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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说: 繁华城      作者:刘爱平

汪芹说,她想卖掉这咖啡店。她本不想卖,因为办一家咖啡店是她读大学时的梦想,但现在她又不得不卖。唐总问为什么,汪芹说,她的这店曾经被人砸过,砸得粉碎,砸得一塌糊涂,但为了圆梦,她没有退缩,又从别人那里借了50万重新开张。可是,还债的期限到了,她却无力支付这50万。接着又说,人家当时也是可怜她一个小女孩,孤身闯荡不易,就主动借了钱,可是,人家现在也在资金上遇到了困难,她不还就是无情义了,再说,就是厚着脸皮赖着不还,上了法院,她也得卖掉店面,与其和朋友撕破脸皮,不如干脆先卖掉了这店,落个体面,落个仁义。唐总又问,那你用不着关手机,都让人疯了!汪芹又说,她是害怕别人讨债,被人讨债的滋味难受。她用两天的时间,跑遍了省城里所有的朋友,想借一些钱,可是,她刚一开口,人家就用千奇百怪的理由顶了回来。她还说,只两天,她就感受到了人间冷暖,世道炎凉。说到最后,泪又出来了,好生汹涌,好生悲戚。唐总的豪情就在这当儿迸发出来了,说道,芹芹,你怎么就忘了我说的话?有困难我帮呀!汪芹摇摇头,哪能要你帮呢?才认识几天,我怕你把我当成了骗子。唐总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看我了。这样吧,店不卖了,你喜欢就留着。你说,你现在需要多少钱?汪芹又摇头,不说话。唐总急,催道,你开口呀。汪芹说,我不要你帮。唐总问,那是为什么?汪芹说,我卖店,我决定了,卖店还债。唐总就一跳三尺高了,我说你这是何苦呢,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汪芹说,拆东墙补西墙,我会永无宁日的。与其总背着债务过日子,不如来一次彻底干净的了结。唐总说,我说要你还了吗?我说是借吗?说罢,就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汪芹的手里,又说,这里有40万,你先对付着,不够,我再补上。汪芹接过卡,看看,又丢到了茶几上,说,我不能要,有钱的人,风流成性,哪一天,你讨厌我了,我用什么还你?唐总说,你又胡乱编排我不是?你是一个永远都让男人讨厌不起来的女人。汪芹依旧说,不要,男人的嘴巴都抹过糖,信不得。唐总想想,就摊开纸,拿起笔,写下了一张纸条:我自愿送给汪芹40万,永不反悔,永不索还。最后又庄严地落下了他的大名:唐大山。之后,又和那张银行卡一起,毕恭毕敬地送到了她手上,说,你放心吧!我是男人,能跟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假话、说空话?汪芹推搡了半晌,终是收下了。唐总说,宝贝,你该笑笑了吧?汪芹就笑了,且边笑边滚进了他的怀里。汪芹好生风情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色胆真大,在我店里你也敢?唐总说,为什么不敢?你的店,谁敢进来?进来才好,也让你的员工知道,我唐大山爱上你了,爱死你了,爱得饥不择店了。说罢,就抱起汪芹,就把她扔到了沙发上,就剥掉了她的衣物,就开始了那种奇特的进攻。两个搅在一起,从沙发上滚落到地板上,又从地板上爬到沙发上。起初,汪芹还有点儿顾忌,努力地控制着呻吟。唐大山不高兴了,唐大山喜欢她的呻吟,她的呻吟特别,激动时,会变成一种铺天盖地的哭音,像在地狱里挣扎,又像在天堂里呼啸,让人兴奋无比。唐大山经历过无数女人,只有汪芹的呻吟,才留给了他刻骨的记忆。唐大山曾在做爱后,对汪芹说过这种感受,汪芹当然知道此刻他需要什么,就顾不得身处何地了,而且,在唐大山反复的冲击下和不休的刺激里,她想佯装矜持也无能为力了,于是,如哭嚎般的呻吟就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升腾起来,且冲破门窗,向四方弥漫开去……

