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何目的
经过上一次鱼刺的教训，这一次她总算是没有被他吓到。她不解地朝东天羽望了一眼，这话她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说过？不舍离去？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她可是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又何来舍不得之说。
“皇上真的确定臣妾有说过这话？”她继续吃着自己手中没有吃完的糕点，心中已经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芯儿，不记得了吗？”东天羽转头朝着一直在不停吃东西的上官芯望去，那双冰冷的眸子打量着他。
“对啊，不记得是忘了还是没有说过了。”
下座的上官勇再一次打量着主座旁这个多年来默默无闻的女儿，想必他一定是后悔至极，竟然有眼不识珠忽略这个聪慧的女儿，丢掉了这么一颗好的棋子。
上官勇身旁的上官兮，目光从东天羽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一直在光明正大地观察着他的一切。
“皇后确定是忘了？”
东天羽直接忽略掉她后面说的那几个字，只是淡淡吐出了几个字，她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该是收场的时候了。
“或许是忘了吧，皇上知道臣妾的记性的，就连三朝回门这件事情都是皇上提醒芯儿的，这一件小事不记得了，不足为奇。”听到这话，一直相当淡定的上官勇，表情终于是有了些变化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谁也没有看见他的目光中藏着一抹浓重的杀意，不过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朕就知道芯儿这个糊涂虫不记得了，所以你的事都给你记着呢，有些话朕代你说就可以了，芯儿说是吧？”这时，东天羽伸手抢过了她手上的糕点，送进了自己的口中。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还有些话替她说了，听着上官芯心里直恶心。
“皇上说的是。”虽然是心中不服，但是她还是很识相的配合着他。
“皇后娘娘，丞相大人有请。”正在房中小憩的上官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微微皱眉。
经过客厅的那场商议后，上官勇命下人带着她和东天羽两人来到了他们要住的房间内。只不过一到房间后，在丞相府的下人退出去那一刻，东天羽也马上消失了，只留下她一人在这里。东天羽去哪了，她肯定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爹爹找本宫有何事？”上官芯半靠在床头看着眼前这个不懂规矩的下人。
“奴才不知道，皇后娘娘去见过丞相大人之后不就知道了。”她抬眸看了眼床边传话的男子一眼，想必这人一定是上官勇的心腹，面对她这个皇后完全没有恐惧之意。现在也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她倒是很想去看看这个名义上的爹爹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
“好，你出去稍等片刻，本宫这就来。”听到上官芯的命令后，那名男子便立即退了出去。见门关上后，她麻利地爬了起来，穿上自己的鞋子，慢慢走到镜子面前，整理着自己的仪容，过了几分钟后就走出了房间。
“走吧。”没过多久，他们彼此都停住了脚步，因为已经到了上官勇的书房，那带路的男子最后对她使了个眼色后便离开了，上官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在书房的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过后，上官芯镇定自若的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一张陈旧却不失风格古朴的书桌，上面整齐的放着文房四宝，远处还架着一把精致的古剑。
上官勇背对着门口，背后的双手紧握着，不算高大背影，却依然给人一种急切的压迫感。“芯儿，来了。”
他缓慢地转过身来，看向刚刚进门的她，平淡沉静的目光中，让她琢磨不出任何的信息。
“不知爹爹找我所为何事？”她直奔正题，她上官芯就不会是个会绕弯子的人。
“芯儿的这个皇后之位坐得开心吗？”他那深谋远虑的眸子对视着上官芯的眼睛，面对上官勇突如其来的注视，上官芯淡定自若回答：“爹爹觉得呢。”坐得开心吗？这个问题他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目前朝廷的格局，她也有过一番了解，东天羽为什么娶她，他心知肚明，至于他到底有没有谋反之意，都不重要了，结果都是注定的，不是他死就是东天羽亡。
但是，这一切都和她无关，她并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方，想必，今天她的爹爹，找她这个多年来从来不管的女儿来也是因为这事吧。
“你是我的女儿吗？”听到这句令人震惊的话后，上官芯心中一震，但表面上并无变化。可是她的心中却不安地翻滚着，他难道发现她失忆了吗？“爹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是你的女儿又是谁呢？”
上官勇向前走了几步，逼近她，上官芯的心里急得直发毛。“芯儿，为夫还真是小看你了，在府中忍气吞声多年，不就是等待着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吗，老天也眷顾你，居然给了你这么一个机会。”
原来，他说的是这么一回事，她心中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爹爹真的这么以为？”
她淡淡扫了离她几步之遥的上官勇一眼，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府中过的是怎样不堪的生活，身为人父，怎么就能够放任不理了？这得有多狠的心肠啊！让她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敌意。
“老夫不想和你绕圈子，只想问你要一个答案。”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表现确实让他很震惊，落落大方，镇定自若，谈吐得体，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如此完美，她不愧是他上官勇的女儿。
“什么答案，本宫不懂。”她装作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其实自己压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要的答案应该就是让她选择自己的立场，东天羽和他，二选一，是敌就非友，这一点她自然明白。但是，她的选择是第三种——她谁都不选。
“芯儿，为父不想和你动真格，毕竟我们还是血浓于水的父女，何必为了外人伤了和气呢。”
她鄙视了上官勇一眼，狗屁的血浓于水，这四个字根本就不配从他嘴里说出，如果真的顾及父女之情，这么多年早干什么去了。
“爹爹，我们之间有父女之情吗？”既然他都把话挑明了，她上官芯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芯儿这话是何意，是在怪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忽视吗？”他意味深长地说，看似一副十分懊恼悔恨的样子。
“怎么会呢，你看芯儿这不是比姐姐过得还好吗？”听到这个回答的上官芯，她语中明目张胆的不屑就那么摆在上官勇面前。的确，受尽宠爱长大的上官兮，除了空有一身美貌外，和现在的上官芯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芯儿翅膀硬了，真以为飞上枝头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对于这个女儿翻天覆地的变化，上官勇也想不出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对于目前的处境上官芯心中明了，虽然没了记忆，但是她能分辨得出敌友，东天羽再冷漠无情，也没有眼前的这个名义上的爹爹给她的恐惧感大。
