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界历程(4)

海格让亨利·罗林森将军指挥的英国第四集团军执行这次计划。有法国军队在南部声援，罗林森决定在法国小城阿尔伯特附近攻击德军。在那一地区，联军集中了23个师的兵力，而德国只有6个师。计划要求炮火摧毁德国的防线后，尽快以优势兵力占领突破口。为达到这一目的，英国远征军集中了1400门大炮。1916年6月24日，英法对德军阵地开始猛烈炮击。炮击持续了一周的时间，共有 150万发炮弹落到不到40公里的德军前线上。在进攻快开始时，炮火更为猛烈，几乎每分钟要发射 3500枚炮弹。但它虽然唬人，却注定失败。

英国的炮群有1000门是轻型追击炮，其火力并没有大到足以能摧毁德国人的战壕，或远得足以解决德军的大炮。更糟的是，150万发炮弹中，有 100万是榴散弹，它们在空中爆炸，落地时成了粉碎性的小铅球。这样的武器可以重创开阔战场上的敌人，但对躲在深壕里的德国人没什么伤害。榴散弹在进攻中的主要用途在于摧毁铁丝网。但是，甚至对于这种任务，轻型炮也派不上多少用场。

这些事实意味着大约400门大炮发射的50万发重磅炮弹才对任务真正有用。但问题远不止于此。制造重磅炮弹是很困难的，也是极为苛求的。英国的工业只是近来才开始这一任务，效率奇低。在枪林弹雨中，百分之三十的英国炮弹是哑弹，另外的炮弹则在要求的时间里没有爆炸。有些炮弹甚至在发射中出了事，在炮管里就爆炸了。最后，英国人的枪林弹雨也极没有准头。因此，1916年7月1日，当英国人冲向敌人时，德国人尽管让剧烈的炮火打昏了，却都还活着。

英国的进攻部队以为地狱般的炮火下没有什么人可以活下来，他们跃出战壕和阵地，开始穿过无人区冲向德国人的阵地，他们一路上有时甚至会踢上几脚，好像向敌人踢足球一样。德国守军虽然遭受了长时间的炮火打击，甚至从他们的掩体里跑出来了，但还是架起了他们的机枪，用榴散弹等武器狠狠地打击英国人。英国人猛打猛冲地向前。在南部，那里的炮击发挥了最大的效用，使得步兵们几乎抵达了他们预定的目标。在北部，特别是特普维尔和戈姆科特附近，炮火的作用不大，英军遇到完好无损的带刺铁丝网和布置得很好的 机枪点。

尽管英军爬过这些障碍物时很勇敢，有一阵他们甚至冲到了德国人的战壕边，但在北部的大部分地区他们没能打退德国人，他们的努力没有取得突破。那可能是一战中最糟糕的一天，英国人只得到了4．8平方公里的土地，却有5．7万人伤亡的代价。一个英国士兵回忆起他那一天的经历：

在经历了可怕的漫长等待后，7点30分的攻击开始了。我们之间的大声嚷嚷也听不见了，我那一瞬间想到自己要变成碎片，突然我们遭到了一阵枪炮的打击，我们的人开始倒地。我大声喊着“卧倒”，但大多数还没受到打击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可以找到的防身地。我溜到一个弹坑里，偶尔想左右看看，但头上飞过的子弹组成了一道穿不过的屏障，露头将必死无疑。我们的人相互都看不见，只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听见可怜的呻吟和痛苦的哭泣，我最后决定等到天黑再爬回我的战壕去。我趴在地上，最后我到了矮墙边，一头栽进我们的战壕里，那里现在都是死人和伤兵。我只发现了几个自己的人，大部分还在外面，而且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继续进攻

像德国人在凡尔登一样，尽管索姆河战役的第一天也失利了，英国人决定继续攻击。海格希望他能迫使德国在打击面前恢复运动战。但是，英国最高统帅部开始更多地注意消耗战的可能性。如果它不能突破德国人的防线，它就得用火力大量杀伤德国人，像德国人在凡尔登所做的一样。海格的持续攻击没有让德国人的阵地出现裂口，但他们对德国人的战略考虑产生了影响。德国人向该地区增援以再次加固防守。但是，他们在凡尔登的努力大大消耗了兵力，他们的兵力已经少得不够分配了。结果，德国人在两个战场上都采取了守势，他们想“流尽法国人的血”的努力告一段落。

英国人渐渐地从索姆河第一天的失利中学到了教训。7月1日几乎被忽略的步兵战术，又一次变得重要起来。在接下来的主要行动里，如7月14日，步兵在夜里从预先安排的无人区地带进行攻击。罗林森选择了较之7月1日更小的地方（现在是5486米长，当时是20117米）发动袭击。但英军用同样的炮火打击德国人的阵地，这样比上一次的破坏力大了四五倍。在残酷的炮火轰击下，被打得眼花缭乱的德国人正为夜袭困扰，却又吃惊地发现英国的攻击兵这么快地来到他们跟前。

