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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祸乱

小说: 缠绵之恋:爱如死之坚强      作者:洛禾

“若琪,出来吃饭了。若琪?”

门外,顾父一声又一声的敲着门,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他忍不住打开门一看,吓了一跳——林若琪哭泣着趴在地上,实木地板上一片斑斑血迹。顾父连忙大声喊着,“若琪,若琪,你怎么了?老太婆,浩宁,快过来啊!快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哎呀,这,这,若琪,你这是怎么了?”

顾母急急的跑了进来,看到屋内的场景也愣住了。唯有顾浩宁,慢慢的走进来,看着林若琪却一言不发。

顾父和顾母把林若琪扶上床,顾母赶紧找来云南白药、纱布什么的,帮若琪处理伤口。

看着林若琪呆呆愣愣,满脸泪水的样子,再看看顾浩宁一脸漠然的神情,顾父从昨晚就在压制的火气终于忍不住了。他怒气腾腾的质问顾浩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琪刚才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进房找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对她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顾浩宁对林若琪的状况依然无动于衷,神色间一片不耐烦和厌恶。

他今天早上起床后,就去了于小枫的墓前拜祭。坐了一上午,他想起小枫之前说过每逢大年初一她都会去看望福利院的老师,于是他也买了些水果点心之类的去了福利院。结果,他在登记姓名时,竟然在福利院的访客名单上看到了林若琪的名字。

当时他心里疑惑万分,从来不做慈善的林若琪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福利院了?回到家里,他找到了一份林若琪对小枫做出的调查报告,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于小枫在福利院的情况,这才明白原来林若琪竟然是这样的处心积虑!她去福利院显然是不安好心,他警告她两句有什么错?她竟然还有脸摆出一副这么委屈的神情?是故意做给老人看的吗?

“我……”林若琪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泪水还在汹涌的流淌,她做了什么?她又能说什么?

“她做了什么?她犯了什么王法让你这么对她?她好歹也是你的妻子……”看着林若琪一脸的悲痛,顾父忍不住开口劝道。

“她就快不是我的妻子了!”顾浩宁漠然的看着林若琪。她的双眼,已哭得通红,她真的很痛吗?既然这么痛,那又何必再坚持这样的生活呢?顾浩宁缓缓的吐出一句话,“三个月早就到了,林若琪,我们离婚吧!”

“你,你说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我告诉你!顾浩宁,你要是敢和若琪离婚,你就给我滚出去,永远都不要再进我顾家的门!你……”刚刚被林若琪吓了一跳,现在又听到顾浩宁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顾父的血压顿时飙升,突然往后栽去。

“老顾——”

“爸——”

顾浩宁和顾母一人一边搀住顾父倒下的身体,林若琪也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帮忙扶住老人,却被顾浩宁狠狠的推开,他眼底的冰霜寒气逼人,“你满意了?”

顾浩宁和母亲把父亲送进了医院,还好送救及时,不至于酿成大祸,但医生也嘱咐家属不能再让老人受刺激,否则将有性命危险。

“妈,我先送你回去吧,我再回来守着爸。”顾浩宁劝母亲回去休息。

“我在这里守着,浩宁,你回去吧,回去看着若琪。”

“妈——”

“浩宁,我不知道你和若琪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我觉得她现在真的已经变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么刁蛮任性了,而且,你爸现在又……,不管怎样,你都再忍忍好吗?所谓一夜夫妻百日,好歹你们现在结婚也快十年了,就算她再怎么不好,也陪你过了这么多年。看在她去世的爸妈的份上,看着你爸的份上,你再忍忍,好吗?妈求你了!”

说到这里,顾母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个家怎么会闹成这样?媳妇哭得凄凄惨惨,老头子还气的进了医院……今天,还是大年初一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妈,你别难过,我这就回去。刚刚我已经把爸的病房包下来了,旁边那个床铺我也收拾好了,您待会儿早点休息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的!”

顾浩宁最怕的就是母亲在他面前抹眼泪,他再什么难受,也不该惹两位老人跟着伤心发火,他此时真是懊恼、自责极了,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嗯,我知道的。你赶快回去吧!好好哄哄若琪,明天带着她一起过来看你爸。看你们两个和和美美的,你爸的病就能好一半了!”顾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把顾浩宁往外推着,生怕他回去晚了若琪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浩宁回到家里,看着林若琪正在往保温盒里装饭菜,他皱着眉问,“你在干什么?”

“我,我想到你和爸妈都没有吃晚饭,就准备给他们送过去。”

林若琪听见顾浩宁的质问,心里一慌,手里的盘子差点摔下去。她赶紧用手捧住,这一用力又扯动了她手上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别在这里瞎折腾了。”看着林若琪手忙脚乱的样子,顾浩宁只感觉有说不出的疲惫和烦闷。

“哪里还吃得下?你要真有孝心,以后就少惹些事出来吧。”说完,顾浩宁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就进了卧室。

强忍着眼泪,林若琪缓缓的把保温瓶里面的饭和菜又都盛了出来。现在,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对她,只有厌恶。她,终究还是无法留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收拾好桌子,林若琪缓缓的走进卧室。顾浩宁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刚走到床边,打算拿被子和枕头。

“我去客厅睡吧,你不用搬了。我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出去。”林若琪轻轻的按住顾浩宁的手,低头的那一瞬间,泪水,还是不争气的落下下来。

“行了!”

