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生(2)
“他在我们隔壁的包房，找我们一起玩儿，但是我拒绝了，我看出他的意图，后来他也没找过我，等到了结账的时候，我才知道范磊早就把我们的账结了。”靖文点燃一支烟：“在那以后我都已经忘了这个人，可是就在你颓废在家的那段时间，每天除了随便翻翻招聘广告以外，就是出去喝酒，我失望透了，就一个人去街上转，我熟悉的地方不多，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那家KTV附近，范磊的车缓缓从后面开过来，他把车停在我旁边，放下车窗，问我还认识他吗。”
“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啊，就在那等你。”“不是，他就在那附近住，跟那家KTV的老板也是朋友，那天我们遇到也是偶然，他问我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我说没事儿，他说你上车，我带你去散散心。”“那你就去了？”靖文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忽然很信任他，他也的确没做任何过分的事，一直都表现的很有风度，他开车带我去后海，到了那里，我心情真的好了很多。”“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他什么都没说一直沉默的听，然后就开车把我送回来，到了家以后，你还没回来。”我叹了口气，惭愧的低下头。
“后来范磊给我发短信，开始说他自己的故事，他告诉我他自己曾经是个十足的败类……”“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你继续说。”我插了一句嘴。
靖文等我说完，继续说道：“范磊告诉我他结婚是因为女朋友的父亲开了家公司，自己那时候很想有一番事业，就和他们一起干，可是结婚以后，他老婆和他岳父一直对他呼来喝去，觉得范磊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很瞧不起他，这让他很生气，而他也渐渐的对自己的老婆没有了感情，总是出去找一些女大学生，很多女孩儿甘愿和他在一起，因为范磊给她们花钱，范磊说，越是这样，就越觉得没劲，几次想过去死，都没勇气。”“真可惜，我真想借他点儿勇气我说。”
“范磊说和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让他感觉很好，觉得生活并不是一无是处，他说，如果你总是让我失望，希望我能给他一次机会，和他在一起，他会离婚。”“都这么说，快成大款泡妞的固定搭配了。”
“其实在那之前，我就想过离开你，我希望能刺激一下你，就像我上次离开你一样，可以让你下定决心做出点成绩给我看，但是我不能再跑到你家那边去了吧，只好找他。”“你也真敢往狼窝里跳。”
“事实证明范磊是比较有诚信的，我提出只是暂时和他在一起，不会发生任何关系，而且我很有可能在有一天招呼都就回到你身边，这些他都同意了，并一直没有提出非分的要求，反而对我很好。”“装谁不会呀。”
“后来我听说娜娜的事，就让范磊送我来看你，就在这，我感觉你已经完全不是我的了，你已经走出了我的世界，你的眼里只有娜娜，死去的娜娜，而活着的靖文，对你来说变成了透明的。”“范磊那天晚上提出要和我同床，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希望我好好的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死活没同意，他也不再强求。”“忍不住了吧，这孙子！”我狠狠的说。
“可是那一次，我虽然没有同意范磊的请求，却已经开始动摇了，但我不甘心，我觉得，也许你只是沉浸在娜娜死去的悲伤里，也许有一天你会走出来，至少在一段时间以后，我应该再次确认，如果还是像那天一样，我就放弃你。”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压低了呼吸间靖文：“你所说的再次确认是……”“是昨天。昨晚，我和范磊在一张床上睡的，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我感到空气中都是干燥的情绪，忽然我哈哈大笑，脸上的伤隐隐作痛，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看，生活就是这样，像靖文说的，并不能事事如愿，我希望昨天得到的答案，靖文今天才会告诉我，我希望今天得到的结果，昨天已经破裂。
“我要走了，我告诉范磊只出来一个小时。”“再见。”我对靖文深深的鞠了个躬，并一直保持着，我不敢抬头，不敢看这灰蒙蒙的世界，我像是在道歉，期望靖文的原谅，虽然这对我们都不重要了。
靖文离开以后，我缓缓蹲下，看着巴赫，间它：“你说结束了吗？”巴赫直直的看着我，我接着说：“我们来打赌，现在开始，一分钟之内她肯定回来。”我开始数秒：+ 1、2... ...46， 47 ......”每过一秒，我心里就抽痛一下。
“54、55……”
“艾熙！”身后想起了我等待的声音，我对着巴赫微笑。
转过身，靖文不顾一切的跑过来，狠狠的扑在我的怀里，我感觉我在燃烧。
长长的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拥吻在公园爆发，在那一刻，我知道靖文放弃了一切，过去的那些不开心的都让它死掉吧。
“一共55秒。”我说。
靖文可爱的笑出来：“不是吧，吻了那么久，看来我的肺活量还真厉害。”“想什么呢？我是说从你走到跑回来一共55秒。”“滚，你有那时间怎么不把我追回来啊？”她这次真的是在撒娇。
“追回来有什么用，追回来你的人，能追回来你的决心吗？现在这样不是完美？”“不完美，除非你不在乎那个。”
“哪个？”“我和范磊昨晚的那个。”“没事儿，你不吃亏。”“滚！”我们相视而笑，忽然靖文一个巴掌打过来，我碎不及防，正好被她打在那伤口上，我捂着脸：“干嘛呀你，抽风了吧。”“我告诉你艾熙，以后你要是再敢对我不好，不只是对不起我，你也对不起娜娜！”靖文的眼神很认真，我不敢说话。
