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916日历(12)

湖南将军汤芗铭本以效命袁世凯为职志，残杀革命党人，湘人号为“汤屠”。广西独立后，桂军北伐攻湘，陆荣廷派人催促汤速行起义。被云南护国军政府委任为湘西招讨使的程潜由贵州抵达湘西，在靖西设立司令部，率兵转战于凤凰、绥宁、靖县、武冈之间。汤芗铭一面与各方联络独立，通过其兄汤化龙的关系，与上海的谭延闾、覃振等人达成协议，民党承认汤芗铭为湖南都督，汤支持民军的枪械和民党负责全省民政；一面又以袁军环伺左右，不能贸然举事，犹豫不定，同时在湘阴、益阳等处大肆招募军队，扩充实力。4月26日，原陆荣廷部属湖南零陵镇守使望云亭在桂军策动下，在永州（今零陵）宣告独立，改零陵镇守署为湘南护国军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并与桂军联合进攻驻湘北军。5月5日护国桂军进入湖南宝庆，6日占据武冈。10日，程潜就任湖南护国军总司令。中旬，湖南龙山、芷江、郴县、耒阳、平江相继独立。19日，湘南镇守使汪学谦在衡阳宣布独立。24日，湘西镇守使田应诏在凤凰宣布独立，自称湘西护国军总司令。湖南先后独立者达50余县，仍受汤芗铭节制的仅20余县。汤芗铭迫不得已急谋自救，于25日致电袁世凯劝其退位，未有结果。是日，在都督府召集文武官员暨绅商学各界人士，以湖南都督名义正式宣布独立。

5月30日。蔚丰厚票号上海分号改组为蔚丰商业银行上海分行，经理冀寿伯，总行没北京，资本定额300万元。

5月31日。长春“义成公司”代表周冕与俄采办处代表达聂尔签订招募华工二万名赴俄合同。

本月。丙辰复辟。清室复辟集团在冯国璋的支持下，计划由允升在东北发动，张勋“借防守京师为名”，派兵北上拥溥仪复辟。允升按计划在哈尔滨起兵，一直攻打到郭家店。6月，袁世凯去世后，段祺瑞很快控制局面，冯国璋、张勋的计划难以实现，复辟中途夭折。史称“丙辰复辟”。

中华农工联合会在上海创立。发起人华鸿图，曾经旅俄，与俄国布尔什维克有交往并受影响，从莫斯科回国后发起成立该会，广泛吸收会员，试图通过组织联合工农，宣传共产主义学说，推翻资本主义制度。联合会以上海为中心，曾扩大到广东地区，在东北等地也有所发展。后华鸿图在济南被北洋军阀杀害，大批成员被通缉，该会随之瓦解。

南浔铁路通车。南（南昌）浔（九江）铁路全长128。4公里，1906年底动工修建。1912年4月，九江通车至德安后，因资金困难，修建该路的商办江西全省铁路公司改为官商合办南浔铁路公司，修改了原定通向广东的计划，南昌以南线路停建。自1907年起，该路先后四次借用日款，受控于日本资本。1929年，国民政府将该路收为国有，但日方仍享有原有特权。

美国巴士第夫人在上海环球中国学生会发表演说，介绍蒙台梭利教育法。同年《中华教育界》杂志连续发表顾树声、王维伊合译的《蒙台梭利教育之儿童》，亦介绍其教育法。

6月

6月1日。岑春煊率两广军事将领致电独立各省提出解决时局办法。电称义军用兵乃不得已，现“袁氏阳托自退，阴缓吾兵，诈伪无端，狡狯百出。四川和约，反复无成，南京会议，咆哮更甚”。提出解决时局四原则：（一）袁世凯不退位，绝无调停可言；（二）袁氏退位，军务院恭承继任黎大总统正式就职；（三）非至袁氏退位，黎大总统正式就职，决不停止军事进行；（四）拥护约法，保障国会，俟前参、众两院议员依法集会时，国家大计交其解决。

奉天革命党人在西安县小孤山起事。杨子元等率众400余人，在西安县小孤山（孤山子）起事，杨自称“东三省护国军北路司令”，发表讨袁檄文，指斥东省大吏“甘为袁逆之家奴”，表示将“与彼决一生死”。同时发布减税示谕，“所有地方从前一切杂捐恶税，概行豁免”。后遭驻军镇压而失败。

