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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正当男儿立志时(11)

小说: 刀锋:开国大将风云会      作者:张洪涛

王树声:谁反对农会,谁就是我的死对头

王树声在参加革命之初也没有上过军校,他和黄克诚、粟裕多少有些相似的。由于家境较好,上过旧学堂、新学校,识文断句,虽然文化不算高,但毕竟有些文化,能了解外面的世界,后又由于思想进步,继而参加革命。

王树声于1905年4月23日出生在湖北省麻城县乘马岗区的项家冲。在当地,他家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地主人家。他父母早亡,兄妹5人与伯父家姐弟5人一起,他排行老五。参加革命后,熟悉的同志都称他老五。

王树声的家庭虽然还算富裕,但他却在青少年时期,就对黑暗的旧社会产生了不满和反抗思想。他在学校读书期间,经常接近进步老师和同学,开始接受马列主义思想,1926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火热的革命斗争之中。

王树声的故乡湖北麻城乘马岗区,峰峦叠嶂,山色秀丽,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但在三座大山的残酷压榨下,贫苦农民终年过着牛马不如的悲惨生活。封建军阀连年混战,兵连祸结。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敲诈勒索,横征暴敛。他们随便立个什么名目就可以收捐要税,什么人口税、缠足税、穿耳税、田亩捐、灶门捐、门牌捐……名目之多,不胜枚举。贫苦农民如牛负重,终日挣扎在死亡线上。当时有首民谣,真实地反映了人民的困苦生活:牛毛杂税霸王捐,茫茫苦海哪有边。铁板租子阎王债,死也难来活也难。一年三百六十日,糠菜难得饱一餐。

为了改变任人蹂躏的命运,农民们也曾多次自发地起来斗争,向反动统治阶级发起挑战,但都因没有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而失败。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残酷的压迫和剥削。

农民的自发斗争,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但他们并没有绝望,他们就像一堆干柴,只要一经点燃,顿时就会燃起熊熊烈火!1926年秋,王树声和他的战友们在自己的家乡成立了农民协会,这是麻城县第一个公开成立的乡农民协会。此后,全县的农民协会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兴起。不久,乘马区农民协会也建立起来,王树声担任了区农会的组织部长。

为了推动农民运动的发展,王树声同其他的农会领导人一道,经常翻山越岭,走村串寨,向贫苦农民宣传共产党的主张,宣传反帝反封建的思想,启发农民群众的阶级觉悟,点燃人们心中的革命之火。

共和国赫赫有名的许世友上将、陈再道上将等当年都听过王树声的讲演,由此而参加了农会,走上了革命道路,并成为战功卓著的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几十年过去后,他们还都清晰地记得,王树声当年讲话的内容。王树声说:

“乡亲们!农民协会是什么组织呢?是为我们穷人办事的共产党领导的组织。我们穷人一年到头忙,吃不饱,穿不暖。那些土豪劣绅不干活,不种田,偏偏吃好的,穿好的,还要欺负我们种田佬,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过去,我们对泥菩萨烧香磕头,求神灵保佑,可我们发财没有呢?没有。天天烧香,天天受穷,这全是骗人的。真正能够救我们出苦海的,不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而是中国共产党!我们穷人要想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过上好日子,只有跟共产党走,组织起农会跟那些吸血鬼干!……”

王树声的讲话,使许世友、陈再道等许许多多的贫苦农民,找到了改变命运的道路。他们从心底里发出一阵又一阵欢迎的叫喊声:

“农会为穷人办事,农会好!”

“上名字,参加农会!”

“把我的名字写上!”

“算上我一个!”

