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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白常颠倒身死名不灭——被冤杀的名臣(1)

小说: 宦海悲歌:历代名臣的离奇死亡      作者:史荣昕,蒋焱兰

泾水流,渭水流,清浊自古难分流,枉事几时休!冤悠悠,恨悠悠,何得明月挂神州,冤情鉴中收。这首《长相思》词,恰是对古人关于冤事心情的描述。自古以来,人们常以自然的“泾渭分明”来比喻人间的“是非分明”,其实,看来清浊似乎有别的泾渭合流,并不可能截然分明;至于人间的是非,又怎易分明!在中国古代封建体制之下,历朝历代都有无数的冤案发生,常见的冤事大凡有:尽忠而受谗者,如屈原、伍子胥;爱国而有罪者,如李刚、岳飞;革新而殒命者,如商鞅、李斯;敢谏而受辱者,如寇准、海瑞;持正而罹刑者,如司马迁;除弊而遭祸者,如晁错;以忠而为叛者,如于谦;勤政而得惩者,如刘晏,等等。中国古代的臣子们有相当多的人是因为蒙冤而死的。这并不奇怪,极权的封建制度本身就是反人性的,就是滋生冤案的肥沃土壤。更何况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常常喜怒无常,草菅人命。因此一部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充满了无数忠臣义士的血与泪。他们的被冤杀,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封建体制的必然消亡。

晁错——皇帝老儿的“替罪羊”

晁错是汉景帝时的名臣,由于向皇帝提出“削藩”的合理化建议,触及皇族的要害。七国打着“诛晁错、清君侧”的旗号发动叛乱。汉景帝是个很昏庸的皇帝,他为了安抚这些想抢班夺权的“皇兄”“皇弟”,竟然昧着良心,把忠心耿耿的晁错腰斩了。可叹晁错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刀下之鬼。否则,他一定会告诉天下的人们:不是什么样的领导都值得侍候的!

晁错是颖川(今河南省禹州)人,小的时候就很聪明,学什么像什么。他老爸看他是块材料,就让他去学法家申不害和商鞅的学说。这老晁头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学谁不好,偏要学他们,不说申不害,就那个商鞅,最后死得多惨呀!结果,晁错的命运也没比商鞅强多少。当然了,他老爸当时也是望子成龙心切,后来当他看出儿子要惹祸上身时,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先自我了断,眼不见心不烦啊!也许他觉得是自己引错了路,要不就是给儿子的名儿起得不好,叫什么晁错啊,跟错主子了吧!

前边说了,晁错聪明好学,那个时候主要体现在写文章上。晁错的文章写得棒极了,总得满分不说,还常惹得那些教书先生摇着脑袋说“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胜于蓝”之类的酸话。成年之后,写得一手好文章的晁错先是做了一个负责祭祀的小芝麻官。由于秦始皇时期的焚书坑儒,随后又是多年战乱,导致原来的许多学说都失传了。汉文帝得天下的时候,想找一个精通《尚书》的人,来帮助其治理天下,但普天之下,能人难寻。后来终于寻访到齐国的伏生,他是原秦国的博士。据说,他对《尚书》很有研究,可惜已经90多岁了,走路扶着墙不说,撒尿还总尿鞋上。汉文帝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总觉得让这样的人出来辅佐他,太丢大汉朝的脸了。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决定派一个人去向扶生学习《尚书》。

晁错很荣幸地被汉文帝选中。不久,伏生那点儿学问就都让晁错学会了。他回来向汉文帝汇报学习成绩,汉文帝虽然有很多地方听不明白,但还是装作很内行地说:“很好,人才难得,前程远大!”晁错听了这话心里这个乐啊。晁错从那之后真的就官运亨通,先后担任了太子舍人、门大夫、博士等职务。

在任博士官的时候,他写了一篇名为《言太子宜知术数疏》的作文,这时候的晁错已经是个有身份的人了,他写的文章不应当再叫作文了。可晁错谦虚呀,他坚持要叫作文,遇着谁还很客气地让人家帮助改改什么的。当然了,他心里清楚,没有人能改得了他的文章。