湖南武冈农民暴动，破县城，释囚犯，获胜而归。

江苏吴县各机户因减少工价，举行罢工。

交通部呈报历年举办专门技术学校情况

（6月4日）

交通部综理路航邮电四政，所属育才机关，除以前商办的湖北、湖南、四川铁路学校接办后次弟停办，前邮传部所办商船学校由海军部接管，还有北京交通传习所、上海工业专门学校（前身为南洋公学）、唐山工业专门学校三所。北京交通传习所1912年冬毕业学生149人，1913年增设统计科学班一班、无线电速成班两班及高等电气工程班两班、铁路专修科管理班两班。上海工业专门学校计有学生400余人，分土木、电机两专科共六班、专门预科一班及附属中学六班，共培养专科毕业生百数十名，中学毕业生五六百名，依次升人预科、专科，专科毕业生从欧美留学回国者不下100余人。唐山工业专门学校分预科、本科，历年培养毕业生80余名，在校生140余名。交通部将原来直接派遣留学生，改为选派各校毕业生出国实习，取事半功倍之效。

6月5日。中华革命党人数百名攻占奉天兴京（今新宾）城，8日弃兴京占领昌图县城。旋被驻军击败。

袁世凯病逝

（6月6日）

袁世凯，宇慰廷（慰亭），号容庵，河南省项城人，1859年生。出身于大官僚家庭。年轻时嗜酒、好骑马，不爱读书。1876年和1879年两次乡试均落第，将诗文付之一炬，自诩“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乌能龌龊久困笔砚间自误光阴耶”。1881年，投淮军吴长庆部。后随吴赴朝鲜，在“甲申政变”中因能随机应变，受到直隶总督李鸿章赏识，被推荐为驻朝总理交涉通商事务。甲午中日战争后，在天津小站编练新军。1898年晋升直隶按察使，专管练兵事宜，其在军制方面的改革，揭开了军事近代化的序幕。1900年实授山东巡抚，镇压义和团；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反对北上勤王，参加“东南互保”。1901年擢升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1902年实授。1903年为练兵处会办大臣，大肆扩军。1907年调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1909年初被摄政王载沣罢免。1911年出任内阁总理大臣，以武力威逼宣统交出政权，取得********临时大总统职位。1913年派人刺杀宋教仁，镇压孙中山领导的二次革命，逼迫国会选举其为正式大总统。1914年下令解散国会和地方省议会，废除《********临时约法》。1915年被迫接受日本提出的企图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12月宣布恢复帝制，自1916年1月1日改元“洪宪”，建立“中华帝国”。蔡锷等在云南发动讨袁的护国战争，各地先后响应，被迫于3月22日宣布取消帝制，仍称大总统。后在众叛亲离、内外交困之中，于6月6日在北京新华宫中忧惧而死。28日归葬河南彰德。有《袁世凯奏议》三册。袁世凯遗体护送至北京火车站，准备安葬河南。

段祺瑞以大总统名义发布黎元洪继任“遗令”。段祺瑞与徐世昌会商拟定所谓袁世凯遗令，用大总统名义发布，称依民国三年约法第四条，“大总统因故去职或不能视事时，副总统代行其职权”，宣告以副总统黎元洪代行********大总统职权。7日，黎元洪继任大总统，就职令称“惟有遵守法律，巩固共和，期造成法治之国”。通令京外文武官吏照旧供职，共济时艰。黎元洪像12日，陆荣廷电独立各省，指出段棋瑞6日通告援引经袁世凯修改之伪约法，倡黎元洪代行总统职权，“显系包藏祸心”，宜由岑春煊“主稿领衔辟其谬妄”。

数省军事长官奉特别委任控制地方事务。兼代奉天巡按使张作霖、署吉林巡按使郭宗熙、兼黑龙江巡按使毕桂芳、署安徽巡按使倪嗣冲、兼署福建巡按使李厚基、署湖北巡按使范守佑、署四川巡按使刘体乾等奉特别委任监督各该省财政事务。9日，黎元洪令暂行委任吉林、黑龙江、安徽、湖北、福建、四川各省巡按使，监督各该省司法行政事务。