顾浩宁猛的抽出林若琪按住的被子,“爸都气成这样了!我去客房睡。把你的眼泪都收起来!明天,在爸妈面前,别再整出这么一副让人难受的可怜样。”

看着顾浩宁决绝的背影,林若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默默的走进客厅,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冰块,用小毛巾裹着。然后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敷在眼睛上,希望能够尽快消肿。

正月里,就算是普通的凉水都会让人感觉到刺骨的严寒,更何况是裹着冰的毛巾。

眼睛里一阵刺痛,刚止住的泪水又被激了出来,就这么反复的敷着,她的眼睛果然慢慢消肿了,也麻木得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妈,爸好些了吗?我早上起来炖了一些粥,要不您先吃一点吧?”初二一大早,林若琪陪着顾浩宁来到了顾父的病房。顾父还没有醒,顾母刚洗完脸从洗手间里出来。

“哟,是你爸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啊!你起的很早煮的吧?”顾母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给顾浩宁使着眼色,顾浩宁沉默的拉了一把椅子让林若琪坐。

这还是于小枫变成林若琪的身份后,顾浩宁第一次对她表示关怀。她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阵酸涩,还好及时的回过神来,回答了顾母的话,“也还好,家里高压锅很快,也没有煮多久。”

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林若琪的身份,她连忙又补了一句“我看您经常给爸做,就学着做了一下。”

“若琪来了?”正在这时,顾父醒了过来。

“啊,爸,是我,您好些了吗?”林若琪走到顾父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关切的问着。顾父是真的对她很好。昨天因为她和顾浩宁的原因,把老人气的住进了医院,她心里也很过意不去,真心希望老人不要出什么事情。

“嗯,看见你和浩宁好好的,我就什么病也没有了!”说罢,顾父看了顾浩宁一眼。

“嗨,两个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夫妻嘛,哪有不红脸的,床头吵床尾和嘛!对吧,浩宁?”顾母连忙打圆场,示意顾浩宁也说几句。

“是啊,爸,您别担心了。我和若琪没什么,昨天那些浑话都是气头上的话,您别当真!”顾浩宁拉过若琪的手,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林若琪很清楚顾浩宁现在牵着她的手只是在老人面前装装样子,可她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多久了?她再也没有这么接近他……她是如此怀念和企盼啊!那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让她的已疼痛得颤抖的心可以稍微得到一点温暖,让她可以继续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看着林若琪脸上终于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顾父总算是稍稍放了心。他笑着对两人说,“大正月的,夫妻俩还是要和和美美的,你妈和我都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呢!”

“爸,您先养好身体吧!您这么病着,我和若琪就算有了孩子也不敢劳累您啊!”顾浩宁趁着给老人攒被子的机会,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林若琪的手。

“是啊,爸,您别操心我们的事情了,您安心的把身体养好,这才是最重要的!”林若琪顺着顾浩宁的话把孩子的事情掩了过去。心底泛起一阵浓浓的苦涩,孩子?她和顾浩宁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吧。

中午吃完饭,顾浩宁对母亲说,“妈,您下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爸就行了。”

“没关系,你前天刚出差回来,都还没怎么缓过来,你和若琪回去吧!”

“妈,我不累……”

“妈,您和浩宁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正在顾浩宁和顾母争执的时候,林若琪开口了。

“若琪,你身体还没好呢……”顾母有些担忧,她看看顾浩宁,可顾浩宁却沉默的一言不发。

“我的身体没事的。而且这里又不是不能休息,我也想多陪陪爸。”林若琪把视线转向顾父,希望他能留下她。

“就让若琪留下吧,我也想和她聊聊。”

顾父一说话,顾母就不好再阻止了。于是顾浩宁扶起顾母,对林若琪点点头,“那行,我先送妈回去,回头把你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收拾了给你送过来。”

“嗯,好的。谢谢!”难得顾浩宁这么温和的对她说话,林若琪眼底一热,忙低下头来。

“若琪,现在浩宁也不在,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浩宁,到底是怎么了?”顾浩宁和顾母一走,顾父就示意林若琪扶她坐起来。

“爸,我和浩宁之间真的没什么……”

“若琪,爸的年纪是大了,但可没老眼昏花!你和他没什么昨天会闹成那样?浩宁一向孝顺。以前你无意间说他老太婆做的菜不好吃他都会马上冷下脸来,现在我都被气的送医院了,他却表现得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这不是在我面前演戏是什么?”

“爸,我……”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顾浩宁是孝子,顾浩宁以前告诉过她,他妻子在他面前怎么闹都可以,但就是不能伤他爸妈的心。所以这次,把顾父气得进了医院,她知道顾浩宁不仅恨她,只怕还会更自责。而他之所以在老人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是不想让老人再操心了。可他们的这点伎俩,又怎能真的瞒过老人的眼睛呢?特别是顾父,他几乎把林若琪看作亲生女儿,又怎么会那么好糊弄过去呢?