……

在贫苦农民群众踊跃报名下,仅乘马区农会会员就达4万余人。一个前所未有的农村大革命高潮迅速掀起来了!村村寨寨都张贴着红红绿绿的标语:“打倒土豪劣绅!”“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帝国主义!”“铲除封建势力!”“一切权力归农会!”“劳农神圣!”处处都回荡着“打倒土豪,打倒列强,除军阀……”的革命歌声。

各级农民协会成立起来后,遇到的一个首要问题是,怎样同地主阶级作斗争?这命到底是怎样个革法,当时大家都心中无数。尤其是那些贫苦农民看到农会里不少大、小头目,包括王树声在内,要么自个儿是地主家庭,要么与土豪劣绅沾亲带故,因而,大家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他们这些富贵门下的子弟,真能撕破脸皮跟地主老财们斗吗?”农民是最讲“眼见为实”的,王树声心里也明白得很。所以,他在党内一再向组织上表态:“我们这些人家的田地和钱财,都是靠剥削穷人得来的。我们既然参加了共产党,就决不能再跟土豪劣绅站在一起!我们就是要革他们的命……”

王树声说到做到,他首先说通了出身豪门的农会委员,然后,又分别回到家中,动员自个儿的兄弟姐妹,亲自登门,向本家的佃户和债户宣告:从今后再不收租收息,并当场退佃、退押,焚毁了地契、代理约。穷苦人看到这些地主子弟,当真和自己一条心,都奔走相告:跟王树声他们一起干吧,人家是真革命!

农民运动的烈火点燃起来了。

且说,罗家河有个叫丁枕鱼的大恶霸地主,外号人称“麻城北乡一只虎”。他儿子丁岳平,也是一只臭名昭著的“吃人狼”。他家深宅大院,有良田六七百亩,放债无数。丁家这一“虎”一“狼”鱼肉乡民,无恶不作。最令人发指的是,他竟然兴出了一个什么“初夜权”——哪家佃户要娶亲或嫁女,首先要“通过”他;不然,这个禽兽就霸住人家不放。

农民运动兴起,下令减租减息。这对虎狼父子,龇牙咧嘴,起誓要跟农会较量到底,扬言:“谁狗胆包天闯入我丁家大院,就叫他有来无回!”果然,当农友们在罗家河街头刚刷了几条打倒土豪劣绅的标语,丁枕鱼就指使爪牙,撕毁了标语,并砸了大河铺乡农会罗家河分会的办公室……

丁枕鱼父子的嚣张气焰,激起了农会会员的极大愤慨,农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怎么办?与会者无不义愤填膺,火冒三丈。但是,大家一看到王树声在场,却又人人面带难色,拿不定主意。

原来担任区农协组织部长的王树声和丁枕鱼有亲戚关系。这丁枕鱼是王树声的舅爷,丁岳平是王树声的表叔,并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王树声是由老祖母抚养成人的。而丁枕鱼是王树声那老祖母的亲兄弟!即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这个外孙,能狠心打自己的舅公吗?”大伙心里正这么掂量着。“我看,这件事情不用讨论,赶快去抓丁枕鱼,该怎么办他,就怎么办他。”王树声斩钉截铁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老五啊,你真心实意革命,我们信得过。只是……只是丁枕鱼和你祖母太亲了,恐怕……”

“哈哈……就为这?”王树声笑罢,正气凛然道:“要革命,就不能讲情面。农会就是我们的顶天柱。谁反对农会,哪怕他是我的亲娘老子,我也要跟他斗!”说着,拍案而起,“走,我们找丁枕鱼算账去!”

就这样一声令下,王树声和区农会的其他领导人,带着上千的农会会员,高擎灯笼火把,挥动着锄头、扁担、直扑罗家河而去!

这当儿,酒足饭饱之余的丁枕鱼,正由小老婆陪着寻欢作乐,沉醉在今日捣毁罗家河农会的“痒滋滋”之中。他想:穷鬼们异想天开,竟敢在自己这个老虎嘴里拔牙,太不自量了;再说,就算他农会再狠,也不能把我丁老爷怎样。自个儿的外甥王树声,不就是区农会的一个大头头么?天下哪有外甥打舅公的……想得好不得意!忽传来狗腿子惊叫:

“不得了啦,丁老爷!农会的人打来了!”

