丧权辱国”，议决电请北京政府取消借约，收回成命。在内外压力下，双方于25日改订借款契约，借款额不变，由日本横滨正金银行交付，并改由制钱精炼之利益偿还。同时规定在天津设立精炼制钱工厂，所产精炼铜除供中国政府使用外，其余按市价出售，所得利益由中日双方均分。12月9日，财政部以三个月期限届满，兴亚公司辅助大借款未成立，声明原约担保责任业已无效。此项借款主要移充军政经费。

9月11日。孔教会总干事陈涣章等上书参、众两院，请在宪法上“明定孔教为国教”。

宪法研究会成立

（9月12日）

国会复会后，8月22日，原进步党议员分别组成以汤化龙、刘祟佑为首的宪法讨论会和以梁启超、林长民为首的宪法研究会，以便与国民党议员组成的宪法商榷会相对抗。是日，讨论会与研究会宣布五条件合并为宪法研究会，在国会中拥有议员160余人，成为仅次于宪法商榷会的第二大团体。该会以宪法研究相标榜，主张内阁责任制，时人称之谓“研究系”。主要成员梁启超、汤化龙等都曾人段祺瑞内阁，后受到安福系的排挤而失势。1920年直皖战争后，梁启超声称不再与闻政治，从事学术研究，“研究系”逐步解体。北京<晨报）和上海<时事新报）被认为是“研究系”的机关报。

德国驻汉口领事借口“保商”，要求汉口华景街警察权，遭当地商民激烈反对。德领事被迫于10月28日自动撤回此项要求。

许世英令各铁路局所开源节流

（9月14日）

铁路经营不善，每年收入仅5300余万元，支出则达7200余万元，同时所负内外债借款共计6.4亿余元，“借本偿息，亏折益甚，年复一年，破产立见”。原因一是糜费太多，一是营业不振，皆徇情舞弊所造成。交通总长许世英训令各铁路局所刷厉精神，切实整顿，破除情面，力遏私心。

9月15日。蔡元培在《旅欧杂志》发表《对送旧迎新二图之感想》。指出：袁氏之罪恶，非特个人之罪恶也，彼实代表吾国三种之旧社会：曰官僚，曰学究，曰方士。

9月16日。教育部向比国义品公司借款20万元，用作北京大学校舍建筑费用。

黎元洪特任曹锟为直隶督军

9月17日。江苏县议员联合会电请北京内务部，请速颁明令，恢复县议会及各级自治。又推代表赴宁面见省长齐耀琳，陈请恢复县议会及各级自治。

9月18日。教育部奉准废止并修改民国四年颁行之各种教育法规

袁世凯去世后，国务院议决撤销1915年1月22日颁定的教育纲要，教育部又呈文要求所有依据纲要订定之令及规程细则等项分别修废。其中，预备学校令与民元发布的学校系统不符，应予废止；其他法令规程细则与现在国情有不合时宜之处，由教育部修正颁行。

康有为在《时报》发表《致总统总理书》

（9月20日）

康有为要求以孔教为大教，编人宪法，恢复祭孔跪拜礼节，以为“汉脚宋初，业经大乱，皆以孔教复致乱。今国体虽异，人道岂殊？而人心坏极，岂法政所宜？人非天不生，非教不立，故敬上帝，拜教主，文明国之公理。耶教博爱可尊，无如吾俗难废祠墓；佛教养魂可尚，无如吾俗难尽出家。若又弃孔教，则荡佚为禽兽，国必将亡。近有废小学读经之议，有攻礼义廉耻之论，议员请废祀天祭圣，而有司禁拜孔子，明令各省，可悚可骇”。讥讽由国会讨论祭祀礼仪，贻笑各国，“请大总统以葡例（指葡萄牙宪法）提交国会，并以祀上帝、拜教主之大典，永不提议”。“中国民不拜天，不拜孔子，留此膝何为？”