所以，尽量别和他接触为好，既然他早已不认这个女儿，老天正好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那就一切顺从天意。
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上官芯对上了上官勇的眼睛，“我看爹爹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那么女儿就不打扰爹爹休息了。”
语毕，还没有等到上官勇回答，上官芯已经自顾自地离开了书房，独身一人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嘭……黑漆漆的房间内，暗淡无光，桌上放着已经燃过的蜡烛，但是上面并没有火光，蜡油早已凝固了，可想而知，烛光熄灭已久了。
凭着少许朦胧的月光望去，只见宽阔的房间内倒着一个七尺男儿，他的左手紧紧捂住腹部，眉头紧锁着，双眸微闭着，他透过月光不断地朝着床边的方向看去，像是在寻找着些什么。
腹部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他的手已经染上那抹刺眼的红色，室内偏处，上官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在床上，睡梦中的她被房间内的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
她警惕地睁开双眼，屋内很黑，她麻利地爬了起来，迅速拿去床边的衣服，马马虎虎地套在身上，顺着月光的方向打量着房间内的变化。迟疑了一会儿，她从容地走下床去，拿起火烛，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这时，已过半更天，是人们睡意正浓的时候，烛火一亮屋内立刻明亮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亮光许是迷了地上男子的眼睛。
“上……官……芯。”地上的男子终于说话了，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三个字。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上官芯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到了地上原来躺着一个人，她十分警惕地走了过去，在远处就闻到了那刺鼻的鲜血味道。
谁受伤了？一步步接近地上受伤的男子，她慢慢蹲了下来，努力想看清来人的面容。“原来是你！”
在看清地上一动不动躺着的男子的那一瞬间，着实让上官芯震惊了，怎么会是他？她以为，他不想和她同床共枕，连这场戏都不想继续演下去了，当她从上官勇的书房回来后，房间内依旧是空无一人，不见他的身影。
“帮……我……”他伸出那支没有染上鲜血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上官芯的胳膊，眼里遗留着痛苦的痕迹。
“我亲爱的皇上，我为什么要帮你？”猛地，上官芯甩开他的那只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东天羽，你凭什么让我帮你？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我上官芯说过，总有一天，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会加倍奉还的。现在，机会不就正摆在她的眼前吗。
“上……官……芯。”东天羽的眸子冰冷无比，但是就算是求人，他那态度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
上官芯还真打算把这场游戏继续下去，双手交叉着，嘴角上还挂着笑容，完全没看出来有打算帮东天羽的样子。
屋外突然灯火通明，寂静的夜中，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丞相府内，一群群侍卫拿着刀，提着灯笼，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上官芯抬了下眼皮，意味深长地望了外面一眼过后，再一次弯下身来，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东天羽。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说着，用尽全身的力量把他健硕的身躯压在了自己身上，吃力地扶着他，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是把比她重了许多的东天羽给弄到床上去了。
嘭的一声，东天羽重重地摔在了床上，“上……官……芯。”东天羽像是只会说这三个字那般，今晚唯一的三句话中，这是第二次说出这三个字。上官芯无奈地笑了下，俯下身，伸手把东天羽斜倒在床上的身躯弄正，顺便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迅速地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在她麻利的动作下，被鲜血染红的地方，现在已经是和之前并无两样。
咚咚……屋外响起敲门的声音，上官芯眼珠一转，立即收拾好房中的物品，拿起另外一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觉得看不出什么后，才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慢悠悠地打开门。
“皇后娘娘恕罪，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休息，奴才罪该万死。只是奉丞相大人之命，追查刺客的下落，府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奴才们都已经搜过了，为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全，请娘娘批准奴才进去搜查一番，以保安全。”
上官芯听后，拉着一张脸，面如寒霜，她打量着说话之人，原来，他就是之前来请自己去上官勇书房的那个人——上官勇的心腹。
在他身后紧跟着几十名家仆，各自提着灯笼，拿着各种武器。
“哦，有刺客？有刺客的话，你们不去抓刺客在这干吗呢？如果刺客跑了的话，如何向丞相大人交代呢？没有看见皇上已经睡着了吗？明日还要上早朝，惊动了圣驾，触怒了龙颜，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们，后果不是你们小小的奴才能承担得起的。”
站在门口的上官芯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衣服，初冬的夜，寒意流动，甚是冰冷，她从容淡定地说着这番话，平淡的语气中竟是透露着无法抵挡的霸气。
“奴才不敢，但是为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危，还请让奴才进去搜查一番，如真没事，奴才自然会离开。”带头的那男子听到上官芯的话后，丝毫没有慌张，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思。
“哦？既然你不听本宫劝告，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本宫也无话可说，如果真的有刺客要行刺本宫和皇上，那皇上还会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休息吗？本宫还有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好，本宫就让你进去搜，后果自负，言尽于此。”
上官芯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冰冷，仿佛像一把刀子抵在众人的脖子上，似乎一不小心，他们的小命就会丢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至于怎么做，还待那位心腹自己琢磨，只要踏进这个门，惹怒了我们喜怒无常的皇上，后果一切有丞相府承担，她上官芯不会帮他们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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