丁枕鱼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慌忙起身,像受惊的野猪到处乱钻。

这时候,几个手持大刀的小伙子,翻墙而入,打开了丁家的铁门;农友们山呼海啸般冲了进来,镇得一小撮护院的狗爪牙,七倒八歪,哆嗦成一团……丁岳平这个无比狡猾的狼,跑得快,溜掉了;丁枕鱼这个老恶虎,就从楼上被揪了出来。愤怒到极点的群众,一拥而上,当即对罪恶滔天的丁枕鱼展开了斗争。

丁枕鱼赤脚、单衣跪在地上,哭丧着老脸,不住地叩头告饶。农友们用拴羊的绳子,把他五花大绑捆了起来,牵着他往乘马岗区农会。他苦叫哀求添件衣裳、穿双鞋。大伙说:“今日也让你这个老爷尝尝赤膊、光脚的滋味吧!”

第二天一早,区农会又把丁枕鱼拉出去游斗。游到哪里,哪里一片喊打,如同老鼠过街。途中,丁枕鱼忽然瞧见了王树声,他以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国伢(王树声的乳名),你行行善,快救舅公一命吧!”

王树声怒眼圆睁,回答说:“你往日怎么就没行过一点善呢?你是自作自受、自遭殃!你对穷人不仁,我就对你不义,滚!”在王树声厉声厉色斥责下,丁枕鱼被押往县城。这个老家伙耍赖,走到半道赖着不动,一个小伙子抽出雪亮的大砍刀,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丁老爷不要怕,老子的大刀给你来‘保驾’。”丁枕鱼才吓得乖乖走了。

目睹了此情此景的广大群众,无不为王树声的“大义灭亲”深深感动,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远,有口皆碑:“人家王树声,可硬是脱胎干革命啊!”后来,王树声等人在麻城召开声势浩大的群众大会,对罪大恶极的丁枕鱼等恶霸地主进行了公开审判,当场正法示众。又是王树声亲手挥刀,处决了他的舅公丁枕鱼!

在丁家岗,有个外号叫“狗老八”的恶霸地主,是王树声的大舅。“狗老八”到豫南光山县纠集红枪会反对农会。王树声带领农民们抓到了“狗老八”,并当场处决。同时被处决的还有王树声的一个表兄弟,为民除了害。

王树声坚决革命,大义灭亲的行动,受到农友和乡亲们的热烈称赞,在大别山区传为佳话。

王树声:革命是个尖底篮子

1927年国共合作下的、原本火红火红的麻城县农民运动,也与全国各地一样,由于4月12日蒋介石的叛变,形势骤然逆转。

就在这时候,麻城北乡逃亡在邻省河南光山的一批土豪劣绅,勾结当地有上万名会员的红枪会,开始张牙舞爪反扑回来。头领就是被打倒的大恶霸丁枕鱼的儿子丁岳平和“王九聋子”。他们一路烧杀抢劫,无恶不作,所到之处,洗劫一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麻城惨案”。那时,革命的武装力量还比较薄弱,匪徒们的反革命气焰甚嚣尘上,他们狂妄地叫嚷:“血洗麻城,报仇雪恨!”

匪徒围城后,已担任中共麻城县委委员和县农会组织部长的王树声,被指派率领农民自卫军战士,守卫在麻城的城墙上。一天上午,只见一群群红枪会匪徒,头上缠红、黑、白巾,腰里扎着黑布带,手中挥舞着大刀、长矛,在“师爷”的带领下,鬼哭狼嚎,如浊浪般向城墙涌了过来。只见这“师爷”披头散发、袒胸露臂。他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提着一把刀,身后还有个小匪徒,牵着头山羊。他手舞足蹈,口中念着咒语:“昆仑山,缠硬体,观音赐的金钢体;金钢体,肚练气,能挡刀枪能防戟,枪炮子弹不入体……”

咒语刚念完,这个“师爷”一刀砍下了羊头。他身后的匪徒们就像打了一针强心剂,立即嗥叫着冲来。守卫麻城的一些农友,由于长期受封建迷信思想束缚,还不完全是无神论者,一见红枪会装神弄鬼,张牙舞爪,心里不免产生了怯意,有点一时不知所措。他们平日虽说斗敌果敢,可这种“大场面”还不曾领略过。其中一个小青年,忍不住凑近王树声,悄悄问道:“国伢哥,听说红枪会喝了符、念了咒,刀枪不入,是吗?”