他在《言太子宜知术数疏》这篇文章中指出:君主作为天下之主要想建立留传后世的功业,关键就在于通晓“术数”,也就是通晓治国的方法和策略。

他认为,君主必须懂得领导艺术,使得群臣“畏服”,懂得怎样听取下面的汇报,不要被一些假话、套话、空话给“忽悠”了;懂得怎样使百姓安居乐业,兜里总有银子,那样天下才会长治久安,社会风气才会好,钱包掉地下都没人捡;懂得怎样使子、子女尽忠尽孝,讲文明懂礼貌,那样臣下和子女的品行就完美了,缺德的人就少了,老奶奶过马路就有人扶了。

晁错认为朝臣中关于“皇太子不必研究国家大事”的说法是一种谬论,以前的君主治理不好国家而被权臣杀害,是由于不懂得治国的“术数”。现在太子书读得不少,但如果只知死背书本,不知如何治理国家,那也是没有什么大用的。他建议文帝不仅要选择切实可用的“圣人之术”让皇太子学习,而且要经常让太子陈述对问题的看法。

汉文帝看了晁错的文章,又听了晁错说得话,觉得很有道理,就拜他为太子家令(太子家令是主管太子府内庶务的,相当于太子府的总管)。由于晁错口才好,肚子里的“点子”又多,太子很敬重他,称他为“智囊”。

在任太子家令的时候,晁错经常上书给汉文帝,提出一些抗御匈奴的建议,汉文帝很重视,大部分都采纳了。文帝十五年(前165年),皇帝下令全国上下推举贤良、方正、文学之士为国所用,晁错也成为被推荐之一。文帝亲自出题,就“明于国家大体”等问题提出征询,即“策问”。参加策问的100多人中,晁错的回答是最好的,被判定为第一名。晁错写的《举贤良对策》一文成为西汉一篇著名的政论文。

在回答“通于人事终始”的问题时,晁错以历史上三王的处事原则来阐明自己的观点:三王时代,君主与臣子的关系很融洽,他们共同研究国家大事,决定天下安定的大计,都以人的本能为根据。人在本能都是想长寿、富裕、安定、闲逸,只有保护、扶持、爱惜民众的利益,做合乎民情的事,保障了人的本能,天下才能安定。三王制订各种法令,并坚持要求别人像要求自己一样,宽恕别人像宽恕自己一样。人之本能所憎恶的,不要强加于人,人之本能所向往的,不要强令禁止。这样做的结果,是百姓和睦相亲,国家太平安宁,君王地位巩固。这是领导者都应效仿的!

在回答“直言极谏”的问题时,晁错以五伯的例子来阐明自己的观点。五伯坐天下时,深知自己才学浅薄,所以把国家大事托付给大臣去处理。辅佐五伯的大臣们,经常检点自己而不敢欺骗君主,制订法令,以“兴利除害、尊主安民”为目的,而不“苦民伤众”。一切按法令办事而不徇私情,克服困难不怕牺牲,见有才能的人而不压制,不让没有能力的人走上领导岗位。实行奖赏,表彰忠君孝亲的人,而不是把老百姓的财物随便给那些对国家没有贡献的人。施行刑罚,禁戒那些不忠不孝而危害国家的人,定罪量刑得当,犯了罪的人对自己受到的刑罚也会从内心里感到服气。如此法治,可以说是平正之吏了。法令不合理,提请君主更正,不使老百姓受到伤害;对君主的暴虐行为,不应顺从,而要帮助纠正,不使国家受到损害。纠正和补救君主的过失,显扬君主的功德,使君主内无邪恶的行为,外无污浊的坏名声。这样来辅佐君主,就可以说是直言极谏之士。

