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最后一次较量(12)

成天和部队摸爬滚打在一起的王树声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反映。他认为不克服消极、错误的思想，部队就将失去战斗力。于是，他抓紧时间，进行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他对大家说：“开辟鄂西北，是党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只要每天有路走，有仗打，把敌人的这股不小的力量死死拖住，就是胜利，就是给了其他战场我军以有力地配合。我们八路军、新四军是个整体，就像一个活人。其中，每一支部队，又像人体上的每个器官：有做头的，有做眼的，有做口的，还有的做手脚、做屁股的。都想取头、口、眼这光彩的部分，那手、脚、屁股这些苦差，谁来做呀？而没有手、脚、屁股，一个人还能成其为完人，还能活得好吗？”经过王树声一番细致的思想工作后大家再不厌烦转山沟与敌较量了，担心的是怕病伤、怕掉队。当时，医药供应等于零。病了，伤了，只能就地寻点草药治治，不少伤员的疮口发炎化脓，久久不愈。而掉队就意味着当俘虏，受敌人的极大侮辱和残酷杀戮。转战中，大家不时目睹到自己的战友被惨杀后，钉在树干上；旁边涂抹着丑化、侮蔑我党、我军的漫画。每逢这时，王树声就赶忙亲自动手，将遇害的战士解下来，亲手挖上垒石埋葬，并率领大家深深地鞠躬致哀。庄严宣誓，为死难的烈士报仇。1947年2月，王树声司令员和张才千参谋长率领队伍转战至荆门一带。此时这支队伍已由最初的好几千人，减至千把人左右。这一方面是由于敌人围追堵截，部队长期打仗，战斗减员过重。同时，部队在作战中经常有被打散的情况，有时失散了还能重新集合，而有时失散后，因部队流动不定就各自为战了。王树声手下的得力干将刘昌义及其率领的主力部队也在一次战斗中被敌人冲散了。从此，这只“铁拳”就再也没能回来。除以上原因外，饥寒交加、病魔侵袭又夺去不少同志的生命。尽管队伍越来越少，但王树声并没丧失斗志。对于有20年革命生涯的王树声来说，艰难险阻已如同家常便饭，再苦再累他也要坚持下去。就这样，王树声既按照中央命令，率部突出重围，又开辟了鄂西北根据地，为我军尔后的战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许光达带兵挺进长城以北

王树声在中州驰骋的时候，许光达所部奉命向长城以北挺进，开始同抢夺地盘的国民党军队进行斗争。随着日本帝国主义的投降，国内政治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蒋介石不遗余力地抢夺抗战胜利果实，妄图把解放区一口吞掉。为了掩饰其军事行动，蒋介石邀请毛泽东去重庆谈判，制造和平假象。对此，中国共产党在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的同时，在战场上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中共中央决定，晋绥军区从陕甘宁晋绥联防军中分出，下面成立吕梁、雁门、绥蒙3个区委和军区，并以主力四个旅组成晋绥野战军，直属军委贺龙统率。晋绥部队占领太原，控制山西和绥蒙后，贺龙一行渡过黄河赴晋中，指挥南线部队攻占太原。

吕正操和许光达根据军委命令出任雁门军区正、副司令员，许光达兼独立第二旅旅长。雁门军区独立第二旅，按照中央军委和贺龙的部署于8月底向长城以北挺进，去抗击由于日本投降而抢占地盘的国民党军队。

当时，山西的形势十分严峻：阎锡山的9个师在晋西南的孝义、隰县一带集结，直逼太原；许光达所在的北线，傅作义部集结兵力准备东进。许光达要做的是巩固已解放的陶林、武川、清水河等城外，还要继续夺取绥东、绥南各地，并且配合晋察冀军区部队阻止敌军东进。许光达的部队开往林格尔，先头部队第三十六团很快与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第五师交上了火。许光达赶到第三十六团前沿阵地，仔细观察地形，对团长说：“你团不要集中火力，控制前面的两个山头，我命第二十七团从右翼支援你们。朝第五师的侧后猛敲一下。”

第三十六团利用有利地形向敌人进行了反击，枪炮声连成一片。敌第五师在搞不清我军兵力的情况下，减缓了进攻的节奏，第二十七团迂回到第五师的侧面。许光达立即下达进攻的命令。马占山的东北挺进军第五师的侧面受到袭击，敌军被这突然的打击打蒙了，担心被我军吃掉，很快从林格尔后撤。独立第二旅在许光达的率领下，在击溃了敌第五师后，很快解放了凉城、新堂。之后，又在新堂以东黄旗海滩全歼来犯的国民党第十七师第一团。许光达继续率领独立第二旅向前挺进，临近三苏木时发现敌军一千余人的骑兵！许光达分析认为，三苏木方向出现的敌军，这是用来吸引我军注意力的佯动，敌的主力可能正在向独立第二旅侧翼后方迂回。许光达和吕正操在新堂紧急召开军事会议，经过商议，吕正操传达了指挥部的部署：集中力量打击敌人之一路，猛击八苏木方向之敌，然后向商都进发。许光达说：“如果不能击溃八苏木方向之敌，我们有被吃掉的危险。如果击退敌人，我们可以到商都掉过头来打敌人。”吕正操和许光达的意图很明确，因为商都在八苏木的西边，哪里有苏联驻军，打通八苏木到商都一线，可以得到苏军的援助，既避免我军损失，又可以南下打击敌人。我军准备赶赴前线。