英国皇家军队第13燧发枪团的战士们在休息，加拿大士兵们在索姆河战役的最后阶段进行“高强度”作战。

从北面的巴曾庭大林地到南边的特诺纳斯林地，英军只遭受了很小的损失就迅速占领了德国人 的前线和后勤系统。罗林森一度还想把骑兵投入战斗，但英国人的战果仍没有取得大的突破。进攻在迷宫般的德国人的防御工事里进展不大，德国入迅速增援阻止了英国人的前进步伐。英军的进攻战因此又退化为一场艰难的消耗战。

为7月14日的战果所困，海格和罗林森决定在9月份再发动一场大的攻击。而在这之前需要着手大量的准备工作。这样接下来的两个月基本上就只是小规模的战斗，人们甚至觉得他们是在“忘掉战斗”当中生活。在这段时间里英军发动了90次小规模的攻击，而德国进行了75次****。从很多角度看，这段时间是英军在索姆河最糟糕的日子。为得到一块不到5平方公里的土地，英军伤亡8万人，比7月1日众所周知的结果还要糟。

在海格准备发动一场新的大规模的进攻时，科技的发展给他提供了一件新式武器：坦克。这部分归功于温斯顿·丘吉尔和海军部，坦克作为革命性的战争武器才得以运用，但坦克首次运于战场并不是在1916年。英军的第一代坦克数量少，在索姆河战役中效果也不同，只有32辆坦克到达了进攻的指定地点。此外，坦克在当时还有雄雌之分，雄的一类有加农炮装备，雌的一类有机枪装备，它们的速度每小时只有4．8公里。它的速度不快、装备差、火力小，使之成为一个笨重的易受攻击的武器。它也容易毁坏，最后就只剩下9辆坦克跟着英军。这样看，它不是战场获胜的武器，但它也有很好的作用，它在抵挡德国人的机枪网以及作为步兵的掩体方面很有用。

坦克首次投入战场

9月15日，英军在索姆河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进攻。这一次，步兵由几乎贴着地面发射的炮火和几辆可用的坦克作掩护，使得德军大受惊恐。一辆不起眼的坦克攻击了一条战壕并俘获300名敌人，另有4辆坦克占领了一个敌人在村里的防御高地。但是，坦克数量太少，德国的防御虽然受到沉重打击，但还是完好地保留着。英国占领了9．6平方公里的土地，付出了3万人的伤亡。结果虽然比上次要好一些，但英军再次证明，他们无法实现海格心想的战略性突破。

尽管这次主要的攻击结束了，但消耗战一直拖到11月。在近5个月的战斗里，英法联军取得了一点战果，只是在48公里长的战线上逼退了德国人， 最远处逼退了11公里。为这点收获付出的代价高得惊人，英军损失了42万人，法军损失了20万人，德军损失了45万人。这场看来毫无意义的战斗让很多英国人震惊。吉钦纳的集团军带着很高的期望来到战场，但这些希望在索姆河的杀人战场上破灭了。对德国人也如此，这场战斗揭露了某种东西。新的指挥官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让骄傲的德军在凡尔登和索姆河遭受的打击惊呆了。的确，将军们在想德国是否经受得了这种损失，这样的战局还能维持多久。他们因此作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决定，选择了放弃在西线所得的大部分土地，撤退到一条预备好的防线去，即后来有名的兴登堡防线。

德国后备兵源严重短缺

9月28日，德国首相霍尔维格向德皇汇报时指出，所有可供统帅部使用并能作战的17～45岁的男子均已被征召入伍。45岁以上有工作能力的男子大都在矿业、钢铁工业、军火工业、重工业和农业工作。根据调查，德国可供军队和重工业使用的后备力量已经告罄。帝国政府否决了最高统帅部提出的将年满16岁的少年征召入伍的建议，因为经济和军工部门，若缺少这个年龄组，便会失去大量劳力。在邮局、铁路部门和河运服务公司，妇女已取代男性的职务。

兴登堡向政府提议，兵役和劳动义务的年龄范围应扩大为15～60岁。高中生和大学生以及残废军人应从事义务劳动。

休斯抱怨威尔逊的政策

10月31日。距离选举正巧还有一周，查理·伊文斯·休斯加紧对成尔逊总统的攻击。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休斯指控他的民主党对手对政府管理不当，并且没能准备好应付他所说的欧战结束后肯定会出现的经济危机。

在布鲁克林，休斯嘲讽美国总统，指控他“胆小如鼠”，没能建立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从而使民族声誉有所提高。他对热诚的布鲁克林听众说：“美国政府除了说些废话以外，看起来似乎没起任何作用。”

在纽约和罗彻斯特，休斯在向广大听众讲演时，对总统最近所说的美国已经做好克服经济危机的准备，并且在欧洲战争结束以后可能迅速发展，提出质疑。

今天，休斯在印第安纳州继续进行竞选活动，他向5万名听众说，他将反对禁止为欧洲战争运送供应品的政策，并且反对在战时警告美国人远离其他国家商船的规定。休斯宣称他愿意“维护一切权利，其中包括旅游和船运的权利……我们必须考虑我们作为一个能为和平的利益贡献力量的大国地位。”