在回答“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的问题时,晁错以秦朝的教训来说明自己的观点:“秦开始统一天下时,君主的贤明不及三王,他们的大臣的才能也不及三王的助手,然而秦的统一事业完成得很迅速,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地形有利,山川富饶,财用充足,百姓善战,而六国的君臣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意见不一致,百姓也不为他们卖力。本国富强而且安定,邻国贫弱而且混乱,正是统一天下的有利条件,因此秦始皇能完成统一大业。在那时,三王的功绩都不能超过秦始皇。”

“但是后来秦很快就衰弱下来了,那是因为任用了没安好心的臣相和听信了不利于国家安定的谗言;大造宫殿,贪得无厌,民力疲尽,征收赋税没有节制;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群臣恐惧,献媚求存,骄横放纵,不顾祸患;凭着高兴而随便赏赐,发泄怒气而胡乱杀人,法令繁多残酷,刑罚严厉残暴,草菅人命,秦二世这个刽子手甚至以亲自射杀百姓取乐;贪官污吏乘法令混乱之际,擅作威势,独断专行,各自为政。”

“秦末始乱,官吏首先侵害的是平民百姓;到了中期,富人官吏也受到了损害,最后,连皇族和朝廷大臣们也受到侵害了。因此,闹得人人都没有有安全感了,很多人晚上总做噩梦。因此,陈胜带头一造反,天下很多人就都一哄而起,秦朝转眼之间就被灭亡了。”

晁错的分析,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还是比较中肯而切实的。汉文帝看完之后,一个劲地喊“精辟”,差点跟晁错拍肩膀论哥们了。

最后,晁错拐弯抹角地批评自己的主子:陛下您上台十六年了,可是老百姓还过着以前那样的穷日子,不到过年想吃顿饺子都挺费劲;拦路抢劫的,占山为王的,半夜偷盗的,也就是说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还不到位;边境上也不消停,那些不服天朝管的少数民族抢咱们的美女和大米、白面什么的。之所以会这样,想来是陛下您没有亲自管理国家大事,只是一味依靠臣下的缘故。那些大臣们我还不了解呀,那两把刷子怎么能跟陛下您相提并论呢?还是陛下您英明啊,快让他们都靠边站吧,您还是亲自出来主持工作吧。

汉文帝看了以上的内容,心说,你小子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但是他转念一想,管他是夸还是骂呢,这小子说得还真对。虽然话有些不太中听,也比那些整天说我是“贤明君主”的人强多了。这样的人才是忠臣啊!得提拔提拔。文帝下令把晁错由太子家令提升为掌管议论政事的中大夫。

西汉的诸侯王问题由来已久了,汉高祖刘邦当皇帝时,对外姓人不放心,便封了一堆同姓王到各地去,齐国有七十余座城,吴国有五十余座城,楚国有四十余座城,差不多占了天下一半。而且这些诸侯王基本上自治,自己设置官署,自己建立军队,国内的租税也都归自己,就和当年周朝天子下面的诸侯国一样。当初的设想是假如遇到外敌或是朝中有奸臣作乱,这些诸侯王便可以带领自己的部队保卫中央。可是后来这些祸患都被摆平了,诸侯王的势力反倒对汉朝的中央政权构成了最大威胁。

汉文帝时,已经有诸侯王不服天朝管了,虽然汉文帝给各诸侯王发去了“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的最高指示,很快就摆平了。但汉成帝心里清楚:表面上是摆平了,有野心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当时曾很有名气的大臣贾谊在一篇奏折中就提出过合理化建议,让汉文帝把大的诸侯国分成一个个小的诸侯国,分给诸侯王嫡子嫡孙以外的子孙,如果子孙没有这么多,就先把没封的国土空着,这样中央不侵夺各诸侯王的一寸土地,而诸侯王的势力却无形中被削弱了。

应该说贾谊这个点子还是不错的,可惜汉文帝这个人总是犹犹豫豫,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不愿意因为削藩得罪他的那些亲戚们,再加上有很多大臣也反对这样做,所以贾谊的合理化建议没被采纳。