当天晚上，独二旅从新堂出发，行动非常顺利，许光达对此感觉不妙，心想：敌军要是改变部署，我军将可能被包围。他正在思考时，侦察员报告先头部队已到八苏木，却没有发现敌人。指挥部研究一番之后，决定仍按原计划前进。独二旅全部到达八苏木后，敌第十五战区5个师正由南北两路包抄过来。独二旅三十六团继续北进，一营到达田家村遭遇敌三十一师的尖刀营，其主力早已占领了易守难攻的王帽山。许光达来到三十六团，团长组织兵力向敌人发起攻击。一营在二营的配合下向敌人发动猛攻，全歼敌三十一师的尖刀营。一营虽然占据了田家村，但是没有改变独二旅的危险处境。许光达当机立断，命令三十六团、三十二团必须拿下王帽山！两个团的战士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向王帽山一步步逼近。然而，敌军依仗居高临下的地势，把我军压在山下。面对这样的形势，许光达建议吕正操率领机关的后梯队，撤到马头山上，自己再掩护机关和后梯队突围。领导机关人员向马头山撤去后，许光达下令：三十六团、三十二团，半小内结束战斗，撤到南面的一个山头上。很快，一股800多人骑兵向山头这边扑来。我军利用山头的有利地形，居高临下，牢牢地封锁了敌军的通路。这时天已大亮，许光达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发现他们所在的这个山头左边是河，右边是山，可以说是块绝地，敌人以半圆形围住这座山，他还得到消息：敌军有4个师的兵力向这里运动。不多时，山下的敌军骑兵就越聚越多。这些骑兵是向张家口出发，从半途转来的3个骑兵团。望着山下这黑压压的敌人骑兵，大家的手里都捏着把汗。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副司令员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命令。面对这样的危局，许光达十分的镇定，他明白山下的敌人摸不清山上的底儿之前，是不敢强攻的。不出许光达的预料，山下的骑兵一直没发起攻击，双方一直僵持着。终于，第三十六团团长带领1个营赶来，并且报告许光达：前面的道路打通了，敌第三十一师已被击溃。许光达很快率领山上的人撤出了战斗，当敌军发起进攻时，我军早已没了踪影了。

1945年底，中央军委指示：“如傅作义固守归绥，则先将包头、五原、固阳占领，逼傅绝食突围，然后歼灭之。”根据军委的指示，聂荣臻、贺龙决定了围攻归绥，命以许光达、孙志远为司令员和政委组成的许孙纵队，同兄弟纵队配合，围攻包头。包头的驻军是傅作义的第六十七军，敌军依城防守，以逸待劳。我军连克兵州亥、察素齐、沙尔沁，直抵包头城下。我军迅速展开攻坚战，4个营攻入城内，但因兵力不足，在敌军的猛烈反扑下，伤亡很大。很快，许光达接到贺龙的指示：我们先打下包头，再打五原、临河，抄傅作义的老窝，回过头来再打归绥、大同。许光达接到命令，便同政委、参谋长等研究如何配合行动。许光达总结第一次攻打包头失败的经验教训之后，决定在第二天拂晓发起进攻。当晚，许光达率领纵队主力冒着严寒抵达包头外围。拂晓时，各部队向包头城发起猛攻，但是我军伤亡很大。许光达意识到，再这样打下去，会造成我军更大的伤亡，但是这次是同兄弟纵队配合作战，如果单方面停止攻城，又会影响战役的全局。他同政委商谈之后，向野司建议撤出包头。野司根据攻城情况和敌军的动向，决定撤离包头。许光达立即下达了撤出战斗的命令，各团有秩序地撤出，向北前进。

部队行至盘缠河的沟口后，在此宿营。许光达和政委来到战士的宿营地，亲自查铺查哨。许光达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攻打包头的作战经验和教训，门外有人喊：“报告！”许光达答：“请进！”司令部的参谋走了进来，汇报情况：“司令员，刚刚接到野司首长急电，敌军郭青山部2000多骑兵企图在过年的时候，偷袭凉城。野司首长命令我们火速前去救援。”

许光达了解情况后，立即率领第三十六团跑步前进奔向凉城。第三十六团一营率先进入凉城，二、三营紧跟着就进入了凉城东街。而敌人骑兵的动作很快，此时已经接近了凉城的西门。第三十六团团长见敌骑兵已接近凉城街头，命令部队开始攻击，顿时西门方向枪声大作。许光达命令人快速调动城内的自卫队，一起参加战斗。在第三十六团的有力反击下，敌骑兵丢下300多具尸体后慌张遁去。枪声渐渐稀疏下来，凉城逐渐恢复了平静。我军在城外向敌人发起攻击。

1946年2月，许光达被任命为第三军事调处执行小组的中共方面代表，接受了一项特殊的任务,去大同、太原工作，参加由美国、国民党、中国共产党三方代表组成的“军事调处执行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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