王树声轻蔑地一笑,看了看左右,提高嗓门儿说:“尽他娘吹牛。我就不信这些王八蛋的脑壳是钢打铁铸的!”

说罢,他端起手中的步枪,瞄了瞄,“砰”的一声,将最狂的那个“师爷”,打了个倒栽葱。

“打中啦,打倒啦!”

“刀枪不入是鬼话!”

四起的欢呼声,鼓舞得守城战士斗志更加昂扬。砖头、瓦片、石块、灰罐……如冰雹倾泻,在轰雷般的打声中,朝涌近城根的匪徒们砸去,直砸得这些恶煞凶神头破血流,呼爹喊娘,乱成一团!再也不敢向前冲了。

1927年7月15日,一直伪装革命的汪精卫终于跳了出来,向革命者挥起了屠刀。宁汉合流,国共分家,国民党反动派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实行全国性的大屠杀,轰轰烈烈的大革命遭到惨重失败。霎时间,腥风血雨笼罩了黄麻地区,敌人叫嚣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掉一人”,大肆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黄麻两县潜伏和外逃的土豪劣绅则乘机而起,进行疯狂的反攻倒算。

严重的白色恐怖,无情地考验着每一个人。在革命转入低潮的危急关头,有的人公开叛变,有的人暗里投敌,有的人自动脱党,还有不少人悲观了,消沉了,失望了。但是,真正的共产党人和革命者,在敌人的屠刀面前,并没有怯弱和动摇,而是更加紧密地团结在党的周围,继续领导人民坚持斗争。这时刻,确是真、假革命的试金石啊!少数“软骨头”,或绝望、或逃避,或屈膝了。但是,反动派的气焰再嚣张,也吓不倒誓死革命、赤胆忠心的王树声和他的亲密战友。

王树声他们高举起中国共产党的镰刀斧头红旗,到处奔走呼号:“革命就像一个尖底的篮子,只能提起,不能放下。”

“与其等待那些刽子手杀上门来,还不如提着脑袋去杀出一条生路。干革命总是要死人的,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不死就要干共产党,就要同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干到底!大别山人民是杀不尽的,革命的烈火是扑不灭的。农友们认准了一个理:农民协会还要办!枪杆子不能丢!不打不能安身,不打没有出路!”

1927年11月13日,千里大别山区出现了历史上最壮丽的一幕。著名的黄麻起义爆发了!这天下午,黄麻两县的农民武装从四面八方涌向黄安七里坪,汇聚成了两万余人的起义大军。

这支队伍似滚滚洪流向着黄安城涌去。一举消灭了守城的反动武装,活捉了县长贺守忠。

王树声虽然没有参加这次攻城战斗,但他根据黄麻起义总指挥的部署,带领麻城县农民自卫军一部,守卫在黄安北面,担负阻击豫南新集等地红枪会救援黄安的任务,为保证黄麻起义胜利作出了贡献。

11月18日,在黄安县城召开的祝捷大会上,宣布成立黄安农民政府,参加黄麻起义的农民自卫军,改编为工农革命军鄂东军。王树声被任命为鄂东军第二路军的分队长,成为鄂豫皖红军的一名指挥员。王树声从此穿起戎装,正式开始了他40多年的军事生涯。

黄麻起义的胜利,对国民党反动派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当时曾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小小黄安,真不简单,

铜锣一响,四十八万,

男将打仗,女将送饭。

英勇战会昌,许光达成娃儿连长

陈赓大将参加过南昌起义,粟裕大将也参加过南昌起义,而且也在后来转战广东时负过伤。

当粟裕作为一名战士在江西大旅时,共和国的一位大将许光达正在九江,并奉命前往南昌,参加起义。许光达原名许德华。1908年11月19日,许德华诞生在湖南省长沙县东乡萝卜冲。其父许子贵,是个穷苦农民。许光达在同族兄弟中排行老五,人称他五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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