我和靖文沿着公园的小径慢慢的走，当然还有巴赫，虽然我们来过无数次了，这还是第一次走向公园深处。
“我的东西还在范磊那儿，我得取回来。”“我陪你去。”
“不行，你要去了准打架。”“别说的我跟小混混似的，我有那么喜欢打架吗？”“有，就这几个月，你先是打了吴宇哲，后来又打了范磊。”“我真冤，这要是六月现在就下雪了，上次我可是被你们家范磊给打了。”“好，我们家的，我现在回去找我们家范磊去了，再见！”靖文伪装生气的往回走。
我赶紧追上：“别别别，我错了。”靖文不胜烯嘘：“唉，以前你怎么不是这样呢。”没想到这一走，就走到了黄昏，多数的时候我们都彼此沉默，小小的公园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真想永远都这么转下去，享受这简单的爱。
靖文却忽然说：“我现在真的要回范磊那里取东西了，你不会想让我今晚还在他那儿睡吧。”
“那我陪你去。”“都说了不用。”
“我就在楼下等你。”“就像我上次在娜娜家楼下等你一样？”
“你那是楼下吗姑奶奶？你那是门口。”靖文咯咯一笑：“先说好啊，去可以，只能在楼下，不门口。”“没问题。”
路上我问靖文：“你就这么在他家住，他老婆呢？”“这是他自己偷偷买的一套房子，他老婆不知道。”
“靠，为了泡妞至于吗？”“就这。”靖文指着我们面前的一栋楼：“五楼。”
“你去吧，我等你。”“我得把话都跟范磊说明白，可能时间会长一点。”
“没事儿，说吧，我就在这等着，有什么事你开窗户喊就行了。”“瞧你说的，好像我深人敌军了似的。”“还不如让你深人敌军我心里踏实。”靖文上楼以后，我坐在对面的一个青石凳上抽烟，眼睛一直顶着五楼看。不知道靖文会跟他怎么说，可是那个男的会不会像当初说的那样轻易的让靖文离开，我十分怀疑。
那次在洗浴中心听到他说的话，还有今天靖文对我讲的那些事，我知道他对靖文还是有一些感情的，所以并不像开始时那样讨厌他。
但我的担优还是不能消去，越是有感情，就越可怕，感情能把人撕碎，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没过多久，地下就被我扔满了烟头。
这时候我看见范磊在窗前看着我，也许靖文告诉他我在下面，我也抬头看着他，忽然，他猛地拉上了窗帘。
我感觉事态不妙，赶紧往楼上跑，巴赫跟了我几步，就跟不上了。
到了五楼，我狠狠的敲门，大声的叫道：“开门！靖文，给我开门！”我刚要瑞，门开了，靖文和范磊都站在我面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靖文也没有像我想的那样蓬头散发，拼命挣扎。
“怎么了艾熙？”靖文问。
“这孙子看我！”我说。
“你什么呀你，还不让人看了？”范磊也语气强硬。
我强压怒火，说好今天不打架的，我说：“你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啊？”“我习惯，再说现在也不是白天了，很快天就黑了。”我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范磊的鼻子：“你知道就好，靖文还得跟我回家呢，自己看着办。”说完我一摔门，又走回到楼下，巴赫正在原地等我，只有它才是最乖的孩子。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我的烟也早已抽完，我更加烦躁，这么长时间就是美苏谈判也该谈完了，更别说他们俩谈分手的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再上去，本来答应过靖文的，就应该在这里等她，可是又很不放心。
正犹像着，靖文和范磊下楼出来，我看见靖文没有拿行季，感觉到不对，腾地站起来，向他们走去。
“靖文！”我叫道，靖文却没理我。
越来越不对劲了，我跑过去，却被范磊伸手拦住。
我没功夫理他，对靖文喊：“靖文，你行李呢？”靖文还是没理我，却径直的走向了范磊的车。
“还看不出来吗？”范磊一脸坏笑的对我说。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靖文已经上了车，范磊趁我正蒙，也迅速的跑向车里，我刚追上，范磊就狠狠的关上了车门。
我用力的敲车窗，就像一个小时前敲他的家门一样，并声嘶力竭的喊他开门。
我知道不会有任何回应，却仍然固执的敲，我听见车启动的声音，接着就在我身边开走。
车迅速的开出了小区，我在后面玩儿命的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不知道范磊究竟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让她忽然改变，追着追着，车已经在路口转弯，我被落下很远，无力的摔在地上。
我低声自语：“操，这是怎么了？”路过的人都在看我，本来迎面走过来的人都去对面走了，他们以为我是一个疯子，那好吧，我就是疯子，爱我的人死了，我爱的人也离开了我，换成是你们，你们能不疯吗？扶着身边的栏杆，站起来，回头，巴赫也不在，我回到一直等靖文的那个位置，巴赫果然老老实实的等在那里。
“傻瓜，我们也该走了。”我对巴赫说。
巴赫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跟着我走，狗是多么完美的动物，所有人类的丑恶它都不会沾染，它们忠诚、单纯，而人类，却总是被最爱与最信任的人无情伤害。
这是报应吧，我想。因为我伤害过他们，老天是不会忘记的。
有时候我想问，在你的生命中，是否也出现过这样的人，你对她珍爱如生命，而她却以此作为自己的资本，以为自己天生丽质，牛的不得了，伤害你也无所谓，所以，你开始承受她给你的各种疼痛，直到有一天，疼的站不起来。
而在你的生命中，是否也出现过这样的人，当你自己都已经放弃了自己，她却没有，她想努力的拉你一把，用尽各种方式，等你醒悟的时候，她却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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