张勋、倪嗣冲召开第二次徐州会议

（9月21日）

国会开会后，皖系徐树铮等暗中与安徽省长倪嗣冲及督军张勋代表万绳诸人磋商，愿奉张勋为盟主，各省复派代表至徐州集会，成立“省区联合会”（即所谓“督军团”），初人会者九省，后增至安徽、江苏、江西、湖北、河南、山东、直隶、甘肃、奉天、吉林、黑龙江、福建、广东等13省，订定省区联合会章程。内容为：（一）以联络国防、巩固势力、拥护中央为宗旨；（二）团体为防止暴乱分子私揽政权而设；（三）如不得已用兵时，得公推领袖一人为总指挥；（四）认公推领袖为盟主，凡事经开会公决后，由领袖通告遵行；（五）公推张勋为领袖；（六）如有必须集议之事，应由各省区各派代表到会；（七）如各方面有妨害国家统一之行为，及对政府非理之要求，团体即以公敌视之；（八）团体外如有反抗中央破坏大局者，团体即辅助中央制服；（九）团体保护团体内成员；（十）团体协力抵制破坏、削弱团体的势力；（十一）经费由各省区酌量担任；（十二）未定事宜待以后众议随时规定。会议用以巩固北洋团体，反对南方国民党势力，联名致电北京政府反对唐绍仪等参加内阁，至25日结束。北洋团体内部的矛盾并未有所弥合。

交通部令准柳江煤矿铁路通车营业

（9月22日）

该段铁路白直隶省临榆县柳江村至汤河，由柳江煤矿公司所建，使煤矿与铁路干线相联接，全长35公里，兼办客货运。

教育部严申高等小学以上学生一律穿着制服。教育部于民国元年9月制定《学校制服规程》，规定学生制服形式、颜色，质料以本国制造品之坚固朴素者为主。但各学校“多未遵用，无论校内校外，任意服用各种衣帽，形神放驰，矩范荡然”，要求从严执行规程，作为学风整顿的重要内容。

交通部拟定施政方针

（9月25日）

交通部所管路、电、邮、航四政，借款、支出甚巨，但收入不增，亏折日多，恐还本之期，即为破产之日，特决定新的经营方针。对铁路取暂时保守主义，铁路负债4.6亿余元，每年亏折1800余万元，再行借债筑路，负担愈重，亏折愈多，决定在欧战未停以前，除已订合同外，不再借新债，重点在切实整顿，以求收支平衡。对邮电取逐渐普及主义，邮电两政每年共盈余百余万元，以其盈余为推广之费，收入必可增多。对航政取积极提倡主义，中国航业极为幼稚，招商局开办50余年，船只不满30艘，应保护扶持，实行提倡，以国家财力之所能及，分轻重缓急逐渐发展。

粤汉、广九、广三铁路开通。粤汉铁路广东一段梗阻已久，广东军事纠纷解决后，已于15日通车。是日，广九、广三铁路一律开通。

9月27日。四川新津驻防川军发生兵变，抢掠后结队逃逸。川边镇守使殷承于泸定地方围捕变兵，11月25日，变兵32人被处死。

教育部通知各省急求恢复教育原状。称“查各省区教育近状，因事变之纷纭，致进行之阻滞，千钧一发，废坠堪虞”。教育经费或是难以筹集，或是移作饷需。“今日政局重新，与民更始，推求国本，非先注重教育，断不足以救危亡。”呼吁各省长官力予维持原定教育经费，并将移用者一律拨还。

黎元洪令赈济淮扬水灾

（9月28日）

江苏入夏以来，淫雨连绵，淮扬各属，地势低洼，尽成泽国。8月迭经骤雨，人口牲畜，漂没无算，田庐冲没，荡析离居，上游以淮阴、淮安、涟水、泗阳、宝应等县，下游以高邮、兴化、东台、盐城，以及毗连皖北的江都、江浦、六合等县为最。是日，黎令财政部迅拨赈款八万元，并特捐二万元。10月28日，特派丁宝铨督办江淮筹赈事宜，冯煦为会办。11月15日，黎又令准丁宝铨、冯煦开去江淮筹赈督办、会办职使，以便利于当地绅民筹办义赈。

财政部令禁所属收受回扣。向来遇借款或与外商交接款目，经手人员都有分授回扣等事。令称“查商家人等，志在谋利，以奔劳易金赀，原为情理所不禁。惟在官人员，本食国给薪俸，即应为公服劳，何可滥为染指。”国务院咨行财政部，嗣后应得回扣，须涓滴归公，不准私相接受，其他凡与外商交接款目事项，概从此例，违者重惩不贷。