海底大血战；潜艇布满美国海岸

10月31日。最近几天，德国潜艇在地中海和大西洋节节取胜，用鱼雷进攻并击沉两艘英军船只，一艘希腊船只。在爱尔兰海域德国潜艇袭击英国“玛丽娜”号，船上的6名美国人死亡，64名英国人丧生。英国轮船“罗恩莫尔”号上的伤亡人数目前尚不清楚。据信，第二次进攻中如有死亡，人数也不会太多。

大战德军潜水艇

在希腊海域，一艘德国“U型”潜艇击中“安格里克”号。200名希腊人死亡；同时向营救希腊人的船只开火。使营救遭到阻碍。德军在进攻之前没有提出任何譬告。

本月初，德国潜艇“U-53”号，曾多次袭击罗得岛海岸。在一次猛烈的袭击中，它击沉了5艘英国和挪威的商船，美国不得不派驱逐舰赶到作战现场。所有船员都得救了，但是总统威尔逊的怒火却被煽动起来。他要求对“U-53”号潜艇的袭击以及“玛丽娜”和“罗恩莫尔”号船的沉没进行一次调查。他给柏林发了电报要求予以解释。一些人期待白宫作出强烈的反应。美国驱逐舰继续在新英格兰海岸巡视，搜寻德军潜水艇。

德、奥成立波兰王国

11月5日。德皇威廉二世和奥皇约瑟夫一世共同宣布成立波兰王国。这一新国家将同德、奥保持密切关系，其国界尚未确定，等战争结束后视主权的转移而决定。在这段时期内，将有一支波兰军队站在德、奥一方同俄国军队作战。

这项宣告引起波兰人极为热烈的欢呼，只有少数人认识到建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建立一支与俄国作战的波兰军队。波兰民族英雄毕苏斯基认为这是一种“愚蠢的欢欣鼓舞”。德国群众对波兰建国一事感到意外。尽管德国新闻有审查制度，但舆论界还是对这种作法提出尖锐的批评。

珍妮特·兰金是美国国会第一位女议员

11月7日。珍妮特成为选入美国国会的第一位妇女成员，今天引起了不小的轰动。30多岁的兰金女士是一名蒙大拿共和党人，由于她骑马走遍了全州，因此今年在竞选活动中成为一名为人所熟悉的人物。虽然蒙大拿州选举了民主党人威尔逊总统，但兰金小姐比其民主党对手要多获大约2.5万张选票，这个胜利，她的解释是妇女“在蒙大拿州赢得了选票，因为拓荒者的精神至今尚存”。

威尔逊以272对259的选票再次当选为总统

11月11日。经过几天的动荡。最后的选举结果是威尔逊以微弱多数获胜，再次当选总统。各州选票汇总表明，威尔逊总统是因为赢得了加利福尼亚州的选票而在竞选中击败了共和党人，前美国最高法院陪审法官查理·埃文斯·休斯。

各州代表的选举结果是：威尔逊272票，体斯259票。全国选民选举结果是：威尔逊912.9万票，体斯8538221票。在11月7日全国投票的第二天，《纽约时报》及其他一些报纸纷纷猜测休斯必胜无疑；但选举结果却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威尔逊的竞选口号是：“他把我们置身于战争之外。”

执政68年的弗朗兹·约瑟夫去世

11月30日。本想试图将成分复杂的国家统一为一个帝国，但却导致了欧洲战争的奥地利国王弗朗兹·约瑟夫去世了。他统治的时间长达2／3个世纪。

王位继承人是29岁的卡尔·弗朗西斯·约瑟夫大公。这位国王是大公爵弗朗西斯·斐迪南的弟弟，斐迪南被寻求波斯尼亚独立的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暗杀，从而导致奥地利和塞尔维亚之间的战争。又由于各国都结有同盟，这样大战就涉及欧洲大部分的国家。弗朗兹·约瑟夫于1908年吞并波斯尼亚。

弗朗兹·约瑟夫个人受到人民的爱戴，但在长期统治中，他为之奋斗的将17个民族统一为一个帝国的愿望却始终未能如愿。上个世纪许多次失败的战争使奥地利失去了它在意大利的领地，削弱了它对匈牙利的控制，并且失掉了它对德国的权威。

弗朗兹·约瑟夫的执政期始于革命（1848年）终于战争

12月6日德国陆军元帅马肯森率领德国、保加利亚联军攻占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鉴于罗马尼亚的迅速溃败，俄军勃鲁西洛夫部在东战场的攻势中断，西线战场的协约国在索姆河攻势结束，德军作战部估计协约国将越来越疲于作战。

攻下罗马尼亚首都后，德皇威廉二世下令在普鲁士和阿尔萨斯—洛林鸣放礼炮，举行升旗仪式并敲响教堂的钟。

德国在同其各盟国商定后向协约国提出和平建议。建议中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战争目标的具体看法，实际上各国已私下谈妥。协约国驳回了德国的这项建议。复函中表示，他们拒绝研究一个缺乏诚意和没有意义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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