六国驻华公使集会谋划袁世凯死后对策。晨，日、英、法、俄、意、比六国驻华公使以袁世凯病危，齐集日本使馆谋划对策，决定袁死后由黎元洪继任大总统。午后1时，六国公使往见段棋瑞，告以上述决定，并要段留任总理，迅发正式通告。同日，日本政府急电驻华公使日置益速见黎元洪，要求“采取日中亲善政策”，与南方妥协，消除****祸根，恢复国内和平，则日本将给予“直接或间接之援助”。日外务大臣电饬驻上海、南京、广东、云南等地日领事，迅将以上内容通知张继、冯国璋、岑春煊、唐继尧等，务请“支持黎元洪，努力收拾时局”。11日又电令日置益会见段祺瑞，转达上述对华方针。

陈树藩、陈宦、龙济光等宣布取消独立

（6月7日）

陕西都督陈树藩闻段棋瑞把握中央政权后，即通电取消独立，服从中央，并极力阿谀袁世凯。8日，四川都督陈宦通电取消********，表示拥护黎元洪大总统，服从中央命令。9日，广东都督龙济光密电段祺瑞表示取消独立，服从中央，又称“粤省党派分歧，诸多困难”，需要周妥布置，未敢明示。

梁启超由上海致电独立各省助段棋瑞收拾局面。吁请独立各省致电段棋瑞，“速奉黎大总统即日就职”，并谓“收拾北方，惟段是赖，南方似宜力予援助，毋使势孤，更不可怀彼我成见，致生恶感”。对袁世凯亦“不妨表相当之哀悼，以示洪量，而揽同情”。同日，梁径电段祺瑞称：“扶危定倾，惟公之责。愿当机立断，宏济艰难。”

黄兴致函中华革命党本部负责人谢持主张从根本上扫除袁世凯余孽。称：“大憝虽去，余孽犹存，吾人不于此时并智竭力，为根本上之扫除，贻患将无已时。”9日，黄兴电请黎元洪以明令规复民元临时约法，主张“除去袁氏一切伪造之法律与民国抵触者，从速召集旧国会，组织内阁，严惩祸首”。黎元洪下停战令后，期望从速解决约法和国会问题，分电各方人士人京研议办法。20日，黄兴派代表李书城人京表达恢复旧约法、召开旧国会主张。21日，又函促段祺瑞恢复民元约法。7月4日，段复函称“约法国会，已定明令，大局一定，猜议冰释”。

南方各省相继通电提出解决时局办法

（6月8日）

梁启超致电黎元洪，敦请先行四事，“以新观听”：（一）明令规复旧约法效力；（二）克期召集国会；（三）委任段祺瑞组织新阁，并延揽各派俊彦，署理阁员；（四）惩办帝制祸首。并电告蔡锷，主张蔡及戴戡、陆荣廷与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直接会晤，“解决时局”。军务院抚军副长、摄行抚军长岑春煊致电独立各省，称“黎大总统出承大位，本国法程序之所当然，决非袁世凯一人之私法所得傅会”；“若依据后起不正之法改为摄权，不仅于义军信誓有背，而大局或因此别生纷扰”，此为“生死存亡之点，急待磋商”。唐绍仪电请黎元洪遵照《临时约法》，“迅速召集国会，以决国是”；国会未开前，国务总理暂由段祺瑞代理。9日，蔡锷以滇黔护国军名义通电各省蠲除成见拥护中央，指出“目前善后要务，尤在收束兵事，保固治安，维持财政”，呼吁于最短期内解决善后诸事。同时军援陈宦，要求张敬尧调回西进部队。10日，军务院抚军长唐继尧电黎元洪提出四项解决时局办法：（一）恢复民国元年公布之旧约法；（二）召集民国二年解散之旧国会；（三）惩办帝制祸首13人；（四）撤退各路北军，召集特别军事会议，筹商善后问题。重申俟正式国务院成立，军务院即行撤销。护国军驻沪军事代表钮永建致电独立各省，称“黎大总统虽依法就任，帝制祸首依然盘踞军政财政”，“此间公议办法：（一）回复旧约法；（二）召集参、众两院；（三）依法组织内阁；（四）惩治帝制祸首”，请电军务院与北京“协议”。11日，梁启超致电滇、黔、桂、粤、浙五省都督、总司令，建议提出六项善后办法，作为撤销军务院条件：（一）复旧约法；（二）召集国会；（三）惩治祸首；（四）南省北军撤还；（五）废将军巡按官制，一律改称都督；（六）双方要人在南京或武昌开善后会议，直接晤商。同日，梁启超致电蔡锷，请勿轻许人阁，以督蜀为宜。13日，岑春煊以两广护国军都司令名义联合广西都督陆荣廷、湖南都督汤芗铭、护理广西都督陈炳馄致电黎元洪，提出解决时局四项主张：（一）黎大总统乃依法继任，非代行职政；（二）拥护民元约法，非民国三年袁世凯改定之约法；（三）恢复袁世凯非法解散的国会；（四）依据民元约法，指定总理，组织新内阁，交由国会同意。14日，蔡锷致电黎元洪，要求恢复临时约法，召集国会，改组正式内阁；召开军事会议，惩办帝制余孽。并致电张敬尧，称“独立各省亟应宣布取消独立”。17日，程潜等力请蔡锷督湘，蔡以“川情复杂，未能即离，本军善后事宜亦须亲为部署，以全始终”，复电辞谢。