当然,对汪芹已如痴如醉的唐大山没想到的是,此番的“饥不择店”,竟是他和她的最后一次激情上演。并不是说,在后来的一个月里,他们就没有肉体的接触,只是,再到一起时,汪芹少了些主动,少了些热烈,她总把自己摆在被动的位置上,任这位唐总摆布。一方是麻木,一方是火焰,这让唐大山难受,奸尸般的难受。他问汪芹怎么了,汪芹回答的总是天衣无缝:累,活脱脱的累。说罢,还会反问一句,你管理十几家大公司,不累吗?唐大山还能说什么,只能说累。之后,唐大山就把希望寄托在下次,但下次来到时,一切依然如故。凭着对过去那种激情的回忆,凭着对下一次再下一次的期盼,唐大山忍着,等着,从不怨恨什么,指责什么。有时,他还很会安慰自己,怎么说,躺在身边的是一个大学生,如花似玉的,该知足了。问题出在后来。后来,汪芹突然跟他玩起了失踪游戏,就像老鼠和猫一般,怎么也难得呆在一堆了。汪芹从不关机,但汪芹却很少接听他的电话,即使接听了,也不再有过去的温柔,她总会说出好多的理由,每一个理由都可以让不能见面变得合理起来。有时,汪芹不接听电话,他会发短信,但每则短信,带给他的都是失望。他问东,她答西,让人永远都摸不着头脑。比方说,他问她在哪儿,她会答今天的饭真难吃;他问她在干什么,她会答今天天气怎么这样沉闷;他问她还喜欢他吗,她会答我看见一片云在天上飞跑;他说他想她了,她会答这里噪音太大了……久了,唐大山就感觉到这不是一个祥和的信号,他怀疑她另有所喜了,便想法儿准备跟踪。可跟踪她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他只知道她的咖啡屋,于是,到了傍晚,他便去那儿守点,可是一连三五天,就没见她影儿。唐大山没有气馁,唐大山继续等,他就不信她不要她的店了,她总有一天会冒出来的。还真被他揣摸准了,第七天,她在咖啡屋门前出现了。见了她,他便激动,血都沸腾起来,他只想冲过去,抱住她,当众来一次吻,长长的吻,把这多天的思念都在这一刻消化掉。可是,转而一想,汪芹未必还肯给他一个吻,而且,他在这儿守候了七个夜晚,也不是为了一个吻,是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于是,他又像小偷一般,在一片阴影里躲藏起来。这一躲,还真躲出一个活鬼来了:汪芹进去不久,一辆“宝马”就跟着过来了,稳稳当当地停到了门口。接着,一个挺着个大肚皮、大约50岁的男人走了下来,再接着,好戏便出现了,汪芹飞也似的迎了出来,直往他身上贴去。那老男人也不客气,伸出肥短的手,搂住汪芹,就往车里拉。汪芹竟甜甜地笑着,小鸟依人状地进了副驾驶室。还没等这边的唐大山缓过神来,那车就一溜烟走了。

这当儿,唐大山的肺气得快炸开。原来汪芹躲着他,还真是有了新欢。可是,他难得想通啊,这男人也太老了些,丑了些,她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再说,我唐某对她不错,她一开口,我就给了她40万,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唐大山不服气,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要去看个究竟,于是一抬手,拦了一辆的士,人一钻进去,便冲着司机嚷嚷道,你给我盯住那辆车!那司机斜视他一眼,说,命令?唐大山这才感到气发错了地方,掏出一叠钱,往车上一扔,说道,它能命令你吧?那司机立马笑逐颜开,当然当然。唐大山便补了一句,只要不盯掉,这全是你的。那司机嘿嘿笑,答,你算找对人了,看我的。

这司机还真没吹牛,一辆破的士,硬是把前面的“宝马”死死盯住了。

“宝马”里的老男人,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车也开得欢快,在车缝里钻来钻去,直到了一家大酒店门前,方才停了下来。然后下车,牵着汪芹的手,直奔酒店大厅而去。

唐大山傻眼了,跟踪的事儿,毕竟没干过,尤其是在这当儿,下车追上去,肯定会被汪芹发现。发现了并不可怕,不是他有负于她,而是她有负于他,问题的关键是,他还不想和她撕破脸儿,那段激情时分历历在目,刻骨铭心呀。更重要的是,他此刻并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关系,假如一切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汪芹定会愤怒起来,那时,再来修补爱情,恐怕就无力回天了。那司机见他犹豫不决,且眼睛里又有不甘心,就说,哥们,你再不下车,那对老男少女就不见了。要不,你不方便,我去帮你跑几步路?唐大山如梦初醒,直呼谢谢。那司机大凡也是个闲着无聊或者爱管闲事的主儿,待唐大山话音落地,人便像箭一般呼啸而去了。