黎元洪令禁军人越权干政

（9月29日）

黎以张勋、倪嗣冲等召集徐州会议事，称目前“国势颠危，有如累卵”，“惟有少数之人，每囿一偏之见，或阻众集议，凌轶范围，或隐庇逋亡，托名自固，甚且排斥官吏，树植党援，假爱国为名，实召亡之渐”。要求顾全大局，捍卫国家。30日，段祺瑞分别通电参与徐州会议各省区军政长官及部分师旅长，称徐州会议“在诸公怵于时危，不觉中情迫切，越职而言，说者即不免出位之疑”。谓各师旅长“以治军为专责，于国家用人行政，自不应越权参预”。

黎元洪令准唐绍仪辞外交总长职。唐被特任为外交总长后，日前始由沪北上赴京就职。25日，遭张勋等北洋军人通电反对，抵达天津时又遭帝制遗党假借直隶绅民名义诋毁攻诂。唐以军人干政，动摇国本，电请辞职，并指责张勋割据地方，干犯国会尊严，龙济光纵兵殃民，却得政府嘉奖。

农商部令改良丝业

（9月30日）

令上海江浙皖丝茧总公所、广东丝业研究所及上海、苏州、南京、杭州、广州、汕头、成都、重庆、宁波总商会等团体，参阅由前驻美公使夏僧复所译美国丝业会所纂改良中国生丝节略，商榷改良，并将节略印刷刊布，以广流传。

吉林长春陆军第一旅步二团二营第六连哗变。变军抢劫商民10余家，外商二家，死商人一名。

广西省南宁、镇南两道所属忠州等十土司改设四县。广西所属共计42土司，民国四年前巡按使张鸣岐将安定等九土司提前改流设县，其余各属土民亦要求一并设县，前都督陆荣廷将忠州等十土司改设四县，由于大局未定，所有先期筹备事宜未及呈报。是日，广西督军兼署省长陈炳以现政治统一，故补报以备察核。经规划，将忠州土司改设忠县，佶伦、结安、都结、镇远四土司改设镇结县，茗盈、全茗、龙英三土司改设龙茗县，思州、思陵两土司改设思陵县，均为三等县。

本月。各界反对督军团干政。徐州会议激起各界反对，云南议员李燮阳在众议院提出查办张勋案，指斥张“力主复辟之邪说，身作复辟之保障。叛国逆贼，延为上宾，帝制余孽，悉成佳士，今日之徐州，竟成帝制之巢窟。阴谋会议，志存乱国。密结十三省督军同盟，干涉国政。徐淮一带地方主权已成其个人势力范围，与中华民国显成分立之象，已演成中华民国内一小独立国之景象”。9月27日，《中华新报》发表社论《诛张勋》，内称“张勋羽翼已成，势在必反”，“政府苟欲自树，则唯有立罢张勋军职，庶乎大祸可以止息”。

教育部颁行女生戒律。教育部通令各省女学，严定惩戒规则：（一）不准剪发，违者斥退；（二）不准缠足，违者斥退；（三）不准无故请假、结伴游行，违者记过二次；（四）通校女生，不得过14岁，如有隐匿冒混者记过；（五）不准自由结婚，违者斥退，罪及校长。

韩恢在沪发表宣言恢复中华民国工党。后改名“中华工党”。由韩恢任总理。11月25日，韩恢在沪发表中华工党总部恢复组织宣言。1917年3月19日，中华工党总部致书万国工党总会，表示甚愿得我友邦工人之助，并愿加入贵总会。又致书美国工党总会，请给予章程以资考证。25日，中华工党四川支部在成都开会，到50余人，宣布恢复活动，推萧植筠、袁践方为理事。

奉天营口各染房工人2000余人要求增加工资，举行罢工。

中日合资50万元于吉林延吉创办天宝山公司，主要采掘银、铜矿。

杨宗锡等集资五万卢布在双城县开设兴华火柴公司。

10月

各省省议会开会

（10月1日）

北京政府决定省议会复会后，除浙江于9月1日提前开会，湖南于7月20日、四川于8月15日开临时会，其余各省议会均由各省行政长官遵令依法召集，于是日开会。会期依法应自11月30日届满，但因复会后议案特别多，不能以法定期内审议完竣，故纷纷电呈延长会期。请延长10日者，有广东省议会；延长20日者，有福建、江西、山东、河南、黑龙江、吉林、安徽、广西、甘肃、陕西等省省议会。

陈独秀发表文章驳斥尊孔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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