“若琪,你老实说,浩宁,他,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看着林若琪犹豫不决的神情,顾父忍不住试探了一句。

“爸,您,您怎么会这么问?”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听到这个问题,于小枫直觉的就想到自己。她甚至都不敢对上顾父的眼神,如果,如果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林若琪,而其实,其实是顾浩宁“外面的那个人”……

看到林若琪突然刷白的脸色,顾父这才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可能太冒失了。他生怕若琪受不了刺激又做出什么傻事,连忙安慰她:“嗨,我这也是瞎操心,浩宁这孩子应该不是乱来的人……”

“嗯,浩宁不会这样的!爸,您就别为我们操心了!您休息会儿吧!医生不是说了吗,你还是要多休息,这样才能早点出院啊!”林若琪赶紧顺着顾父的说辞结束了话题,再谈下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好吧。”看着若琪黯然的表情,顾父也不好再多说,只得躺下休息了。

顾父午睡起来,林若琪已经买了好几份报纸,都是顾父平时喜欢看的。看见顾父醒了,她扶着他喝了些水,就笑着说,“爸,您不累的话,我给您念几段新闻吧!”

“若琪……”顾父深深的看着林若琪。

“爸。”林若琪放下报纸,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您放心不下我的浩宁的事情。说实话,我们之间,的确是有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只能靠我们自己去面对,去解决。我知道您关心我,怕我受委屈,希望浩宁能和我好好的过下去。您放心,我会努力的改善我和浩宁之间的关系。您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赶快养好身体。你不是也说了吗,浩宁是个孝子,那您能早点好,浩宁心里也就能好受点,这样他也就不会再和我生气了,对吧?”

“唉,好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好自为之吧,爸也管不了你们多久了!”

“爸,我才说了您的身体好浩宁心里才能舒服呢,您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您不是还等着抱孙子吗?”看着老人低落的情绪,林若琪忍住心痛,强颜欢笑着逗老人开心。

“呵呵,那是那是!你和浩宁要真的生个金孙出来,我就什么病都没了!”一提起孙子,老人的心情果然一下就转好了。

“那您现在还要不要听我给您念报纸啊?”

“念,念,快念!我要先听时事版的……”

顾浩宁提着林若琪的物品和保温盒跨入病房,看见林若琪正微笑着给父亲念报纸,他眼底的冰冷稍微淡了一些。

缓缓走到床边,他朗声笑道,“爸,这才刚好就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啊?”

“浩宁,你来了?呵呵,还是若琪好啊!你妈就知道一天到晚催我睡觉,还是若琪贴心,念报纸给我打发时间。哎呀,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您这才刚住进来,就想出院?医生确认了没问题再说。您就安安心心躺几天吧!看,妈专门给您蒸了一条鲈鱼……”顾浩宁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保温盒。

“怎么又是鱼啊?天天都吃鱼,我想吃红烧肉……”顾父探头一看,顿时变得无精打采的。

“爸,您现在不能吃红烧肉。”顾浩宁看着父亲不高兴的样子,有些无奈。

“是啊,爸,高血压病人多吃鱼比较好,太油腻的东西不健康的,您不是想早点出院嘛?”林若琪也帮着顾浩宁劝他父亲。

“哼,你们两个倒是夫唱妇随!算了算了,为了能早点出院,我就委屈委屈吧!”虽然没吃到红烧肉,但看着若琪和浩宁两人默契的样子,顾父心里也算多少感到了一些安慰。

顾浩宁看了林若琪一眼,抿了抿嘴唇,算是给了她一个微笑。林若琪脸一红,连忙转过头,装作去看顾浩宁带来的物品。

“东西都是齐的吧?有没有什么缺的?”顾浩宁拿出两个碗,一边盛饭,一边问着。

林若琪一一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换洗衣服、毛巾、牙刷、牙膏……“嗯,挺齐全的,不差什么了。”

“那你过来一起来吃吧。吃完了我好把保温盒带回去。”顾浩宁已经为父亲和林若琪盛好了饭,他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你不吃吗?”林若琪急急的问道。

“我去抽根烟。我待会回去和妈一起吃。你们先吃吧。”顾浩宁淡淡的说完,便走了出去。

“若琪,现在浩宁抽烟抽得很凶吗?”顾父问林若琪,心里有些疑惑,儿子以前好像很少抽烟啊,怎么现在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还要出去抽根烟?

“也还好吧,可能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大,就偶尔抽一下。”林若琪低下头,轻声的回答。心里掠过一丝疼痛,他真的是出去抽烟吗?还是只是为了躲开自己?

“抽烟多了可不好,你还是要多劝劝他。”顾父有些担心,自从林若琪出车祸后,顾浩宁的情绪好像就一直都不太好。

“嗯,我知道,我会的。”林若琪轻轻答应着,心里却漫过一阵苦涩。现在,她的话,顾浩宁怎么能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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