司机来到酒店大厅,那对男女已不见踪影,想必进了电梯。司机倒也灵气,急忙走向前台,装出特急的样儿,问道,小姐,请问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去了哪儿?前台小姐很警惕,疑惑地看看他,答道,那是我们的客人,我无权告诉你。司机就掏出一个皮包夹在小姐的面前晃了晃,又说,别误会,我是的士司机,他们刚才坐我的车,下车后,我发现我车里有一个钱包,想必可能是他们丢下的,我就追来了。前台小姐哦了一声,说,那位先生住在8088室,你去吧。司机刚要走,那小姐又说,喂,你不能去,我先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司机说,不必,我去就行了。那小姐说,不行!先生,这是酒店的规矩,你送钱包是好事,但也不能让我丢了饭碗。再说,你知道那先生是谁吗?香港的大老板,常年在这儿住着总统套间,惹不起的人物呢。司机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那你就先问问。问的结果,当然是没有的事。司机嘀咕了一声,这是谁丢下的钱包呢?看来只有交给警察叔叔了。之后,转身便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都有了,上不上楼无所谓了。

司机回来后,就把探听到的一切告诉了唐大山。

唐大山无语,又掏出一扎钱,递给司机。那司机说,早够了。我看大哥心情不好,我也不能趁火打劫,不道德不是?临开走车之前,又说,大哥,想必那女孩是你的女友,依我看就算了,要么分手,要么认命,你玩不过这港商,钱呀,这东西比理还管用。再说,现如今,老马吃嫩草,事儿多着呢。这的哥的话,说得有理,但唐大山不甘心,他不能用40万换来一份耻辱,他要在这儿等下去,等到汪芹下楼,当面问个牙清口白的……

唐大山不知躲在哪儿等候更舒适一些,便开始四处张望。这当儿,就有人从后面走来,拍拍他的肩,说,哥们,好像有些魂不守舍,让我猜猜,你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信不信,我一猜就中?唐大山先是吓了一跳,这男人黑暗中走来,如幽灵一般,再细看,倒也不像一个坏人,穿得讲究,斯斯文文,还算得上一表人才的,他就没有了戒备心,问道,你神呀?那男人说,是神非神,我说完了你再下定义。哥们,你失恋了,不不,是被一个你不该爱的女人抛弃了,无情地抛弃了。这个女人叫汪芹。你呢,现在在干一件愚蠢的事,但不干觉得亏,心里堵得慌,就又不得不干了。这愚蠢的事是什么呢?守候,守候在这楼里的8088室的汪芹……哥们,我猜得准吧?唐大山睁大眼睛,问,你是什么人?那男人凄怆一笑,答,你先别问我是什么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一个地方,很舒适的地方等候。这个地方我找到了,你看街对面,那是一家酒吧,日夜营业,坐在那儿的窗口,一边喝酒解愁,一边蹲点守候,岂不快哉?走吧大哥,到了那儿,我告诉你我是谁。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唐大山不想去也不行了,就去了。坐定,唐大山便问,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吧?那人说,别慌别慌,不喝几杯酒,我还真没勇气说呢。你不会说你不能喝吧?迪吧里,我见识过你的酒量,量大如斗。酒来了,两人就喝。间或间,唐大山会朝对面的酒店大门望望。那男人说,别望,还早着,你看最西边的那间房,那就是8088室,灯还亮着,戏还没上演呢,人怎么会下楼?哥们,喝酒!酒过三巡之后,那男人的脸就红润起来,声音也不再连贯,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哥们,我、我告诉你,和你一样,一个正在干着蠢事儿的人!唐大山张着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也在跟踪汪芹?你是她的什么人?那男人灌下一杯啤酒,答道,和你一样,情人,自认为的情人,短命的情人,被欺骗了的情人。唐大山不敢相信,或者是不愿相信,说,不对,不对……那男人就放肆地笑了,且指着唐大山的鼻子说,还不对呢,我做她情人时还轮不上你呢,如此算来,我才是大哥,信不?我先跟踪的是你,你被她踢了,我又跟踪这香港糟老头,跟来跟去,我们跟到了一个堆儿,你说这事情有趣没趣?曾经的敌手,今天却成了难兄难弟,我说有趣,你说呢?唐大山的心都碎了,那男人居然说是一件趣事,便拍案而起,吼叫道,你是个混蛋!那男人眼睛血红,被酒精烧得血红,你才是混蛋,一个执迷不悟的混蛋!你以为那女人还爱你?你去呀,去8088室。我告诉你,那女人就是一个妓女,不,比妓女都不如,妓女明码实价,这女人却干的是欺诈勾当,比妓女更可恶。你敢说她没有骗你的钱吗?你敢说没有吗?唐大山就不再出声,理亏词穷呀!那男人放低声音,又说,哥们,你说说,她是怎么骗钱的?唐大山便讲了。那男人就总结起来,一个招数,如出一辙。先是装纯情,不谈金钱,让你感动,放松警惕后再出招,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接下来,她缠绵如火,让你身陷欲海不能自拔,这时,她电话关机,人不露面,来一次短暂失踪,再见面时,编一个故事,让你自动掏空荷包,这一招,叫感情催眠术;之后,她便与你若即若离,这一招,叫猫与狗的游戏,其目的是让你累够了,伤心了,再无趣地离开……不过大哥,我比你强,我只被骗了20万,你呢,40万哟。唐大山再没脾气了,那男人分析得透彻,在他的点拨下,不得不承认上当受骗了。但唐大山愤怒,不服气,就问,你就这样算了?那男人说,不算了又怎么样?去打人?去告?我不行,我是一名干部,我去告她不就把自己告了?唐大山说,那你每晚跟踪又是为了什么?那男人就自嘲地笑,什么都不为,找找乐子不行吗?看看像你这样的男人是如何陷落的,也特有趣的。唐大山说,我是私营企业家,我不怕,我要把她送进监狱,我要断了她一条腿,我要……那男人说,算了吧哥们,那钱是你自愿送的,白纸黑字;再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断送了和老婆孩子的感情,不划算。唐大山说,这不是亏了?那男人说,这亏我是吃定了,自讨的。你肯不肯吃,请便……喂,哥们你看,8088的灯熄了,一个男人又落入陷阱了。有趣,有趣呀……我走了,我把守候的班交给你了,再不来了。你觉得戏没看够,就看下去吧。说罢,这个喝多了酒的男人走了,歪歪倒倒地走了。