晁错在诸侯王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和贾谊差不多,也可能他是受了贾谊的启发。继贾谊之后,晁错再一次提出削藩,太子刘启是举双手赞成的,汉文帝的立场并没有改变,还是拉着官腔说:“此事从长计议。”

汉文帝死后,太子刘启接了班,即汉景帝。晁错因为过去就是太子党的人,这回当年的太子成了国家的主子,他当然要官运亨通了。先是被任命为内史,主管首都长安的行政管理工作。晁错多次请求景帝单独召见自己,和景帝商议国家大事,当然了,要是能在一起喝点小酒就更好了。景帝对他是非常信任的,几乎晁错说什么是什么,晁错因此将国家的法令制度该改的也都改了一遍。这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有的人背后说晃错是“装疯”,但是这些人看到晁错现在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暂时还没有谁敢当着他的面翻眼皮。

最感到心里别扭的是丞相申屠嘉,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权力受到了侵犯,总想找茬儿收拾晁错,却一直找不到晁错的毛病。晁错的内史府坐落在太上庙外面的空地上,从东门出入极不方便,晁错便在南边开了一扇门,凿通了太子庙外面的围墙。申屠嘉以为这下子抓住晁错的小辫子了,便要到景帝面前去告晁错的状。晁错也不是好整的人呀,他知道丞相要拍他的黑砖,就抢先一步先向景帝说明了情况。

等到申屠嘉向景帝告状,说晁错私自开凿太上皇的庙墙为门,应送廷尉治罪时。景帝却说:“老申你不要小题大做,你说的那不是什么庙墙,是庙内空地上的围墙,这不算犯法。”申屠嘉知道皇帝这是有意护着晁错,心里一生气,竟然气出病来,不长时间就死了。别人见好好的一个丞相就因为和晁错斗气死了,谁也不敢再给晁错小鞋穿了,有好酒都找晁错一起喝,晁错也就更牛了,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挺谦虚的,做人也挺低调。

丞相申屠嘉死了不长时间,晁错又升官了,当上了御史大夫,也就是副丞相。他就是在这时向景帝上《削藩策》的,建议凡是有过错的诸侯王,削去他们的支郡,只保留一个郡的封地,其余郡县都收归朝廷直辖。晁错特别指出危险性最大的是那个吴王刘濞,先前因为吴王太子和文帝的皇太子(也就是现在的景帝)下棋时无端被打死,吴王就心怀怨恨,假说有病,不来朝见,按法律本应处死,文帝一想都是自家兄弟,不忍心治罪,只是轻描淡写地处分了他一下就拉倒了。

但吴王这个人蹬鼻子上脸,从那之后更不像话了,公然开铜山铸钱,煮海水熬盐,招募了一些“打砸抢分子”,阴谋发动叛乱。晁错认为,对于吴王刘濞这样的野心家,削他的封地要反,不削他的封地也要反。削他的封地,反得快,祸害小,不削他的封地,反得迟,祸害大。晁错断定吴国必反没错,但他强行削藩,势必会引起其他诸侯王的不满和反抗,这就不是一个吴王的问题了。而且他把削去的郡县收归朝廷,而不是如贾谊所建议的那样分给诸侯王的子孙,朝廷是得到了利益,而诸侯王的最大利益就被剥夺了,这样他就把自己置于了风口浪尖上了。

这个《削藩策》一提出来,立即在朝廷内外引起极大震动。景帝下令,让公卿、列侯和宗室共同议论,大多数人知道景帝是晁错的总后台,因此大家在开会时都乱哄哄地伸大拇指,当然也有的人一个劲地点头,意思是“领导永远都是对的”。但是同样后台很硬的人站出来反对了,那就是窦婴窦太后的亲戚,他们同晁错当场就吵起来了,当然是文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从此就结下了怨仇。最后,景帝拍板决定:削夺赵王的常山郡;胶西王的六个县、楚王的东海郡和薛郡、吴王的豫章郡和会稽部。随后晁错又修改了关于诸侯王的法令三十条。这一下诸侯王都被惹火了,联合在一起准备用武力抗拒削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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