孙中山发表规复《临时约法》宣言

（6月9日）

首先声明反袁世凯的原因及动机，称“吾侪与袁氏并无私怨，为其坏约法，叛民国，是用讨之，以惩不义而奠我国家”。袁复辟帝制之罪孽，“皆由其以天下为私之一念而来”。目前求治之道无他，“规复约法，尊重民意机关，则唯一无二之方”，并电请黎元洪“规复约法，尊重国会，尤不容缓”。同时，孙中山以“袁死，内外情大变”，电令山东居正“按兵勿动”，候商黎元洪解决。10日、13日和26日，复分电广东朱执信、福建、四川石青阳等人照上述电令办理。11日，黎元洪电复孙中山，望“左提右挈，共济艰难”，未对规复约法、尊重国会具体表示。13日，孙中山致电黄兴，征询解决时局意见，谓黎元洪如能恢复临时约法，召开国会，“当息纷争，事建设”。次日黄兴电复赞同，并望主持一切。14日，孙中山答上海《民意报》记者徐朗西问，称：“袁党依然盘踞要津，国会议员尚未正式集会，完全责任内阁又未成立；斯时之民军，正未能从此息肩，而即云国是已大定也。”19日，孙中山再电黎元洪促规复约法、尊重国会，称“约法停废、国会解散，俱系前人越法行为，今日宣言承认遵守，不过以适法之命令变更不法之命令，愿公无复顾虑。”并对张怀芝违令屠戮临朐、安丘事，请严电惩究，并请电闽、粤军官，谨奉停战命令。

张勋召开第一次徐州会议。张勋邀集南京会议部分代表在徐州开会，原本为拥护袁世凯，后因袁去世，改为讨论国家前途政策。参加者有奉天、吉林、黑龙江、直隶、河南、山西、安徽等省及京兆、热河、察哈尔等特别区代表，讨论解决时局“要纲”十条，经议决后通电发表。主要内容为：（一）尊重优待前清皇室各项条件；（二）保全袁世凯家属生命财产及身后一切荣誉；（三）要求政府依据正当手续，速行组织国会，施行完全宪政；（四）催促独立各省取消独立，倘若固执成见，仍以武力解决；（五）绝对抵制迭次倡乱一般暴烈分子参与政权；（六）严整兵备，保卫各本省区地方治安；（七）抱持正当宗旨，维持国家秩序，设有用兵之处，所需军旅饷项通力合筹；（八）嗣后中央设有弊政足为民害者，务当合电力争，以尽忠告之义；（九）固结团体，遇事筹商，对于国家前途务取同一态度；（十）俟国事稍定，联名电请中央减政，罢除苛细杂捐，以舒民困。会议结成以张勋、倪嗣冲为首的所谓七省同盟，军阀干政之风日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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