唐大山也没有等下去,当突然明白一切后,再等就是更傻了。那个疲倦的男人走了,他这个正在接近疲劳的男人也走了。

但是,唐大山输得不服气。他在商场上混了十多年,坑、蒙、拐、骗,什么事没干过?可什么时候又输过?混来混去,竟栽倒在一个小女人手里,说出去,恐怕要被世人笑掉大牙。他不能这样算了,至少他得找一个人一吐为快,找一个人帮助他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或者,通过这个事情再获得些什么,不然,他永远难得安宁……

于是,他想到了丁楠。

于是,他便一股脑儿地把一切向丁楠倒了出来。

丁楠原本以为汪芹受到的打击多了,去蹦迪、去唱歌、去和男人周旋,只是一时的无奈,一时的冲动,一时的兴起,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走到了这田地。这是一块肮脏的田地,是一条不归路。丁楠就有了太多的怕:她已经在犯罪!丁楠就有了太多的自责:她没有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丁楠遇事是不慌张的,这当儿,她慌张了,她惶恐了,内心里一阵阵地疼。唐大山见状,忙说,丁楠,你在发抖?也许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说了,你也未必相信,因为在你的心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丁楠说,我发抖了吗?你眼睛毛病了不是?不过,我今天要谢你,你告诉了我这一切。只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把汪芹怎么样?唐大山说,汪芹是你的妹妹,你我算不上朋友,也算得上一个熟人,我不想把她怎么样,你说了算。丁楠不信,说,没这么简单吧,你这个人会突然善良起来?鬼才信呢!唐大山只觉得委屈,说,我这人,就没给你过好印象,随你往坏处想吧。丁楠说,陈天一开走了你一辆破车,你会把他修理得开除,汪芹弄走了你40万,你会善罢甘休?唐总,我不指望你做好人,但你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轻饶不了你。唐大山忙说,丁大记者,你这是耍大腕脾气不是?陈天一的事,跟这事没法比,我好色,我首先错了,能忍就忍了。再说,你对我也是有恩情的,你写的那篇文章,不是没点我公司的名吗?要是点了,我不就栽了?你放过我一回,我再放过汪芹一回,你我的事就算扯平了。你这该信了吧?丁楠说,我不会信的,也不会让你手里有我把柄的。十天内,我还你40万,还不了,你再开条件。

丁楠说罢,走了。

其实,这当儿的丁楠不是气恼唐总,也不是不信他的话,是她不愿接受他的“大度”罢了,因为还不了他的钱,汪芹脚下就永远地埋着一颗地雷,还不知什么时候炸开呢。她气的是汪芹,不该用青春赌博的汪芹……

天上飘起了雨,不大,却凉气袭人。丁楠没坐的士,丁楠在雨中走。凉凉的雨,让她舒坦了许多。也就在这当儿,她手机响了,她懒得去接,顺手挂断。但对方顽强,接着打,她接着挂。反复数次后,她还是屈服了,接听了,原来是好好。好好嚷嚷道,你挂什么机呀,急我?丁楠说,谁想到你会打电话?好好说,你在干吗?丁楠故作轻松,答,雨中散步。好好就没好气地说,我的丁大记者,亏你还浪漫得起来!快回家打开你的电脑吧,你的半裸照正在网上疯传呢。丁楠一惊,开玩笑?好好说,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说罢,便挂了机。

丁楠不敢迟疑,急速钻进了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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